[JOJO]无敌？其实是开挂哒

　　果然，只有两个人行动，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虽然我想是这么想的，但我依旧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力，也就没有立场在这儿吐槽，所以这是卡兹所不知道的我的内心想法。
　　时间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是早晨还是晚上都无所谓，时光的流逝不会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完全不会有衰老的迹象，连头发都得在我有意的控制下才有可能缓慢生长。
　　和寿命本来就很漫长的暗之一族不同，我的永生是以我的死亡为代价的，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如今这具躯壳是我的重生，就是不知道这具身体是否还是活着的。
　　我把手放在自己胸口，里面的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感觉起来很有力量。我的体温比正常人要稍低一些，一年四季都是如此。但不是冰冷僵硬的，而且在大夏天阳光最猛烈的时候晒多久太阳也是一样的温度，像是尸体没办法再回暖一样。
　　但就算是这样，除去这一点，我应该还是活着的吧。
　　我歪在树杈上，看着在枝叶缝隙中透露出来的一丝景色。在这远古的野外没有任何用来计时的东西，也没有人和AI管家提醒我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事情，所以当我不再需要给卡兹授课后，除了时不时去觅食以外，我就非常无所事事。
　　卡兹和艾西迪西也忙着去寻找收集宝石，也不常过来找我了。他的族人好奇他们俩的举动，以为他们喜欢什么闪亮亮的宝贝，所以也跟着加入了寻宝的活动中。
　　不过我认为这是暗之一族在他们漫长的生涯中寻找的一点乐子而已。
　　我一直有意避开着暗之一族的其他族人，对我来说，他们是剧情以外的炮灰NPC，没必要花时间接触他们。而且我又不懂他们的语言，又不想一个个地给他们传输英语记忆，太麻烦了，我不喜欢麻烦。
　　加上我也不是热情外向的类型，交朋友这种事，随缘即可。
　　我喜欢躲在树上，躲在高处观察，站得高望得远，这样我的视野能够看到很多东西，而我也确实看到了些有趣的情况。
　　似乎是不再拿动物做实验后，卡兹和族人的关系就回温了，这还不是有趣的点，有趣的点在于，卡兹不仅收到了女性族人的示爱，也收到了男性族人的示爱。
　　而且他们都很好看。
　　当然，秀色可餐的大美人卡兹一个也没有接受，拒绝得毫无余地，冷淡得不得了，我看他这样怕是要和石鬼面过一辈子。
　　我不由得笑出了声，卡兹寻声望过来，我立刻噤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藏在枝叶底下的我。
　　这个远古时代几乎要被我逛了个遍，这个时候恐龙已经灭绝，只有一些张牙舞爪的小生物看起来还有些许恐龙的影子。
　　除了暗之一族，我也见过其他人形的种族，但是数量都非常稀少，JOJO世界是真的魔幻，连人鱼都有，承太郎知道得狂喜。
　　不过人鱼一直都在海底生活，因为是深海，所以有不少都丑得一比。而那些样貌出众的，可能称呼为海妖更合适。
　　反正她想唱歌迷惑我，被我揍了一顿扔回海里了，之后我也没能再次见到人鱼或者海妖的身影，实在是有点可惜，她的歌声还挺好听的。
　　除了暗之一族，也有一些种族是生活在地底之下的，但他们比暗之一族要丑得多，也就轮廓是个人形，果然是谁也看不见谁所以随便长长了。
　　其实很多种族都是生活在地底下的，因为之前的地球霸主是恐龙，安全起见当然是躲起来更合适。或许就是这样的原因，造成恐龙灭绝的那场灾难过后，这些种族才得以幸存了下来。
　　人类我还没有见到过，此时还不是古人类进化出现的时候，但是我倒是有见过几只类人猿，全身都覆盖着又长又厚的毛发，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没有暗之一族那么有智慧。
　　我已经不记得时间过去了多久，以至于我都想要再逛多几次这片大陆来收集素材，回去之后把已经灭绝的物种复刻出来了。
　　我也真的开始耕地种菜自给自足，这是华夏人的种族追求，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填饱肚子，打猎不是长久之计，要生存当然得可持续发展。
　　我也试过钓鱼，但由于我身上血气和杀气太盛，动物都不敢靠近我，所以就算坐在岸边钓一整天都是无功而返的，还不如我自己下水抓来得更快。
　　也是因为这个，我也没办法开展畜牧养殖业，动物一见我就有过激反应，我想给它们配种也做不到。
　　卡兹对我的做法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反正我又不是在他们领地附近搞的，打扰不到他们。
　　除了我有刻意避开除了卡兹和艾西迪西之外的暗之一族其他族人以外，卡兹也一直没有动过把我介绍给其他族人的念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能肯定的一点是，他从我那里榨了那么多知识，依旧是还没有真正信任我，明明根本打不过我，竟然还这么高傲。
　　除了教学的时候，卡兹在其他时间并不会特意过来找我，反而是艾西迪西能跟我聊上几句。他对我挺好奇的，问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我愿意说的也都一一回答了，不愿意告知的那些他怎么追问我也不会说的。
　　“我愿意说的我自然会全盘托出，我不想说的就不要追问，也不要找其他人探究我的事情。”我给艾西迪西扔了个果子，味道还挺不错的，“这是为你们好。”
　　艾西迪西没有吃果子，而是拿着上下抛接着玩，他半开玩笑地问我：“如果问太多不该问的，你是会把我们灭口吗？”
　　我看了他一眼，把吃完剩下的果核放在手指上一弹，果核穿透了艾西迪西抛到半空中的果子，穿进了他身后倚靠着的山壁，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深不见底的小洞。
　　我这还是留了手的，曾经我还试过把山给打穿，能透光的那种程度。
　　艾西迪西被我这一招给唬住了，他愣愣地接住那个被穿了个洞的果子，低头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眼山壁上的那个小洞，和满脸凝重的卡兹对视了一眼。
　　艾西迪西做了个深呼吸，举起双手投降一般：“好吧，别太好奇，记住了。”
　　虽然这一招确实有震慑到两人，但其实接下来的相处并没有多少变化，这难道就是长期处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的底气吗？
　　挺好的，要是他们和我见过的外星人一样战战兢兢地对我，那我还觉得厌烦。
　　总之，那不过是个小插曲，我向他们表明了态度和能力，他们注意不去踩我的雷，互相之间客客气气地相处就很好。
　　都说了交朋友不过是随缘。
　　暗之一族有周期性的沉睡时间，睡眠周期为两千年，他们醒着的时候，我还能和他们聊聊天，但当他们睡觉的时候，全世界就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屡变星霜，日子过了一遭又一遭，我种的菜也收获了无数次。我看着枝叶发芽、长大、开花、结果、凋落、又长新芽，周而复始，一切都在悄悄变换着。
　　除了我。
　　我数不清他们这个沉睡周期已经过去多久了，我也曾试过和他们一样一直沉睡下去，然而我常年养成的生物钟却总是会准时把我唤醒。
　　一个人的日子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来这个世界之前我也是一个人。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以前有高科技供我打发时间，现在在野外就显得有点无聊了。
　　趁着暗之一族睡觉的时候，我进去他们领地参观了一下，为了不见光死，果真是暗无天日的。用做照明的除了火焰就是那些将外面的光折射进来的天然水晶了，此时他们都在沉睡，无需火焰，照明物就只剩下水晶，给整个地底添上了些神秘的光泽。
　　地底空间很大，有些错综复杂，石壁的雕刻很精致，每个族人都有个独立的房间，门洞是三角形的。我一个个进去看过，找到了卡兹和艾西迪西的房间是哪一个。以前都是用传送门直接把卡兹送回他房间里的，还没有进去参观过。他的石桌上果不其然摆放了不少石鬼面，还有制造石鬼面的工具，我实在是不太明白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地上很胡乱地堆放着很多宝石，全都是晶莹剔透的，光线能够在里面不断折射，但是能增幅的并没有多少。
　　不过都不关我事，虽说我知道要用艾哲红石，但此时我也不知道艾哲红石在哪儿。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远处钟乳石滴水的声音，暗之一族睡着了之后连呼吸声都没有。我有些无聊地坐在卡兹的石桌边上，拿着那些宝石自己跟自己下五子棋，玩了一会儿后我腻烦了，把视线投放在沉睡的卡兹身上。
　　我记得他们睡着了也还是会分泌消化液，一旦有猎物靠近就会被扯过去消化成营养，有点好奇是怎么操作的。
　　我去外面弄了点猎物进来，试探地把一条鱼放在卡兹胸口上，无需多等，我立刻就能看到这条鱼是怎么被溶解进去的。
　　有点意思啊，好像比种地好玩。
　　我顿时来了兴趣，从空间里拿出一本本子和一支笔——学会了空间收容术后就习惯把东西收进空间里，所以里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仔细观察着卡兹进食的状态，认认真真地记录下来。我那几十个博士学位可不是白来的，观察笔记根本就是信手拈来，虽然我也不知道记来干啥，不过反正也没事做，就当打发时间了。
　　投喂了好几样猎物后，卡兹不消化了，看样子是营养和能量已经足够，他们沉睡之前肯定要事先摄入足够的养分。于是我拿着剩下的猎物去了艾西迪西房间，进行同样的操作。
　　样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趁着他们沉睡，我还能偷偷读取他们的记忆，只要小心不去触碰那些记忆片段就不会让他们发现端倪。
　　我找到了新乐子，他们有长久的记忆，我可以在当看故事的同时，从中找到暗之一族的很多特性，他们的记忆也很有内容，尤其是他们的老族长。
　　之前用补偿读取记忆这件事为借口名正言顺地给卡兹传授了知识，但其实我那会儿并没有做过，不过这下可真的是在读取他们的记忆了。
　　我把有用的信息记录下来，写着写着突然顿住了，我这……应该算是侵犯他们的隐私吧？还记录下来，也太不道德了。
　　考虑片刻后，我又做了另一份研究笔记，这份笔记可以公开，以后给卡兹他们看看有什么是需要删减的再删掉就行，之前那份就当是我的私人观察日记了。
　　制作两份笔记很花时间，但是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从头查看他们的记忆，也正好能够从头开始学习他们的语言。
　　卡兹本人此时都有八万年的记忆，以我这作息来算，他们沉睡的这两千年里，我还是有不少事情可做的。
　　于是，就在我窥伺他们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两千年的沉睡周期不知不觉就要过去了，我听到了有人苏醒的声音，为避免被发现惹麻烦，我果断溜之大吉。
　　我从地底出来，又回归了我的正常生活，还经历了一次日全食，挺壮观的，但我隐约觉得可能会出事。
　　后来艾西迪西和我闲聊时，也证实了我那隐约的直觉。
　　暗之一族那么低的生育率也还是会有新生命出生的，然而不幸的是，也许是从沉睡中醒来还不清醒，还遇到了难得一见的日全食，昏天黑地的，暗之一族以为外面是黑夜，便出去摄取养分。
　　之前说过了，因为卡兹的实验，他们的居住地附近几乎没有生物，就算是沉寂了两千年，要恢复原有的生态，也是没那么简单的。而且在有人活动的领地附近，一般也不会有野生动物凑过去送死。因此暗之一族去觅食，还是需要往远一点的地方去的。
　　日全食会持续多久呢？反正不会很长，总之天渐渐亮起来，太阳渐渐冒出来了。这对暗之一族来说是毁灭性的灾难，他们只能赶紧找个阴影处躲起来。
　　不幸的事情是什么呢？就是有对父母带着自己的孩子出来，帮助孩子控制自己吸收养分的本能，结果就遭遇这么一次打击。这对父母只来得及把孩子掩盖起来，而他们却被阳光照射，化成灰烬了。
　　后来这孩子被卡兹带了回来，交给了老族长，艾西迪西把这件事当故事跟我说了，但是他说的时候，心情看上去很不好。
　　“那孩子叫什么？”
　　我好奇地随口一问。
　　“瓦姆乌。”
　　居然是瓦姆乌啊，那么接下来就是桑塔纳和屠族了，如果要避免这件事，那我可不能再继续划水了。
　　卡兹也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急躁，艾西迪西没有卡兹那么沉稳，情况只会比卡兹更严重，我要是再不插手，屠族可能随时会发生。
　　这漫长的时间里，我也并不只是一直闲着摸鱼和窥伺他们的记忆的，我也是有想过除了艾哲红石以外，还有没有拥有类似能力能够暂时替代的东西。
　　而事实上，确实是有的。
　　不过没有艾哲红石那么完美，这样东西并不能让暗之一族成为究极生物。
　　那就是我的血。
　　上个宇宙，在科技足够发达的情况下，我找人研究过我自己那么无敌究竟是什么原理，不过可惜的是收获不大，因为那些光线没办法穿透我的身体，我连拍片都做不到。
　　而又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我造成伤口，因此取血液很有难度。但是我还是取出来了，既然没有任何能伤害我的东西，那就只能由我自己来伤害自己。我咬出了一个口子，趁着伤口没愈合赶紧把血液挤了出来，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研究样本。
　　研究的结果就是，我的血液中活性极强，即使被我排出了体内，它也依旧保持着新鲜的状态，并且能够一直保持下去，永永远远。
　　简单来说，就是我的血液具有很强的生命能量。
　　巧了么这不是，完善石鬼面要么是用能增幅能量的艾哲红石，要么是嵌入自带能量的东西，虽然我没有艾哲红石，但自带能量的东西，这不就是了吗？
　　决定好后，我靠着自己的低存在感大大咧咧地走进了暗之一族的巢穴。在被我特地收敛气息的情况下，感知再强的暗之一族也没有人发现我的到来。我轻车熟路地来到卡兹的房间，在他们沉睡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
　　卡兹不在这里，估计又去找宝石了。
　　我拿起了一个石鬼面，面具上额头的位置挖了个洞，那是用来装宝石的，不过现在被我用来装我的血了。
　　我的愈合速度非常快，所以要用血装满这个洞，得想别的办法。
　　于是我把左手的食指咬断了。
　　能伤害我的就只有我自己，不过……嘶……真的好痛啊，十指连心不是说假话的。我很久都没有感受过痛觉了，上个宇宙中，我待的时间越久，就越来越强大，前期受到攻击时身体还有被打击的感觉，后面就不怎么能感受到了。
　　那根断指被我放在一边，要是攥在手里，我估计会把它捏碎，到时候就装不回去了。
　　好痛好痛，真的好痛，冷汗、青筋和眼泪都冒出来了，我猝死前痛经都没那么痛。
　　我的血液不会凝固，正好石鬼面也是会吸收血液的，它颤动了一下，像是吃饱了打了个嗝一样张开嘴，露出了两颗尖牙，这到底是什么科学原理我至今都还是没搞明白。
　　“你在干什么？！”
　　卡兹回来了，估计是闻到了血腥味，他的房间外还有好奇探头的族人，我好像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惊慌？慌啥呢断手指的又不是你。
　　“嘶……你把这洞挖这么深干嘛……”
　　还好不需要把洞填满，不然我这断指可没办法贡献那么多血。
　　卡兹快步走过来把我扯开，看到我的断指时，他的表情变得阴沉得可怕。
　　我疼得没心思理他，石鬼面这样估计也是足够了，那就正好可以结束了，太疼了我可不想再继续忍受下去。
　　我把断指接回去，断口接触的瞬间，直接就恢复了原样，但神经传递还需要一会儿，所以我稍微缓了缓。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使用正常，就是我重新装回去的时候因为痛得手抖，一下子没对准，因此我这根手指有点歪了。
　　问题不大，能用就行，我也不想再咬断重装了。
　　“我给石鬼面注入了我的血，我的血自带生命能量，你试试看。”
　　痛觉完全消失后，我把石鬼面拿起来递给卡兹，但他却始终狠狠地瞪着我，怒气从他的眼神里喷薄而出，也不拿，旁边的艾西迪西见状伸手替他接过了石鬼面，卡兹却直接扭头离开，看也不看我一眼。
　　搞什么，我都直接帮他做好了，而且肯定不是和艾哲红石一样的效果，他依旧还有机会自己去实现梦想的，所以他在生什么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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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兹跑出去冷静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他和Z小姐除了上课之外，也没怎么接触。卡兹不是喜欢到处交朋友的类型，Z小姐也是那种习惯一个人待着的人。
　　她和艾西迪西反而是更有话聊，和他待一起时却比较沉默，明明是她先主动勾搭他的。
　　但这不是让他生气的主要原因，虽然这确实是让他心情有些微妙，但不至于如此生气。
　　他是看到Z小姐的断指后才如此愤怒的。
　　连卡兹本人也没有注意到，他在看到Z小姐的断指时，内心深处浮现了一丝慌乱的情绪，而后就被一股无名火占据，在心口熊熊燃烧着。
　　也许是因为Z小姐在以前的表现较为冷淡，对他的研究既不插手，也不关注，明明一直保持事不关己的态度，结果却搞了这么一出，还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一开始就没打算管，干嘛突然插手啊？！】
　　卡兹感到很烦闷，他对这种心情并不了解，于是他自动把这令人难受的心情归为「Z的行为有挑衅的意思」。
　　卡兹仔细回味，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意思，不然为什么Z小姐一直游离在外的，怎么突然就自作主张要插手了？她自己的血液有生命能量这点她心里没数吗？那干嘛不一开始就拿出来，反而要等到他焦头烂额毫无头绪地失败了那么多次后才动手？这不是在看他笑话吗？这不是在嘲笑他所做的努力完全是徒劳无功吗？这不是在表示困扰他几千年的问题对她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显得他如此无能一样吗？难道她还想要他拿着这石鬼面对她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她这是在小瞧我吗？！】
　　虽然隐约觉得好像并不是这么个意思，但卡兹还是烦躁得很。
　　于是卡兹站在出口，对着外面疯狂大笑。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疯了或者是失了智，这是他们特有的宣泄情绪保持平静的方法。基本上每个族人恢复平静的方式都不一样，所以如果哪天哪里传出什么奇怪的动静，大家都见怪不怪。他们都知道这是有人在发泄，这时候只要注意不去打扰就好了。
　　狂笑之后，卡兹冷静了下来，不去纠结Z小姐的行为了，不管她是挑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打算通通无视掉，专注自己的研究就好了。
　　等成为究极生物再去打脸也不迟。
　　“卡兹。”艾西迪西走了过来，带着那副注入了Z小姐血液的石鬼面，“你要不要试试看？”
　　卡兹静静凝视着那副微微透着红的石鬼面，那是Z小姐血液的颜色，正如她所说的一样，充满活性，仿佛还透着不怎么明显的光。
　　沉默片刻后，卡兹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他谨慎地打量着这幅石鬼面，观察着它的不同之处。最明显的就是若有若无透着红的颜色和它张开的嘴巴了，Z小姐的血液完全被石鬼面吸收，没有留下一丝血液的痕迹与味道，只在石鬼面上留下了像是血管一样若隐若现的纹路。
　　【就看看你能搞出个什么花样来。】
　　如此想着，卡兹慢慢戴上了石鬼面，骨针立刻刺破了他的皮肤，挤压着大脑。这个感觉是很明显的，那些失败品根本连他的皮肤都刺不破，而这幅能突破这一点，就已经是成功了一半了。
　　石鬼面挤压完他的大脑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收回了骨针脱落了下来。
　　“怎么样？”看到卡兹有些恍惚的眼神，艾西迪西出声把他惊醒。
　　“……是有效的。”卡兹抿了抿嘴，心情复杂地回答。
　　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且他认为失败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然而他心里却诡异地相信并且期待着会成功。
　　就算信任值不高，在卡兹心中，却依旧是认可Z小姐的，他也认为Z小姐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这也是一种信任，只不过这种信任，是基于Z小姐的本事，而不是她本人。
　　“那你要出去试试吗？”
　　艾西迪西看了眼出口外的阳光，小心翼翼地建议。
　　“走吧。”
　　不知道基于什么心态，卡兹莫名有种感觉，觉得现在的他就算置身在阳光下也不会有危险。
　　卡兹再次看向出口，外面太阳不算大，日出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没到正午，阳光不算强烈。他们两人站在洞口，卡兹试探地把手伸出去，伸到了阳光底下。两人都做好了这只手臂会被太阳烧成灰的心理准备，但事实并非如此。
　　“……真的成功了？”
　　艾西迪西不确定地询问，卡兹的手在阳光下依旧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没有冒出烟雾，也没有化作灰烬。卡兹本人也没有被太阳灼烧的疼痛感，反而是暖洋洋的感觉，这新奇的体验让他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
　　艾西迪西不由得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卡兹一步一步走向阳光。
　　依旧是没有烟雾，没有化灰，卡兹整个人笼罩在阳光下，看起来格外恣意。
　　卡兹张开双手，仰头面向天空，闭上眼睛感受着太阳照在身上的温暖，混着阳光的微风吹过他的脸，紫色蓬松的长卷发拂过他的背部。
　　他完完整整地站在了阳光底下，毫发无损。
　　一直以来的愿望终于实现，说不高兴是假的，但卡兹还是有一点不甘，因为这不是他自己找到的解决办法，不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而是Z小姐的成果。
　　既有遗憾，也有不甘，但既然成功了，他也只能认了，想必Z小姐也不会再咬断自己的手指贡献出她的血液了吧。
　　“卡兹！”
　　艾西迪西突然慌张地惊叫，卡兹立刻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上覆盖了一层石头一样的东西，他把手伸到眼前，发现石化也没有影响他的活动，只不过没有原来那么灵活了而已。
　　卡兹心中怪异地升起一阵暗喜和庆幸——你看，就算是你，也没办法完美解决问题——这是他的想法，他认为自己还有机会，亲自去做出最完美的石鬼面成为究极生物的机会。
　　是他亲自做出来的，而非假手于人的机会。
　　＃论天才的自尊心有多强＃
　　卡兹回去阳光照射不到的洞口待了一会儿后，身上的石化便自行脱落了下来，脱落下来后也不会对本人造成什么伤害和影响，他把石化的薄壳捡起来仔细看了看，似乎就是普通的石头。
　　暗之一族本来就能够融入石头当中，所以对他们来说，石头并不陌生。
　　这层薄壳像是让他获得了能够在太阳底下行走的盔甲一样，在物理层面帮他阻挡了阳光的直接伤害。
　　卡兹跟艾西迪西商量了一会儿，让艾西迪西也戴上了石鬼面去晒了会儿太阳，同样是覆盖上了一层石头薄壳，回来后两人交流感受，最后得出了结果——
　　融合了Z小姐血液的石鬼面算是个半成品，用在暗之一族身上确实可以在太阳下生活，也有短暂的时间可以直接暴露在太阳下，但是很快就会使人石化。然而石化并不会影响活动，算是一层保护的外壳，在物理层面上帮助他们抵挡阳光。
　　但不管怎么说，某种意义上，卡兹的设想是成功了的，战胜太阳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的。
　　卡兹和艾西迪西把石鬼面分享给族人，虽说暗之一族对站在阳光下的欲望不强烈，但能减少这个致命的弱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领地附近没什么生物了，他们正好可以迁徙去别的地方。
　　更别说，他们不久之前才因为阳光而失去了一些同伴，让本来就少的族人数量更少了。
　　于是族人全都戴上了石鬼面，但他们对成为究极生物不感兴趣，能在太阳下生存就够了，不再追求更多。
　　卡兹也不强求，反正他本人是想成为究极生物的。他回到自己房间，看着满地的宝石，帮忙的族人不清楚他的需求，找到的宝石材质参差不齐，有的甚至都不透光，毫无用处。他在宝石堆里挑挑拣拣，突然找到了一颗光亮的黑曜石，成色不错，但唯一不足的是里面有白色的杂质瑕疵。
　　既不透光又有瑕疵，这不是卡兹所需要的那种宝石，然而当他准备把它挑开时，却突然想起了Z小姐。
　　深不见底的黑，和她的眼睛很像。
　　想到眼睛，卡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Z小姐因为断指的疼痛而湿润的眼睛，眼眶红红的，含着泪水让那双毫无波动的黑眸增加了别样的光彩。
　　有点可怜兮兮又倔强的意味。
　　卡兹紧紧盯着这颗宝石，像是在和Z小姐对视一般，他把这颗宝石想象成Z小姐的眼睛，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
　　她的视线经常追随着他的身影。
　　Z小姐时常和艾西迪西聊天不错，但她并非完全不关注卡兹。她喜欢待在树上，即使被枝叶遮挡，卡兹也能够感受到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而瓦姆乌的父母被太阳照射去世后，她也是立刻发现了卡兹的急躁，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决定断指放血给他。
　　若是她真的完全不关注他的研究进展，她是不会发现他的急躁的。
　　仔细想想，Z小姐算是在那段他被族人孤立的时间里，除了艾西迪西以外，唯一对他表达善意的人了。
　　这么久相处下来，卡兹都完全没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恶意，连她吓唬他们时扔的那个果核，都不带任何杀气。
　　反观自己，一直以来对她都是不咸不淡的，显得很不知好歹。
　　沉静下来后，卡兹陷入了回忆当中。
　　他的身侧，原本只有孤零零的艾西迪西一个人，但是当她出现后，他的生命里就多出了一个和他们截然不同的身影。Z小姐看起来是很冷淡，但其实挺好说话的，或者说她并不在乎他们对她的态度，她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教他知识是，种地打猎是，她在森林里到处乱逛找乐子是，他所不能理解的费尽心思把食物弄好吃是，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她想做而已，随性得很。
　　不冷不热地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卡兹说不上非常了解Z小姐，但至少这点他是清楚的。
　　那么也就是说，她断指放血也是因为她想这么做。
　　卡兹并不知晓Z小姐的想法，在他眼里，他们甚至都不算是朋友，她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让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事这种心情的卡兹有些迷茫。
　　但是想起那根断指，他的心情还是有几分烦躁恼怒和不爽。
　　卡兹把目光重新落在手里的黑曜石上，他记得Z小姐把手指接回去时似乎没对准，那干脆用这颗宝石做个戒指给她好了。
　　卡兹小心地给宝石钻了个小孔，细细地给里面的白色瑕疵打磨成比较看得过去的图案。这种精细活儿对卡兹来说难度不大，给石鬼面内部装骨针和机关比这个要难得多。
　　宝石打磨好后，卡兹拿出了自己的戒指，稍微回想了一下他目测到的Z小姐的断指的尺寸，把它调整到了合适的程度。这个戒指是他们种族特有的物品，埋入体内的话在33天后会融化掉外壳，里面藏有的致命毒素就会瞬间释放出来杀死宿主，但是普通地套在手指上的话就是个普通的戒指。
　　卡兹决定把宝石装在这戒指上面。
　　既然Z小姐做出了如此牺牲，给予了那么大的帮助，那他把自己的戒指送给她也很合情合理。
　　“卡兹？要开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西迪西在他的房间门口呼唤他，卡兹把戒指收起来，随口应了一声。
　　“来了。”
　　全都戴上了石鬼面并且成功站在太阳底下不会出事后，暗之一族兴致非常高涨，热烈地举办了一次宴会，庆祝他们不再惧怕太阳，也为了感谢卡兹的付出。卡兹从被孤立的边缘人重新回归到大家庭里，曾经固执的反对派也不得不承认卡兹的成功。
　　宴会很热闹，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桌上摆满了食物。尽管暗之一族用消化液就能够摄取养分，但既然他们也长了嘴，那也不是只用来说话的。
　　卡兹吃着族人做的食物，有些食不知味，Z小姐曾把她做的料理分过一些给他，比现在吃的要好吃太多了。
　　而且他摄入的养分也差不多够了，没必要强迫自己吃这些东西。
　　卡兹晃了晃杯子，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果汁。
　　“说起来，卡兹，那个奇怪的家伙是谁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房间里的？还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宴会期间，卡兹的父母关心地问了一句，但被卡兹瞪了一眼。
　　他猛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所幸宴会很吵闹，他弄出来的动静并没引起多少注意。
　　“她不是什么奇怪的家伙。”
　　说罢，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激了些，懊恼地闭上嘴不再说话了。他的父母悻悻地缩了回去，但还是露出了「我懂」的表情。
　　卡兹莫名觉得很烦躁，在大家开始分开自行娱乐后，他无视了所有人的邀请，起身离开了宴会现场。
　　他出了洞口，下意识寻找Z小姐的身影，意识到自己刚刚和现在在做什么时，他的心中又是一阵懊恼，他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认命地叹了口气。
　　他最近可真是太不对劲了。
　　Z小姐的低存在感是她自己也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低到她就算站在别人面前，别人也会对她视而不见的程度。她并不能控制着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但却能控制得更低，若是用上了特工的隐藏气息的技巧，完全能像隐形一样。
　　但存在感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只要想着找她，并且有意识地留意她的动静，还是可以轻易就发现她在什么地方的。
　　所以卡兹很快就在一棵树上发现了躺在树杈上无聊地晃着腿放空自己的Z小姐，她经常在那里，找到她很容易。
　　莫名其妙的，一见到她后，心中的烦躁和懊恼突然消失了。
　　“哟，卡兹。”
　　注意到他的目光，Z小姐率先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
　　卡兹走过去，对她发出邀请：“我们的宴会你去不去？”
　　Z小姐想都没想就干脆拒绝了：“不去，我去那里干嘛，他们又不认识我。”
　　“那倒也是。”卡兹点了点头，Z小姐的回答是意料之中，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绕到Z小姐的左手边，对她伸出手，“手给我。”
　　“干嘛？”
　　Z小姐这么问着，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卡兹抓住她微凉的手腕，纤细得像是他一只手都能折断，他往她的食指上套了个戒指，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完全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卡兹松开手，Z小姐抽了回去，借着月光打量着这个戒指。
　　这是个很粗的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黑曜石，不算透明，但上面却有白色的十字架一样的图案。不是从表面上涂上的，而是这颗宝石自带的瑕疵，却被打磨成了看上去像是自然形成的图案。这个戒指戴在Z小姐左手的食指上，正好可以为她挡住那接口处有些歪的地方。
　　Z小姐挑挑眉，好奇地看向卡兹，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谢礼。”
　　卡兹言简意赅地解释，Z小姐愣了一下，轻笑了一声，随手从树上摘了朵花，插进了卡兹的头发里。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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