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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二天,可可跟随屠敏一同到大牢,只见张署浑身血迹,鼻青脸肿,披头散发,趴在角落里,一身的狼狈,早已不见往日的风光。
“张署,你舒服吗?”隔着牢栏,可可轻声问道。
张署抬头,看见可可,立即串串歪歪冲过来,可可一退,让她碰触不到,静静地望着她。
“我要杀了你!”张署歇斯底里,一付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
屠敏一个眼色,狱官打开牢门就将张署扯了出去,一边骂着:“嚷什么,反了你不成!”
将张署绑在柱子上,狱官拿来一条小条子,往旁边的盆里蘸一下水,抽到张署身上,再蘸一下水,再抽,张署痛得哇哇大叫,声声凄惨。“难听死了!”一个狱官拿过一块黑漆漆的布噻进张署嘴里,张署哼不出来,只剩满脸的泪水。
“那盆里是盐水,用条子抽只是皮肉伤,不会打死她,不过也够她受的。”屠敏在一边解释。
好毒!可可看了一会儿,纵使心里再恨张署,此刻看她涕泪横流,也看不下去了,拉拉屠敏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打了。
“你心软什么!这种人值得你心软?!”屠敏恨恨啐道。
“我……等我走了再打吧。”可可也恨透了张署,只是让她看着,她却看不下去。
“没出息。”屠敏又啐,只得吩咐牢狱住手。
“张署,你痛吗?”可可上前一步,无视张署要杀了她一样的眼神,仍是轻声轻语,“你肯定很痛吧,不然怎么会哭成这样。如烟当初也很痛吧,他当初也哭了吧。”
想到如烟受过的折磨,想到如烟光是提到被折磨就怕得颤抖,想到如烟死死支撑着面对张署的威胁,嘴唇都被生生咬破……,可是自己只是看到张署被打就不忍心了,慕容可,你这样,以后怎么保护如烟?
可可猛地甩甩头,你带给如烟的痛苦,我今天要替如烟一点点还给你!抓起一块抹布,放到盐水里浸湿了,顺着张署的伤口按上去,可可轻笑,“伤口这么多,是该用盐水洗洗了,别怕,盐水是消毒的。”盐水顺着伤口往下淌,所过之处刺痛难耐,张署闷哼一声,眼泪再次流出。“你说,如果等一下我在你身上涂上蜜糖,蚂蚁会不会喜欢你?听说被蚂蚁咬很痛的,你怕吗?”张署迷蒙的眼里流露出恐惧,她怕了,真的怕了,她宁愿被一刀斩首,也不想受这种蚀般的痛。可可似乎铁了心,无视张署满脸的恐惧,微微笑着不断将抹布再浸湿,再按,直到张署全身抽搐,痛晕过去。
怔了两秒,“啊!”可可如梦初醒般丢了抹布,连连后退了几步,屠敏见状立即扶住她,“放心,她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可可大口喘着气,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残忍、这么恐怖……可可闭上眼,不行不行,她不可以仁慈,不可以仁慈,张署的存在是如烟的噩梦,为了如烟,她一定要硬起心肠,只是这样她都承受不了,以后怎么保护如烟!
“你还好吗?”屠敏担心地托住可可看似要瘫下去的身体,纵使再大胆聪明,还是没见过血的女孩,被吓到了。
可可慢慢站直身体,“没事,只是有些不适应,我们走吧。”
太女还朝,第一件事就是审张署,太女主审,曹太师,刑部尚书陪审。
审张署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府衙年久失修,某日轰然倒塌,压死官差十几人。
先不说张署张署当街强抢男子,光是她大量贪赃银子,无视国家法律,公然受贿诬赖,就足以判她死罪了。可是,曹太师一派力保张署,并找了一个替死鬼——张署的官家,说贪赃枉法的事都是这个官家背着张署干的,张署并不知情。对于受贿,因当时在场的官员都死于府衙倒塌中,已经没有了人证,无从核实。对于诬赖和强抢男子,只因张署对皇子心中有情,一时头脑发昏,才会做出此等有失礼仪的事,但罪不当诛,且其已经知错,应该给个机会重新做人。刑部尚书是曹太师一派的人,当然是同意曹太师所说。
逸景当然知道张署该死,但又不得不顾忌曹太师一派的势力,况且三个人中有两人觉得此人罪不至死,逸景也不能强制性杀了她。可可见逸景为难,稍稍思索,心下便有了一计。
“禀太女,下官状告张署,只是因为张署企图抢下官夫郎,下官受辱,一时气不过而已。平心而论,张署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她保证今后不再骚扰下官的夫郎,下官愿意此事到此为止,不再追究。”
可可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愣,没想到她竟然主动要求太女放张署一条生路。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张署死不了,她趁机表示一下自己的心胸宽广,也不过是想为自己以后留条退路而已。
既然可可已经这样说了,逸景也不好再坚持,至于张署,要她死得办法多得是,“既然驸马为张署求情,好吧,张署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判她服牢狱三年,刑满后降为平民,用不录用。太师觉得如何?”
“太女明智。”既然已经保住了张署的命,服几年牢狱曹太师并不在乎,反正以后找个机会将她弄出去就是了,至于录不录用,那可不一定就是她逸景说了算的!不过,逸景现在毕竟顶了个太女的头衔,她也不能一直跟她对着干。
于是张署一案就此完结,只是不久后的一天,曹太师正在家中揽着新纳的小妾风流快活时,刑部尚书急急求见。
“禀太师,张署死了。”刑部尚书颤微微的,在她管辖的牢房中死了人,还不知道太师要怎么罚自己。
“死了?怎么会死了?不是交代你好好照看的吗?有没有查过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太女那边?”太师大怒,辛辛苦苦保下的人就这么死了,她怎么会不生气!
“回太师,属下猜测是李国姑下的手,属下在现场发现这个。”尚书恭敬递上一块木排,上面刻了一片五角叶子。据她们多年的调查,这种刻有五角叶子的木排是李国姑手下死士的标记。
“哼!李国姑,你可是在跟本太师宣战了!”太师一挥手,木排飞进火盆,不一会儿就变成木炭。
屠敏家。
“可可,你这招杀人嫁祸挺高明呀,我就说你不是小绵羊。”屠敏笑着为三人添上茶。
“历来皇位之争都是少不了血腥暗杀的。我只是不想死,也不想家里人受到伤害,还有,她也并不是个好人。”只是,因为她的计策让别人死了,她心里并不舒服,这是她第一次从心里去害人。可可走到窗边,外面下着雨,夹杂着雪粒,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的响。
“抱歉,把你卷进来。”除了抱歉,逸景不知道该说什么,从父后认了如烟做义子,就更加明化了她们的关系,她们就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她输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起她初认识的那个可可,说要跟她做真正的、平等的朋友的那个可可,那么单纯善良,完全信任她,连她没有保护好如烟都不曾责怪过她一句,她知道,纵使可可再恨张署,她也从来没真正想过要让张署死掉。可是,现在,因为帮她,她出谋划策,杀人嫁祸,她看得出来,可可心里并不好过。
“说什么抱歉,我们是朋友。”可可转身,“逸景,你一定要做个好皇帝。”
“我答应你,一定做个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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