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集

作者:最陡的土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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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香楼异事


      腊月的寒风冷飕飕的冻的直叫人哆嗦,南街卖早点的小贩赶在天没亮前便摆好了摊子,一屉一屉的包子散着的热气直往上冒烘暖了街角的每一个缝隙。

      “呦 这位爷吃点啥?”名为良心包子的店铺老板身上围着劣质皮围裙,围裙上星星点点的油渍堆积成一层厚厚的包浆,老板一边摞着包子一边打量着眼前的青年,青年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身着一件水洗的泛青的褂子,褂子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青年俊朗的脸绽放出一个浅薄的笑容随即点了点头,“来一屉地软包子在加一碗咸豆花”青年呵到。

      青年转身走进了店铺里面选择了靠近火炉的那一张桌子上,青年坐下后就着手上的黑色皮质手套将手隔空搭在了火炉上方取暖。

      店老板端着一屉包子和一碗豆花走进来:“包子来咯,爷您头往过扫一下我怕烫到您”青年闻后身子往过侧了一下。

      顾鹤慈瞅着散发热气儿的包子和一碗撒着葱花酱油的豆花出了神儿,他是大前天受人之托说是洪都南街的沉香楼出了怪事,这沉香楼洪都南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白日里余音绕梁是方圆百里琴具最齐全的琴行,夜里女子叫声谄媚男人放纵大笑乃是这深夜洪都最著名的烟花柳巷,怪事便是从这里说起。

      听说洪都齐府的大少爷看上了沉香楼里一名叫做仁萤的艺伎,艺伎众所周知只卖艺不卖身,谁知这齐府大少爷偏偏一根绳子系死在这艺伎身上说什么也要与之行鱼水之欢,结果这艺伎抵死不从挣扎过度导致这大少爷一失手将人给掐死了。

      这事其实本来不算事,齐府家大业大府里还有在朝廷当官的人,这仁萤本来也就无亲无故是别人给卖到这沉香楼里来的,齐府知道这事后塞了点银子给了沉香楼里的坐楼妈妈这事儿也就算翻篇了。

      谁知从那以后每晚沉香楼里都得死一个姑娘,而且死相十分古怪,听说从外表看没有一点儿攻击性的创伤和挣扎格斗的痕迹,尸体全部都是睁大着眼睛翻着白眼仁子死不瞑目。

      当地衙门断定这些姑娘都是窒息而死,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常人窒息无论怎样都会挣扎,只要挣扎就会留下痕迹以及死前挣扎死后凝固的关节形态,但这些姑娘除了翻着白眼仁子以及尸检结果是窒息以外其余的形态根本看不出来是窒息死亡,因为太过安逸平静了。

      于是当地谣言四起,说是仁萤的鬼魂回来复仇了,这可把齐大公子吓的脸色铁青,从此也在没踏进沉香楼半步。

       顾鹤慈低头舀了一勺蘸酱豆花尝了尝喜笑颜开,嘿,这洪都的豆花驰名中外,今日一尝果然妙哉,豆质鲜嫩入口即化配上这自酿酱油和绿油油的小葱花,妙!顾鹤慈美的都快忘记他是来干嘛的了。

      “老板,再来一碗豆花!”顾鹤慈呵道,老板刚用牛皮纸包完一位客人要带走的包子随即应到:“得嘞!”

      老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豆花进来搁在顾鹤慈的桌子上正准备走时顾鹤慈说道:“老板,方才我从西边过来沿街听到有人说什么沉香楼闹鬼,不知此事从何说起?”,包子店老板闻即脸色一变急忙制止:“爷啊,这话千万别乱说,这事儿啊邪乎着呢!”

      顾鹤慈沉声道:“哦?此话怎讲?”老板欲言又止:“爷,这话你可别在外头讲了,被人听到举报是要进衙门的。”

      顾鹤慈从青布里衫里掏出一串子铜钱放在老板手里微微笑到:“老板有所不知,我这人成天游手好闲就爱这道听途说,这我要是听不太明白我心痒难耐啊,况且这七更天的路上人也少你这店里也就我一人何不说与我听听解解馋,这包子钱你收着多余的你留着。”

      老板掂了掂手里的钱串子应道:“成!爷我跟你讲你也别往外传,毕竟这事儿不好。”随后包子店老板将这沉香楼诡事娓娓道来,顾鹤慈一边摩挲着因来不及打理而长出的一层短胡茬一边若有所思的听着。

      老板讲的绘声绘色顾鹤慈时不时附和两句:“哦?那这沉香楼出事齐府大少爷可还安稳?”店老板一拍腿说道:“这齐府的少爷平日为人飞扬跋扈看不惯的人多了去了,可这也奇了怪了,这事儿明明就是齐府少爷先挑起的,但这人却好好的跟个没事人一样,按理来说这鬼魂应该去找这齐府少爷索命,唉,白白糟蹋了沉香楼这些姑娘的命......”

      老板说到这时店外面来了两个穿着官服的捕快,捕快腰间斜挎着一柄铁制弯刀,两个捕快窃窃私语:“真他妈倒霉,我娘过寿,这大佬爷也不给个假,说是什么关键时期不能松懈等这案子过去给我们轮着放长假,这当儿子的不能在娘身边尽孝,心里实在难受。”另一个捕快闻言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这最近洪都确实不太平,等这风头一过你在摆一桌子菜陪她老人家吃一吃说点吉利话就算了,心意到了就行你这不也没办法嘛,身在衙门哪有自由可言。”另一个捕快叹了口气:“成吧,今儿这包子我请。”

      店内跟顾鹤慈扯掰的包子铺老板一听门外来了衙门的人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出去时还给顾鹤慈使了使眼色,顾鹤慈配合着摆了摆手。

      东方吐白,沿街的人开始变得密集起来,店里的老板娘挺着肥厚的身躯慵懒的伸了伸腰肢,街头瘦骨如柴的大爷搓了搓冻的僵硬的手掌开始悠悠的吆喝起他的糖葫芦。

      顾鹤慈从兜里扯出了一张纸条,纸里是这沉香楼的详细地址,顾鹤慈砸了砸嘴:“——呵”要不是他最近手头有点紧他是不会接这活儿的,这风花雪月之地原本就阴气重,这鬼魂在这里到也算是滋补,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始乐了起来:“——嘿,这次的雇金能抵他大半年的生活消费,不亏不亏。”

      屹立在人烟中的建筑古色古香,院门口的牡丹花开的娇艳动人,门口溪水从高处潺潺流往低处一直漫延到了看不见的尽头,院里琵琶作响莺声燕语竟也让顾鹤慈有了一种身处蓬莱仙境的错觉。

      “这位公子,请问您是来赏乐的还是住店的。”门口一个绾着头发身穿明黄流仙裙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柄小扇子轻轻地扇动着。

      顾鹤慈笑了笑,他知晓这沉香楼的规矩,白日丝竹管弦,夜里狂嫖滥赌,每次上门的客人门口的引路人便会用相同的话语询问一下。

      顾鹤慈挑了挑眉头装作一派风流的模样冲着那女人笑了笑:“怎么?我看起来像是那抚琴弄月的文人墨客?”那女子见状挥了挥扇子掩着嘴鼻笑到:“——客观里面请。”

      其实顾鹤慈正经收拾的时候也像是那些外表清秀凤目明澈的虹门少爷,奈何平时行为举止邋遢胡子拉碴的还随身穿着一件像和尚的破烂青袍,这任谁也无法把顾鹤慈和那些文人雅士联系在一起。

      沉香楼的大堂有着说不出的别致,没有金碧辉煌的奢侈感也没有市井青楼的风尘气,顾鹤慈站在这里竟也想静静坐下弹琴作赋。

      “这里没有感知到邪祟”诡异的声音悠悠传来,顾鹤慈拧了拧眉头说道:“有没有还说不定,等今夜过去在看。”说罢只见他口袋动了动,随后一张褶皱的薄纸片滑了出来,仔细一看竟是按人形裁剪的纸人,纸人皱皱巴巴的身体攀附着顾鹤慈的衣角一点点艰难的往肩头爬,纸人的脸上是简笔的五官,两个洞洞眼下面涂着红彤彤的腮红,说不出来的诡异和违和。

      顾鹤慈伸手用两指钳住纸人单薄的身体重新塞进了口袋里:“小纸,我说过人多的时候不要随意出现,你是想吓到人后被我打死还是被路过的某个道士给一符拍死?”说罢口袋里的纸人轻微颤动了一下发出了“啾”的一声后就没了动静。

      顾鹤慈在付过房租后被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左右的丫头领到了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里,丫头交代他戌时到楼下会有人给他安排,说罢丫头转身就要离去。顾鹤慈连忙摆摆手说道:“姑娘,在下是第一次来这洪都,这偌大洪都也不曾沾亲带故,你可告知我这附近都有什么可供赏玩的地方?”

      丫头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随即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顾鹤慈说道:“你可知洪都四宝?”

      所谓洪都四宝便是这洪都城最繁华最气派的四处销金窟,也是带动洪都经济发展的主要源头。

      东厢;东边一处私人四合院改造的赌房,有的人在里面一夜暴富从此腰缠万贯,有的人一夜枯槁从此销声匿迹。

      南坊;南边有一座城中城,在那条里巷里鱼龙混杂,贩卖的东西层出不穷,你能在那里买到任何你想买的东西 。

      西阁;说起西阁,那就有名了,谁人都知西边有一阁楼,背山面水,景色旖旎,一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爱到西阁相聚游玩,正所谓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而你又装饰了别人的梦,慕名而来攀龙附凤的人大有人在,一些少爷书生便也爱聚集到此,想着能不能赌一赌姻缘谋一谋前程。

      北冥;北冥从意义上来讲和南坊差不多,都是置卖物品的交易场所,不过北冥是座鬼市,所谓鬼市便是昼伏夜出,北冥所贩卖的东西更是不一般,听闻前几日波斯进贡给皇帝的寿礼被半道截胡,隔天夜里就出现在北冥鬼市之中,官家明里暗里派人去查了数月但仍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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