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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干翻那个豪门阔少
谭修被这使出了吃奶劲儿的一记耳光抽得眼花缭乱，再三确认，抽他的人的确是顾南息。
顾南息竟然动手打他？！
谭修火气上涌，连恐惧都忘到了脑后。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顾南息的眼泪就下来了。
顾南息又接连踹了他两脚，吼道：“谁让你大半夜跑出来的！这里是什么地方，连盏灯都没有，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不知道这里以前是坟场吗？万一出事怎么办！”
谭修愣住，说：“南南，你哭了。”
顾南息猛擦了两把，“我没哭！”
脑海里却在对系统说：“再来几滴。”
兑换这瓶滴眼液也不容易，堪堪赶在谭修惊惧胆怯想起顾南息的好时涨了些爱意值才兑来的，不多整几滴杀杀眼里的晦气怎么行。
于是谭修就瞧见了顾南息面无表情却一味掉眼泪的模样。这模样实在刺痛他的心脏。一个人要多伤心才会这样？哪怕是在穷困潦倒食不果腹的时候，顾南息也没这样哭过啊。
谭修知道这是后怕的缘故，懊悔得不行，并起四指连连发誓：“南南，这回是我错了，我不该带人回家气你，害你误会。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让你掉眼泪，你相信我。”
顾南息说：“我才不信你！连我送去的汤都没喝，是怕我下毒害那个小鬼头吗？”
谭修愣了一下，被这可怜巴巴又醋意乱飞的小模样弄得心头一软，笑了：“傻瓜，学会骂人了。不是怕你下毒，而是存心激你吃醋，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很重要。现在我知道了，是我做错了，不该那样试探你，跟我回家好么？”
顾南息适时抽咽了两下，说：“我能信你么？”
谭修拉着他的手捂在胸口：“能信，必须能信。”
顾南息迟疑了，抬起头来对上谭修急切的眼神，吊了他一会儿才说：“那你可得管我吃饱。我要吃糯米藕，红烧鱼，蜜枣炖南瓜，还要喝酿米酒……而且这不代表我原谅你了，要是再犯，随时打你。”
顾南息长得好，一双眼睛虽然是黑色瞳眸，里头却像盛了满满的星辉。从前他没说过这样可爱的话，乍一说，简直让人心软得不成体统。
谭修恍惚觉得被什么冲昏了头脑，甜蜜蜜的热流直烫人心。原本该找他兴师问罪的，这下什么都忘了，别说只是要吃要喝，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能给他摘一颗来。
谭修说：“好好好，都依你。”但随即，他意识到自己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连忙把顾南息拉到身后，“刚才你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这里有脏东西，撞上了吗？”
顾南息把小提灯抬了起来，说：“就从你前面来的啊，没看见什么脏东西。”
谭修疑惑，明明刚才怎么都撵不走那东西，怎么顾南息来了就不见了？鼓起勇气找了一阵，确实是不见了。
顾南息见他惊魂未定，便壮着胆子往路两旁的野林子里走了几步，说：“你说有就有，我信你。但越是恐惧的东西就越是要去面对，否则只会成为它的奴隶。在这儿等着。”
“不行，别过去！”谭修紧张起来，唯恐那东西真的躲藏在野林子里，就算没有，也难保不会出现蛇虫鼠蚁。
顾南息却没有回头，提着小灯走到了深处，直到灯影变得像萤火虫一样微弱才慢吞吞地折返。他在谭修面前转了个圈儿，说：“瞧，我好好的。刚才一路走过去，你有再看见它吗？”
谭修眼眶一热，说道：“没有了。南南。”
顾南息如释重负，拍着胸口说：“看吧，不用怕它，它还怕我呢，见到我都得躲着走。”
谭修嗯了一声，怔怔地望着顾南息，心头滋味有千百种，终于按捺不住，走上前去抱住了顾南息。
在此之前，谭修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需要顾南息。
也许是因为顾南息长年殓尸，阴邪之物对他退避三舍，也许是因为顾南息心地善良，阴邪之物也不愿意伤他。但谭修看得出来，顾南息进入野林子时其实也是怕的，只不过为了安抚他假装不怕而已。
谁说顾南息不爱他？明明爱到了骨子里！
谭修抱得更紧了。这样的顾南息，他无法放手。
而在顾南息的脑海里，系统正咬牙切齿地汇报着数据：“当前爱意值50点，兑换保鲜膜一张，消耗5点，剩余45点；当前恶意值55点，对比静息值下降了25点。恭喜宿主。”
顾南息感受到浑身发麻，应该是那所谓的保鲜膜以能量形式覆盖在了皮肤表层，屏蔽了拥抱的触感，便说：“抱一下还要隔离，真讲究。但我记得你说过，未经允许不会擅自兑卡？”
系统又开始装傻：“卡顿，关机重启中。”
顾南息：“……”
回到谭家已经快天亮了，谭修本想在顾南息房里歇一会儿，顾南息却把他关在了门外，说他身上还沾着红毛小鬼头的屁股血呢，腥。
谭修哭笑不得，心想这小东西醋劲儿太大了。不过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跟顾南息亲近，真要同床共枕未必能控制得住，万一让顾南息发现他的采补异能就得不偿失了。
谭修大发慈悲回了主楼，躺了一会儿却无睡意，最后还是起了身，叫来了管家。
管家听他描述那黑影，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大少爷，您还记得从前那毒妇让人研发的一代能量安瓶吗？”
谭修自然记得。继母一直想插手谭氏生物科技的运作，私下组织团队研发了一代能量安瓶，结果个别实验对象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其中就有人浑身皮肤碳化发黑，像鬼一样。
谭修说：“不，那黑影不是人。何况一代的实验体都已经处理妥当，二代安瓶功效保守，根本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你带人去净明县的那条小路查查，带上异能扫描仪，先排除人为因素。”
管家走后，谭修又在房间里静坐了一会儿。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无误，可要真排除了人为因素……
那个黑影又到底是什么？
“是净明县河西镇的一个刚离世的老人。”别院里，顾南息翻开《灵长类动物行为心理学》，在缺爱疗法第二节“欲拒还迎”标题上画了个圈，对系统解释。
人在死亡之后精神体会处于恍惚状态，四处游荡，直到精神力逐渐不支，被天地脉吸收。有时候也会遇到阻碍，比如大型坟场、病畜销毁点，精神体一旦游走到这些地方就容易被吸引滞留，时间长了甚至会转变成邪祟。
那个黑影就是离世老人的精神体。但精神体是无影无形的，也不会发出声音，谭修所看见的是顾南息用小铜碗调用地磁场力激发出的幻影，所听见的诡异笑声也是用小铜碗模拟出来的。提灯走进野林子里的十来分钟，顾南息已经给那个精神体引了路，送进了天地脉能量场。
系统说：“你怎么能料到河西镇会死人？没有那个精神体又该怎么吓谭修？”
顾南息说：“我没料到，只是查看过他的人物小传，知道他真正怕的是什么。那条小路两旁是野林子，蛇虫鼠蚁很多，能量场一激就出来了。不过我临时反悔了，瞧谭修当时吓的那样，效果也差不多。”
系统沉默了片刻，音调莫名变得和缓了许多，说：“你总是不愿意把人逼上绝境。”
顾南息啊了一声：“总是？”
系统低笑：“没事，看书。”
到了下午，顾南息又出了门，从路边摊买了几本杂书，然后去了谭氏生物科技公司。
公司戒备森严，只认芯卡不认人，顾南息便在几百米外的天桥上用望远镜遥遥观察着。
这是这段时间的第五次观察。每到下午三点就会有一辆白色冷链货车进入院里，由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专员卸货。货车里装的应该是生产能量安瓶的原料，用小铜碗收集气息一闻，有股浓烈的咸鱼味儿。
这时候又有一辆特别的车子驶进了大院，车门一开，一群保镖噌噌噌地就围了上去，某种仪器的能量光屏也随之撑开，严密保护着下车的人。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能透过光屏瞧见他满头银白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身后。
真有股子超脱世俗的仙气。
顾南息持续磨动小铜碗外壁的启示符文，却有些疑惑，说：“这个人的气味很复杂。”
一般情况下，善与恶是融为一体作为一个符号来标记一个人的品性的，好比红色和黄色混在一起，红色多一点是橙红，黄色多一点是橙黄。而这个人的符号有两个，仿佛一具身体里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精神体，水油互不相容。
系统说：“他就是喻容因。”
顾南息：“果然不同凡响。”
连谭总都亲自出门迎接了，可不是不同凡响。只见谭修殷勤地把人引进大门，还贴心地临时撤去了安全闸机的扫描系统，走在前方帮人带路。那笑容可掬的亲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是他爹来了。
顾南息说：“都已经是全异能了，谁还能打得过他？倒也没必要这么谨慎。”
系统说：“保镖和能量屏都不是为了保护他，前者是为了阻拦狂热粉，后者是为了预防采补吸纳一类的异能人。”
顾南息了然，想起谭修的采补异能，莫名有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喜感。他懒得去算时间线，就问系统：“已经到了白月光出场的时候了？”
系统说：“再过个把月就该订婚了。”
顾南息挑了挑眉：“很好。”
总之，先给谭大少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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