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耽美傳說—帝國雙璧的婚事

作者: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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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海鷲俱樂部成員們,其實雖然都是帝國的高級將帥,彼此的交流往來也相當和睦,但是不管玩撲克牌或喝酒,都不是像宴客一樣坐成一桌的,大部分各自和交好的對象捆作團,形成三三兩兩的小團體,姑且用同盟語「黨」來形容這種小團體吧。至於劃分的標準,這就是令人感覺微妙的地方。」

      後世有位當時在海鷲工作的酒保,他年老所作的回憶錄裡這麼作開頭的。

      最具代表性的,當然就是「雙璧黨」,不管是朋友名分或者結婚名分,都若無其事地大放閃光,但是又不會遭到其他人排擠的兩人。

      另外就是「結婚黨」,由已經結婚的一群提督組成,如艾齊納哈、瓦列,還有已逝的坎普、雷內肯普等人,因為結婚所以變成好友,這也是難得的緣分。

      然後就是「預備或可能結婚黨」,比如魯茲、舒坦梅茲等人,並且有與結婚黨表示親善的態度,後來果然因為結婚名分的確定,兩黨宣布合併,梅克林格原本是沒希望結婚的,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兩黨壓力的關係。

      後來和維斯帕特列男爵夫人訂婚了,但是終其一生,也只是訂婚而已。

      然後就是「單身漢黨」,當時尚未有任何結婚跡象的繆拉、畢典菲爾特、克斯拉、還有後來加入的拜耶爾藍等等,號稱當時海鷲的最大黨團。

      寫到這裡,讀者很顯然覺得好像少了某人,這某人當然不是奧貝斯坦閣下,不知道有心還是無意,軍務尚書一生難得幾次駕臨海鷲俱樂部的時候,這位酒保遺憾地發現自己都錯失了大好機會。

      這位酒保最後寫道:「每位提督都有自己的個人風格,但是法倫海特一級上將自從第一次帶著文字處理器上門後,他便養成了坐在某個偏離眾人中心的位置,一邊保持與眾人的最低交流,一邊興致勃勃的打字。」

      這個不知何時養成的習慣,後來也被法倫海特帶到旗鑑上亞斯古里,也變成這位有著白髮、水色眼睛的一級上將在後世書籍所載的壯年時期立體影像裡,經典動作之一。

      但是一直興致勃勃地打著字,但是就後世所知,這位一級上將生平並沒有公開發表任何著作,或許只有與他年紀相差甚大的美麗夫人才知道些什麼吧。

      不過在同僚眼裡,法倫海特絕對不是一個無趣的人,事實上他看似專注在自己的打字機上,卻時不時很敏銳地接上話尾,順便再與繆拉一起丟出幾個有趣的八卦,讓大家驚訝一下。

      在繆拉與畢典菲爾特前往巴拉特星系上任後,法倫海特儼然變成唯一的八卦中心,不過這時已經有一個外號在他的官銜上晃來晃去,故「廣播電台」四字倒也無法在他身上生根。

      「機動王」法倫海特,與他的「郵差旗鑑」亞斯古里。
      *********
      當帝國進入新的建設階段後,打仗已經不是帝國的主要基調,皇帝萊因哈特雖然在後世以好戰聞名,但也逐漸將關注的焦點放在內政上,對於這個大一統帝國來說,將行政中心從海尼森與奧丁轉移到費沙,並且將整個資源被戰爭掏空殆盡的銀河系重新加以整頓,才是當務之急。

      當文官開始信心滿滿地工作時,身為軍人,也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
      因為帝國軍開始著手縮編,許多經評估後身心健康、可以立即返回故土的帝國士兵便紛紛退休,選擇返回故鄉,擁有專業知識或一技之長的,可經由政府輔導投入各項建設工作。

      尤其是身為高級將帥的一群,帝國三長官沒什麼選擇權,克斯拉是憲兵總監與首都防衛司令官,但是在他們之下的還有許多高級將官也開始認真思索他們的未來。

      有人轉往後備工作,有人考慮從事軍人就業輔導,有人想幫助身心殘缺軍人,甚至有人考慮率先退伍領導同鄉返回殘破的故鄉投入重建工作………皇帝都一一詢問他們意見,並且做出決定。

      只有法倫海特,他直率向皇帝表達自己出身貧窮貴族,自少習慣孤身一人,沒有家人也沒有故鄉,但是他願意接受帝國指派,擔任帝國各項機動性非常務工作負責人。

      講直接一點,這位一級上將自告奮勇舉手說,他願意擔負起所有帝國行政層面的高級跑腿打雜工作。

      後世流傳,據說當時皇帝優美地咳了一聲,聲調有點抖,但聲音仍是清脆柔亮:「那個,法倫海特愛卿,需要論件計酬麼?」

      總之,自稱「貧窮貴族」的法倫海特一級上將,他後半生過著衣食無虞的生活,大部分時間都是悠遊自得於星際旅行之中,往來費沙為中心的全銀河帝國,他走過的航線、落腳過的星球,大概是其他開始落地生根的提督們後半生總和。

      至於趕跑宇宙海盜、救助遭難的商旅船隻、發現不可思議的寶藏之類的種種傳說,大概十次旅行之中總有一兩次,他自己說過沒興趣寫什麼《法倫海特傳》來賣錢,但是後世因為飾演這位傳奇元帥而遺憾自己沒有一頭天生銀白髮色的演員們,可大有人在呢。

      總而言之,當帝國五年年中大約五月底,法倫海特乘坐旗鑑亞斯古理造訪海尼森,是為了運送即將在各大醫院運作的新型醫療機種而來。
      *********
      當法倫海特抵達海尼森宇宙港時,剛好是午餐時間,已經是總督的繆拉特地前來迎接。

      奈特哈爾‧繆拉一級上將今天沒有穿軍服,事實上除了就職典禮上那次,他上任後就習慣穿著一身樸素簡便的便服出入總督府,即使是與畢典菲爾特一級上將一同出席警政與軍事相關會議時,他與身邊的畢典菲爾特一身筆挺軍裝仍是形成文與武的強烈對比;相對羅嚴塔爾強勢而文武兼備的藍袍元帥身影,採用「雙總督制」的繆拉選擇以友好溫和態度,和強勢剛硬的畢典菲爾特一搭一唱來進行對海尼森的管理。

      法倫海特腳才踏到地面,便見不遠處帕西法爾靜靜停在一角,笑著問接風者道:「怎麼不見王虎,畢典菲爾特不在海尼森嗎?」

      好友自遠方來,繆拉綻起一抹開懷笑意:「畢典菲爾特過兩天會結束巴拉特星系的例行巡邏,預定傍晚會抵達海尼森。」

      兩人都不是拘泥形式的人,便直接在宇宙港的頂樓餐廳用午餐。

      半年不見,繆拉無論表情或姿態上,更加穩重成熟,那雙砂色眼睛謙和中帶著堅毅的氣息,自然垂下的砂色瀏海卻又給人親近的感覺,看來繆拉在這個位置上挺游刃有餘的,法倫海特再次感嘆皇帝用人的大膽與睿智。

      繆拉在用餐後咖啡時,開始了話題:「你這次送來是即將在各大醫院運作的新型全方面診療機器吧?可以在預計時間安裝完畢麼?」

      「嗯,我已經詢問過隨行專家了,應該沒問題。」法倫海特點點頭:「我還有點時間,可以幫你注意這一方面的進度。」

      「太好了。」繆拉露出放心的笑容,「我晚上要出席一個戰後遺孤基金會舉辦的募款晚會,並且準備在那個晚會上主動邀請楊元帥,請他一起參加首次新型醫療儀器測試。」他看看手錶:「趕回來也要晚上九點了,不介意的話你先到飯店休息,等過兩天畢典菲爾特回來,我們再好好聚一聚吧。」

      「你真是滴水不露。」法倫海特感嘆道。

      繆拉放下咖啡杯:「這是沒辦法的,還不到可以放心的時候。」

      海尼森是難治之區,羅嚴塔爾在他的烏魯瓦希報告中曾經指出這一點。

      羅嚴塔爾在此職期間,正值巴拉特星系與費沙之間關係瀕臨破裂之時,而且這個裂縫很不幸的,是因為帝國這邊考慮疏失造成的苦果,在這個混亂時刻,以強而有力的手段來控制這個茫然無措、進退失據的自由國度,取得政治上的優勢的自由國度,具有如此統治者才幹與胸襟者,除了皇帝與大公外,羅嚴塔爾自認足以勝任此一戡亂任務。

      但是這種手段不能一直無限期的下去,因為楊威利的回歸象徵自由精神的不滅,總一天巴拉特星系將會找回自己生活步調,到時帝國必須考慮接納民主思想的可能。羅嚴塔爾自認作風太過強勢,可能會錯過王朝接納民主思想的最好時機,故要求指派更具柔性態度的人才,來面臨這一過渡性時期。

      依據這樣的報告,萊因哈特在不可能令吉爾菲艾斯大公前往海尼森任職的私心下,選擇了買一送一的辦法,發佈半年前的人事命令。

      為了長久經營王朝,帝國總有一天必須考慮立憲制的可能,繆拉與畢典菲爾特,你們對海尼森的親善堅定態度,將決定未來帝國的走向。

      「事實上,羅嚴塔爾元帥離開時,留下許多各式各樣的近程規劃書,」繆拉毫不居功,「我和畢典菲爾特只是照本宣科而已,功勞不在我們。」

      法倫海特摸著下巴:「我本來還以為那傢伙總有一天暴動,卻想不到他這麼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啊…..」他的淺水色眼眸閃過一絲不懷好意:「馴獸師奈特哈爾,你真的沒給他藥吃?」

      繆拉砂色閃過一抹笑意:「你們有空聊天時,你可以仔細觀察一下。」

      「不是吧?就我跟他?」法倫海特笑道:「繆拉,八卦要兩個興趣相投的人聊才有趣啊,那個人會什麼都當真的。」

      「八卦啊…..」繆拉嘆了一口氣,心有有所感:「法倫海特,你真是個閒人。」

      「大家都這麼說。」

      雖然如此理直氣壯、大言不慚,但是白髮提督很敏銳地,在砂髮總督拿著咖啡杯,心不在焉地望著天空時,察覺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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