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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人
木柴在“噼啪”的响个不停,营帐中,烛火忽明忽暗,鬼魅的左右摇曳,把我的影子拖的修长,我吸了下鼻子,捧着热乎乎的粥却没有一点味口,身体不时打着冷战。
索诃王把我带到这里,就离开了。在椰路格混沌的一幕幕让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而最让我不想思考的是,竟然是他救我了!他为什么要救我?他难道一早就知道我在椰路格会有这种下场,还要把我送过去吗?
手一软,银制雕花碗碎了一地。我伸手刚想去捡,路格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旁边,他目光晦涩,若有所思。
我静静的对他对视。
许久,他仰起头淡淡的说道:“明日一早我会送你回天璇宫。”
我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大声道:“我不要去那里。”
他目光微微一敛,:“你不要忘记你只是个奴隶而已。”
我无力坐倒在地,仰头望着空洞洞的上方道:“大人,能告诉我,霍尔还活着吗?”
死一般的沉静,我在等着他的回答,心跳的厉害,头晕目眩,像是喝醉了酒,手脚不听使劲,只知道在那里哆嗦个不停。
“他还活着。”
“真的?”脸上不知为何笑了起来,眼中闪动的泪花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路格的瞳眸在火光中阴晴不定,眉心微蹙。
黎明时分,飞兽挥动着翅膀,恐高的我死死揪着路格的衣角,寒风刺骨,我眯着眼睛,望去是整齐有序的军帐,随风舞动的旗旌,在白色的积雪中流淌着。
“又要打仗吗?”我闷声道,我并不期盼路格会回答我的话,我仍低着头细数这些军帐的数目。
“又要死很多人吗?为什么一定要打仗?”风吹乱了我的声音,最后只得无力的闭上眼睛。
回到天璇宫后,我一直半梦半醒,耳边不停的听到有人在讲话,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水的声音,还有风声。
“她还没有醒吗?”
“是的,大人。”
……
“丘儿,快点好起来吧。”
……
“大人,她气血不畅,内热外冷,加上又感染风寒,体质本虚弱,如不是我们护着她的心脉,只怕会冷热交集……”
“你只需跟我说,能不能医好便行。”
“臣尽力。”
堵在心中的气越来越重,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在马上就快要缺氧晕厥的时候,一双手轻拍着我的胸口,轻声细语在说着什么……我明明能听到他在讲什么,可是迷糊的意识,却又很快便又忘记。
“喂,快给我醒过来!”
“不要睡了,快陪我玩吧?丘儿……”
……
每一天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只是我总会很快陷入深深的倦意之中,我不会思考,不会做梦,往往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又在一片黑暗中沉沉睡下。
我说不定是在拒绝醒来!
“丘儿,快起来,这样子躺下去的话,会发霉的噢。”
我挥了挥手。
耳边传来温柔熟悉的笑声。
我一怔,倏地睁开眼睛,阿彰含笑看着我,:“好久不见。”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这是梦吗?”
他点了点头。
“阿彰……”
“嗯……?我……”一时之间我心中五味陈杂,又酸又胀。
“我都知道。”他轻声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向我渡步走来,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眼中满是怜惜心痛之色,:“丘儿,想要说什么,我都知道。”
我抬头看他。
“你想回家,却又害怕回家,丘儿也跟我一样害怕知道真相呢。”
我不解的盯着他。
他轻轻一笑,:“不用担心,有我在,丘儿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我浑身一震,彷徨不安惊恐的心在一瞬间奇迹般的平静下来,我笑了起来,强忍的泪终于不争气的流出,:“阿彰。”
“嗯。”
“阿彰……”我用手背擦着眼泪,一会哭一会笑。
“我在。”
“阿彰……我……不想一个人。”我呜咽的把话说完后,就伏在他身上,:“阿彰……我讨厌一个人……讨厌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被人抛下……”
“嗯。”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温和的声音一如从前初见他时般,:“丘儿,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丘儿,我的天!你快点过来!”我被加蜜尔硬拽着向前拖行。
“怎么了?”我重心不稳,摇了几下才勉强跟上她的步伐。
“你病了这一次就糊涂了?”她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我终于甩开她的手,喘着气。自大病初愈后,我便听加蜜尔讲,索诃王已大胜炎族,回到了天璇宫。这里的气氛变得不一样,我能感觉的到,那是一种兴奋。从他们眼眸中都可以读出,而更多的是对索诃王的敬重与崇拜。我在那些人眼中却是另类,因为我无法打从心里像他们一样看待索诃,在我的心里他只是一个杀人者!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今晚天璇宫要设盛宴。”她脸上微微一红,赧然道:“丘儿,不知道吗?”
我看她扭捏的样子微微一蹙眉摇了摇头。
她脸更红,低着头小声说道:“今晚的宴席,所有的宫人、侍女……女人们都可以参加,到时候……”她咬着牙,嚅嗫着,:“只要被将军或是大人们……就是,可以做侍妾。”
我不冷不热的道:“也就是说,今晚如果被他们其中的人选中,就可离开这里,去做他们的小老婆?”
她一怔,猛地抬头盯着我看,一副看怪物的表情。
我自嘲一笑,:“那也只是你们,我只一个奴隶。”
她慌慌张张道:“丘儿,不是的,我只是想跟你说,让你开心一下,不是想让你生气难过的。”
“我知道。”我咧开嘴笑了起来,:“我也不在乎。”
她眼神一闪,轻轻拍着我的肩膀道:“丘儿那么得瑶函大人喜欢,肯定能脱了奴籍。”
我伸了下懒腰,:“你去忙吧,我在这里休息会。”
“可是?”她左右为难,眼睛来回转动。
“我会对瑶函大人说,你有好好照顾我的。”
她捂着嘴,轻笑道:“那我先去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穿过长长的廊庑,笑容在脸上一点点退却。
“你对那个人信任吗?”
“闭嘴!”
“哈哈哈哈……嘻嘻……为何不敢去?是因为怕看到索诃吗?”
“你很烦!”
“哈哈……还是说,你太依靠瑶函呢?”她轻挑着眉,妩媚的一笑。
“不要变成我的样子!”我对她挥拳,却扑了个空,被她轻轻一跃闪开,白色的衣袂随着她优雅的落地动作,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银色的长发包裹住她娇小的身躯,竟似乖巧的小猫般,惹人怜爱。
“哈哈……你真的以为那个人很可靠吗?你连你眼前女人的本性都没有看清楚吧?”那声音无论听多少遍都让人火大,一不小心就会被她牵着鼻子走,总是会无声无息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副欠扁到极点的邪惑表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从刚才一直在吵,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我怒视着她。
“跟你到什么时候?那当然是到死了。”她冷冷的一笑,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大叫道:“滚!椰路格的亡魂!滚一边去!”
我用尽全力出拳,向她直直挥去,她诡谲的一笑,在瞬间消失,拳头不偏不离的砸中管务大人的下颌,我惊得只是张大嘴巴怔忡的看着他。
随着他阴森的脸部在阵阵抽搐,我头皮发麻,正想开溜时,他一把抓住我,我吓的一哆嗦,看着他冰冷的目光,人直往后躲。
“加蜜尔!”他目光片刻不离的盯着我,冷冷的叫了一声。
“大人。”加蜜尔毕恭毕敬的端着一件五色羽衣,手举过眉,呈在我面前。
“你回去准备一下。”他冷哼一声。
“准备什么?”我嘴角抽搐,这个男人找我准没好事。
果然,他嘴角的一抹冷笑越来越深,:“今晚王命你跳舞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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