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the one who knows

　　第四章、
　　我想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玩一夜情，跟沈皓宇。
　　我只是沒想到，沈皓宇會在無意中配合我這個計劃，“約會”時間是晚上，地點又在酒吧。
　　酒能亂性，這是我的大好機會。
　　夜影酒吧是一家中高檔的買醉之地，它的特色在於燈光效果，細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它的照明設施數量並不少，但由於位置巧妙，整個空間倒是顯得群魔亂舞、鬼影憧憧。
　　我是不太愛來這個地方，當我需要獨自在酒吧喝酒的時候，也往往是我的嗜書癮症發作的期間。
　　閱讀需要光線。
　　而夜影酒吧的光亮程度讓你在人群中找個人也是難事。
　　更糟糕的是，那人還有意戴了頂低簷帽，鼻梁上架著粗框的黑邊眼鏡。
　　若不是沈皓宇出聲叫我，恐怕我還得在人群裏繼續做鑽來鑽去的泥鰍。
　　一個照面後，我有些驚訝，同時也在對方臉上找到同樣的表情。
　　我是奇怪於他的衣著是如此……倒不是式樣，而是顏色。他穿一件粉紅色的襯衫，配上灰色的西褲，這帶點少女夢幻的組合讓我一時無言。
　　不過，不難看。人要衣裝，衣也挑人，他比上一次更加斯文俊秀。
　　坐下之後，各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我們互相打量對方，沈皓宇沖我露齒一笑：“有點意外啊，李翔。”
　　“怎麼說？”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有發現，現在才覺得你長得也挺好看的。”
　　我點頭微笑，算是接受他的恭維。
　　沒有刻意炫耀的必要，我卻也不想妄自菲薄，見過我不修邊幅的人，乍遇到仔細收拾後的我，大多會意外。
　　我很高興沈皓宇不是例外，這讓我對自己的計劃多了一份信心。
　　寒暄閑聊一陣後，沈皓宇叫來第二杯威士忌。
　　這時我單刀直入道：“昨天看了皓宇的專訪，似乎你是個男女不拒的人？”
　　──入鄉隨俗，我也只能無奈地叫他“皓宇”了。
　　沈皓宇神色自若，搖了搖杯子，笑道：“這個嘛，我是認為美麗是不分男女的。”
　　“哦？”我灌入一大口酒，挪動下身子，以求更加靠近這個人，臉上挂出曖昧的笑容來，“那，你看我夠不夠得上你的標准？”
　　這一著顯然是大出沈皓宇的意料，他浮現出尷尬的表情，怔在當場。
　　兩秒後，他恢複如常：“當然，當然，不過李翔……”
　　我迅速打斷他，窮追不舍：“皓宇，這裏太吵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兩人獨處，好嗎？”
　　他像看噴火龍一樣看著我，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
　　“不可以嗎？”我放下杯子，挑釁地笑笑，“沒想到皓宇你也是葉公好龍啊。”
　　“是我沒想到才是。”
　　不知哪裏來了一股秋分，將沈皓宇臉上的驚詫掃落葉般清理幹淨，他重新在唇角挂上輕浮的微笑，朝我點了點頭。
　　默契達成。
　　下一步是找地方，這點倒不需要我擔心，沈皓宇的保密功夫比我厲害。
　　他帶我去的酒店有偷情天堂之美譽，規模不大，但每個車道都有專門通道抵達房間，用銀行卡開門，直接刷卡結賬。
　　我倒也聽說過此地，但親臨現場，感覺還是大有不同。
　　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眼花繚亂嘛。
　　房間的布置很有海洋風格，中間一張藍色圓形的床，在我不經意碰到床頭一個按鈕之後，開始呈波浪形上下晃動。再仔細一瞧，這種水床還可以調解溫度。
　　“真不錯，是吧？“我發出由衷的感歎。
　　但沈皓宇卻沒有我這般興致勃勃，他直勾勾地盯著我，那眼神無論如何也不能解釋作“誘惑”。
　　“李翔，你究竟有什麼目的？誰指使你來接近我的？”
　　“接近你？我聽說，是你指名要我代筆呢？”我跳上床，享受波浪的愛撫，“那我也要問你了，你為什麼找我？總不該是欣賞我的文字吧？”
　　“那是因為……”他顯得有些躊躇，欲言又止。
　　我並無意執著於此，翻身坐起，寬衣解帶，揶揄笑道：“放心，我沒有藏任何拍攝的器具，當然也不會跑去找媒體自曝。你就說你敢不敢吧？”
　　沈皓宇眯起了眼，上前兩步。
　　這時候我已經把上衣的扣子經書解開，看著沈皓宇可笑的樣子，忍俊不禁：“不知道你究竟是擔心我會設陷阱害你呢，還是我沒有魅力……又或者，你壓根兒就不敢跟男人上床？”
　　此時沈皓宇的臉色已成豬肝紅，他的話像是艱難地憋出來：“都不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站起身來，鄭重其事苦口婆心：“不為什麼，只是聽說你是雙性戀，於是想跟你玩一次一夜情。我沒有病，也希望你能告訴我你有沒有。當然我認為我們最好使用安全套。這是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一夜情──看你把我帶到這麼專業的地方，想來這遊戲你也經常玩吧？”
　　沈皓宇只是苦笑：“我帶你來只是想問清楚怎麼回事！李翔，你跟誰都是這樣的嗎？”
　　“不是，”我笑著搖頭，“就想跟你上床，今晚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可惜我沒有興趣。”他把手一揮，轉身欲走。
　　我一把打上他的肩，在他錯愕回頭的同時用力扭住他的胳膊，毫不惜香憐玉地踢向他的膝蓋。
　　沈皓宇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我趁勢將他壓倒在地，他劇烈反抗起來，我只好膝頭猛地一頂他的腹部。
　　在沈皓宇的慘叫聲中，我完成了脫下襯衫，反綁他雙手的工作。
　　拍手起身後，我笑著對蜷縮成蝦狀的沈皓宇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乖乖配合，我也不用那麼麻煩。”
　　“混蛋，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回的喊叫夠得上咬牙切齒的程度。
　　我蹲下去，慢吞吞地脫下沈皓宇的衣服，認真嚴肅地回答道：“剛才就已經說了，和你上床。”
　　“你瘋掉了麼？你這是……這是……”
　　“嗯？強奸麼？別擔心，我會很體貼地照顧你的感受，說不定到最後，我們會配合默契，達到合奸的境界。”
　　這種惡劣的玩笑，別說沈皓宇笑不出來，連我自己也聽得頭皮發麻。
　　說話間，我已經順利解除沈皓宇的外衣褲，其間他猶在垂死掙紮，我便索性用全身的重量壓制住他。
　　眼見到了內褲一層，我出手如爪，有意在空中停頓一下，果不其然，就在此時，沈皓宇聲嘶力竭地大叫起來：“夠了！別碰我！求你！”
　　我收斂笑容，冷冷地盯著他：“沈皓宇，你說你是雙性戀？”
　　他的額頭上布滿汗珠，看向我的眼神裏真切的倉皇與懇求：“不是的，我只是……”
　　“你根本不能接受男人，對不對？”
　　沈皓宇姣好如少女的臉上現出一絲羞愧，他點了點頭。
　　我笑起來，把他從地上扶起，擁抱了他一下，拍著他的後背道：“對不起，嚇到你了吧？哥哥安慰下，沒事了哦。”
　　“你……”
　　很難形容沈皓宇此刻的表情，硬要用一個詞來概括的話，便是“滑稽”。
　　我不給他報複的機會，一把側過我的襯衫，用我的信用卡結賬完畢，急急跑路。
　　初秋的夜還是頗有些寒意，赤裸著上身的我理所當然地被刺激著打了個噴嚏。
　　想到這一刷刷掉幾百大洋，寒風更是蕭瑟，足讓我心痛肉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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