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梭之夏

作者:慢慢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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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国寒霜


      大主压制着伤口,泪水浸透着无助,似一只受伤的小兽,映在他的眼里,如风雨中欲坠落的花蕾。
      “我会死吗?”大主怯生生的问,换来冷冷一句:“不过遥族寻常草蟒,平日里麻醉些飞鸟走鼠,你比老鼠大了些。”
      翰部告诉过大主,遥族是战部的生化部队,擅长五毒,实在不宜选入宫中。想来对付一个奴隶,还轮不着用什么珍贵的毒蛇。
      既然知道性命无忧,那就得想办法止痛!网络上有个理论,每天看帅哥十分钟,有助于延年益,那自然也可以缓解疼痛啦。大主痛苦的嘴角里藏着一丝笑,终于有时间近距离观察这个男子,这次出来的目的是给自己在战部中寻找一支力量,黎族已经PASS,怒族既然从天而降,那定然是未来夫君人选之一。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呀!
      曾经问过翰部,战部三十六族,为何力荐黎族?翰部回曰,三十六族中真正有能力威胁涑族族首之位的本就没有几族,而有一个现实的原因是,战部男子长年征战,杀伐血雨中相貌多有骇人,黎族是三十六族中样貌最佳者,可翰部哥哥怎就没有跟她说,怒族更胜一筹呢?
      他如神鸟下凡羽化作人形一般。
      “你敢看着我?”他目光凌裂,竟有一丝震惊这个女奴敢如此直视他的脸,平日里就算是世家贵女都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看着他的面容。况且奴隶这时应同一旁跪地掩面的小孩一般,不敢让自己粗陋的样子落在主人的眼中才对。
      “那有什么不敢,即生的如此好看,自然是要给人瞧。”
      “不知死活。”他起身拂袖,并不打算和这个奴隶多说,走到滕案处信手翻看几本青卷。谁知大主并不打算放弃,她抱着伤口,扭扭挪挪的走到案桌旁学着乐之平常的样子伺候起了笔墨,生平第一次研磨,把砚台摩擦的呲呲怪叫。
      “你在做什么?”他看着眼前这个笨拙的奴隶,试想她是靠什么在涑族活下来的。
      “磨墨呀,主人把我赢回来,还给我疗伤,我当然要好生效力。”
      “你若真想效力,应该学他一样,让你做什么在做。”怒族眼神示意跪在地上的小孩,大主转头去看了一眼,“聪明的奴隶,应该找到自己的价值,主动发光发热。”
      怒族长眉微颦,侧过身体去看书:“伤好了,自己走。”
      你不说我也得走,阿注心道,伸着脖子去看他手里的青卷,“这是什么文字,我怎么一个也看不懂。”大主无意一言,惊的他瞳孔一震,掩过书卷,抓起她的手腕,直接提溜了起来:“你识字!你一个奴隶居然识字,到底是什么人!”
      阿注手腕被拧的生疼,“你先放开,疼。”大主奋力挣扎,扯痛了伤口,俯身捂着肚子,手腕上的力气果然松了些。
      “你这人,看着冷冰冰的,倒还有三分怜香惜玉。”
      “你少花言,今日若不交待清楚,我不管你是不是军中细作,只当是刁奴处置!”
      “我自然不是奴隶。”
      他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三分,“既然不是奴隶,怎会出现在涑族的猎场,还穿着奴隶的衣服。”再扯过大主的手,细看来,虽沾着泥土血污,指尖却是精心修剪,骨节微茧,是经年书写所留,细卧手心,软绸温玉。
      “你这人,趁机占我便宜。”大主感觉到了他指腹在手心摩挲,当然不反感,反而很喜欢。这厚颜的样子,居然让怒族的美颜先红了三分,故作镇定斥道:“再不老实交待,先砍了这只手。”
      我能交待什么,告诉他被你救回来的是大云未来的继承人,不行,这美好的故事刚开始,男女主角先成了君臣设定,爱情可怎么萌芽,所以呀,只能先忽悠一下了。
      “我是翰部的女学。”
      “翰部女学?那怎会扮做奴隶出现在战部,是何居心。”
      如今涑族已经是代表战部公开支持了三大主,与支持二大住的翰部势同水火。如此一个翰部女学若是落在战部中,岂非热油锅里滴入一滴水,炸都给你炸飞。
      “莫慌,莫慌,你知道我们翰部族首的公子,已经是二大主的侧侍,对吧。”
      “是又如何。”
      “翰部尚文,公子希望从兵武上助二大主一臂之力,我想在翰部出人头地,便要投了公子所好。”
      “翰部要对付涑族。”他指尖点着鬓角随意的问道。虽同属战部,对于涑族死活,他可不关心。
      “那是自然,不拔了三大主的獠牙,太女之位如何稳如安稳。”
      “我若是翰部公子,除掉涑族之前,先除掉你。”他丢开她的手,目光透着一丝警告。
      “你这族公子好生奇怪,我一心为我部族,无非是想寻个向上爬的路子,怎就在你口中必除之而后快。”
      “你忘了我怒族和涑族同属战部?唇亡齿寒,翰部要对战部动手,你却随意泄露天机,这样口舌之快的人,留着岂不是翰部祸害。”
      “非也,非也。”大主摇着被拧痛的手腕,凑到他身边被嫌弃的躲开,可脸皮更厚的挽着他的衣袖,趁着机会好好揩一揩油:“部族大门朝外开,门里怎会都是一门心,就连上族摩梭,也有大主们斗得你死我活,怒族若是真和涑族一条心,那族首寿宴的主位为何不见怒族的席位?”
      “若是我把这个消息,带着你这个细作一起交给涑族,卖个人情,你说族首会不会在上座席里给我怒族一个位置。”他嫌弃的把大主不安分的小手从衣衫上捉下来,冷言威胁道。
      又被人嫌弃,大主不好意思的收了收手:“怒族若是那种奴言屈膝之族,早就在战部风生水起,要不然,把这么漂亮的族公子送给三大主岂不是更便宜,何至于用我一个小小女子的性命去捞前程。”
      “你倒是替我坦荡。”
      “亦或者,我先去涑族那里告发,就说你早就垂涎他忝居族首之位,同我翰部联手,带我入族宴意图不轨,你说涑族那心胸会不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等攀污之言如他耳边,连阵清风也算不得,他拿起嵌在木牍上的银签夹在书页中,“涑族若真是那等蠢货,我怒族会先给他削了脑袋,重新换一个。”
      “真是豪杰,我家公子果然没有看错。”大主激动的起身:“只要怒族能助二大主一臂之力,他日我部公子入主夏宫,战部族首的位置一定非怒族莫属。”二大主信誓旦旦的许诺,心里筹划是个男人应该都经不起如此功名的利诱。
      谁料他淡淡起身走到书架旁,将手中青书安放好,缓缓转身看着她的眼睛。
      “我怒族,没那个兴趣,今日就当我捡了个女奴,随手扔了,转告翰部,不是是非人,不往是非去,你,走。”
      被这么帅的男人下逐客令,大主并不生气,她咕噜着眼睛从窗外找太阳,找了也没用,也不会依着太阳看看时辰:“现在几点了。”
      他拧着眉头看着那扒着窗户上的小丫头,见她自己咽了口水又开口:“现在什么时辰。”
      “你不是正看着羲和吗?”
      “羲和是谁?”
      “就是太阳。”整个一个大无语,在大云,不识字的不新鲜,不知时辰的倒是绝无仅有。
      “哦,我不会看时辰。”
      “你到底是不是翰部女学,翰部怎会又如此不才之人。”他很怀疑,翰部以文见长,统领大云仕林,怎会出这样的废物。
      “所以呀,我才要另辟蹊径,这种看着日头定时辰的事随便问个人就知道,我的脑袋是要装被人不知道的事。所以,现在到底什么时辰。”
      “酉时刚过。”
      “什么!”大主一个箭步冲到门边,这要是过了回宫的时辰,乐之的脑袋就搬家。刚要迈过门去,定睛一看整个身体自救往后仰,直直倒过重心,被一双手稳稳的接住。
      “谁家把房子建在树上!”大主紧紧抱着怒族的身体,惊恐未定的看着脚下一丈高的悬空。
      “我怒族古来皆是。”
      大主脑袋里迅速闪过导游是说过云南少数民族生活习性各异,确实有那种以树为居的民族,而且还有复原建筑模型,她还上去过,可人家的房子明明有楼梯,这位是盖了个烂尾工程吗?
      “你是不是没给够钱,人家没给你盖台阶。”
      “我怒族树屋,本就是隔绝猛兽侵犯,若是有台阶,那老虎和不该上来的人岂不是就拾级而上,比如,抱着主人不撒手之徒。”
      明明说的就是大主,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大主还是依旧抱着。这可是你主动上来救我的,不抱白不抱。
      “住在里边的人可怎么出门。”
      他指了指从门口蜿蜒而下的一条树藤,大主大概明白了,但是不好意思,她不是消防员,这种徒手攀绳的本事只在电视里看过。
      大主可怜兮兮点着眼睛在怀里仰视着他,咬着嘴唇摇头示意自己不敢。
      怒族把人从身上扒了扒,简直比蚂蝗吸血还紧:“翰部先祖从中土而来,最是知礼守矩,怎会有你这个登徒之辈。”
      大主刚要反驳,忽然身体一盈,脚下早已悬空,随着他一起飘落而下。
      ‘哇,我在飞。’
      大主能感觉到,他的手臂稳稳的抱紧了她,这种感觉让她安全的闭上眼睛,还没享受够,就听耳边冷冷的一声:“快走。”被人从怀里给推了出去。
      大主踉跄的迈了一步,“我不认识路,麻烦你把我送到战部族府门前。”
      怒族理都不离,轻轻借了树干上的一点力,一越而上回到树屋,大主从树下仰看着他的身形,真不愧是神鸟下凡,连住都住在树上,这画面真美好。
      一匹焰赤色的马呼啸而来,急驻于大主面前,看着马鞍上和怒族身上一样的图腾,抬头冲他莞尔,然后吃力的爬上马背,烈马嘶鸣了一声,吓的大主抱着马脖子,在疾驰的马背上还不忘对着身后大喊:“我明天还会来,等我。”
      ……
      乐之一晚上都提心吊胆,倒不是因为大主被蛇咬了,而是主子一整晚都在傻笑。这蛇伤太医不是说没事吗,难不成是那种致幻的蛇毒。
      “大主,要不要再宣太医来看看,您这样,奴婢不放心。”
      “没事,我……本宫没事。”大主擦了擦口水,从幻想中醒了过来。
      “乐之,你和你那同乡说一声,本宫明天还要出宫。”
      “还要出去!?”乐之五官拧成一团,无力的跪下说道:“大主是不是显奴婢伺候的不好,想换了奴婢,若是这样,奴婢自请出宫,不必非要坐下这诛九族的大罪。”
      “乐之。”大主一手花痴样,正襟危坐的讲道理:“现在是咱们危急存亡的时刻,你不希望咱们被老三整宫端了吧。”
      乐之的表情从痛苦转到无奈。
      “所以,要么咱俩主仆捆一块被丢到废宫,要么,等我斗败老三一起住到阿注宫去,那时候,我记你头功!”大主捏着乐之的肩膀,坚定的说道。
      “大主,看来黎族公子果然很让您醉心呀。”
      ‘黎族?对哦,还没和乐之说怒族的事,算了,她万一知道再保不齐跟翰部泄密,底下单恋岂不曝光。依着翰部的性子,不得直接跟阿注请旨把人抓紧宫来。不行,这里是本大主在这里的初恋,一定要双向奔赴才对,再说,初恋本来就是瞒着所有人的兵荒马乱。’
      大主心里一盘算,坚定的看着乐之已经放弃挣扎的脸:“对,果如翰部哥哥所说,黎族很让人满意,只是现在本宫还未摸清他的忠奸,尚需时日,你作为本宫的肱骨,定要助本宫一臂之力。”
      “嗯,大主,奴婢全族都愿意为大主肝脑涂地!”
      正当主仆二人互鉴忠心的时候,翰部掩帘而来。
      “怎会一股草药之味,大主受伤了吗?”翰部上前关切,大主气还没消,不想说话,可是不搪塞也不行。乐之先噗通一声跪下,刚要开口,大主先抢先道:“今日本宫习武,不料被兵器误伤。”
      “伤势如何,可传过太医。”翰部欲查验一番,被大主冷冷推开,“你若无事,便退下吧。”
      面子上就一时僵在那里,乐之赶紧圆场:“公子莫要担心,已经传过医正,只及皮肉,用过药,说三日即可无事。”
      “那便是最好,其实习武需得从三岁起,大主自幼长在大唐,没机会在武艺上启蒙倒也不必为难,兵之率者,在于运筹帷幄,便可决胜千里,正好阿注宣大主和三大注一起讨论西南用兵之事,臣送来的兵书,不知大主可曾温习。”
      马上开学,才发现昨夜未写,那些兵书!还未翻过一页。
      “本宫今日受了伤,可不可以劳烦回禀阿注改日再去?”大主转换态度,声音打颤,直接让翰部看了个明白:“大主不会一字未看吧。”
      脸垮三尺。
      “今日不问,阿注明日也要问,大主觉的可拖几日,西南用兵,主战涑族,三大主肯定也会去,阿注定时想寻个嘉奖免了两位禁足,若是大主不去,岂不是让三大主和群臣看笑话。”
      “可我去了也什么都不会。”
      “那也只能是学了个教训。”翰部拉着大主手:“走吧,想来阿注也知大主长在大唐,没机会学国事兵道,不会太过为难,臣陪着您,自然会帮着回答一二。”
      大主像泄了气的皮球,任由着被拉去‘考场’,果然出了大丑,不仅一问三不知,就连阿注找了个台阶让大主看着阵图在沙盘上布阵,大主一个小旗插在对方的营地上。回来的路上,闷闷不乐,感觉宫人都在笑她。
      “今日之事也怪臣无用,不曾想三大主手下强者如云,皆是出身战部排兵布阵的老手,莫说是大主,就算是臣,枉读了几十年的兵书,也应对不来,实在惭愧。”翰部躺在大主身边,轻言安慰,长夜漫长而黑暗,阿注的尊严像这碎了一地的月光。原先能依靠的翰部,现在也算是遇到了短板,唯一能用的谏言,也是尽快走婚一位战部之人。可是黑夜中,翰部看不到的是,大主眼神如炬。
      这份身体虽然只有十三四,可是里面装着的是一幅快三十岁的灵魂,经年的磋磨,让阿注明白一个道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因为丢了大脸,禁足依旧没有解,不过还好,这段时间,厉兵秣马。
      昨日烈焰马送回战部族府的时候,大主已记下了路途。寅时二刻下了车,直走了两个时辰到日头正顶脑门才回到树屋。
      连夜查了《大云图志》,怒族自古以树为居,树的品种和年份,显示了主人在族群的位置。他是战部族公子,才能住在丈高三人合抱的梧桐树上。整个树屋就树取材而成屋舍,时间让树冠再次郁郁葱葱,掩映着树屋浑然天成。让大主想起一句话:凤凰非梧桐不栖。
      “你在吗?”她冲着树上大喊,没有人回答,大主坐在树根下,直直饿了一天。怒族站在远处的树尖上,远眺着小小的她。她很有趣,但是她的所思所想,他并不想参与。
      第二天,依旧步行许久而来,再冲着树屋大喊,依旧无人。
      他还是在远处看着,今天倒是不一样,她怀里竟揣着干粮和水,吃饱喝足等到时辰又走。看样子,是做好打久战的准备。算算脚程,估计她每日要步行四个时辰往返,顶上兵卒半日是行军时辰。
      “也是难为了……。”
      第三天,不仅带着干粮,还带了书本前来,即吃又学,走的时候,寻了一个树洞把点心、书籍藏了起来。
      “居然还是本兵书,看的字没有吃的点心多。”他嫌弃的丢了树洞。
      第四天……第五天……第N天。
      ……
      “大主,您这是何必呢,黎族公子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乐之帮大主跳着脚底的水泡,真心不知道大主到底每天都在和黎族干什么,为何如此遭罪。
      “本宫是未来要统领大云兵马之人,士兵们为了云朝安宁在前线搏命,我只是为了求一良将,这点苦算什么。”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刚才红缨子的报兵又回朝,看来前线战时有变,若不出意外,阿注很快会召您去议兵,您每日自学兵法,不知这次可能应付一二,奴婢已经传信给翰部公子,他今日回了母家,相信正在赶回。”
      “看着是赶不上了。”大主听的御前宫令特有的脚步声,赶忙自行穿着鞋袜,果然,宫令掩帘而入,传了口谕,这次,大主得独自面圣。
      ……
      眼前这位大云实权掌握者,是大主□□的塑造者。也许是这个原因,大主的身体在发抖。
      她们彼此很不熟悉,所以即便回来的女儿已经装了别的灵魂,也不会有任何察觉。当年,留下双生子中她的性命,已经耗光了所有的母爱。现在留下的,只有失望头顶,自己怎会生出这样一个废物!
      “如此不堪受用,即便是个白丁,学了这些时辰也该有些长益!”
      大主跪在阿注宫前,比三大主的奚落更可怕的是二大住自己的绝望。阿注已经明显懂了易储的心,因为自己的蠢笨,从此刻起,一把利刃悬在了头顶。
      入夜,翰部请了自己的母亲,大学士入宫求情,这才恩赦起身。
      “大主,我们回宫吧。”翰部背起已经走不得路的大主,她的身体已经冻了冰凉。
      “翰部哥哥,带我去见大姐。”
      “大主,废宫不详。”
      “哥哥不是已经去过好几次了吗?”大主都知道,翰部无奈的摇头,背着自己另一要守护的人,踏上了旧路。
      宫墙森骨,那女人的脸更惨白。
      “乐之,你从未告诉过我,我和她长的一样。”翰部在废太女的问题上骗她可以理解,没想到的是乐之也瞒着她。
      乐之噗通跪下:“大主,是非我所本意,历朝历代以生下双生子为不详,必去其一,阿注封令满宫,不准说出实情,宫中人人皆知,可谁敢多少一字,即刻株连九族。”
      从前这位废太女怎样,大主并不关心,因为自己从现代而来,至于这个身体有怎样的亲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现在,大主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已经和这位被皇室隐瞒的嗣女拴在了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开不得玩笑,否着眼前这个长着同样脸庞的女人就是自己是下场,而且,自己只会更惨。
      踏入废宫的时候,翰部自觉放下了大主,自觉到自己都没有察觉,等到二大住失望的气息弥漫的时候,再想弥补已经晚了。这对双生姐妹生平第一次,彼此都没有说话,但是又什么都说了,只是自己的位置已经不是从前。
      从废宫出来的时候,大主看着残月出神很久,翰部和乐之都不敢打扰,翰部看着那废宫前相似的背影,只是宫殿变了。
      “翰部哥哥,我累了。”大主的语气没有情绪,让翰部错愕,愣在原地,竟不知何如。
      “公子,劳烦负大主回宫。”乐之赶忙提醒。翰部照做,把自己的背跪在大主跟前,只感觉背后有一双空洞的眼睛。
      大主静静拦住翰部,由着翰部慢慢的背着自己回宫。他们夫妻的默契从此刻产生,因为他们彼此认同了,认同了他们只能如此,只能是这样坚定的夫妻,坚定到不需要感情也会很忠贞,因为翰部是废太女的男人,如果二大住不能顺利继位,那些把废太女拉下泥潭的人,会同样折断翰部的根基。所以即便如今的二大主,文韬武略皆不堪用,也只能是他唯一辅佐之人,因为他已经上了皇家这条船,那些自己做太女侧妃时打压的政敌,正在黑夜磨砺这屠刀。
      大主更没有选择,长着和废太女一样的脸,注定要接过她一切的力量,翰部是其中最坚实的臂膀。即便他只是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替身,也会因为这张脸一模一样而付以同样的忠诚,因为容貌不会变,所以翰部也不会变。她要踩着废太女的力量,避过废太女走过的弯路,打败废太女的敌人,才能活下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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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春国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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