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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番外5
玛佩的双脚刚刚离开房间走出几步,术言便咚地一声落在她身后。
“你要去哪?”
玛佩默默挠了下墙,转身摆出了比小媳妇还老实本分的表情,苦巴巴道:
“我就是想去秋千那儿透透气,看看书……”
说着,她摇了摇手中不算太厚的画册。
术言瞧见那书,目光一凝。
“——尤契大老爷准许我拿的。”玛佩立刻满面天真地补充。
气质冷艳的女人沉肃片刻,最终慢慢地开口道:“主人随时会回来,你只能呆一会儿。”
说完也不等玛佩如何反应,足下轻轻一点,一小块透明的蓝色方柱立时拔地而起,像一座小小的拱桥迅速爬伸到不远处的另一栋小楼上。
玛佩仰头看术言轻巧地踏着这小桥滑进屋里,不禁泄出由衷的赞叹。
这一招贼方便啊,比飞檐走壁快多了,怪不得她老神出鬼没的。
玛佩有些心痒,很想跟术言讨教讨教,在她看来一边固化水息一边控制方向还稳定到不需要支撑,似乎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掌握的技能。
她观察过往来的商旅,一开始发现水息在日常运用中其实有诸多限制,比如,它得确切地依附着什么实物,像是移动帐篷那种有形有样的就可以,普通人都能顺利将这蓝色的能量凝固在上面且至少够维持大半天。
其次,水息很难凭空被“想象”出来,大多数时候它不仅需要跟身体的某部分接触,并且在毫无凭依的情况下会从离身体最远的那一端开始崩溃。如此一来便意味着它不能像奇幻电影中的魔法那样大面积施展,玛佩甚是遗憾过这一点。
但后来,只天梯这一件就打肿了她的脸。
天才什么的,还是不能以常理来论。
搞得她现在也很不确定在水息的应用上,怎么才算是强,怎么算是普通。
又不好随便问人,唉,宝宝好奇,蓝瘦。
春末夏初,花园正到了绝顶的烂漫时节。
玛佩不认识那些看着就难伺候的花草植木,这不妨碍她欣赏,但要说惹眼,还数花园中心一湾圆形的落地大鱼池。
几乎占据了花园半壁江山的池中仅养着一条鱼,体型巨硕,足有两臂长一掌来宽。鳞片的色彩极为艳丽丰富,波光粼粼间仿佛将池里的水都染成了五颜六色。身侧的鳍跟鸟类翅膀一般线条流畅有力,边缘倒生着锋利的锯齿,看着就不好惹。
玛佩远远瞧了眼,出于不明缘由的警惕,虽然好奇却不太想靠近,加上她总感觉它能飞啊似的,到时凭这体型和满身的武器……还不知道谁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呢。
于是她很慎重地拉个大弯,绕过了鱼池。
走到近前才发现眺望塔比她想象的要高很多,简约的四方形结构与她原先世界里的十分相似,塔底中空,楼梯建在内部,中间和顶上共两层,也有四五米的样子。
秋千椅就挂在最上层,铺着雪白的毛毯,在夕阳和晚风中吱吱咯咯地轻轻摇晃。
玛佩看得很是心热,她已经无聊到看到个秋千都能爆发瘾头的地步,正要三步并两步地往楼梯上蹦,眼角却忽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她犹豫片刻,最终从楼梯上踅了回来,站在塔底抬头一望。
……地板下,有一副白骨。
它背朝下被嵌在第一层地板之中,那荒诞的模样就仿佛穿墙穿了一半结果被凝固在里面似的。
可眺望塔是木头扎的,不是水泥砌的。
玛佩鸡皮疙瘩溜溜地起立晃悠,但她没有后退,反而眯着眼仔细查看。
此刻天渐渐有些暗了,残余的阳光已经不怎么能照进塔下来,黑暗忽然间有了生命,缓缓地顺着背阴面往上爬。
那白骨的脸消失在木头里,似乎经历了某种极为痛苦的过程,因为它两手抵着地板,手骨和小臂已经曲成了一个可怕的角度。
这一幕死气弥漫得叫人窒息,却又充满了矛盾和疯狂的张力,犹如时间还停留在它终结前的那一刻,只等谁稍稍拨动一下指针,就能再次惊嚎挣扎起来。
阴影悄悄地蔓延到白骨身上,一股异样的黏腻和滞闷悄然降临,猛地攫住了领域中的一切,令人动弹不得。
玛佩没有能及时退出去,好像背后突然多了一堵无形的墙。她深吸口气,把书揣进怀里。
放松了手臂后玛佩方才慢慢地、不着痕迹地微微屈膝伏身,一双眼错也不错地盯着上方,亮如寒星。
——这场景其实十分的违和,她仅仅是个出身贫寒的小姑娘,没办法操控水息,更不可能见识过战场,然而此时此刻的青葱少女却无端让人想起一张杀伐峻戾的弓,已经绷得无限圆满,只等某个信号……就能毫不犹豫地弹射出去收割性命!
这时,鱼池那里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大鱼跃上半空翻了个身,惬意地落回水中。
微凉的夜晚拂过湖面,时间歘地开始流动,细波轻轻撞击着木栈将轻微的震动传到脚底。
塔下的压抑凝滞陡然消失无踪。
玛佩却没有随之松下这口气,紧盯着那已彻底隐入黑暗的地方慢慢后退,直到退出眺望塔的范围才面色平静地直起腰杆。
她遗憾地抬头,可惜今天坐不成秋千了。
回去时没再刻意避开鱼池,玛佩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没舍得扔下的水果在池边上码了一排。
“鱼,没有好东西招待,将就将就。”她嘻嘻地笑,那鳞片美,真美,一看就有毒。
大鱼在深深的池底吐了一串泡泡,没理她。
****
兴致高昂地出去,灰溜溜地回来,简直苦逼,更苦逼的是,风流倜傥的大老爷他已经侧躺在床上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玛佩莫名心虚,狗腿地趴在床边给大老爷捶背。
“好玩吗?”
大老爷的声音很平静,似乎还含着些笑意。
玛佩仔细地体会了下,终究没敢做那迎难而上的勇士,讨好地吭哧了声:
“大老爷您吃了没?”
“你还有心管你家主人吃没吃?”尤契大老爷微微敛目,唇角的纹路淡淡舒展,却也懒怠再听她东拉西扯,“下次,别一个人在空城乱跑。”
玛佩舔舔嘴唇,乖巧地应了,应得委屈巴巴。
大老爷挑起眼,嗤笑了声。
“没不让你出去,叫术言跟着你。”
那还不如哪儿都不去呢,玛佩暗暗吐槽,被她盯着老不自在了。
“怎么?不乐意?”大老爷重又闭上眼,灰白的发丝顽皮地拧在一起落满了额头。
玛佩盯着他那撮发丝,实在有点蠢蠢欲动,便只能催眠自己那是老虎的头毛老虎的头毛老虎的头毛……
哎呀,我屮,管他呢,我是大老爷新娶的小老婆呀,趁着大老爷还热乎着赶紧薅两把——
玛佩笑嘻嘻地一翻身主动滚进她家主人怀里,伸着两臂挂在他颈间,后面两只猪蹄已经不安分地往上摸了去。
“看来你是不想用晚餐了。”
尤契大老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小乳猪。”
夜已深,薄薄的雾气在湖面上蒸腾,湖水漆黑沉郁得映不出一丝月色星影。
整座空城寂然无声。
城主人却没睡,半挺起身子抻了个懒腰,一头恣意张狂的红发横七竖八地支棱着。
而后敛着双狭长而慑人的眸子斜了眼身边的姑娘。
睡得真好似一头小猪。
他伸手使劲掐了把她日渐丰润的脸颊,倒不妨那小嘴跟着一歪,哧溜滑下一道口水来。
猪仔吭吭哧哧地翻了个身,一边砸吧一边嘟嘟囔囔。
他嗤笑了声。
猪仔体力极差,稍稍一折腾就嗷嗷叫,顾不上假装出来的贞静又挠又咬不说,今儿连她主人的头发都敢上爪子亵渎——
越发的胆大包天。
实在忍不住兜了光溜溜的猪屁股一巴掌,没醒,依然哼哼唧唧地叨咕着什么吃的。
男人便不再逗她,披了单衣起身出门。
他眯眼望了望远处黢黑的宫室,懒洋洋地翘着唇角往花园走去。
路过鱼池边上垒着的一排水果时,他神色自然地从中挑出了自己喜欢的。
大鱼立时跟炮弹似的从水底窜了出来,张开生满利齿的嘴直冲男人的手咬下。
他便更加自然地一反手给它抽了回去。
大鱼身侧的鳍倏然撑开,如滑翔机一般急速地打个了转,然后慢悠悠地在半空中浮荡。
“那是我的,我的。”大鱼委屈地翕合着嘴,口出人言。
大老爷不搭理它,一口咬破熟透的果实,顿时汁水迸溅,唇齿生香。
大鱼:抢鱼食,人干事!
虽然鱼不吃素,但是鱼好久没收到贡奉了!鱼都还没舍得动!
大老爷慢慢踱步到眺望塔下,倚着栏杆将水果吃完。
那果子香气极重,长得似李子,黄澄澄的,果核却小如樱桃籽。
他垂眸捻着那一粒圆圆的果核,乍然笑了起来。
大鱼一摆尾飞过来,心里还念着刚刚的夺贡奉之仇,气鼓鼓道:
“你还笑,这可是你懈怠造成的失误,要不是我,你家小新妇皮都要给扒了!”
男人没说话,他仍在微笑,笑容里带着小钩子,英俊得令人胆寒。
大鱼惴惴地落在栏杆上,翻着金色的鱼眼偷瞄他。
他好生气,好可怕!
鱼要是被迁怒了该怎么办!鱼一点也不想到瓦达苏下面去避难,那里晒不到太阳!
男人缓缓收了表情,他笑的时候,不一定是真的愉快,但他沉下脸的时候,必然已是气疯了。
“一个两个的,总是学不乖。”他轻声直述,掐着果核指尖微微一弹。
圆圆的小东西嗖地破空而去。
在靠近塔下那一方黑暗的领域时,果核像遇到了什么阻碍般停顿了下。
男人又笑起来,轻轻一挥手指。
果核便以千钧之力硬是捅了进去——
下一秒,肉眼几可捕捉的声浪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个水寨,湖水疯狂地扑打着木栈,然而奇怪的是水寨里的人依然安稳地沉湎于梦乡,身下的床连一块木板都未曾被撼动。
仿佛这么大的动静发生在另一个时空。
男人看着咕噜噜滚到脚下的一截白骨,疲累地捋顺头发。
他的发丝悄然退了色,青春瞬间跟着远去。
“老了,就意味着会被年轻一代挑战么。”
大鱼没敢搭他话,叼起骨头一个猛子扎进了湖中不见踪影。
男人一拂外衣,慢慢往回走。
离天亮还早,再跟小乳猪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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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特殊番外表示作者依然在奋斗,眼镜妹800+,情总1000+,我得码到什么时候_(:з」∠)_……西八,本来想白天努力努力,发现也很难呐!难呐!
btw,特殊番外4在大眼睛,大眼睛佛系纯情,自行翻找老爷车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