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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冬日暖阳,池塘的莲花却罕见地绽放,宛如少女的笑靥。
石桥上,凌楚楚一袭红衣胜火。
她像只小雀子似的来回走动,焦急地四处张望。
良久,等的人终于到了,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露出娇羞的笑容。
那人却冷着一张脸,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不耐道:
“找我有何事?”
“我,我喜欢你。”
她脱口而出,双眼竟氤氲着团团湿气。
那人咧嘴嗤笑,比普通人的笑容好看十倍,但他的语气却是极其恶劣:
“凌楚楚,看看你这张猪头脸,五短身,是谁给你的勇气来跟我告白?你也不回去好好照照镜子!”
“你,你!难道我连喜欢你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对,谁都可以喜欢我,就你不可以!你杀了我全家,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拿命来!”
说完那人抽出一柄宝剑向凌楚楚飞扑而去,一剑将她贯穿。
她倒在男人怀里,贪图他最后一丝的温暖,却被他狠狠推开。
跌入刺骨的池中,如枫叶翻飞般,水流进她的鼻孔,她感到难以呼吸,终于挣扎了片刻——
醒了。
凌楚楚睁开眼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
这梦太可怕了!
难道是上天在冥冥之中暗示她不要做舔狗?
因为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幸好梦是相反的。
为了避免梦中的场景发生,她连忙跟侍女招了招手:“给我转告莫执事,让他快点给我找药,刻不容缓。”
侍女回道:“莫执事早就在外面候着,奴婢这就让他进来。”
“好。”
莫宸进了门,白衣胜雪,温柔素净,他只需静静地站在那里,就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来得正好,之前交代你办的事,尽快去办。”
莫宸从容道:“宗主放心,弟子已经安排妥当,近日会有人来给紫凰宫铺设地龙,麻烦宗主这几日移居玲珑阁。”
“那另一件事呢?”
“您嘱咐的药我已经派人去寻了,相信不出几日就能找到,宗主请耐心等待。”
“好的。你办事我放心。”
莫宸释出暖暖的笑意道:“宗主昨天吩咐要做新衣,今儿赵裁缝一早就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让人进来吧。”
“是,弟子先行告退。”
莫宸退下后,只见一个中年妇人低着头进来,她穿着一件做工精细的袄子,从袖中拿出一只乾坤袋,不疾不徐地掏出来好几十件款式各异的样衣来。
“宗主,这是我们今季新出的款式,请您过目。它们除了美观,防御力也是一等一的好。”
凌楚楚随意看了看,能从衣服上看到闪着微光的灵气,以她出入高定秀场十几年的眼光来看,这些衣服就算光看工艺和品质也价值不菲。
当然她还是不太喜欢某些过于奢华的部分,皱着眉道:“有没有素雅的花纹,简约的款式?”
赵裁缝连忙点头:“有有有。”
又拿出一个乾坤袋,里面放着其他的款式。
她一边拿一边暗自困惑,宗主以前最喜欢华丽的款儿,今儿个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就连特意为她做的罂粟花款,她见了也毫不惊喜,真奇了怪了!
那边凌楚楚只顾低头选衣服,挑来捡去,终于选了几件能入眼的。
选好款,照例要给她量腰身。
赵裁缝小心翼翼地用绳子在她的腰上绕了绕,再用尺子一量,然后笑眯眯道:“宗主最近颇为操劳,这纤腰又瘦了不少呢。”
一听瘦了,凌楚楚嘴角向下一扬,不开心了,这绝壁是被系统折磨的。
赵裁缝又给她量身长,发现和之前量的有出入,于是她又来回操作几次,以至于凌楚楚都觉察出不对。
“怎么回事?”
赵裁缝笑着回:“也是奇了,宗主您的身量竟然抽长了一寸多。”
凌楚楚垂下眸子思量着,变瘦了倒是可以理解,长高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原身又不是未成年,这事怎么想也透露着奇怪,但她面上不显,只是淡定地问道:
“你有多少时日没来给本座做衣服了?”
“有小半年了吧。”
她又漫不经心道:“许是你太久没来,记错了。”
面对对其专业的质疑,赵裁缝丝毫不含糊地说:“奴家每次量完都记在本上,不会有错的。”
凌楚楚释出些许威压,不满道:
“那就是你每次都量误了!要不本座还是换一家制衣铺子——”
赵裁缝立刻下跪,她修为极弱,被压得动弹不得,嘴里连连喊道:
“是奴家搞错了,宗主息怒,奴家下次一定认真为您量……”
凌楚楚点了点头,将她手上的本子拿了过来:“你且去吧,衣服用心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赵裁缝哆哆嗦嗦地退了下去,心里骂自己多事,这女魔头是个好相与的吗?没事多什么嘴!
殿内,凌楚楚将本子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然后丢进一旁的炉子里。
她有个奇怪的想法,但是她又没办法去验证。
试着问系统,系统却一问三不知。
胡思乱想了半晌,她决定先出去走一走,熟悉下她的领地,然后再去玲珑阁。
她独自一人,穿过紫凰宫旁边的角门,来到一片灵钟毓秀的大花园。
时值冬季,娇花们都被收走,只剩下一些绿植。
花园深处能听到流水潺潺,她朝水声走去,来到一间月亮门,穿过门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正是她梦到的那个莲花池。
只不过此刻,围绕着莲花池边,有不少闲情雅致的男弟子们,他们或拿着树枝当剑比试,或交流论道,侃侃而谈。
若不是凌楚楚的突然出现,当真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看到她的身影,弟子们纷纷跪下,紧张道:“宗,宗主日安。”
仿佛她是一朵食人花。
她摆摆手,和颜悦色道:“你们随意,不用在意我。”
弟子们哪敢随意,深怕被这只母大王看中了,连忙找借口跑开。
她走近池畔,往塘里看了看,有些失望,根本没有盛开的莲花。
待她准备往石桥上走去,却发现上面站着一个人。
真是冤家路窄!
她原本准备绕开,后来一想,这里是她的地盘,又惧他何?
遂坦坦然往桥上走去。
池寒转过身看到来人,深潭般宁静的眸子瞬间结了冰霜,他全然一副抗拒的身姿,似乎他脚踩的是独木桥,两个人挨着边才能过的样子。
凌楚楚此人激不得,看到他这个样子,故意喝道:“大胆,怎么看见本座还不行礼?”
“腿疼。”
“免你下跪。”
池寒丝毫没有屈服的念头,反倒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脸上的表情过于平静。
凌楚楚有点恼怒,这男人不怕她就算了,甚至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轻蔑。
就这样对峙片刻,男人突然脸部抽搐,痛苦地蹲了下去。
这又是哪一出?
凌楚楚踟蹰片刻,见他咬牙忍痛,额头冒出细汗,不似作伪,她连忙蹲下关切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池寒抬头看她,眼里射出冰刺,咬牙切齿道:
“当□□我喝下毒酒,现在倒是装起无辜来?”
因为说话太过用力,额头的青筋都展露无遗。
凌楚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说实话她穿到原身身上竟然没有原身的记忆,这一直是她耿耿于怀的事。
而鸡贼的系统也不告诉她什么原因。
灭门也好,下毒也罢,她没有任何相关记忆,也就没有丝毫罪恶感。
因为没有记忆,她更是有种被人冤枉的感觉。
准备扶他的手僵在半空,他如此痛苦,却依旧嫌弃地往后缩了缩。
她本就没有什么好心性,怒意爬上她的眉眼,说的话也带着刺儿。
“池寒,若是真不待见我,你就从桥上跳下去——若是你敢,今后我凌楚楚看见你就绕行。”
“此话当真?”
“你真的要跳?”
话音未落,却见姓池的艰难地爬起来,又艰难地撑着身子要翻过桥去。
她将他一把扯了下来,瞪了他一眼,遂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她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回过头,见到一张冰玉般的面孔从水里钻出来,仿佛旁边的莲花都是因他而败。
“请你说话算数。”
他嘴角漾着的笑意,却是那样的寒冰刺骨。
不知为何,有股说不清的情绪蔓延上来,凌楚楚没再管他,愣愣地走下桥离开,漫无目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她无心去看风景,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玲珑阁。
后来她傻笑,都不知道玲珑阁是哪一座,当然找不到。
这里,终究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天色渐暗,她还是一个人在徘徊。
遇到她的弟子都连忙躲开,她连个问路的都找不到。
试着往回走,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你去哪儿了?”
这是莫宸第一次没有喊她宗主,而他着急的语气听着那么情真意切。
茫茫异世,这是第一个,也许也是唯一一个对她真心之人。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伸出手,朝着他头顶的好感条摸了摸。
虽然她什么也没摸到,心情却好了起来。
莫宸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她亮亮的眼眸,嘴角慢慢扯出好看的弧度。
“宗主,我送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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