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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像我妈一样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落日的余晖终于穿透厚厚的云层,像是迟来的正义般暖暖的撒在两人的身上。
傅年华整个人都湿透了,白色的衬衫静贴着身体,勾勒出属于少年不算健硕的身姿。张艺凡的头被傅年华护着,没有湿很多,但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张艺凡怕傅年华感冒,带着傅年华连忙向家里走。
到了张艺凡的家,傅年华才明白什么叫做穷。窄小的巷子里挤着一家又一家院子,走进巷子里,连阳光都被堵的死死的。邻里之间只隔着一堵墙,四周充斥着做饭声,吵闹声,做木活用的机器声。走进张艺凡家的院子,巴掌大的地方被木头,煤炭给占了一半的地方。房间里还算干净,张艺凡的母亲都收拾好了。但依旧可以看出很旧。
房间一进去里就放着一张床,直走有一间厨房,左拐就又是一间屋子。
那个屋子是张艺凡母亲给张艺凡准备的。里面的被褥都换了新的床单被罩,看起来也很干净。
傅年华家里虽然有钱,但也只是刚进来时表现的有一些尴尬,不过立马就放松了下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一个木头的板凳上开始抱怨起张艺凡:“老张,你家这也太远了。我就说打车,你还不要!现在好了,咱俩都湿身了!”
“还不是你磨磨唧唧的。你一大男人,走几步路就累成狗似的!给,别嫌弃啊,先穿一下我的衣服,回头别感冒了。”张艺凡从自己屋子里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丢给傅年华,转身自己去换衣服。
傅年华接过衣服,直了靠着后边的床就脱衣服开始换。
张艺凡换完衣服就准备出去,一出门就看见脱得精光傅年华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出于本能,张艺凡还是咽了一口口水。六块腹肌,虽然不像经常健身的人那样很明显,但若隐若现的感觉也不错。还有就是……不小!
张艺凡虽然是个17岁的身体,但年纪也有39岁了,他还是极力的让自己表现的很淡定。“你……你站在门口干嘛,再不换衣服一会儿感冒了。”他边说,边用手掩饰着脸上的表情。
傅年华眼睛可不瞎,张艺凡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你脸红什么啊!看到老弟我这样,你不会有感觉了吧!其实……我男女通吃的呦~”傅年华眼睛眯成一条线,只往张艺凡的下面瞟。他二话不说,直接把张艺凡抱起来放在床上玩闹了起来。
玩闹间,张艺凡的脸上才浮现出笑容。看着他笑起来,傅年华才收手。一只手捏了捏张艺凡的脸说:“这才对嘛,笑起来多好看。你看你今天一直愁眉苦脸的,难看死了!”傅年华从床上起来又问道:“有没有毛巾我擦一擦身上的水,太湿了穿衣服有点难受。”
“哦,我房间里有。”张艺凡说完,就起身准备去换锁。
由于第一次换锁,张艺凡和傅年华都有些生疏,两个人折腾了一下午才好。
等全部弄好以后,天已经完全黑掉了,傅年华说他头疼,实在走不动了,没有办法只好打车回到傅年华的家里。
等到了小区下车时,张艺凡才发现傅年华早就靠在一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哎~小傅。”他推了推傅年华。
人没有动,昏暗的车厢里,只能看见他蜷缩成一团。
“醒一醒,到家了。”张艺凡又推了推他,可傅年华依旧一动不动。张艺凡见他越缩越紧,心里感觉不好,用手探了探他的头。果然发烧了。张艺凡匆匆给了出租车司机师傅钱以后连忙把傅年华背了出来。
果然,伙食好的人,都不轻!不过张艺凡也没有多想,他那时候再怎么瘦,那也是个大男人啊,背傅年华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边小区都是独栋别墅,倒是省去了爬楼梯的痛苦。
不过张艺凡记得,高二的时候这边的别墅就全部都要拆掉。这些别墅全部都是老式别墅,当初也是以前富人居住的地方,以前有很多崇洋媚外的国人,这边房子的建筑多半有外国人的建筑风格。后来市里发展迅速,县城逐步落后,这些住的起别墅的人大多搬家去了市里和外地。
张艺凡凭记忆来到傅年华的家门口,从傅年华的书包里拿了钥匙,就背着傅年华进了别墅的二楼。
他把傅年华背到床上盖好被子,先用凉毛巾敷在傅年华的头上,换了几次水后,又跑去外面的药店里去买感冒药。
可这一顿操作完毕以后,都已经快要十二点了,这小县城里,竟然一个药店都没有开门。张艺凡本来是准备去学校找陶老师,但是门卫大爷死也不让他进学校,转了一圈以后,他这才想起宋江平一个人在家里。而且宋江平的家离傅年华的家很近。没办法,他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去敲宋江平的家门。
张艺凡敲了好久,里面才慢慢有了脚步声。
宋江平本来还在为张艺凡不来他家而气恼,一想起昨晚聊的那些东西。他就觉得兴奋,以至于今晚他怎么都睡不着。可正在他翻来覆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敲门声,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跑到厨房了拿了平底锅,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他们这栋楼算是比较新的楼房,可那也是十几年前就盖好的,这门上连个猫眼也没有。宋江平全副武装,一打开门,两个人都傻了。
张艺凡看着宋江平左手铲子右手锅的,差一点就笑了起来,不过想到因为他还睡在病床上的傅年华,就没有多停留。
“老宋,你家里有没有感冒药?”
宋江平看见张艺凡,本来还想着怎么解除尴尬,听见张艺凡问,立马回答道“哦,有!”宋江平一转身,立马去找药。这一会就拿出来三四种感冒药给张艺凡。
“谢谢啊。”张艺凡拿了药抱了抱宋江平。“安心睡吧,你高中三年都不会有事的。还有,明年你爸就给你换有猫眼的门了!”他拍了拍宋江平的背就准备走。
“你怎么知道!”宋江平脱口就问。
张艺凡脚步顿了顿,又立马回答:“因为我有超能力啊!”说完,摇了摇手里的药就跑下喽去。
回到傅年华家,傅年华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张艺凡拿了热水,把傅年华扶起来,给他喂了药以后又坐在旁边问傅年华的情况。
谁知平常活蹦乱跳的傅年华,此时却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
“先好好休息吧,今天就很谢谢你,帮我挡雨。明天要是还不舒服的话,我帮你和陶老师请假。”张艺凡见他还是不说话,就以为他还难受,就准备走开让他好好休息。谁知道傅年华从后边直接起来抱住了他。
“别走!”傅年华抱得很紧,像是怕张艺凡消失了一样。
张艺凡被抱得生疼,本来准备挣扎,但看到傅年华脸上的泪水以后,才忍着疼慢慢的抚摸起傅年华的头来。傅年华的家虽然有钱,但是傅年华过的也并不好。他的母亲因为癌症去世,葬礼都还没有举办完,小三就立马上位了。这也是他从市里的好学校跑到这座小县城的原因。这几年来,已经好少有人照顾过他了。
“没事,我不走。”张艺凡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傅年华的头,低声细语的安慰着他。
过了好久,傅年华才有了动静,他拉着张艺凡的手,不让张艺凡离开。张艺凡也只好和他睡在一起。
傅年华本是生病的人,可等张艺凡上了床,他却把张艺凡搂在了怀里。就像是生病的不是他,而是张艺凡。
“你知道吗?”傅年华搂着张艺凡开始自言自语。“自从我妈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真的关心我。我妈葬礼上,我爸的那个狐狸精竟然直接来给我妈烧纸。她根本就不配。我多希望我妈可以活着,以前不懂事,都没有好好孝敬她,可现在她人走了,我想孝敬都不行了。你刚刚喂我吃药,我就好像看到我妈回来了一样。”傅年华说着,语气里满是委屈。
张艺凡静静的听着,感受着他脸上的泪滴落在自己的发丝上,一点一点渗入头皮。
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傅年华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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