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百万美元宝贝

　　“…………什么？”

　　片刻后，梅格找回自己的声音，发觉嗓子有些干涩。

　　她几乎是立马就低下头去——她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破绽百出，象征着此事并非他随口一说。夏洛克想，虽然他不会随口一说。

　　然后女孩儿愣住了。

　　她费力地眨眨眼睛，夏洛克确信那双深邃得近乎浓黑的深红眼眸被水雾覆盖了，那弥散的水汽就如同夏日倾盆大雨中的悲歌一般，将乌云笼罩在了心头。

　　“我……”她艰涩地说，然而那字眼只堪堪吐出一半，余下的话语被尽数咽回肚子。

　　梅格清晰地看到了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痕。

　　为什么呢，她想，因为即便在临死之前她也没有摘下戒指，所以前世的痕迹也被传递到今生了吗？

　　眼泪似乎流淌下来，又似乎没有。她再一次眨眼，抬起手在眼底抹了一把，过后看见指节上沾着的水痕。于是她知道，她确实在流泪。

　　但她却明白失态应该到此为止，不能再进行下去。

　　“我不知道……”她想说是的，她结婚了，可是她的丈夫很久以前就去世了。但她没有，她说，“我有点难过，不知道为什么，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像是在审视一些东西。
　　良久他说：“十分钟。”

　　然后男人率先迈着步子她的房间，哈德森太太紧随其后，在临走前拍了拍梅格的肩膀才关上门。

　　梅格长舒一口气。

　　她把眼角的那些泪水揩干净，再表情严肃地拿出手机——她扫了眼日期，是201○年而非202×年。

　　所以她真的重生……真的回到纽约大战那一年了。

　　梅格开始上网搜索“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一词条。意料之中，她没搜出《福尔摩斯探案全集》抑或“阿瑟·柯南道尔”的名字，但她发现一个博客。，

　　——Doctor Watson（华生医生）的博客。

　　梅格接受能力很强，她迅速地接受了现实，明白这一辈子跟上辈子不太一样。

　　然后她在搜索框中输入“复仇者联盟”。

　　令人惊讶的是，纽约大战前夕，这个超级英雄组织明明应该还成型，但她就是搜索到了，并从百科的成员介绍中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以及本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此的……奇异博士。

　　说真的，就没有人觉得奇异博士和福尔摩斯长的一模一样吗？

　　她略过这个没营养的话题，心中却生出疑惑。只因终局之战时，幸存的复仇者回到过去，在纽约大战的时间点，是古一法师亲口告诉班纳博士这个时候的斯特兰奇还在几个街区外做手术。

　　那么为什么，现在的斯特兰奇医生成为了奇异博士呢？

　　这个问题没有过久地让她分出心神，因为下一秒，手机界面出现一条新闻推送。

　　——“名模深夜现身钢铁侠豪宅”。

　　那一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如烈火如野草般疯长蔓延，妒火灼烧心肺，酸涩的苦楚刺入了大脑。

　　——别碰我的托尼。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那明明就是我的托尼，你怎么敢——

　　那绵延的痛苦让她没有余裕看完这篇新闻，事实上，梅格莉安·斯塔克一直是个哭包，她无能又软弱，直到丈夫死后才学会扛起重担，因为她明白这世间还有很多她不得不背负的。

　　可她就是无法抑制地想到她的爱人是如何死亡；想到惊奇队长扛着飞船把她的托尼带回来时他是如何消瘦病弱，而她又是如何泪意涟涟。画面最终定格在他死亡的那一刻。

　　那时候托尼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就是那时，梅格意识到自己竟然能如此坚强。

　　她没有哭。又或者说她只是流下了眼泪，哭泣哽咽，但总体维持冷静。

　　她本来有好多话要说，她想说托尼，我爱你，别离开我，求求你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请求你不要离开我……别留下我一个人。

　　但她没有。

　　她不能否认爱人做出的努力和为这个世界做出的牺牲。她不想让弥留之际的爱人看起来像个笑话。

　　她说：“你可以闭上眼睛了，托尼，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说：“睡吧，托尼，我爱你。”

　　眼泪流下来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很难看清东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爱人也没能说出话来，但她似乎看到他费力地张开嘴，唇瓣翕动，尽管没有吐出任何字音。

　　他用口型说：我爱你。

　　然后他闭上眼睛。

　　那一刻脑海混乱，整个人都溃不成军，很难说她当时到底在想什么，诸多纷杂思绪搅在一起，只让她觉得痛苦。

　　——托尼托尼托尼托尼托尼托尼托尼我的托尼你是我的我爱你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我请求你请不要离开我托尼托尼托尼托尼托尼别离开我杀了他杀了灭霸我要杀了他别只留下我托尼别这样对我托尼托尼托尼——

　　原来一生中痛苦之最是这种感受，就这样让人心如刀割。

　　失去他的每一天，她都打从心底里感到痛苦。

　　而现在，梅格看着那条新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事实上她也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即便张嘴也好像哑了嗓子。

　　她想这个托尼一定不知道那个暴风雨之夜他们是如何流血，如何相爱。他一定不知道在内战后他们是如何互相舔舐伤口，尽管那像是趁人之危，但玫瑰与蛇确实转化了彼此。

　　她是冰冷软弱的毒蛇，托尼是她唯一所爱的玫瑰。

　　梅格打定主意，到达纽约后必须得去见一见奇异博士……然后她就看到了另一条新闻。

　　那或许不是新闻，而是推特的关注提醒，代表着她关注的人发了一条新推。

　　于是梅格点进去，看到复仇者联盟的官方账号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黑发绿眼的年轻人像中世纪的贵族一般从容优雅，那修长的手指间夹的不是袅袅燃着的香烟，而是……

　　……一张德.州.扑.克。

　　梅格：“……”

　　……真有你的啊，洛基。

　　片刻后她大惊失色：操，洛基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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