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教主

作者: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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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那人



      唐溪这暴脾气恨不上去揍死这老头子,可欧阳靖的病像一座大山压着他,他心里暗骂:“你要是能医好我主子一切好说,要是医不好,还敢占你唐大爷的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汪沉并不知道他的心思,拄着拐杖往前走,刚走出巷口就看见一家酒楼,里面传出来阵阵饭香,还夹杂着悠长的酒香。他将腰间的酒葫芦拿出来晃了晃,递给唐溪:“你小子给我去打壶上好的酒。”

      唐溪敢怒不敢言,接过来直奔酒楼,葫芦装满还是最好的酒。递给汪沉的时候,他略带请求的说:“您真的是汪大夫吧?”

      汪沉将酒葫芦接过来,先喝了几大口解解馋,才心满意足的说:“我就是汪大夫。”他看着唐溪眼睛注视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至于能不能治你主子的病,我可不知道。万一治不好......”他看了眼酒葫芦,赶忙在腰间挂紧:“你也不能和我要酒钱。”

      唐溪看着这护酒的老头,摇了摇头:“放心吧,肯定不找您要酒钱。”

      唐溪将汪沉带回客栈,王新见他身后有人就是一愣,指着汪沉问:“这位是......”

      “王叔,这就是城东的汪大夫。我请他来给主子瞧瞧。”

      “你这不是胡闹吗?”王新一见汪沉的样子,心里就不高兴,哪有大夫这么邋遢的?汪沉看他面色就知道不同意自己来看病,拍了拍腰间的大葫芦:“哎,要不是你哭着求我,我老人家还真不想走这一遭。”伸手拍了拍唐溪的肩头:“既然你们不愿意,我可就走了。”说完抬腿就要朝外走。

      唐溪张臂将他拦住,软语相求:“您来都来了,怎么也得给看看。”他把王新拉到一旁,低声说:“怎么也让他看看,成与不成的咱们再想办法。”

      欧阳靖到现在还没醒来,王新心里也着急。他犹豫着说:“会不会是苑家庄的人诓骗咱们?”

      “应该不会,这老头住的地方......”他生怕汪沉听见,将手拢在王新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比狗窝都不如,不过他门上确实有医馆二字。”

      王新也没办法,只能由着汪沉给欧阳靖看病。

      汪沉这才坐到床前,掀起眼皮看了眼床上的欧阳靖,眼睛慢慢睁大,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就不睁开的眼都快要放光了。他赶紧把眼皮放下来,生怕被看出什么,淡定的将手指搭在欧阳靖的腕间,晃着脑袋说:“嗯,这病嘛......”

      唐溪坐不住,就站在他身边,听他这么说,赶紧追问:“您能治吗?”

      “治不了。”汪沉将手撤回来,又仔细的看了看欧阳靖的脸,语带嫌弃:“怎么瘦成这样?跟个鬼似的。”

      他这么一说,唐溪可不乐意了,话里带着冷意:“我主子什么样和您也没关系,请您来是治病的。既然治不了,我们再另请高明。”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汪沉:“这是您的诊金,我这就送您回去。”

      汪沉见他脸色不善,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我说我治不了,可没说我不能让他醒过来。他这病是吃药吃的,我给他按摩按摩就好了。记得拿个盆接着点,他待会得吐。”说着将拐杖倚在床头,又把两个黑袖子挽到肘间,让唐溪将欧阳靖翻过来,趴在床上,头朝下。

      抬指在欧阳靖的肺俞、心俞用力按下去,王新见他按这两个穴道,当即就要出手,可他的掌刚抬到半空,就听见欧阳靖“哇”的一声吐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大力的咳嗽声。

      汪沉见他醒了,又朝欧阳靖的至阳、长强拍了两下,这下欧阳靖彻底醒了。唐溪也顾不得污秽,赶紧拍他的后背。

      王新端了一杯茶递到欧阳靖嘴边,让他漱口。唐溪见他不吐了,将他慢慢扶起:“主子,您觉得怎么样?”

      欧阳靖靠在唐溪的胸膛上,背上传来的温暖让他不想离开,他有气无力的说:“就是肚子难受。”他看着眼前这位邋遢的老者,想抬手致谢,可半分力气都没有。他只得虚弱的看着汪沉:“老伯,麻烦您了。多谢您出手相救。”

      汪沉摆摆手,等他坐起来才发现,刚才自己的猜测估计十有八九。他指了指唐溪:“我这是看在这臭小子的面上才来的。不过......你这病我可看不了。能把你拍醒,也是我老人家赌了一把,庆幸没丢脸!”

      欧阳靖知道自己这是用药后脱力了,当即就要站起来给老头致谢,汪沉赶忙按住他:“你现在不可乱动,好好休息。”

      “老人家,您看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了不少大夫也没什么结果。药吃了不少,可就是不见起色。”欧阳靖对自己的身体最是了解,最近这几天越来越疲惫,即便没吃那药,他也醒不了几个时辰。

      “这我老头子可看不出来,不过......”汪沉瞅了瞅他身后的唐溪,唐溪正瞪着眼睛盯着自己,就像一只护食的狼崽子:“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人,他肯定能治。只是,你得自己独自去。”

      唐溪立马出口:“不行,主子不能自己出门,我必须得跟着。”

      汪沉没搭理他,打开酒葫芦自己就喝:“去不去的随便你们,不过他这病要是不及时看,我估计......准备后事吧!”

      欧阳靖左手按在唐溪的胳膊上,无色的唇轻启:“那就麻烦老人家了。”

      汪沉见欧阳靖年纪不大,却很有主见,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就不怕我有所企图?”

      欧阳靖右手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我这身子还有什么值得您老人家图的?您这身医术可惜了!”

      汪沉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这手法还是我当年和别人偷着学的,你要是放心,那明天就去我那。”指了指唐溪:“让他送你去,他认识路。”

      待唐溪送走他,王新坐在床边不无担忧的说:“主子,我瞧着这人疯疯癫癫的,会不会不怀好意?”

      “应该不会,这人有真本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混到如此地步?”欧阳靖心里明白,刚才他醇厚的内力打通了自己因药物作用而闭塞的几道经脉,所以他才能立刻醒过来。这几天练功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似乎内力也没有之前深厚,要是再找不到方法,只怕真的是时日无多。

      汪沉回去后,在自己的小屋待到三更天,听着门外没有任何动静了,才悄无声息的出门。站在一处小院门口,四处张望,除了远处的几声犬吠,整条街都静悄悄。

      他腰眼用力,飞过院墙,轻飘飘的落在院里,只听房上传来一声猫叫,里面传来人语:“是老汪吗?”

      汪沉快步来到门前,躬身道:“恩公,我有事禀报。”就见房门自动打开,屋内黑暗一片。不过两人目力超群,汪沉见那人正坐在床上看着自己,他赶忙往前走了几步,刚要行礼,弯下去的腿就被一股大力托住:“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汪沉心里明白,当初的救命之恩在此人眼里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躬身道:“恩公,我今天看见一人,那人和您画像上的人有九成相似。”

      他话刚一出口,就见床上那人身形似乎晃动了一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继续说:“只是那人得了怪病,我替他把脉时发现,此人吃过一种药,很像您当初给我的那种。不过,他骨瘦如柴,我看着似乎活不长了!”

      床上那人隐在黑暗里,许久没说话,就在他以为那人不关心这事时,那人开口了:“那你可看出有什么不对?”

      汪沉思索片刻,谨慎的回答:“我感觉他的经脉似乎有问题,可又不像。我按照您的方法,给他灌输内力,可那些内力并没有起到什么大作用。听他的下属说,他每天要睡很久,几乎十来个时辰都在睡觉。可他体内并没有此类药物的痕迹。”

      那人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你觉得他真的像画中人?”

      “是,很像,只是现在太瘦了,如果再胖一点,那就是画中人。”

      “此人多大年纪?”那人也不点灯,就这么站着看着窗外那一弯下玄月。

      “大约二十二三岁,我说我认识能治好他的人,让他明日来我的医馆。”汪沉连身子都没敢直起来,就这么弯着腰回话。

      “好,那我明天去你那看看。”

      第二天一早,唐溪站在欧阳靖身前给他穿戴好,微微抬头看着欧阳靖的下颌:“主子,待会去了,我在外等您,有事您喊我!”

      唐溪万分不放心,以欧阳靖现在的身体,就算来个不会武功的壮汉都能将他打倒。欧阳靖摸着他的发丝,笑着说:“没事,他要是想害我,就不会救我。走吧!”

      欧阳靖进院子时也被吓了一跳,他让唐溪在院子外面等,就听汪沉从里面喊了一嗓子:“那个臭小子,给我打酒去。”

      唐溪知道这是变着法的支开自己,可也没办法,谁让他能找人治好欧阳靖呢!

      那人见欧阳靖慢慢的朝屋里走,眼里的震惊再也无处藏躲,实在是太像了。他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淌下泪来,似乎看见当初的小师妹朝自己跑过来,嘴里喊着:“师兄,你看我摘的花,好看吗?”

      欧阳靖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衫,头发高高束起,只挽着一根木簪,外罩同色的薄披风,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弯清泉。

      欧阳靖来到屋里,才发现汪沉的旁边还坐着一人,只是屋里太暗,他又背着光,看不清脸。

      他刚要施礼,汪沉赶紧说:“快坐下,别净弄那些虚的,你身子不好,别久站!”就见那人颤颤巍巍的伸手搭在他的腕间,欧阳靖低头就看见那人修长的手指,只是不知为何少了小指。

      那人闭着眼睛,看不清表情,两只手都把过后才开口问:“少侠,可是习了武功?”

      欧阳靖点头:“是,都是些寻常功夫。”

      那人冲汪沉一使眼色,汪沉会意,将门关上朝外走。屋内只剩他们两个人,此人从怀中掏出一幅画,递给欧阳靖:“少侠,可识得画中人?”

      欧阳靖疑惑的将画展开,当他看见那张脸时,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只听椅子“咣当”一声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唐溪刚好回来,听见里面有声音,就要往里冲。汪沉一把拽住他:“放心吧,你主子没事。”

      欧阳靖指着那人,将腰间的宝剑拽出:“好啊,我找你这么多年,没想到在这遇到了,我要为我娘报仇,看招!”话音未落,宝剑已然出手,剑尖对准面前的人使出浑身的气力。

      此人也没说话,伸出二指荡开他的剑锋,旋身一踢将桌子蹬飞,欧阳靖忙回剑护身。这下唐溪在外面可不干了,也把剑拔出,指着汪沉说:“你给我让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汪沉用拐杖轻松挡住他的剑:“放下吧,臭小子,肯定没事。来,坐这陪我老头子喝酒!”

      唐溪并不答话,剑上用了五分力想将汪沉逼走,没想到那根拐杖纹丝未动。里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这下唐溪急了,他怕欧阳靖吃亏,这次使出十成十的力,就见汪沉的拐杖一撤,拦住他的力骤然撤去,他往前抢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回首怒目瞪着汪沉:“我敬你昨天救醒我主子,你......”他刚要再出招,就听屋里传来欧阳靖的声音:“溪儿,退下,不得对汪前辈无礼。”

      “可主子你......”

      “我无事,你陪汪前辈去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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