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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
似乎就是一阵风吹过的时间,台下站着的人就消失不见了,一片空旷,只有那些炽热的眼泪依旧在半空之中漂浮着,等待着他们将泪水收入坛中。
台上的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过往之中,就连刚刚一直在收集泪水的温客行也在周子舒提及那段时光的时候回到了台上,想要在结束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没关系,虽然他失去了师父和许多的故人,可是他和成岭为一直陪着他的,他们一起重建四季山庄,一起将四季山庄发扬光大,不堕前人威名。
没有人关注台下,他们所有的心神都在台上那个十足悲伤却还要努力微笑,说着自己已经走出来的人,没有人关注那些看客的表情,他们从来都只是一个外人,哪里会读得懂他们的故事呢?
所以在他们结束那段故事的时候,向下看去,就只能看见一片茫茫的白,和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晶莹的泪水。
不,或许说还是有人的。
那是一片夺目的红色,开始时一点虚幻的烟雾,就好像是山林之中的岚气,然后逐渐凝成模糊的人形。她坐在台下,火红的裙摆垂在地上,裙边那一点琉璃串成的禁步也随之拖在地上,反射出一点明丽的光来。听得兴起了,手指时不时的在膝上点上那么两下,像是一只翩飞的蝴蝶。
“执姑娘。”
温客行唤了她一声,她抬起头来,确实是那一张相识的脸,只不过比在在客栈相遇的沉默,在这里的她,明显要鲜活许多,像是突然注入了生气一样,眉眼绮丽灵动,眼波流转间一片生机,而不是从前相遇那样,一片沉沉暮气。
她的肌肤是一种莹润的白,或许并不是她变得有生气了,而是在这酆都城里,看多了面色青白的鬼魂,再去见到这位执美人,就觉得她实在是美的天上有地上无,生机勃勃,艳丽多姿。
她的眼也是鲜活的,灵动的,带着不死的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散发着对自由与人世的向往,这是众人第一次完整的看见她的脸,而不是想在客栈之中那样,永远半垂着头,躲避着阳光,散发着浓浓的死气。
在凡间,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失去了所有希望的老人,可是在酆都城,她却是这酆都城里对于尘世最鲜活的一个人。她的眼睛里似乎依旧有着对于活着的向往,眼底映着她衣衫上的绯红,竟显得她多了几分少女的羞涩。
她看着温客行,这个从一开始就主动向她搭话的青年人,以及他后面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几个同伴,笑了笑,像是她腰间悬挂着的琉璃一样,散发着一种脆弱的美。
她的眉眼是张扬的,艳丽的,妩媚的,可是就在那一刻,温客行无比确认,她也是脆弱的。
“我可以让你们见到你们想见的人,只要你们,在这里,看一个故事。”
“哦?”温客行掏出了他的扇子,随意的摇了几下,然后轻佻的靠近执,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徐徐吐气,极尽亲昵,像是蛇类慢慢爬上了他的耳蜗,在那上面慢慢滑行,“那倒是不知道执姑娘觉得,小可想要见谁呢?”
她看了他一眼,眼底呈现出一模短暂的悲伤,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是温客行是谁啊,那可是从小在鬼谷里生活下来的,论察言观色,没有人比他更加擅长,所以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只是再一看,却只能瞧见那张素净的脸上一片冷漠,然后缓缓吐出几个人的名字,“甄如玉,谷妙妙,容炫,龙雀,还有其他人,只要你想,都可以让你见到。”
刷,温客行一下子收回了手中的扇子,隔着扇子十个指尖掐入手心之中,留下一个个小月牙,“此话当真。”
“自然,不过,要包括你身后几人一起,看一个故事。”
“这是自然。”温客行回头,想要征询一下阿絮的意见,就被他摁住了肩膀,温热手心隔着衣服落在他肩上,无端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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