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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六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必须得把这么一堆东西送去金陵夺香楼？”林七巧望着那一马车的白菜辣椒，被狠狠地Shock了一把。苏六棠依旧风骚，白衣如旧，只是领口处的图案变成了一串红艳艳的一品红，长发一丝不苟地系在脑后，眼角微微往上翘，双瞳如徽墨浸过一般漆黑。整个人根本不像个卖菜的，简直就是卖笑的。
“是啊。”苏六棠点点头，“夺香楼催过很多次了。”
林七巧深吸一口气，然后揉着额角跳动的青筋，说：“六哥，咱们捩花派到底是干什么的？”
苏六棠在几个小厮的搀扶下踏上了马车，转过头来望着林七巧皱眉撇嘴的样子，说：“捩花派干的实在是太多了。出版《艳情》系列和向妓院供给蔬菜只不过是闲来无事玩玩罢了，捩花派名下有客栈，有赌场，有酒楼，还有服装店。”
“服装店？”
“噢，是师父取的名字，说是叫绸缎庄太过滥俗。”说着，他笑笑，“而且咱们只卖成衣，衣服都是师父亲自设计的，卖的很不错。”
“难道咱们不兴练武的？”林七巧小心翼翼地问。
“练武？”苏六棠愣了愣，随即又笑着揉上林七巧的短发，“师父不会武功，如果你想学，可以找大师兄，他武功很不错。”
大师兄……林七巧连连摆手：“不不，不用了……”
他可不想在万年面瘫王沈一元的冰冷视线下变成一座冰雕……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不过一个时辰，就进了金陵城南城门。林七巧在现代时没少去过南京。从七岁时随父母第一次来到这里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六朝古都，高考时还曾想过报考南京大学。可以说，他对南京并不陌生。不过，他却是第一次看见古风古韵的南京——金陵。
一进城门，便是笔直的主干道。街边是各种酒楼茶肆，小店零摊。街上人来人往，有提篮子买菜的女人，也有携子出游的夫妻，还有酒楼之上吟诗作对的翩翩才子，简直就像电视里那样的活灵活现。
还不等林七巧仔细欣赏完，马车车夫就一挥鞭子，驶着马车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宽阔的巷子里。
林七巧还想问问这里叫什么名字，结果一抬头，就被顶上招牌上的三个字给砸晕了头：乌衣巷。
“小林没来过这里吧？”苏六棠望着掀开帘子呆呆望着车窗外景物的林七巧，笑说：“乌衣巷，可是金陵官宦子弟，江湖名流销金销魂的好去处。夺香楼更是号称乌衣巷第一楼，今天你来这儿也算长见识了。”
是啊，在看杭州姑娘之前，先看看南京姑娘过过眼吧。林七巧点头有如鸡啄米。
结果，一下车走进那座装饰了无数胭脂色纱帘的小楼，他就后悔了。
扑面而来的，是各色的香味：麝香，檀木，迷迭香，千姿百媚，不一而足；然后，就是一堆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们，姣好的身段裹在颜色艳丽的纱衣之中更显丰腴迷人，相貌也皆是上上之选……可是……林七巧偷眼瞄了瞄身旁的苏六棠，暗想：如果六哥是女的，那这些个女人算个什么！
“六爷，您可好些时日没到咱夺香楼来了，奴家想你想得紧。”一个丰满型女人偎入苏六棠的怀抱，娇滴滴地说。
“你想六爷？怎么六爷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接客比谁都勤快。”一个清瘦却非常有气质的女人不屑地撇撇嘴，却又立即媚笑着挽住苏六棠的胳膊，“六爷，你说过要常来看奴家的，却食言了哦～～”
“李鸳红！他Ｘ的把你那猪蹄放离六爷远一点！”
“秦淮夜，你他Ｘ的想死了是吧？你把你那猴子屁股洗了再来卖笑好了！”
“张晴雪，别跟老子眼前装柔弱了，六爷是看不上你的！”
……
林七巧揉揉额头，望向被群花围攻的苏六棠。而对方却依旧笑得风骚，在花丛中来去自如，游刃有余。
“都别吵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就在群芳你推我我挤你地在苏六棠跟前挤眉弄眼卖弄风骚时，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那群吵得让人好不心烦的千娇百媚们一听这声音，只得悻悻地住了嘴，恋恋不舍地从苏六棠身旁离开。走一步，回头明送秋波；再走一步，回头，再送秋波。
“六公子，姑娘们不懂事，请别见怪。”那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林七巧抬头望去，只见红纱曼曼的楼梯上，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女子。她并不像夺香楼其他姑娘面容妩媚含春，步法摇曳生姿，未施脂粉的脸只是清秀而已。但那清新出尘的气质，却是无数貌美的韶龄女子都无法比拟的。
“薛姑娘言重了。”苏六棠理了理被那几个女人揉皱的衣袍，浑不在意地笑笑：“正因为不懂事，他们才显得可爱。”话音刚落，全场女人全部发出狼嚎，让林七巧无奈再次揉按太阳穴。
薛姑娘轻轻一笑：“不愧是春阳的弟子，这么会讨女人的欢心。”
“薛姑娘这话可不对了，夺香楼的姐姐可是真的可爱，要不夺香楼怎么会是乌衣巷第一楼呢？”苏六棠一边说，一边很不老实地把手放到林七巧头上，使劲地蹂躏，惹来林七巧的无数卫生球。
薛姑娘含笑摇头：“六公子此言差矣，待云间月正式开张后，这第一楼，哪儿轮得到夺香楼了？”
“云间月？”
“传说藏娇数百，个个色如春花且身怀绝技，”薛姑娘顿了顿，又说：“而且，头牌花魁是个叫季沉素的女子。”
“季沉素？”还没等苏六棠答话，林七巧就先叫了起来。他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记忆力特好，要不怎么能把《金瓶梅》抄袭得顺顺溜溜？船夫老吴头跟他说的江湖八卦，他一个字儿没忘。季沉素是谁啊，二十五年前的冥宫圣女，在冥宫一战中被郑尚重伤，不治身亡。这，这死了二十五年的人还会冒出来，还钻进妓院摇身一变成花魁？
“不错。”薛姑娘点点头，“就因为这个，连冥宫宫主也驾到了。”
冥宫宫主……林七巧简直想在海边效仿人猿泰山大声嚎叫：江湖啊！我梦寐以求的江湖啊！！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林七巧与江湖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
他和苏六棠站在夺香楼的后院，指挥一群小厮从马车上把那一筐筐的白菜和辣椒搬下来。林七巧看着满目的白菜和辣椒，觉得无比的凄凉。他曾无数次梦想着自己左手持长剑，右手握宝刀，慢步走过江湖的血雨腥风。而如今，长剑换成白菜，宝刀变成辣椒，他自个儿也沦落成卖菜的，这梦想和现实，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啊。
“喂，大麻，季公子说再不把菜上了，他就把厨房给砸了！”从院门口跑过来一个小个子龟奴，慌慌张张地朝他们喊道。
那个叫大麻的掌勺师傅正帮忙搬白菜呢，遇到这事不由得愣了愣，说：“那我马上去做。”
“不用了。”一个带些戾气的声音传来，“小白，把这些白菜都给我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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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所谓的路人甲并不一定都是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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