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妈妈的挚友为何这样？

　　竹本枝子和坂田银时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

　　昏过去之前经历了那种事情，睁开眼睛之后就看见一张瞪着死鱼眼的大脸与自己近在咫尺，任谁都会吓一跳。

　　别的女孩可能会尖叫一声，竹本枝子没有叫，只比她们多了一个动作——她一拳朝那人脸上揍了过去。

　　对方没躲得及，正中红心。

　　“你是谁？！”竹本枝子用被子捂住没有什么起伏的胸口，看着捂着鼻子痛呼的银发小鬼，虽然对方看起来毛都没长齐，但鬼鬼祟祟地凑那么近，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你干嘛打我啊？阿银我对你这种平胸幼/女才不感兴趣呢！你这一拳要是把阿银我高耸坚//挺的鼻子打歪了可是要赔的！！！要付很多很多的精神损失费和整容费！！”

　　“想得美，我一分钱也没有！”

　　“穷鬼！你这一拳差点让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毁容阿喂！”

　　坂田银时也没想到刚刚还在昏迷着的人会突然清醒，并给他（自认为）完美无缺的俊俏脸蛋来上一记杀伤力巨大的破颜拳。

　　松下私塾的庭院里有棵高大的樱树，等待着松阳老师采购回来的坂田银时抱着刀坐在树枝上，远远地就看见了老师的身影，他利索地从树上跳下，飞快地跑过去，想要成为第一个迎接老师（采购带回来的糖果）的人。

　　结果老师怀里没有糖分，只有一个小姑娘。

　　“呐，这是老师的私生女吗？还是老师你从哪里带回来的童养媳？”

　　“不要说傻话啊。”

　　被松阳老师抱回来的小姑娘成为了私塾里最新的热议话题，小姑娘被带回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嘴角有血迹，一边脸颊也高高肿起。松阳老师拜托私塾里的女孩子从家里拿一套衣服给小姑娘换上，把她妥善地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趁着松阳老师不在偷偷潜入进来的坂田银时看着昏迷着的竹本枝子撇撇嘴，睡那么久还没醒，跟猪一样。

　　想想松阳老师这次去采购没带回来糖分反而带回来了一个拖油瓶，虽然她看起来很惨，但坂田银时还是气鼓鼓地抠了一下鼻孔，想要把鼻屎抹在小姑娘头发上，权当报复，结果刚靠近就被打了一拳。

　　吉田松阳推开门就看见小姑娘在和坂田银时争执，两个孩子都张牙舞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打个痛快的样子。

　　“你看起来很有精神，这我就放心了。”

　　竹本枝子顺着声音看去，先前救了她的长发青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面容清秀，表情温润，她心中的惊惧一下子就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沉默，但是十分会顺杆爬的坂田银时决定抓住机会对“敌人”实施精准打击，他指了指鼻子下面已经干涸的血迹扑上去告（撒）状（娇）：“松阳老师，你看哦，这个被你捡回来的小鬼打我。”坂田银时努力让自己眼神显得无辜，但天生的死鱼眼阻碍了他的发挥。

　　吉田松阳瞥了一眼，小姑娘的手指正不安地抠着被子，昏迷前经历了那种事情，又醒在陌生的地方，她肯定会不安。他叹了口气：“但我应该说过不要去打扰她的，银时。”

　　坂田银时有些心虚地向左看：“哈哈、是梦游啊，阿银只是睡着了不小心溜进来的。”

　　竹本枝子咬了下嘴唇，从被子里出来，十分郑重地对两人俯下身子：“是我先动手的，不是他的错，明明是您救了我，我却打了您的学生，对不起。”

　　“以及，谢谢您救了我。”

　　“不用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吉田松阳叹了口气，摸了摸她乌黑的发顶，其实这个动作对于刚认识的小孩来说有些过于亲密了，但吉田松阳觉得小姑娘需要安慰，“伤口还疼吗？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温暖的感觉从头顶传入心底，驱散了脸颊和背后的疼痛，她鼻头一酸，摇摇头示意自己很好，又说道：“您是个好人。”

　　她克制住想哭的冲动抬起头直视吉田松阳：“您救了我，这是您心善，而不是您应该做的。”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有义务去救另一个人的，所以她当时落到那个境地也没在想有谁能够救她，如果他选择视而不见直接路过，她也不会去怨恨指责他。

　　“我以后会报答您的。”竹本枝子垂下眼眸，“叨扰多时，我该走了。”

　　“等一下，”吉田松阳拦住了她，“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再不回去的话，我的父母会担心的。”竹本枝子低着头，不敢看吉田松阳的眼睛，她知道松下私塾，之前游荡的时候有听那些人说过，有个青年带着一个小孩开了一家私塾，不收寒门子弟的束脩，免费教他们知识，后来有人说吉田松阳传播反幕府的反动思想，要派官差去抓他们，但松下私塾还是好好地保留下来。

　　但竹本枝子知道，他一个人支撑着这么大一个私塾很困难，她也只是一个吃干饭的小孩，什么也不会，被人救了不能报答也就算了，要是还要留下白吃白喝就更说不过去了。

　　“总要吃了午饭再走。”

　　“我很想家，我想快点回去……”

　　“松阳老师就让她回去吧，毕竟还是个只会哭着找妈妈的小鬼呢。”

　　吉田松阳叹了口气：“那我送你回去吧，你自己走在路上还是很危险的，而且有人送你回去，你的父母也会安心一点。”

　　“嗯，说得也是，麻烦您了。”

　　同来时候的声势浩大不同，竹本枝子悄悄地和吉田松阳一起走了，她认认真真地给坂田银时道了歉，银发小鬼面上装作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别扭着表示自己宽宏大量的原谅竹本枝子了，并叮嘱吉田松阳这次一定要给他带糖回来。

　　回去的路上，竹本枝子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吉田松阳扶住了她，然后牵住她的手，竹本枝子也当做不知道，没有抽出来。

　　青年的手掌里有些薄茧，手心里传来的热度让她分外安心，竹本枝子时不时偷偷瞥一眼两人交错的手，想到两人以后或许再也没有见面机会，愉悦勾起的嘴角也耷拉下来。

　　她仰头看着他，阳光将他的脸照射得明暗交杂，竹本枝子看不清，但也能想象到他现在一定是目光笔直地看向前方。

　　真想抓住这份温暖啊……竹本枝子垂着眼睑，在巷子口停下：“就是这里了，松阳先生。”

　　“不需要我送你进去吗？”吉田松阳看了看阴暗的巷子，有些担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竹本枝子仰起脸，强迫自己露出阳光的笑容，”虽然感谢的话没什么用，但我还是想谢谢您。”

　　“我叫吉田松阳。”他蹲下来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来松下私塾来找我。”

　　“竹本枝子，我的名字是竹本枝子。”她低下了头，”谢谢您，松阳先生。”
　　已经足够了，松阳先生，她在心里小声念叨，就到这里就可以了，往后的路，我可以走下去。

　　“再见，松阳先生。”

　　竹本枝子最后看了一眼那人所在的光亮处，转身跑进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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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巷子里到私塾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是吉田松阳还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回来，久到太阳从正中落到天边。

　　“是被小姑娘的泪水绊住脚步了吗？”坂田银时看着晚归的吉田松阳，送回去小姑娘比抱回来的时间远远更长，动动脚指头都能想到松阳老师是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好久。

　　“不要用一种在家里做饭等着晚归丈夫回来结果发现对方去了花街的怨妇语气说话啊，银时。”桂小太郎木着脸。

　　“嫉妒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高杉晋助冷静地补刀，然后赶忙跑上去迎接吉田松阳。

　　“明明矮杉你也在心里暗戳戳的嫉妒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终极师控在想写什么！”银时跟了上去，“老师快说，你去哪里了！！”

　　“真的去花街了吗？是去见人/妻了吗？”

　　“明明是去送小姑娘，桂你的脑子里除了人/妻就没别的了吗？”

　　“不要闹了，”吉田松阳拿出了几袋金平糖，分给了他们，”明天和老师一起去把竹本同学接过来吧。”

　　三个人拆袋子的动作同时一僵。

　　坂田银时这下子是真的用怨妇的语气说话了：“竹本同学是指？”

　　“竹本枝子，就是刚刚送回去的那个小女孩，她一个人在私塾里呆了一个下午加晚上，如果有父母的话应该会着急寻找，可我并没有听到有人打听她的消息，去问了附近的人才知道，她的父母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之前说要回家应该也是怕给我们添麻烦。”吉田松阳叹了一口气，“她根本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你们愿意和老师一起把她带回来吗？”

　　坂田银时往嘴里扔了一块金平糖，含糊不清道：“放心吧老师，我会好好罩着她的。”

　　人口骤减带来的唯一勉强可以算作好处的是无主的空房子变得多了起来，虽然说占据属于别人的地方不太好，但是她实在是不想去睡桥洞了。

　　休息了一夜之后，竹本枝子双手合十对着没有人的空房间说话：“非常感谢你们的收留。”

　　虽然知道应该是不会有奇奇怪怪的灵体存在，不过还是要怀有敬畏之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房门，发现是久违的好天气，好到连阳光也能照到这个偏僻的小院子里，竹本枝子眯着眼睛晒阳光，她感叹道：“真是个好天气啊。”

　　大门处传来了“咚咚”地敲门声，竹本枝子看了看院子，从角落里拿了一根已经有些腐朽的木棍背在身后，“是谁啊？”她打开了大门，谨慎的只露出了半个身子。

　　本来以为不会再见的青年带着三个小萝卜头出现在她门前，其中就有一个眼熟的银发小鬼，长发的青年笑得比阳光更暖：“要不要跟着我们走啊，枝子？”

　　木棍跌落在地上，竹本枝子看着吉田松阳伸出来的手，迟疑而又坚定地放了上去，熟悉的安心感传来，她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你不会是要哭了吧？”银发的讨厌鬼做了个鬼脸，“阿银的小弟可不能随便流泪！”

　　“谁要做你小弟啊！”

　　“嗨呀，不要害羞，以后你就是我坂田银时的小弟了！”

　　“桂小太郎，希望以后能够好好相处。”扎着马尾的黑发男生一脸正经。

　　“高杉晋助，请多指教。”紫发男生做着自我介绍，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和松阳老师交握的手。

　　吉田松阳拍拍她的发顶，“今天天气真好，对吧？”

　　“嗯，天气真好呢。”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竹本枝子曾经想象过她以后的人生。像老鼠一样阴暗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和奈奈定下结婚的契约，可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时节艰难，可能哪一天就不小心死在阴暗的巷子里——直到松阳老师出现，自父母去后，她又一次拥有了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后来，在一个和那天天气同样好的日子里，竹本枝子问了吉田松阳当初收留她的原因，长发的青年端着茶杯坐在长廊上，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因为枝子当时回头那一眼，就像在说‘别丢下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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