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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农庄旁边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流,鸭舍就挨着溪流建着。
姜扶生看完鸭子,跟表哥表姐在溪流里玩耍了一会儿,捞了一篓小虾,又在岸边攀折了一丛淡紫色的野花。
野花的形状类似荷花,但是花朵只有铜钱大,厚实的花瓣上有毛绒绒的软刺。
“这个叫土荷花。”表姐细声细气地给姜扶生介绍。
“你下次见到,不要随便靠近,它的根部容易盘小蛇。”
说着,表姐便扒开岸边残留的根茎,给姜扶生看“容易盘小蛇的部位”。
姜扶生对蛇这种动物一向敬而远之,听了,心中不免发瘆,全身都毛毛的,差点把手里的野花一把丢掉。
但这丛野花长得实在好看,姜扶生害怕又不舍,最后把野花的大半茎叶都剪掉,花茎只留下两寸长,泡在表姐给她找的破瓷罐里,隔着瓷罐抱着野花,姜扶生身上那股毛毛的感觉才消失了。
玩耍了一通,就到了该回县里的时候。
姜扶生来的时候,是大舅赶车带她来的。现在回城,仍需要有人送她回去。
这回赶车的人是表哥。
舅母也一起去,她为姜扶生带好草帽,笑着把洗过的山葡萄塞到姜扶生的怀里,说:“边走边吃,别热着。”
又抱怨:“你大舅那个人哟,真是指望不上,上午我跟他讲了两遍,家里的盐巴用完了,记得买点。结果,他就记得叫你回来看土豆了,什么都没买!”
大舅站在门口送他们,叮嘱罢范翔驾车要稳当,憨笑说:“你现在去买不是一样的吗?还能顺便去县里逛逛。”
农庄到朱阳县的城门不过十里路,不用半个时辰就能跑个单程,但是大舅一家来到农庄后,除非有事,几乎不去县里,要去也只是大舅去。
姜扶生的舅母搬到农庄上小半年了,还一次没去县里逛过呢。
“逛啥逛啊,我把东西买齐,再去看看樱子她姑姑,天黑前就回来了。”舅母说着,迈腿登上了牛车。
她在车厢里坐好,瞧见黄牛在低头啃食路边的青草,不放心地问儿子:“你给牛饮过水了么?”
“饮过了。”范翔答。
“一天跑四趟,哎哟,可别把牛累着!”舅母有些心疼。
庄稼人珍惜牲力,宁愿多用人力,也不舍得累着牲口。要是没有姜扶生在,舅母绝对会选择走路去县城。
“放心吧娘,牛精神着呢,这几天地里也没活,四趟加起来也不算太远,累不着它。”表哥范翔笑嘻嘻地答。
关心完黄牛,舅母又关心起姜扶生,她扶着姜扶生,搬起板凳,让姜扶生坐到她的左前方去——太阳西移,舅母的身形挡住阳光,在她的左前方形成了一片阴影。
“你就躲在妗子的影子里,遮太阳!”舅母说。
这样小小一片阴影,实际并没有什么遮阴的效果,反而因为跟舅母靠得近,姜扶生好像更热了。
不过她没说,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缩成一团,把整个身体,还有那丛泡在破瓷罐里的野花都藏到了舅母的影子里。
她乖巧的样子,惹得舅母笑出了声。
“记得做晚饭,还有,烧火时当心些,别叫柴火从火膛里掉出来!”舅母又转头殷殷叮嘱大舅和表姐。
她啰啰嗦嗦的,叮嘱完这个,又去叮嘱另一个,就像是每一个不放心离家的主妇一样。
大舅好脾气地一一答应,姜扶生躲在阴影里,捧着山葡萄吃了起来。
山葡萄颗粒小小的,一串上面,稀稀落落只有十几颗果实,虽然都呈紫红色,但是味道差异极大,有的酸甜适口,有的极甜,还有的极酸。
就跟猜盲盒一样,每一颗味道不可预测的山葡萄都能给姜扶生带来惊喜或者惊吓。
手里的这捧山葡萄,惊喜是偶尔,惊吓是常常。
——又吃到了一颗酸得要死的山葡萄,姜扶生不由自主地眯着眼,龇起嘴,酸成了苦瓜脸。
表姐范樱站在大舅的旁边,看见姜扶生龇牙咧嘴的模样,眼睛里悄悄染上笑意。
刚刚没有大人在,跟姜扶生一起玩耍时,范樱表现得还挺自然,跟姜扶生熟悉后甚至透着亲密。
此时,因为有大舅和舅母在旁,范樱不自觉地又恢复成原来那副腼腆样子。
姜扶生眯着眼看表姐,没错过她腼腆神情下,对要去县城的几人流露出的渴慕。
舅母只是这半年没去过县里,但是,表姐恐怕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去过县里吧?!
姜扶生想到此,拽拽舅母的袖子,嘴里包着被山葡萄刺激出来的口水,含糊不清地建议:“叫,叫表姐,也一起……去嘛!”
范樱眼睛一亮,马上又有些无措,期待且不安地揪起衣角。
舅母习惯性地想替女儿拒绝,大舅注意到了女儿的小动作,先答应了,“行啊。”
大舅笑着,没给女儿犹豫和反悔的机会,就把范樱抱到了车厢里。
然后,他一挥手,“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舅母的嘱咐还没说完,但是表哥已经挥起了牛鞭,黄牛慢慢踏步,开始移动的车厢颠了一下,舅母的心思立刻转移到了没站稳的表姐身上。
她急忙拉表姐坐下,这么一打岔,刚刚还打算说的话就忘记了,跟站在门口的大舅挥手,叫他回去,别在太阳底下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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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和表哥都善谈,一路上也不无聊,姜扶生和他们母子两人说着话,时不时被逗笑。
她扭头,看见表姐坐在她旁边,听着表哥讲的笑话,也小幅度地翘起了嘴角。
舅母的目光同样落到了表姐的身上,不免叹息,跟姜扶生说:“你姐是不是太闷了?”
“唉,咱说了一路,也不见她说一句。”
“她从小就不爱说话,这都多大了,还这样……给我愁的啊!”
姜扶生只听,不附和。
她之前没跟表姐单独相处过,几回见面都有长辈在场,表姐给她的印象一直是过于腼腆,姜扶生便以为她的性格真就是这样。
但是经过下午的相处,姜扶生才发现,私底下的表姐也有活泼善言的一面。
虽然,她的活泼只是相对而言,放到普通人里,可能还是属于安静羞涩的那一类,但肯定不至于聊天时全程连话都不插一句的地步。
姜扶生此时心里便怀疑,表姐的“过于腼腆”其实不是她的真实性格所致,而是因为舅母不断重复的话语渲染,框定出了表姐“过于腼腆”的表现。
就是说,表姐实际可能只是普通害羞水平,但是舅母不断地重提她的这一个“缺点”,表姐本就内向,“缺点”不断被提起,她感到无措,腼腆的性格便表现地越发严重。
此时,表姐便低下了头,在舅母的担忧叹息声里,好像犯错一样,脸蛋慢慢红了。
姜扶生伸出手,悄悄用手指挠表姐的手心,表姐抬头,姜扶生对她做个鬼脸,她忍不住一笑,神情中的不安之色才慢慢消退。
舅母又怜又愁,仍想继续提表姐的“缺点”,姜扶生说起其他事,转移了话题。
余光瞥见表姐偷偷舒了口气,姜扶生心想,她得想办法把表姐拐到身边去。
舅母是真心为表姐操心,但是,她的这种操心方式显然不恰当,再这样下去,表姐的腼腆恐怕只会进一步加重。
为了表姐好,还是把她拐到自己身边更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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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扶生:为了表姐好,还是把她拐到自己身边更放心啊。
作者:屁!你就是想找更多人干活!
今天是罗里吧嗦及其琐碎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