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不成空

　　“哎哈哈哈哈哈哈别弄啊～～哈哈……”
　　“哼！”
　　偷袭聂伯柔挠她痒痒的桃叶终于大人有大量，放下魔爪，“小样，就你还来弄姑奶奶我。”
　　聂伯柔没力气挣开她挑下巴的动作，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桃叶‘求放过’。
　　桃叶看聂伯柔这个‘饱受蹂躏’的样子，又娇又柔，啧啧～出声。
　　然后忽然就来气了，桃叶一把拉过她肩膀凑近说：“你看看你这幅样子，如果我有这脸，喜欢啥不去撩啊，我就不信你这C还不能征服他！难道还要哎哟——！”
　　聂伯柔愣是被憨憨桃叶弄得面红耳赤，越听越不像话，捏住她耳朵不放，口里不停道：“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人家哪里会是看美色下饭的人，你……你净出馊主意！”生气的聂伯柔扭过身子背着她，哼，不想看她。
　　桃叶揉着耳朵，嘴上没服气道：“你怎么知道呢？话说，你不是也是陷于颜值嘛？那种小奶狗那——！妈耶吓死我！”
　　聂伯柔本来是背对着桃叶的，听到她惊叫，回头看到她拍拍胸一脸被吓到，然后就见边上柳修濯和苏□□站着——
　　“咳——我们不会来的不是时候吧。”
　　苏□□笑着打哈哈，实则心里哭笑不得。
　　谁知道她们在谈这么火爆的话题，话说回来学姐不会爆锤他吧，没想到学姐居然喜欢小奶狗啊～，不是，学姐居然有喜欢的人啦！
　　苏□□很想八卦，但是又不是时候，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小奶狗啊啊啊啊啊！
　　聂伯柔一时呆住，柳修濯他不是走了吗……
　　边上桃叶轻轻扯她衣服，她惊醒，只觉得好羞耻又好后怕，如果被他听到那些什么c啊不要脸的话怎么办呀！而且这怎么这么巧呢？
　　桃叶左看看右看看，看来这个傻丫头很害羞，不顶用啊，她微挑眉头打量也很久没见的柳某人，的确顶着一副撩不动的脸啊，她很少见到面对阿柔还这么……的男生，这份定力啊。
　　“没有，刚刚我们俩聊天呢。你们这是？”
　　“这不是知道学姐病了，本来应该早点过来的，结果学长说有他在，然后早上我又迷路了，就麻烦学长来找我。”
　　说完，苏□□把手上提着的水果放下。
　　那边聂伯柔偷瞄一眼柳修濯，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
　　柳修濯脸色不太好，聂伯柔不知道这是因着照看她的缘故还是什么，心里涌上甜蜜之余还有担心、内疚，其实她就是小毛病，唉……她想反正这个一定要好好道谢他，该怎么说呢？
　　柳修濯也知道自己脸色不太好。
　　和聂伯柔看到的不一样，虽然没睡好这个事，的确让他有点转不过来，但是他清楚自己不好，还有不知道多少一部分是因着她们话里的意思。
　　他本来觉得自己对聂伯柔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和欣赏，可现在明显不止如此。
　　他听到她好像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没有欢喜也没有担忧，这些应该出现的没出现，反而是心慌意乱，心里细微的躁动隐隐“挠心挠肺”。
　　他对她……不是只想要友情吗？
　　不过也对，两人交集都少的可怜，她或许连朋友都不想和他当吧。
　　柳修濯有点尖锐地想着，脸上克制着不露出奇怪的情绪。

　　“没吓坏你们吧”，苏□□不知道边上两人干嘛一个呆一个冷，干脆和桃叶学姐聊起来，以为他傻啊，这两个人明显不对劲，看来不是不对劲，难道……
　　“当然——不会！”
　　桃叶猛地扯过苏□□，拎起水果拽他往外走，回头看了一下他们，大声说：“我们俩去洗水果哈，你们先聊！”然后不管苏□□不情愿的动作，硬是拉着他出门。
　　“我不想……”
　　“= =住嘴。”
　　……声音远去，病房里静静地，竟是没一人出声。原本这个病房就是临时安置轻症病人的，此时邻床要么早走了，要么就是去做检查，桃叶出门偏偏还带上了门……
　　伯柔心里跳的凶，她想起桃叶说的撩，一时有些意动，但是苦于纠结，这貌似不太矜持吧，而且他会不会觉得她轻浮，他喜欢……
　　“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柳修濯站在原地，一直没动。
　　听着他语气藏着的疲惫还有莫名的冷淡，聂伯柔心疼之余，有点不知所措，还有点委屈。
　　不知道怎么他就要走了……虽然也应该走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病着的人就总想矫情一下，聂伯柔有点矫情地想着。
　　没听到她回复，柳修濯轻微的头疼好像加剧了。
　　他看着女孩低着的头，长发柔顺乖巧地垂下，突然很想伸手去摸摸，这是和短发不一样的触感吧……但是这好像不合适。
　　他想，或许他应该尽快整理一下思绪。
　　聂伯柔敏感地感觉到柳修濯态度和昨天的有点不一样。
　　她有点心烦意乱地揪着被单，她跟他还是有距离、也是，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算什么呢？
　　对手？同学？朋友？
　　都不能说是，至少曾经以为是的。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丝勘探的机会都没有，他总是收敛得很好。
　　即便她现在就在他咫尺之间，好像用力就能嗅到他的味道，她也明白……柳修濯，对她最多就是普通同学或者朋友吧。
　　毕竟，他们可以算的上，除了初三最后那还不足半年的相处，就没别的了。
　　而且，昨天晚上虽然她已经有点烧了，但还记得大概分析。
　　如果昨天他看到自己坐在他位置上，凭借他的聪明肯定能有所察觉吧。
　　这就是他给的回复吧……虽然昨晚和今天早上很意外，但也很温暖，让她感激——
　　记得早上时分，耳边有市井热闹的声音，隐隐约约地，被这些声音唤醒的她掀起眼皮，看到的就是医院病房的白色天花板，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昏过去了，是柳修濯把她送来医院……感谢和愧疚之余。
　　聂伯柔心想他……应该回去了吧。
　　但是……聂伯柔这时也是真的，想见到他。
　　微微失望，她知道两人也就是同学交情。
　　微一转身，聂伯柔微微一惊——
　　映入眼帘是居然睡在邻床的他！
　　他侧睡着面向她这边，黑发凌乱，星眸闭阖，睡得熟但是能看出来并不安稳，睡容很可爱，聂伯柔看着，只觉得心里情绪好像控制不住要溢出来了，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一想到他可能是怕她起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所以陪着她。
　　……又或者是觉得她生病时，可能需要一个人陪着。
　　无论是怎样，看着他有点疲惫而熟睡的面容，聂伯柔心软的稀巴烂，被眼前这个人搅着心湖。
　　而这个搅乱她心湖的人，他温柔，他没有错啊……
　　心里呢喃着，聂伯柔没有抬头，她克制着所有情绪，清冷着语调：“好，昨晚谢谢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不送你了。”
　　柳修濯觉得她有点低落，转而想到她刚退烧，精神还没恢复过来，他正想说什么时候来看望她，听到聂伯柔轻柔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下午应该就能回家了，我好好静养一下就行。”

　　聂伯柔静静坐着，不去在意他的离开，她思考着，或许小心翼翼探索所谓爱情和友情的边界，是最要不得的，况且她在他生活里空白了这么久，最多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对于聂伯柔来说，她喜欢他太久了，也克制了太久。
　　她不敢猜……‘柳修濯喜欢她’这件事会发生，会有多少可能性，又或者可能性都没有。
　　她不想再等了。
　　但是——她害怕，是的，害怕。
　　害怕……如果这是一个止于开口的小遗憾，抑或是一个永远留在青春或者以后的遗憾。
　　算了，就这样吧……

　　等到桃叶和苏□□“洗完水果”回来，偷偷摸摸在门边打量时，看到的就是聂伯柔这样的背影。
　　咔——桃叶猛地推开门，他不在？！
　　然后脑子一转——！！！他居然……
　　桃叶有点生气又有点伤心，她以为伯柔跟他说开了，然后柳修濯这小子真的拒绝了阿柔！
　　桃叶随手把水果塞到苏□□怀里，她一把抱住聂伯柔，低声哄道：“没事没事啊，阿柔，明天会更好啊，我们就找个更好的哈，乖乖……”
　　看到伯柔面无表情，桃叶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轻声拍着背，哄着，后来感到她把脑袋一点点埋进来，桃叶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更不知道两个人里面一个怂得不像她自己，一个方方面面都理性持重得很，感情这事居然还得思索个类别出来。
　　真是活生生被拖着说不清！
　　苏□□感觉自己很多余，但是他是不敢留，可也不敢走啊～
　　刚才桃叶学姐特意把他拉离现场，他就知道是在给他们留空间，这表明什么，最简单最直接的猜测——要么就是聂学姐有意嘛，要么就是两个人都有意嘿嘿……结果，好像并不是这样子哦。
　　苏□□默默摇头，不知道学长这一次怎么了，聂学姐好像有点受伤的样子。
　　难道真的如他所料，学姐小心试探了，然后就是……
　　他还以为柳学长昨天这样肯定对人还是有意思的，结果居然不是！
　　不对啊……苏□□砸吧砸吧嘴，学姐不是喜欢小奶狗吗？所以两个人到底咋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苏□□突然等到桃叶学姐的白眼，终于放心地“滚出去了”……
　　病房内，聂伯柔感觉心跳动地有点艰难，然后桃叶凑到她耳边就听到一句，“回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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