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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洛非阑即便是不开心,也没有忘记何林一临别时那句“晚上打给你”,心里存了一丝期盼,又假装无所谓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翻来一本书,正儿八经地看到了深夜一点。
他还是没有打电话来。
洛非阑熄灭了灯,蒙上被子睡去。
第二天是工作日,她起了个大早来到办公室。星期一的早晨,大伙儿干活都没劲,洛非阑也恹恹欲睡,坐在位置上直打瞌睡,午饭也吃不下去。
齐敏点了份麻辣香锅,油香味儿钻进洛非阑鼻子里,惹得她一阵眩晕反胃。
齐敏惊讶地不行,悄悄问她:“你是不是真怀孕了?”
洛非阑:“……你哪来的这些想法?”
齐敏道:“上次坐飞机你不是也想吐么?”
洛非阑无奈道:“那是遇上气流颠簸。”
嘴上这么解释,可齐敏说的话的确让她心头一颤。
只是她与何林一的那次,过去没到一个月,说怀孕也太快了吧……
可她年纪轻,哪懂得这些东西,便打开了手机悄悄地百度“妊娠反应”、“怀孕初期症状”。
除了两次想呕吐的情况,百度里妊娠初期的描述与自己大相径庭,洛非阑便放下心里一块悬石。
又免不了心底一些怪异的失落和想象。如果她和何林一生了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最好是个女孩,女孩像爸爸,女版的小何林一一定美得全世界都嫉妒。
她就这么恍恍惚惚地想着,这个挥之不去的念头在她脑海里飘了一整天,甚至都想象了何林一这个幼稚鬼会有多宠女儿,跟女儿打成一片。
下了班,回到自己的小窝,洛非阑在锅里煮上粥,开始揉面做奶黄馒头。
门铃突然响了,她沾着满手的面粉面絮,费力地用胳膊肘打开门,一看,竟是何林一大驾光临。
何林一进了门就将她一把搂住,门都不带。洛非阑莫名其妙地举着两只白糊糊的手,由着他越抱越紧。
不过才一天没见,就如同隔了三秋似的。
洛非阑有些哭笑不得,问他:“怎么了?”
“没事,”何林一说,“就是想你了。”
“……”洛非阑提醒他,“那你先关个门好吗?外面邻居看到怎么办。”
何林一不撒手,犟道:“看吧,没看过小两口亲热么?”
他脸皮委实很厚,洛非阑面朝门口,实在受不了随时可能有邻居来观望的可能,便轻轻挣开他,把门关了起来。
“你吃过了吗?”她边往厨房走,边问何林一。盆里还有揉了一半的面团,她颇为费力地揉搓着。
“来的目的就是蹭饭,”何林一晃过来,闲散公子的模样,“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呢。”
洛非阑半信半疑地瞥他一眼,“你想成仙?”
何林一说:“我肯定是成不了仙啦,真遗憾,本来可以长生不老的。”
洛非阑随口问:“为什么呢?”
“因为我好色啊,”何林一认真答题,语气认真地像是在说什么外交辞令,“万恶淫为首,我不配做神仙。”
洛非阑差不多已经将一个面团揉成型了,便斜眼嗤他:“你对自己的认知还真是明确啊。”
何林一惯常道:“那是,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认得清自己。”
他很是认得清自己,只是矛盾的高傲和自卑常让他处于激烈的两难。
洛非阑揉好了面团,便将它蒙上一块湿润的布自然膨发,何林一在旁边偷偷摸摸揪了一块面团,眼疾手快,没等洛非阑斥他就逃跑了。
玉米粥还在锅里咕嘟咕嘟着,满室玉米的清香,洛非阑忙好了调头一看,何林一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着块面团不知道在捏些什么。
她走过去一看,何林一“当当当当”地亮出手心里托着的宝贝,“你看,这是什么?”
洛非阑仔细端详了半天,各个角度看尽了,最后斟酌着得出结论:“大概是一条臃肿的蛇?或者是一条……营养不良的龙?”
何林一黑着脸:“这是玫瑰花。”
洛非阑:“……其实也挺像的呵呵呵……”
何林一觉得自己捏的玫瑰花非常逼真,从花瓣层层叠叠的花朵到枝干上的叶子都捏了出来,端的是细节到位,栩栩如生。
他本来还想把这朵玫瑰花送给她呢。
洛非阑发好了面,开始做馒头,何林一跟在身后,非让她给馒头做个造型。
洛非阑于是把馒头做成了最简单的小猪模样,两个圆圆的鼻孔,两只黑豆做的小眼睛。
何林一一天不嘴贱就难受:“和你好像。”
洛非阑认真地拿起馒头比了比:“和你更像。”
恋人之间嘲笑对方是猪的话题,好像永远都不会过时。
这只何林一口中很像洛非阑的猪包子蒸出来效果极其搞笑,经过膨胀的猪头上鼻子和眼睛都格外不符合正常比例,两只眼睛还是陷进去的。
好一只膨胀的猪头。
何林一笑个不停,趁洛非阑去端玉米粥的时候,拍了猪包子的照片发微博,粉丝很快就评论“lone哥你第一次做包子失败了吗?”“包子界的小岳岳?”“哈哈哈哈哈这也太丑了!”,还有人把何林一的脸P到了包子上去,又傻又可爱。
洛非阑端着粥过来的时候,只瞧见何林一笑得跟傻子似的望着手机。
不知道在看什么沙雕视频。
但是他这样开开心心的,可真好啊。
洛非阑望着他一脸傻笑,语气情不自禁地就格外轻柔:“吃饭吧。”
何林一很乖地放下手机吃饭。
玉米粥加了冰糖,清甜又爽口。奶黄包松松软软,还冒着刚出蒸笼的热气,何林一是真的饿了,闷头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包子,还动手去盛第二碗,洛非阑靠锅近,主动接过了他的碗。
何林一静静欣赏着热气氤氲,甜香扑鼻里,他的女孩子垂着眼睛认真又温和的家常样子,内心感叹,美人盛粥比维密走秀还好看。
突然很想跟她分享事业上的一些进展,就像丈夫回了家,跟妻子讲述工作上的事情一样。
“我今天又谈好了两份合约。”何林一一说。
洛非阑有一些意外的样子,问他:“新公司吗?”
“嗯,”何林一说,“你绝对猜不到是哪两个。”
何林一的新公司已经筹备到尾期了,现在正提前找人谈合约。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特别是对一个没有任何经验和资历的公司来说,在谈合约这方面非常被动,且是试水状态,给不了太大的承诺,也没办法向对方要求什么,故而这一环节格外困难。
洛非阑说了几个名气不大,但很符合何林一风格的rapper、制作人,都被他摇头否认了。
“到底是哪两个啊?你告诉我嘛!”洛非阑央他。
何林一骄傲又神秘一笑,“郭堂和waker。”
洛非阑真的没想到,惊讶道:“真的假的?他们不是和你有beef吗?”
所谓的beef,就是《hiphop季风》九进六那场比赛,何林一正大光明地偏袒了北北,结果表现良好的waker被意外淘汰,而他的兄弟郭堂不满黑幕,当场退赛。
因为这件事,何林一还被网友骂了好长一段时间。
“哼哼,”何林一洋洋自得地挑起眉毛,“还不是你男人我人格魅力太强大。”
洛非阑:“……到底怎么回事啊?”
郭堂和waker虽在地下有一定的知名度,实力强劲,个人的风格也很明显,只是还没有音乐公司找他们签约,其实也正常,郭堂和waker的音乐风格本来就很前卫,目前国内接受度不高,更何况,郭堂在节目里说退赛就退赛,两个刺儿头员工,哪个单位敢要。
但何林一偏就敢。他做的事情本就是在突破在尝试,他欢迎且尊重和他一样有性格有才华有态度的人。
只是郭堂和waker不是心宽的人,他想签下他们,着实费了一番力。
可说到洛非阑面前,这个过程就变得非常轻描淡写。
“我给他们道了个歉,表示以前是我做的不对,然后花了点钱,承诺就算签我们公司了以后也会给他们高度的自由——就这样喽。”
洛非阑神情复杂,半晌不说话。
“你…道歉了啊?”她问他。
何林一:“道了啊。”
“那……他们没有为难你吗?”
何林一面不改色地扯犊子:“他们让我跪下磕了三个大响头。”
洛非阑:“……”
何林一笑了起来:“你想得太多了,好歹我也是前辈,亲自道歉已经很有诚意了好不好。”
洛非阑只是有些心疼他,何林一这个人骄傲又固执,自己的错死都不承认,哪年哪月跟别人道过歉呢,而且对方还不是有礼貌讲客气的人。
何林一看出她的顾虑,安慰道:“哎呀没事儿,多大点事儿!男人成功的路上总要装千八百回孙子的,没事儿。”
洛非阑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又高兴又伤感,她的何林一终于长大了,终于懂得忍让和退步,懂得和世界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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