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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第二天,荆无衣就出发去找楚问锦。
到了摘星别院门口,响箭自动停住脚步。
荆无衣下了马,拍了拍响箭的侧腹,说:“才来过一次而已,你就记住这个地方了吗?”响箭打了个响鼻。
一人一马正说话间,大门咔啦啦开了,荆无衣定睛一看,却是楚问锦和齐子仁并肩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齐子仁的马车。
楚问锦已经快步迎上前来:“荆无衣,你怎么来了?”眼睛里满是惊喜。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来辞行的,还会是这个眼神吗?荆无衣一时不敢把自己的来意亮明了。
“我横竖在家无事,就来看看。”来看看你,因为不知道下一次再看见是什么时候了。
“齐公子,这就要走了吗?”荆无衣转向齐子仁。
“荆公子,上次见面就仓促别过,在秦先生那里,也没有机会说话,本来是应该好好聚聚的,奈何这次又有点脱不开身,”齐子仁一边说着,一边略带苦笑地指指马车,马车前门轿帘掀开,小心那张大圆脸露了出来,她开心地笑着,“荆公子,这次我可不能伺候酒菜了,不过,其实没有我这张大肥脸在旁边转悠,你们也许会吃得更开心哟!”
荆无衣一脸问号就要升起来,只能以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盖住,他和楚问锦目送齐子仁连同马车离开。然后疑惑地转向楚问锦。
楚问锦热情地拉起他的手腕往大门里带,“走,你来的正好,齐子仁送了我一副《富春山居图》,虽然是摹本,但是笔力极佳,几可乱真。在我这种外行人眼里,简直已经是极品好画了。”
若在以前,荆无衣听说了传世名画的高仿摹本,那当然要迫不及待的一睹为快了,可是他心里有着一个老大的心事,连画也有点顾不上了,踌躇一番,他终于问道:“小心,怎么跟着齐公子出去了?”
“啊,这事,忘了和你说了。小心已经是齐子仁的人了!所以要跟着他走喽。”
荆无衣:“......”
“是这样的,齐兄看上了我家这鬼丫头小心,可是因为忌惮着长硕公主,没有敢声张。这不新婚里趁着公主高兴,不知道他怎么哄得了公主,同意把小心接了去。”
所以之前是楚问锦替他背锅,号称自己是小心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楚问锦,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那孩子......”
“孩子自然也是齐子仁的,难不成是我的?哈哈!”楚问锦看着一脸懵懂的荆无衣,开心的哈哈大笑。其实他心里早就想到这个事情一说开,荆无衣会是这样一个讶异的表情,不过亲眼看到了,还是令他乐不可支。
他哪里知道,此时荆无衣的心里,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事情。
荆无衣痛快地答应了桓宣的邀请,同意和他一起西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躲开楚问锦。怕自己不合时宜地暴露感情影响到楚问锦的生活,因为他一想到楚问锦已经是一个做了父亲的人,心里就泛起无数酸楚。留在上京,这种酸楚势必会经常来袭击他,他想着,也许躲得远一些会好一点吧,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也许就渐渐淡了这份感情。那样对自己,对楚问锦来说,都比较好。
可是,如果所谓孩子,所谓女人,这些事都是子虚乌有,楚问锦仍然和自己一样,是孤家寡人一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要另外考量才对啊!
可是要怎么考量,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吧,自己这头已经答应了桓宣,出发之日近在眼前,自己这次来不就是来辞行的吗?
荆无衣心里很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好了,胡乱问道:“长硕公主竟然答允了么?小心去了公主府,能有好日子过吗?”
“你不用担心,这个丫头鬼主意多着呢。虽然长硕公主名声在外,出了名的凶悍妒忌,但结了婚,也许就收敛了呢?齐子仁那张嘴,哄女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这个我信,要不然他怎么会哄得了小心?”
荆无衣觉得自己还是没有镇定下来,还是有点恍惚,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楚问锦往里走。没成想楚问锦忽然停下脚步反身往外走,荆无衣一不留神就和他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楚问锦连忙道歉,又拉住他往外走,说,“我想起来了,咱们先去一趟夕觉寺,我要去谢谢佛祖。”
荆无衣也顾不上问为什么了,只是木然跟着他。
看见楚问锦跪在巨大的佛像前,荆无衣也跟着跪在旁边的蒲团上,只听楚问锦小声说:“我知道这人不是佛祖派来帮助我的,但我还是希望佛祖保佑他,不要被王府的人抓住,要安全的跑得远远的。以前不信佛,都是弟子的错,从此以后,弟子必定虔诚礼佛。”
荆无衣听他讲了这些没头没尾的话,大抵还是明白了一些,大约楚问锦心里很是感谢那个刺杀肃九王爷的人,所以才跑来求佛祖保佑那人不被擒获。
“你也知道那人并不是佛祖派来的,怎么还要来感谢佛祖呢?”荆无衣小声问他。
“我是这样想的,你可是有缘人呢,也许佛祖看了你的面子也未可知。佛祖他无所不知,当然知道我是你的好朋友啦。”
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楚问锦虔诚的求佛祖保佑自己,这份心思还是感动了荆无衣。他默默地对佛祖说:“请原谅我行杀戮之罪吧。”可是既然行了,他也并不打算后悔。
两人拜完佛,这才相偕回到摘星别院。
“这么说,齐子仁为了感谢你帮他背黑锅,特意送了这幅画来给你。”
“我当初同意为他担这事,也并不是有所图,但是,他既然送来了,我也就却之不恭了,你说呢?”楚问锦展开画,冲着荆无衣莞尔一笑。
看得出来,楚问锦今天心情特别好。这主要原因倒不是因为送走了小心得了好画,应该还是因为自己最讨厌的人受了重伤,伤了要害,不能再来骚扰自己了吧。
如果自己犯了罪,能换来他的安心,那也值了。
荆无衣看着楚问锦明媚的笑脸,心里是一阵开心,又一阵落寞。要怎么开口说明来意,这可太难了!他感觉自己一开口,必定会破坏掉楚问锦的好心情。可是如果自己不告而别,那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
“怎么样?是不是好画?”楚问锦期待的目光看着荆无衣。
“果真是好画。要是能到画里的名山大川实地走一走,那就更美了。”看着这幅山水画,荆无衣忽然有了一点灵感。
“你说得对啊,要是我们能到富春山一游,该有多好。咱们久居北方,南方的山水必定有它与众不同的地方。”
“哎,楚问锦,要是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去远方游走一番,你会不会去呢?”荆无衣试探着问道。
“当然要去啊!不过呢,去也要和你一起去,自己一个人去,就怪没意思的。”
荆无衣:“......”
正在这时,院子里的响箭咴咴叫了一声,莫非它也在跟小白道别?
荆无衣硬起心肠说:“楚问锦,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哦,对了,你还没说你今天来是什么事呢!现在说吧。”
楚问锦收起画,叫人送了茶来。
“桓大将军要西征,这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啊。资助的军费,我父亲早已安排送到了应战部。”楚问锦微微收起笑意。
“我已答应桓宣做他的帐前刀笔,随军西征。”
楚问锦:“......”
“我今天就是来辞别的,此去西边,可能要过好久才能回来上京,希望你保重身体,诸事顺遂。”
“所以,你终究是要变戏法似的从我眼前消失?”此时的楚问锦,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笑意。
“你看,我这不是来请求你的允许的吗?”荆无衣陪着小心温声说道。
“那我要是不允许,你就不走了吗?”
“西征难度不大,我们用不了太长时间就会凯旋归来的。”其实荆无衣还有一句话没有出口:等着我回来。
楚问锦低头看着鞋尖,忽然拿右手抠起左手的指甲来。抠了一会儿,直接放到嘴里啃了一下。
“楚问锦......”
“啊,我在想,听说西秦人非常野蛮未开化,要是你不小心被他们抓到了,可能会......”
“会抢回家做上门女婿吗?这我倒不怕。”
楚问锦轻笑了一下,这才抬头说道:“要是他们严刑拷打你,可怎么办?”
“我只是个刀笔小吏,到不了一线的。就算退一万步讲,我真被捉到了,又不是机密大人物,估计审都不用审,直接咔嚓,或者放到俘虏营里,以后作为交换俘虏使用。”
这一声咔嚓让楚问锦的心一凉,这还不如严刑拷打呢。这个话题是没法继续下去了。心脏受不了。
“你们是三日后出发,对吧?在西郊的点将台。”
“对,这几日......”
“这几日你就不要安排别的事了,听从我的安排,好不好?”
“好。”
“中午你要在这吃饭,不过现在我要暂时失陪一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急需进宫面见太子。你在书房等我。”
荆无衣顺从地跟着楚问锦来到他的书房。书房宽敞明亮,里面整洁有序,而且靠右手边的墙边有一张小榻。
楚问锦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小榻说,“我有时候在这里睡。书架上的书随便翻,书桌上有现成的笔墨可以写字。”
荆无衣站在这间充满楚问锦气息的房间里,忽然就想起了自己老家的房子。
老家的房子,院子虽然比较大,但卧房就很小,他和母亲一人一间,隔着一堵墙,轻轻喊一声就能听见。
那次楚问锦摔伤了脚住在他家,就和荆无衣挤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他竟然一点抱怨都没有。要知道单是这个书房,就有荆无衣家的两个卧房的双倍那么大了。
“我去去就回,等我。”楚问锦像是要办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的样子,双手握着荆无衣的两臂用力一摇,这才出了门,骑上小白疾驰而去。
荆无衣再次看了一眼那张床榻,想象了一下楚问锦躺在床上的样子。
那个冬天,他是经常可以看见少年楚问锦的睡颜的。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他,睡觉的时候还会不会乱踢人?
荆无衣缓步踱到书桌前坐下,桌上放着一本墨迹新鲜的字帖,看来早上楚问锦还在临帖,就被齐子仁打断了。
他临的是辛弃疾的词:稻花香里说丰年。
只写到上句。
荆无衣忍不住抓起笔来,润了润,就接着写出下句来:听取蛙声一片。他刻意模仿了楚问锦的笔迹,自己端详一会,还真有点真假莫辨的味道。
荆无衣笑笑,开始翻看楚问锦前面写的字。不一会儿,就翻到了季子挂剑篇。看到楚问锦在字的旁边自己写了批注:一诺不如心许。
毕竟,我们两个人还是心有灵犀啊。
荆无衣久久地看着楚问锦的字。忽然他四下看看,然后就撕下了这张季子挂剑篇,揣到怀里。
楚问锦一路快马加鞭,用了往常一半的时间就赶到了太子府。
就在他低头啃指甲的一瞬间,他打定了注意,跟太子相求,他也要随军出征!
才到太子府门口,只见大门四开,川流不息的人群闹闹嚷嚷的,他们每人手里都搬着一件木器,旁边有个督导太监嘶声喊着:“慢点!慢点!”“小心,别碰坏了!”“小祖宗,你竖着搬不行吗?”
门口都被堵住了,楚问锦想进也进不去。
楚问锦认得这督导太监王强,招呼道:“王公公,这些是皇上赏给太子殿下的吗?”
王强也拱手行礼:“楚少傅,可不正是嘛。皇上最疼太子殿下了。”
哼,肯定是那老家伙做的木器太多,宫里都搁不下了,所以才倒腾出来赏给太子。楚问锦腹诽。
大正国本朝天子简仁皇帝是个仁君,他爱民如子,从不降苛捐杂税,也不提倡酷吏刑狱,怎么说呢,基本是个甩手掌柜,任小民自生自灭的主儿。
也许正是因为此一节,那西秦才蠢蠢欲动,闹起造反来吧。他们一定是把皇上的无为而治当做胆小怕事了。
简仁皇帝是个好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个不良嗜好:喜欢木工活。其实这嗜好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完全是无可厚非的,但不巧的是,他是皇帝哎,皇帝爷,在平常人眼里,那就必须兢兢业业,一心操持国事,他竟然迷恋木工活,整天窝在后宫研究木材,纹路,和一堆锯子,凿子,斧头,刨子为伍,这不是玩物丧志,成何体统嘛!
因为怕磕了碰了皇上的赏赐,招致罪罚,这些干活的人动作异常地慢,楚问锦急的都快头上冒汗了。最后一咬牙,不等这些人了,插了个人缝跟在一个雕花香妃榻后面进了府。
太子殿下正在客厅门口指挥一干人摆放这些木器,看见楚问锦笑道:“楚卿,来得正好,挑一件,改日我送过去。要不,就你前面这个香妃榻吧。这好像是黄花梨木的哎。”
下人们把香妃榻放好,太子一片腿坐了上去,斜躺下,眯着眼说道:“不错,不错,一躺下就要做美梦呢!”
楚问锦看着景明太子闹了一会儿,等他坐好,开门见山的说道:“殿下,我想随军出征,请殿下答允。”
“什么?”太子一下子从香妃榻上弹了起来,“随军?你是我的太子少傅,怎么可以随军?”
“怎么不可以?”楚问锦有点咄咄逼人。
“楚兄,别的事都好商量,这事可不能草率。皇上令我在后方督军,供应后勤,我各方面都还要依仗你呢。你走了,我怎么办?”太子施展柔弱大法,两手一摊,无辜的小眼神乱闪。
“督军?后勤?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我刚刚从勤政殿听训回来,要不然,他今天弄来这一屋子宝贝给我?”
楚问锦听不出来,这宝贝二字到底是珍重还是嘲讽。儿子对老子的心思,别人也不好妄猜。
楚问锦脑子飞快地转起来,这么说,西征大军的军需物资,是太子这方面主管操办,如此,我留在上京城,说不定反而对荆无衣更有好处?虽然西征是桓宣的事,可在楚问锦看来,这西征好像是荆无衣的事似的。
“殿下,我最后问一次:你真的不答应我随军出征?”楚问锦现在西行的意志忽然不那么坚强了,他准备把决定权留给太子。
景明太子被这“最后”两字吓了一跳,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楚问锦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下一秒就会翻脸。堂堂一个太子,竟被一个下官讹住了,这真是没有天理了,他哆嗦着说:“不能答应。因为皇上不会批准的。”好嘛,他把最大那只靠山搬出来挡在前面。
“好吧。那臣也没有二话了。”楚问锦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臣先告辞了。”
“楚问锦,挑一个嘛!”太子指着满地的木器吼了一嗓子。
“改日再挑!家里有个朋友正等着我呢!恕我不能多耽搁了!”
“什么朋友,竟然比我还重要?”太子嘟囔道,当然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到。
荆无衣昨日和桓宣议定了西行,晚上因为思绪纷乱,就没有睡好,早上因为惦记着来找楚问锦,起得又有点早,所以独自在书房坐了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他便顺势在书房的小榻上躺下,立刻昏昏睡去。
当楚问锦把他叫醒的时候,他一时之间摸不清自己这是在哪儿。
哎,自打离开家乡,他就经常产生这种一觉醒来,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
他迷蒙的眼神可把坐在旁边盯着他看了半天的楚问锦逗乐了:“哎,以前我养过一只小奶狗,就是这种无辜的眼神。”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荆无衣躺着没动。
“哪里快了?这都午时了!”
“啊,我睡了这么久吗?”荆无衣这才坐了起来。揉揉眼睛。
“你睡得这么香,本也不想把你叫起来的,可是厨房已经做好了菜,有些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睡饱了。真的。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昨晚干什么坏事了?”
“做梦,上战场杀敌呗。”
“荆无衣,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孔先生问我们,我们的理想是什么样子的?”
荆无衣当然记得,就是那次,那是第一次让荆无衣感觉到楚问锦对他很特别,嗯,特别好。
孔先生提了那个问题之后,大家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沸反了整个屋子。
孔先生看见荆无衣只默默坐着,就点名叫他说说看,他摸摸后脑勺说:“我觉得孔子提到的: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就很好......”
“这也太没出息了,你的理想就是春天和一群孩子王在山坡上喝西北风啊,还是放风筝去啊?”有个同学大言不惭地反驳道。
“是啊,大丈夫定要征战一方,挥斥方遒,才不枉此生吧!”
“是爷们就该炫耀一下肌肉和武力给世人看看吧,要不然空长这一身膘,要它何用?”说这话的李佳同学是个长短四齐的胖大家伙。虽然看上去白胖的像个发面馒头,不过,这话听起来还是挺带豪情的。
“是啊,国家社会要不断革新进步,必须要有人流血牺牲吧!”另一人说道,说得好像他马上就要慷慨就义似的。
这些人的声音太大,荆无衣就干脆闭嘴听别人说,没有接着说下去。
当时楚问锦就悄悄问他,“你是不是没有说完?”看到他鼓励的眼神,荆无衣就接着说:“我只是觉得蛮用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并不是只有李佳嘴里的剽悍生猛才是男子汉气概,温文尔雅兵不血刃而四海来朝更胜一筹吧!是不是?”
是的,这正是荆无衣心中所想,不过既然楚问锦说了出来,他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承认了,“咳,其实,我没有那么厉害哦,我就是单纯的喜欢简单和煦,平凡的生活。”
“那也很好。”楚问锦不容置疑地肯定他。
荆无衣就觉得心里很是安定了,一屋子的人里面哪怕只有这一个理解他,也就足够了。
“爱好和平的你,却偏偏要上战场了。”楚问锦把杯子倒满酒,递给荆无衣。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吧。”
“哼,别赖风,我看你就是自己想招摇!”
“嘿嘿,被你看穿了。”荆无衣抿嘴一笑。
以前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如今知道了,要变得强大,这个念头越发紧迫起来了。
楚问锦:“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听雨楼。”
荆无衣:“好啊。”
楚问锦:“这三日里,我说什么你都会说好吗?”
荆无衣:“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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