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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织】画家和作家
*是太宰和织田作年少时的故事,13岁的宰和14岁的织田作,私设世界,慎入。
*是画家那篇同个世界的,关于太宰为什么要做画家的缘由。
————————
1.
“欸?织田作要成为作家?”
这是一家旧式的饭馆,掀开竹席做的门帘,就是几个靠墙的矮塌,矮塌之间有植物作为隔断,而在这矮塌上面则是放着小巧的方桌和几个蒲团。
正是午饭的时间,两个年龄不大的少年就盘腿坐在其中的一个矮塌边,在等待食物端上来之前进行短暂的闲聊。
“为什么会突然想成为作家啊?”
坐在左边的少年有着一头黑色的蓬松短发,鸢色的眼眸无害而纯良,他盘腿坐着,手臂搭在桌上支撑前倾的身体,姿态随意而懒散,就差整个人趴在那上面了。
“你现在的工作不要了吗?”
他歪了歪头,单手撑着还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好奇地询问自己的朋友。
坐在右边的,被黑发少年叫做织田作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安静的红发少年,与同伴格外随意的姿势不同,他挺直腰背,端正地跪坐在蒲团上,搁在桌上的双手合拢着虚握茶盏,就连声音也是冷淡而温吞的,“是的。”
他像是在思考措辞,慢吞吞地回答了同伴的问题。
“准确的说,是我想写一本小说,我看了一本很好看的小说,但是那本小说没有结局,有人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尝试书写那本书的结局……”
他顿了顿,一向平静的眼眸里泛起了一丝丝涟漪,“我认为,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我能书写那本小说的结局。”
织田作,全名织田作之助的红发少年确认道。
“我能写。”
“所以,为了写好结局,我决定从那天开始不杀人了,现在的工作……不杀人的我已经不能胜任了,因此我要换个新的工作。”
“夺取他人生命的手没有资格赋予书中人物新的生命。”
他这样说,是已然下了决定的模样,海蓝色的眼睛里,似是绽放出了别样的光彩。
他的同伴——坐在另一边的黑发少年,即自称为太宰治的十三岁少年换了只手托着脸颊,“那就是作家啦。”
他弯了弯嘴角,笑吟吟地道:“作家织田作,这听起来挺不错。”
“但是织田作——”
少年撑在桌上的手肘下滑,他也像是猫一样滑瘫在桌面上。
“你没工作了还能有钱买蟹肉罐头吗?”
“蟹肉罐头很贵的!”
枕着手臂,侧着脸仰视织田作之助的少年眨巴了下眼睛,可怜兮兮地道,“我不想以后都没有蟹肉罐头吃啊!”
“我还有存款,能给你买蟹肉罐头。”
对于太宰治强加给自己的负担,织田作之助显得很平静,“新的工作也有眉目了,你的蟹肉罐头不会没有的。”
“就是可能近期不能和以前一样每天都吃了。”他似是有些歉意,“等新工作稳定后,我会找个兼职赚更多的钱买蟹肉罐头的。”
只比同伴大一岁的少年说起赚钱养家这个话题来无比自然,另一个被养着的人更是坦然极了。
“织田作最爱的咖喱也不能少。”
借花献佛的手段也玩得超级顺手。
“对了,织田作是作家,那为了配合,我是不是也应该换个职业?”
“换?太宰你现在有‘职业’吗?”
“织田作!”
太宰治刷的直起身,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织田作之助,鸢色的眼眸瞪得滚圆,像极了被踩到尾巴而炸毛的猫,“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没有工作的无业游民吗!”
“太宰……你有工作?”迟疑的语气,少年海蓝色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太宰治,看得他嘴角一抽,到嘴边的抱怨也说不出口了,“我当然有啦。”
他扁了扁嘴巴,“我总不可能真的全靠织田作生活吧?”
“如果有一天织田作不小心死了怎么办?我当然要为自己考虑啊。”
“说的也是。”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赞同地点头。
说到底,这个世界意外那么多,就算下一刻有炮弹突然砸下来把这里的所有人炸死都不奇怪。
所以做好即使身边人死亡自己也能安然生存的准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这里,织田作之助发现自己似乎忘记和太宰说件事了。
“我的钱太宰都知道放在哪里吧?”
织田作之助问,虽然他没说过,但以太宰的头脑应该清楚他会放在哪里。
“如果我出意外死了,我的东西太宰你可以随意取用。”
看见太宰点头,织田作之助便认真说道,一幅要开始交代遗言的架势。
“……”
太宰治无语了一瞬,话题到底是怎么歪到这里的?
他挠了挠脸颊,欲言又止,“虽然织田作你这么说我是很高兴啦,但无论怎么看,都会是我先死吧?”
“……确实。”
想到太宰热衷于自杀的奇特爱好,织田作之助无法不认同,但是——
“织田作!”
太宰治连忙打断织田作之助的思考,他还不想话题又又歪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
“你找到的新工作是什么?”
“是快递员。”
织田作之助中断原本要说的话,极其自然地接住话茬,说出了一个和原来职业相差甚远的工作。
“……快递员?”
太宰治打量了一下织田作之助的体格。
将将十四岁的少年还在生长期,开始抽条的身高顺带抽走了不少的肉量,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瘦削纤细的未成年……虽然他本来就是个未成年就是了。
果然是个糟糕的世界啊,都开始能雇佣童工了。
“对,快递员。”
织田作之助点头,又问,“太宰你想好要换什么工作了吗?”
“我想想啊……”太宰治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织田作要做作家……织田作要做作家、作家噗——”
然后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到他的笑点,说着说着,太宰治捂着嘴巴噗嗤噗嗤就笑出声来。
“……?”
织田作之助就坐在那里,茫然又无奈地看着他笑。
“哈哈哈……”
太宰治趴在桌上笑了好一会,笑够了才摆摆手重新坐好。
“咳咳。”
他清清嗓子,摆出了一幅严肃又正经的面孔。
“既然织田作是作家,那我就做画家吧。”
“画家?”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扫过坐在自己对面的太宰,黑色头发的少年模样精致秀气,穿着一件宽袖的和服,正经起来的时候优雅矜贵,和他曾经见过的贵族相差无几。
他不由颔首点头,肯定道,“这看起来很适合你。”
这类拿着画笔画画的文雅事情一看就很适合太宰。
“是吧?我也觉得很不错!”
太宰治得意地笑了起来,优雅的模样一秒破功,他眉眼弯弯,就像是个和朋友分享着玩具的小孩子,“到时候你写书我画画,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个什么书画双绝的外号呢!”
“这么说的话,还可以——”
“客人,这是你们的点餐,请慢用。”
就在这个时候,端着食物过来的店家打断了太宰治不着边际的胡侃,两个人暂且停住了话头,看向了被摆在面前的食物。
蟹肉盖饭和咖喱盖饭,都是两个人的最爱。
“我开动了!”
太宰治立即抛下刚刚的话题,双手合十拍了拍,拿起勺子就欢快地吃了起来。
织田作之助的速度也不逞多让,吃饭对他来说可是一等一的大事,特别是在最爱的咖喱饭面前。
于是这个话题在食物面前,就暂时终止了。
但显然,关于“换职业”这件事的后续不会到此结束。
2.
“说起来,织田作既然要成为作家,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太宰治踢开脚下的棉拖,懒洋洋地缩在沙发上,看着织田作之助勤快地把刚买回来的东西归类放好,突然出声。
“写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记得织田作好像还没正经学过文学语法之类的东西吧?”
“是没有。”
织田作之助把手里的蟹肉罐头塞进冰箱,闻言头也不回,平静地道,“我的水平仅限于辨认常用字,语法这类东西从来没有涉及过,写过的东西也就只有任务报告这一类。”
他说的很坦然,语速还是慢吞吞的,不紧不慢。
“如果要开始写作的话,这方面的知识是要从头学起。”
“我想先买些相关的书籍自学一段时间,然后去学校或者请人来教导。”
“织田作可以和我学啊!”
太宰治立马直起身体,兴致勃勃地开口,“不谦虚的说,我的文学水平可是被老师夸过的哦!”
少年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教导同伴这件事很感兴趣。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没有拒绝这个听起来不错的提议,就是还有一个问题。
“那你的画画呢?”
“我可是天才!还用特地和别人学吗?”
太宰治得意洋洋地一挥手,“织田作你瞧好了,过不久我就能用画画赚钱了!”
确实如太宰治所说,不到几天的时间,他就把自己刚画好没多久的画作卖了一个好价钱。
织田作之助对这类事情不太了解,不过是太宰的话,能做到这样也不奇怪?
正这样想着,织田作之助就听到太宰治问他,“织田作,我让你写的日记你写好了吗?”
“写好了。”
织田作之助点头,对于自己勉强能算是第一个的文学作品,他还是很重视。
说着,红色头发的少年拿出自己手写的笔记本,双手捧着,低头递了过去——如果不是奇怪的措辞,就是一个标准的请教姿态了。
“请看。”
“这里应该说请老师雅正啦。”
太宰治笑吟吟地接过,还不忘纠正织田作不妥的用词,“或者也可以说请赐教和指正哦。”
“是。”
织田作之助认真点头,一幅受教的样子显然能让教导者很满意。
起码太宰治看得很开心,都想要把手放在织田作的头发上一边揉一边说“好乖好乖”了。
——可惜不行。
太宰治遗憾地把目光从织田作的头发上收了回来。
“让我看看织田作会写什么呢……”
在稍微教给了织田作之助一些文学常识之后,太宰治就发给了他一个任务——把那天在饭馆里发生的事情记下来,也就是写日记。
现在就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太宰治迫不及待地翻开笔记本,想要知道织田作会怎么写日记。
而里面的内容确实没让太宰治失望。
“坐在我对面的少年衣物宽松,身上可能藏着匕首等方便携带的武器。”
太宰治手指划过这一段,猛地侧过头,肩膀耸动,像是想要忍住笑意,最后却还是没有忍住。
“织田作你、你是在写任务报告吗哈哈哈哈……”
他拍着桌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
织田作之助安静地看着他笑,海蓝色的眼睛里没有怒气,也没有失落,只有淡淡的迷茫。
等太宰治笑完了,他才很认真地纠正道,“不是任务报告,任务报告不是这样写的。”
“我知道我知道。”
太宰治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开心地道,“织田作果然很有趣啊!”
“我现在就很期待织田作的第一本小说了!”
“等织田作写出小说了,一定要记得给我看啊!”
“我会的。”
织田作之助点头。
“我要是第一个看的!”太宰治得寸进尺地要求。
“好。”
织田作之助还是点头。
太宰治满意了,于是,他端着笔记本,坐到织田作之助的旁边,开始细致地指出这篇日记的缺漏之处。
织田作之助专心致志地听着,时不时恍然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学到了什么。
窗外微风徐徐,将昏黄的光线一并送入房间。
两个少年头挨着头,坐得很近,他们亲密地说着话,姿态轻松,表情愉悦,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极好。
这一幕定格在一张画纸上,白的,灰的,黑的,交织成一幅陈旧的画卷。
一只手临空描绘着画上的少年,素白的指尖轻轻划过少年太宰治的笑脸,似是好奇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老师,那个人是谁啊?”
“那是织田作,是我的朋友。”
黑色头发的青年闻言回过头,看到学生手里的画作,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乱步也会喜欢他的。”
“这次我们要去的城市,织田作也在那里哦,到时候乱步你可以亲眼看见他了。”
“……是吗。”
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什么,“我才不想看见他。”
“嗯?乱步你说什么?”
“我说,老师你怎么突然要过去找他啊!”
江户川乱步鼓了鼓脸颊,提高声音喊道,然后,他就诧异地看见自家老师莫名温柔了许多的笑脸。
“因为一个约定哦。”
——那个年少间的约定,到现在,还被两个人认真维持着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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