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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少年
军训期间,烈日当空,万里无云,天气燥热至极。大家就像肉串一样曝露在火里,左右煎烤,火辣辣的灼热感就像面膜般贴在每个人脸上。
“两脚跟并拢,两脚尖分开约六十度,两腿挺直,膝盖向后压,上体保持正直,两肩微向后张,两臂自然百下垂,两手微弯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处......”
漫长的站军姿对于每位新生来说都是煎熬的,悄悄的肠胃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是身体依旧乏力。她习惯性的闭上眼睛,放空大脑,这样能够失去时间长度的感知能力了。
“稍息、立正、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
“夏昀出列,你带着她们踏正步。”六连长将领队的位置交给了夏昀。夏昀有一张标准的美人脸,大气的鹅蛋脸型,一双明媚的水灵大眼,唇红齿白,即使穿着军训服也难掩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加之性格乐观开朗,大方聪慧,她从小蝉联班花这一角色。就算在六连这个娘子军中,她也相当耀眼。
“程子葵,你出列,向左转,围操场跑一圈。”悄悄不知道程子葵又做错了什么,这已经是她今天跑的第三圈了。
突然,耳边响起了教官六连长烟嗓声:“军训是让你来睡觉的吗?”
耳边响起他斥责的声音,悄悄睁开了眼睛,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眸,眸色中并无怒气。
她摇了摇头。
见悄悄有些受惊的模样,他低声笑着:“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悄悄不知这种拐弯抹角又比较幽默的嘲笑该如何应答,六连长见她不语,只好再一次提醒:“把眼睛睁开,有点规矩。”
她强迫自己试着睁眼熬时间,一来是要尊重军训,二来是她不想六连长总跑来这里指点她。
天气燥热,军训的学生脱水严重。休息时间到了,大家都去拿着自己的杯子喝水。悄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水分不足,看到水桶边上的人少了些,便向水桶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不知什么时候,六连长转到了水桶边。林悄悄肤色白皙,就连嘴唇也是一层薄粉色,看上去有种病弱的姿态。起初他怕她身体扛不住,可是一连几天她挺了过来,因此对她有几分好奇。
“......”身体不太舒服的悄悄喝了一口水后,就将杯子放回原处,她注意力处于疏忽迷离状态下,于是将六连长的问题给屏蔽了。然后在他的惊讶的注视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又是一轮站军姿,悄悄开始有些晕眩。
一旁的六连长用破锣嗓子提醒着:“夏昀,队伍快被你带歪了。”
不一会儿,他有些烦躁的喊道:“程子葵,你再动就出去跑圈,一分钟动了五次,你多动症啊。”
程子葵实话实说:“报告教官,我是真的多动。”悄悄能作证,晚上程子葵睡不着的时候会不停歇的来回翻覆,直到翻累了才会消停。
六连长上火了:“多动是吧,让你动个够,出列,像左转,跑三圈。”三圈,三千米,程子葵露出了吃屎的表情。
她用撒娇的语气哀求道:“一圈行不啦。”有时候未必是女生就可以有撒娇的特权,比如程子葵这种长相比较男子气的女生撒起娇来,的确有点“不堪入目”。
六连长捂着眼睛,斩钉截铁:“五圈。”
程子葵心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于是恶狠狠的抡起袖子向操场跑去。
“笑什么,谁再笑就跟她一起跑。”六连长气急败坏的对着队伍喊着。
耳边传来细碎的嗤笑声,悄悄知道那是白立亭的笑声,谭思遇形容过这笑声“相当骚。”站在谭思遇手侧的她总是不停的小幅度动作。然而六连长并没关注到她,她摘下了帽子捋了捋头发。教官被她大幅度的动作吸引过来,笑着点了点她没贴紧裤缝的手。得逞的她又发出窃窃的私笑声。
谭思遇忍不住给了身侧的二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听着白立亭的笑声,望向操场上正在奋力跑圈的程子葵,悄悄已然清晰感知到美女和非美女的差距在哪了。
她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开始养神,还没来得及想起睁开眼睛这一茬。六连长恼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到底是来睡觉的还是来军训的?”
经过刚刚的事情,他笃定林悄悄很傲气。新仇旧恨的累积,使得他对悄悄非常不满:“你很傲气啊,我告诉你部队专治目中无人。你这个状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我懒得管你,可你一点也不收敛。学校让你们军训,就是让你们领略军人的意志和精神,从而克服自己薄弱的意志。你如果病了,就赶紧去校医务室躺着,如果没病,就不要在这里装病。”
悄悄已然睁开双眼,可是她双目空洞,眼神没有波澜。六连长心知不能说的太狠,只好搜肠刮肚的挑些能说的说,说着说着便兴致缺缺了。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指着林悄悄说道:“你出列,去搬桶水。”
这是六连长独特的惩罚方式,因为六连是娘子军,总得有人搬水,所以谁犯错,谁搬水。
天气炎热,传达室四面门窗紧闭,又闷又挤。悄悄一进去,便感觉到氧气供应不足。她没有细思就徒手拽下了一桶水,水桶着地时,她的手也被震麻了。
派水大爷在一旁忍不住提醒着:“姑娘,两只手。”在大爷的帮忙下,她勉强将水扛上肩,吃力的走了几步,发现还撑的住,就向门外走去。
林悄悄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惨白了,面庞上没有一丝汗,眼神迷离失去焦点。缓慢的走了几步之后她无力的脱了手,水桶“哐当”一声倒在地上,裂开了一条细缝。在毫无预期的情况下,她身子不受大脑控制软了下去,一下子歪到在地。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她看到蔚蓝的天空中,七彩虹光环绕着太阳,像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钻石外环绕着一圈银白色光环。天空之眼的美景,是她陷入了绵长的梦境前的最后的记忆。
路两边树木交错投影,少年的步子踏在斑斓的路面上,香樟树的味道混合烈日焦灼大地的气息,汗水滴到柏油路上,只听到嘶的一声,夏日的蛙叫蝉鸣,深重的呼吸声,脚刮着路面的沙石声,急促的心跳声。
或许人在昏迷时,是可以感觉到温度,听到声音,嗅到气息。混乱的梦境中的影像,也许就是现实中,所见风景的拼凑,所听声音的组合,所嗅气息的混杂,所触物件的温度。这个梦太真实了,她好像亲眼看到了阳光穿透了叶脉,洒到他白色的衬衫上。她真切的嗅道了一股清冽的薄荷香味,这股香味驱散了她思绪中的混浊以及满身的疲惫。
朦胧之中,悄悄感知到陌生的善意与温柔,她每一个细胞飘在云端。他的背很宽,像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一样宽。她回到了幼时,一个男人将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娃娃高高举起,使得孩童跨坐在他肩上。娃娃举着奶油冰棍开心的远望着她看不懂的黄梅戏。冰棍融化了,一滴微凉的液体滴到了她的手背上,浸透到她的血液里。
酒精的香味扑鼻而来,手上被插入了针管,细微的疼痛使她有了短暂的清醒。她恍惚看到窗前站着一位少年,阳光遮掩着他模糊的轮廓,虚幻的背影在白色的帘帐下若隐若现,她想睁开眼睛,看个真切,眼皮越来越重,她再一次晕睡过去。
冷气沐浴之下,她恢复了意识,手指下意识的紧了紧被子。她睁开眼看着身上罩着的白色床单,侧过头去看到厚重的白色窗帘遮蔽了初秋的烈阳。一个护士坐在掉漆的桌前,低头写着东西。见床边有动静,她放下笔走了过来,边弹着管子边说:“你血糖太低,所以晕倒了,我给你注射了点葡萄糖,送你来的男生给你买了一包糖,你吃两颗吧。”
男生?真的有男生送她过来?悄悄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老师,他有留下名字吗?”
护士:“他送你来的,你都不认识他,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她侧过脸看着床头柜摆着一包,大白兔奶糖,她捏起一块,打开、含住,满嘴的奶香味,淡却了她有些失望的心情。望向窗外,她将糖纸展开,抚平,展开,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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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就是四处留悬念。。。。。。已经有四个男生出现了,可以猜猜哪个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