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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还能提前要的吗?
“难道不能吗?”路仁眨巴眨巴眼,“反正迟早都得给我的。”
“这就没惊喜了嘛。”贾怡无奈,抬手呼噜了两把大猫的毛茸茸的头。
“我可宁愿不要您老人家准备的惊喜。”路仁半眯着眼享受着被呼噜,轻声嘟囔道。
“那每年的生日蛋糕你都吃完,没半点儿剩的。”贾怡干脆把人揽怀里,听他呼吸和心跳,不自觉勾了嘴角。
大猫吧唧了两下嘴,说:“咱也不能浪费嘛。”
好一会儿才听出来些什么,“你不会今年还只送生日蛋糕吧?”
这会儿轮到养猫人心虚地望着天花板,“嗯......是有这么个打算。”
“我就知道。”路仁把脸埋进贾怡棉质睡衣里,嗅着他身上沐浴露和洗涤剂交织的清香味道,“所以啊,今年我提前打招呼。”
“那祖宗,你要啥?”贾怡垂眸瞧他。
路仁抬眼对上视线,笑容中眼眸发亮,贾怡感到一丝不妙。
“当然是我老婆的手办啊!十周年特别版,婚纱不要太好看!”
“老婆?婚纱?”贾怡轻易便将大猫压制在床,“宝贝儿,给个解释?”
路仁不慌不忙地舔了舔嘴唇,抬手兜了贾怡脖颈,吻在那故作凶狠的薄唇上,“就那位蓝色头发的,你见过......以前都没钱,我也舍不得买,就错过了好几版;现在好容易赶上了十周年,所以爸,看看儿子吧!”
“求人的态度还得诚恳点儿。”贾怡似笑非笑,想到明早的工作,翻身躺回自己的位置,省得被祖宗撩得起了火。
“但我生日欸,这礼物不是你应该送的吗?”路仁不屈不挠地贴上去。
“给自己男朋友送个老婆?”贾怡不动如山。
“没想到啊,爸,您还吃手办的醋呢?”路仁笑嘻嘻道。
“我这叫维护自己正当权益。”贾怡一本正经。
“行吧行吧,不要了不要了。”路仁挪回自己的位置,背对着贾怡把被子盖好,“睡了,关灯昂。”
“其实......”贾怡起了个头,又生生把句子吞了回去,不能这么惯着猫,虽然他买还是会买的。
关灯,盖好被子背对着猫,二人之间被扯出一个不小的通风口。
贾怡还没动,便听着身侧窸窸窣窣,是猫在翻身,而后自己腰际覆上一对爪子。
大猫贴着他的背,嘀嘀咕咕:“哥,你能给我买个手办当生日礼物吗?”
“买!你要多少买多少!”几乎脱口而出。
贾怡,你的坚持和底线呢?
“谢谢哥,就要一个,我只是觉得工作台上太空,买个当摆件。”猫蹭着他后背,软绵绵痒酥酥的,“当然最好的生日礼物还是你在我身边。”
所以这谁顶得住?贾怡承认自己这是栽了这小祖宗手里了,程序员果然斗不过文字工作者。
他深吸了好几口微凉的空气,还是不足以让自己心情平静。
而路仁却适时收回了手,翻身到了另一侧,“明天你还有工作呢,哥。”
贾怡着实没脾气了,谁让他对路仁喊他“哥”毫无抵抗力。
任命地掀被下床,贾怡不忘放一句狠话:“周末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路仁快活地吹了声口哨,很快在床上平摊了一个大字。
好像发现了自家男朋友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路仁看着只有大致轮廓的床头小灯,唇边一勾:“哥。”
深秋进冬,下着冷雨;贾怡在地铁站门口,要抖开折叠伞的时候,听到淅沥雨声和细碎人声里,传来熟悉的呼喊:“哥。”
“没想到你有伞啊,害我白跑一趟。”路仁擎着伞,站台阶下撇撇嘴,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挂着一把收好的折叠伞。
“我没伞肯定会给你打电话啊。”贾怡乐了,很快撑开伞走下台阶,“你也是,不打声招呼就跑出来了,万一没碰上我呢。”
“没碰上就回去呗,反正没几步路。”路仁无所谓地笑笑,“我也是忽然看见下雨了,跑出来透透气儿。”
“挺好,现在学会主动出门了。”贾怡不吝啬表扬,吸进一口潮湿的冷空气,也是暖的。
华灯初上,霓虹光彩在水间雾间摇摇晃晃,落入面前人的眼。
贾怡上前一步,还没牵着自家猫的手,两把伞一撞,水珠簌簌落。
“哎哟。”路仁笑得没心没肺,“下雨也怪不方便的,您说是吧?”
贾怡呼出一口气,由着这祖宗笑,“也得亏下雨,不然您也不会来接我。”
“害,咱俩谁跟谁,您甭跟我客气。”路仁顺竿爬,瞥见路人往这边瞧,大大方方送一个笑。
贾怡拿伞撞一撞他的伞,还是忍不住伸了手过去,轻轻捏了把带着水汽的圆脸,“回去我再跟你好好唠唠。”
“边走边唠也成。”路仁说,“不过我光顾着来接你,还没来得及做饭。”
“那就点外卖,甭跟我客气。”贾怡说。
雨夜的城市依旧熙攘,各色光芒都融在天上簌簌的雨、地上涓涓的河里。
汽车如生了轮胎的船,随着信号灯的指示,一点点碾开水道;行人是两条腿的船,他们踏碎水洼、步履匆匆,向着远处大楼闪烁的灯火去。
路仁说这样的雨夜很适合睡觉。
“雨声再大一点儿就好了,助眠。”他补充。
“我还以为你要说这样的雨夜适合找灵感。”贾怡笑道,“咋一天老想着睡睡睡?”
“因为灵感,在梦里。”路仁答道。
这让贾怡想起几年前,他又一次失业,窝在出租屋的窄床上蒙头大睡。
路仁不多问他什么,每天按时码字按时睡觉,睡觉的时候要么把他团吧团吧抱怀里,要么把自己团吧团吧塞他怀里。
贾怡睡醒了,怀里是熟睡的路仁。
他却无知无觉,仰面看着只有隐约轮廓的天花板。
四周寂静,如同黑洞,半丝声音都从黑洞中逃不出。
贾怡想喊一喊什么,没有声音他也得制造出些声音;万籁俱寂,过于可怕了。
但他喊不出,他的喉咙也被黑洞紧紧扼住。
而此时,他脖颈一痒。
大猫半梦半醒地蹭着他的脖子,“饿了?吃夜宵吗?”
一瞬之间,雨声从窗外涌了进来;他抱着他的猫,窄床变成小舟,在雨声的海里飘荡。
他却不担心自己会飘向何方,他抱着路仁,抱着他的猫,如同握着船舵。
握着这个,他什么都不担心,都不害怕了。
“不吃夜宵,想睡觉。”贾怡蹭一蹭路仁光洁的额头,怀中人的温度将他整个心脏熨烫。
“那好好睡。”猫爪子贴到他后腰,路仁嘟囔着,“好好睡。”
果真雨声助眠,贾怡一觉到天明。
路仁已经醒了,正将生锈的老窗一点点推开。
“刷”,雨后湿润带着泥土味的空气涌了进来,贾怡眯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明亮过头的天光。
而路仁,正在那天光里。
他还是想去牵路仁的手,可是伞太碍事,又撞得滴溜溜转,簌簌地掉水珠子。
“回去啦,回去再说。”路仁笑他。
最近他们在外边,总喜欢说,回去了再怎么怎么样。
在这城市闪烁的灯光,行人车辆匆匆的影里,狡黠地保留着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雨点都无法探听。
不过,谁没事儿探听这个啊?
小猫抬起爪子,呼了一把空气,打下来一只扑灯的蛾子。
自家爹和爸,就爱凑一块说小话。
问题是他俩咬耳朵,声音也不小,莫名其妙的嘻嘻哈哈一浪接一浪传入小猫支棱起的耳朵里。
小猫把耳朵耷拉下来,猫爪子再次烦躁地一挥:你俩,你们俩!给我安静点儿!喵!
“你抢到了?”
“嗯,定金都付了。”
“啊,哥,我太......感谢你了!”
路仁猛地扑到贾怡怀里,好在贾怡底盘稳,才没被大猫扑倒在地毯。
贾怡习惯性去捏大猫下巴的软/肉,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意识到路仁那可疑的停顿。
“你刚刚到底想说什么来着?你太怎么我?”贾怡坏笑着连问。
路仁嘴角一抖,眼神一飘,“就是感谢你嘛。”
“我贡献了我毕生手速外加半个月的工资,只能换来一句感谢么?”贾怡不依不饶。
路仁偏偏咬紧牙关,偏不随贾怡的意;忽地眼里有光一闪,便又是猛然探了脑袋,往贾怡唇上一撞。
“再加一个吻。”路仁守住了那一句话,笑嘻嘻地砸吧嘴。
“唉呀,行。”贾怡被磨得没脾气,都肯亲肯抱了,还不愿承认那句话。
而确实方才也不是什么正式的时机。
黄道吉日啊,你究竟什么时候肯到来?
贾怡苦笑,一口气还没叹出来,怀里扒拉着手机的猫想起什么事般抬起头。
“我记得那手办应该是两千块钱一个吧?怎么你说花了你半个月的工资?”
“是两千块钱,我刚刚只是稍微夸张地描述了一下。”贾怡答道。
“哦,这样就好。我还担心是我记错价格了,如果五千一个我立马让你退货。”路仁说。
“五千一个我也得给你买啊,你不是说十周年纪念版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贾怡的心被毛绒绒的猫爪抚了一把,很快软了下来。他看着路仁,轻声说。
“但是爸,我还没那么败家。”路仁严肃正经道,“咱家什么情况,我心里有数。”
“放心放心,爸也不会让你饿着。”贾怡很是慈祥。
“哼,占我便宜!”路仁继续低头划拉手机,往贾怡那边靠了靠。
“你自己让我占的。”贾怡凑过去跟路仁一块看番剧,想了一想,吻了吻自家大猫的额头。
“干嘛?”
“还你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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