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出望外的傍晚

作者: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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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怡被猫吃干抹净后的奇妙一天


      “就我们俩的话,也不用准备那么多东西吧,吃不完。”路仁看到贾怡发过来的一长篇备忘录,感觉两眼一黑。
      “没多少啊,你看啊,就一些火锅的常用材料,还有零食......过年那几天超市都不开门,可不得多囤点儿。”贾怡一样一样地给自家猫数,“反正这些天慢慢准备嘛,不急不急。”
      “问题是咱家冰箱没那么大。”
      “那就换个冰箱吧。”
      “贾怡!你清醒点儿!”路仁丢下手机,好大一只猫扑到老父亲精壮的背上,以锁喉的姿势警告老父亲不要被多出来的年终奖冲昏了头脑。
      “唉呀呀。”贾怡往后一仰身子,半窝在大猫怀里,抬眼看着他气呼呼的嘴角,不由得笑道,“这不是逗你玩儿吗?”
      “坏人。”路仁撇着嘴,把这大长条拖床上躺好,自顾自夺了他的手机,闪身到了另一边。
      大长条厚着脸皮蹭到他大腿根上躺着,轻声细语地哄:“是我错了嘛,别生气,别生气昂。”
      路仁不搭理他,干脆果决地删掉他备忘录上的一半内容,方才抬了眼皮,嘟囔道:“你也不喊个人名,谁知道你在哄谁?”
      贾怡便往他怀里再蹭了蹭,顺着他意思说:“当然是在哄你啦,孩儿他爹。”
      “贾怡,你个大猪蹄子。”路仁面无表情地手机拍回贾怡胸口,“明明在折腾我的时候,就口口声声喊我宝贝,不折腾的时候我就不是你宝贝了吗?”
      这天大一口锅扣下,贾怡被砸得眼冒金星,得,跟人打嘴仗从未输过的贾怡选手算是栽在自家猫手上了。
      他这可怎么解释嘛?总不能说觉得宝贝太肉麻不好意思在平常的时候说出来吧?
      老父亲也是要脸的。
      可眼瞅着大猫的脸多云转阴,快要转雨,老父亲也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了,喊,要喊多少声都喊!
      “你当然一直是......”肉麻的话还没磕巴出来,贾怡的嘴唇便被黑着脸的猫磕了。
      “既然要折腾了才喊得出来,哥,那我们来折腾下。”语气虽然有些强硬,但还是能听出快憋不住的笑意。
      贾怡感觉尾椎一凉,忙喊:“手机,注意手机!”
      大猫麻利地把俩手机都拿到床头柜上,将怀里的人一翻面,一手按肩膀一手扒睡裤,要多利落有多利落。
      “套!套!祖宗!”
      “放心放心,不会忘的。不过,哥,说好的宝贝呢?”

      就......不要忘记,猫也是肉食动物,不是吃草的。
      小猫番茄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所以爹,爸,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吃妙鲜包了?我要吃排骨!吃鱿鱼丝!喵!

      我们至今无法知道,贾怡那天晚上哑着嗓子喊了多少声宝贝。
      一句忠告,逗猫需谨慎,哄猫也需三思而后行。
      不要处处踩雷。

      “组长,您还好吧?”小钱同学背负着全组的疑问,冒死上前询问精神萎靡不振瘫在转椅上的组长。
      贾怡还未从昨晚的折腾中缓过劲来,蓦然听人询问被小小地一吓,“我?我好得很呐。”
      这比他本身年纪还苍老十岁的沙哑声音一出口,让十二个组员无法相信他好得很。
      “组长,还是不要过度纵yu,保持良好的作息习惯,您和路哥才会拥有更长远的明天。”小钱同学掏心掏肺,声泪俱下地给他们科研组的主心骨,他们共同的老父亲进言献策。
      贾怡一手扶着腰,一手缓慢地去拿办公桌上的毛绒摆件,小钱属兔子的,撒腿一蹽便没了影儿。
      贾怡只得把毛绒摆件放下,定了定神,发觉十二个小崽子都望着自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令他们这严肃中不乏活泼的正经办公室,多了种诡异的气氛。
      得,都怪他行了吧?昨晚想不开去逗猫,结果逗猫不成反被压。
      猫欺负完他后,还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吸着鼻子说,对不起啊,哥,我不该下这么重的手,你明天还有工作......
      他还得继续去哄,自作孽啊。
      不过猫的下一句话,让他瞬间不哄了,直接要拉过被子睡觉,不想多搭理这小没良心的。
      猫说,本来我也没想折腾你的,就来一次出出气。结果你喊得那么好听,全身都那么粉,腰窝也好看,腿也长,我就没忍住.......
      行吧,小没良心的是见色起意,虽说贾怡认为自己没啥姿色。
      算小没良心的还有点儿良心,知道晚上给他用电饭煲定时熬点儿梨水,不然他这嗓子第二天指定坏了。
      再回到办公室,大屏打开,是大洋彼岸的徐燃及她手下的小崽子们。
      他们又有个讨论会,不过这次是讨论徐燃那边遇到的问题,说是整组熬了三个大夜都没解决。
      “我们全组能不能顺利下班,就拜托你们了。”彼岸是夜晚,徐燃难得没化精致的妆容,素颜显得很疲惫,不过眼睛是亮的,还是蛮有斗志。
      “请开始你们的演示。”贾怡放下装着梨汤的保温杯,冲大屏那头抬了抬手。

      问题出在一两个关键代码上,年会结束后,有两个孩子私下给贾怡发过邮件,是关于徐燃他们这个程序的。
      但那俩孩子只做了一半,贾怡运行了一阵解决了其中的小Bug,征得两位编写者的同意,把程序交与整个办公室,大家合力编写到现在,也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意思。
      正好徐燃把她那边的成果演示了遍,让贾怡这边恍然大悟,他们有正确的关键代码,没做完只是卡在了收尾上。
      “你说你早点来找我们,不就完事儿了吗?至于全组人熬三个大夜。”贾怡呼出一口气,又去拿自己保温杯抿了抿梨汤润嗓子。
      “我只是没想到你手下这帮小将进步这么快。”徐燃也松了口气,带着点儿欣慰地笑了,“看来确实不需要我这边来指导了。”
      “诶,徐组长还是我们名义上的指导嘛。”贾怡谦虚道。
      “是,大权都被贾组长架空了。”徐燃往椅背上一靠,“那这个程序我们两组联合上交,如何?反正你们那边也没做完。”
      “行,以后这种好事还请徐组长多多想到我们啊。”贾怡拿保温杯敬他和大屏那边徐组长的革命友谊。

      大屏“刷”地关闭,组员们都自觉地开始程序的收尾工作,贾怡正想加入如火如荼的敲代码大军,聊天框一跳,是徐燃意味深长的一条文字信息。
      “从贾组长的脸色可以看出来,我弟可真厉害。”
      后跟上一个呱唧呱唧鼓掌的表情包。
      OK,fine.
      他和徐燃注定是做不成朋友的,注定的。

      原本这天平平无奇得如同以往无数个工作日,可这群小崽子就因为他脸色不好嗓子也不好这事儿,找着机会就来给他点儿什么吃的喝的,话多一点儿就跟他多说一句保重,还有主动贡献靠枕给他垫腰的,简直要多贴心有多贴心。
      贾怡心里不是个滋味,但大家伙都是出自好心(和同情),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默默忍着,打算回家再找猫算账。

      好容易捱到下班,贾怡长舒一口气,心说总算解放了。
      结果自己把灯和窗户关完,正打算关门时,被杵在门口的白昼吓了一跳。
      白昼,是贾怡的组员之一,在他们这个过于活泼缺乏严肃的科研组中,是全组公认的稳妥存在。
      这孩子不爱闹腾,交待他什么事都能安安静静完成,和其他十一个妖魔鬼怪形成鲜明对比。
      贾怡最放心的是他,今天也就他最乖。
      于是对待乖孩子,贾怡还是能拿出十二分耐心,“怎么下班了还不走啊,粥粥?”
      这是贾怡给人孩子取的爱称,后来全组包括和他们交情不浅的保洁阿姨也这么叫。
      “今天我捎你一程吧,组长,你这个样子,恐怕不太好挤地铁。”白昼面无表情地发出邀请。
      嘿,你这孩子,白夸你了,什么叫我这样子不好挤地铁?
      贾怡深呼吸,以平复自己想打孩子的心情,告诉自己对面杵着的不是小钱那糟心孩子(小钱:为何cue我?)。
      “你们组长我在你们心里就那么脆弱啊?”贾怡哭笑不得。
      “主要你以前没这样过,大家都觉得蛮稀奇。”白昼说,“走吧,组长,反正就只捎带你一次。”
      嘿。贾怡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但也不能拂了孩子的好意,只得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白昼的真实身份是白氏集团的小少爷,他父亲是上司的世交好友。
      这孩子纯属是对敲代码感兴趣,才来斗指东南上班的,换句话说就是小少爷想体验庶民的生活。
      如上是组里其他孩子对白昼的调侃,大家都知道白昼的真实身份,毕竟白昼没藏着掖着;熟起来后大家攒局约饭,少爷也次次没缺席,只不过每次都很安静,还会偷偷把账结了。
      大家都过意不去,后来聚会便多了条规矩,即时刻盯紧白昼,看到他要摸钱包或者手机了,就给他灌酒或者起哄让他唱歌玩游戏。
      贾怡很欣赏这种不骄不躁、踏实做事的孩子,没事儿就逗逗他,让他多说说话,同路仁讲起也不免带着骄傲的语气。
      这孩子只一点不好,就是太过面瘫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但这也是人孩子的个性,贾怡也不好说三道四的。

      他们并肩走去电梯口,其间白昼发了条语音,在他们和路仁一起的群上。
      “路哥,保证把组长安全送到。”
      见着贾怡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这边,白昼乖乖把手机交出去,“喏,路哥给了回信,组长你要听吗?”
      这孩子就是有时候过于老实了。
      于是他们在电梯口站定,白昼点开那条语音:“麻烦粥粥你了,哥下本书的主角非你莫属。”
      白昼瞧一瞧身旁双臂环胸、无可奈何的贾怡,小小声给路仁回了过去:“谢谢路哥,我能指定我在书里的对象吗?”
      看不出来啊,粥粥你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想些歪门邪道。贾怡磨磨后槽牙,今儿他的后槽牙快磨秃噜皮儿了。
      白昼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估计是他路哥又来了信。
      但这时候电梯门开,贾怡拉着这傻孩子踏进去,觉察到孩子硬是有话要说,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下楼再说。”
      电梯里不好打孩子,还有其他同事在。
      白昼老老实实挨着组长站,握着的手机一下接一下地震。
      “是群里其他人说话了。”白昼小声解释说。
      贾怡闭了眼,“这不用跟我解释,真的。”
      电梯下了两三层楼,门开,进来一位娇小姑娘。
      贾怡眼皮一跳,定睛看去,小姑娘正对着自己瞪圆了眼。
      哟吼,这不是他前些日子拉黑了的那姑娘吗?
      还真被路仁说对了。
      尴尬,但他和白昼是要去地下车库,得电梯坐到底,尴尬也不能中途下去。
      何况白昼这孩子在状况外,正低头津津有味地刷着微信。
      不看不想,当眼前这姑娘不存在就是。

      电梯里渐渐空荡,马上就要到达负二楼,贾怡再抬眼看,那姑娘还站眼前保持着怒目圆瞪的表情,把他吓得当即一跳。
      “怎么了,组长?”白昼别过脸看他。
      贾怡讪讪地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贾组长,我有事儿。”那姑娘却开了口,乍一听像贾怡欠了她八百万似的。
      “叮咚——”
      负二层到,贾怡假笑道:“有事儿咱先出去说,好吗?”
      这是贾怡面对这姑娘仅存不多的涵养,是个小姑娘呢,看起来比白昼年纪还小,就当是孩子不懂事,忍一忍吧。
      姑娘踩着恨天高一步踏出电梯门,冲俩大老爷们倔傲地抬了抬下巴。
      贾怡扯一扯状况外白昼的袖子,“我处理完这事儿咱就走,你待会儿站一边别说话啊。”
      “哦,那我玩手机可以吗?”白昼谨慎地询问道。
      贾怡被磨得没脾气,“可以。”

      “我应该没做什么得罪您的事情吧,贾组长?”姑娘开门见山。
      贾怡不知道为这问题说道了多少遍,反正这是最后一遍,“是,但你每次都给我发骚扰信息,这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我也劝说过你很多次,但你没有听,我就只好采取这种比较极端的方式了。”
      “我那是关心你,我关心你也有错吗?”姑娘忽然委屈,大眼睛浸了水般楚楚可怜。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确实不需要。我有男朋友,他也很关心我,而且因为你的骚扰,给他也造成了困扰。所以请你看在我把话说得那么清楚的份上,另谋良缘去吧,我不值得你关心。”这话 也是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多遍,谁让这姑娘不听劝。
      “好,你说你有男朋友,那怎么还跟你的小组员一起下班回家?你总不能告诉我你男朋友就是他吧?”这姑娘真是个诡辩天才,转移话题转得猝不及防,直接把矛头指向一旁与世无争刷手机的白昼。
      “不是他,他只是受我男朋友所托,送我回家。”贾怡如实道,白昼从手机屏幕上抬了头,茫然地眨眨眼。
      “组长说得对。”他应和着。
      贾怡觉得自己高血压快犯了,提前苍老二十岁。
      “一看你男朋友就不爱你,他要是爱你怎么不来亲自接你下班?”
      他是个家里蹲,而且他还没有车,所以这跟爱不爱有什么关系?贾怡满脸写着无力吐槽,混乱组织语言的过程中,他想起这姑娘是个还未转正的实习生。
      嗯,也就是说如果这姑娘过不了实习期,他就不用受折磨了?
      好,改天就跟人事部的老哥喝喝茶......不,不是,不能这么坏,人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小姑娘,也怪不容易。
      忍忍吧,忍忍吧。
      “姑娘,我只能说表达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想给你举其他例子了,我舍不得把那些属于我的点滴分享给一个我连名字都记不完全的人。我们就说到这儿吧,我赶时间回去,而且我还是搭我组员的便车,不好意思耽搁人家。”
      话已至此,贾怡拉过白昼的衣袖,“走吧。”
      白昼便把手机揣兜里,扫了一眼表情阴沉的姑娘,随贾怡一同走向车库去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贾怡!”姑娘不死心地在他们身后喊。
      “我不会。”贾怡冷声回复,随即用只他和白昼听得清的音量说,“我好不容易和你路哥有今天,高兴还来不及呢。”
      “放心吧,组长,她应该在斗指东南待不了多久,这人没半点智商。”白昼回头瞅了一眼那捶打电梯按钮的姑娘,轻声说。
      “粥粥,咱还是不要人身攻击啊。”贾怡教育孩子。
      “我说的是事实。”白昼理所应当道。

      贾怡坐在车后座,白昼开了暖风和音乐,一首烂街热歌炸开了贾怡耳膜。
      “粥粥,你不是一直听古典钢琴曲的吗?怎么换口味了?”贾怡捂了一只耳朵,才稍稍适应了音量和音调,后腰麻酥酥的痛感一阵一阵地涌。
      刚刚被吓到时,动作幅度稍大了。
      白昼发动车子,“我在学怎么接地气。”
      “倒也不用这样接地气啊,傻孩子。”
      “可这是当下最流行的歌儿,我不去听,怎么接地气?”
      轿车平稳地驶出地下车库,贾怡眯着眼看一盏一盏冒出来的路灯,“怎么忽然想要接地气了?”他好奇地问。
      这孩子向来一步一个脚印,可不会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我想离一个人近一点。”这孩子果然毫无保留,“组长,我有喜欢的人了,像你喜欢路哥,路哥喜欢你那般喜欢。”
      贾怡在心里默默算了下孩子的实际年龄,二十三岁,嗯,可以谈恋爱了。
      “那很好啊,喜欢就去追呗。”贾怡鼓励孩子。
      “我在追,可是他......一直在跑。”白昼打了下方向盘,他们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停在了开满文艺小店的街边。
      “我下去买束花,等我十分钟啊,组长。”白昼解下安全带,不待贾怡回答,便开了车门踏上了人行道。
      贾怡把车窗摇下半截,看到年轻人小跑去那点着昏黄灯火、门口开满鲜花的小店。
      守店的也是个年轻男孩,他们寒暄了一两句,隔得太远,贾怡也没听清。
      白昼买了一小束花,同男孩挥挥手,硬是又聊了几句,才往店外走。
      行吧,破案了。
      贾怡摇上车窗,心说这孩子追人的方式可真朴实。

      白昼抱着花钻进车厢,转头就塞贾怡怀里。
      包装得很素,就用一两道细麻绳扎了个蝴蝶结;花是蓝白色的矢车菊,冬天远没过,能有这么一束春天的仙儿,倒蛮难得。
      “组长,你拿回去给路哥吧,我家里快放不下了。”白昼摸摸鼻子,再次发动轿车。
      土嗨歌曲还在耳边荡漾,贾怡不由得笑:“那你买了多少啊,还放不下了?”
      “我每天来买一束,买了将近两个月的花儿了。”白昼如实说。
      “那他姓什么叫什么,微信电话要到了吗?平时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第二性别是什么?跟你在一块他是个什么态度?”贾怡连环发问,一口气说完才嗅着花香换了口气。
      这都基本要求,两个月应该完全足够了吧。组长理所应当地想。
      而组员握着方向盘安静了好一阵,方才弱弱地开口:“我只知道他叫什么,他喜欢......喜欢我现在放的流行神曲。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你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要到?!”组长差点儿从位子上蹦起来,还好腰痛限制了他的暴躁。
      乖乖,你这也不带这么老实的啊!
      “没办法啊,组长,他们店有专门的支付码,我根本没机会扫到他的码加好友。”说着说着,孩子倒还委屈上了。
      “不,不是,你不会张嘴要啊?就在买花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问他,要不要加个好友,这多简单!”交际花老父亲实属不解,要人联系方式很难吗?
      “那我明天去试试。”孩子小小声说。
      贾怡一头倒在座椅靠背上,一手抱花一手捂脸,“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不太会说话。你说你有小钱一半能叨叨,组长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我会努力的,组长。”
      “......行吧。”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诶,话说,那孩子叫啥名儿啊?你要实在不行,组长帮你去问问。”
      “他叫迟早,迟早的迟,迟早的早。”
      “嗯......名字不错,朗朗上口。”
      “我也觉得他名字很好听~”
      “你等会儿,怎么说着说着话,还带波浪号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粥粥恋爱了,确认完毕。”贾怡吹了吹勺子里的牛肉生滚粥,边喝边和坐对面托腮看他吃饭的路仁聊这一天的奇妙经历。
      大猫估计是真觉得自己昨晚过了火,今儿要多老实就多老实,晚饭竟然还贴心地熬了粥。
      贾怡一时内心五味陈杂,再三强调,倒也不必。
      他身子骨硬朗着呢!
      路仁面上讪笑着回应,实际目光飘忽,不时舔一舔嘴唇,似在回味什么。
      反正不是在回味什么健康的内容。
      贾怡轻咳两声,“你怎么看啊,孩儿他爹。”
      “孩子大了,就随他去吧,孩儿他爸。”路仁配合说道。
      “我们这么占粥粥便宜,是不是不大好?”
      “没事儿,反正粥粥也听不见。”
      (白昼:啊啾,我是花粉过敏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哥。”路仁瞥了眼临时被他放入笔筒的矢车菊花束,“矢车菊的花语是遇见和幸福,我记得我和你的小组员们在群里讨论过花语,其中就包含了矢车菊。”
      “那这么说来,粥粥这孩子还蛮浪漫的嘛。”贾怡轻笑。
      “是啊,这就显得某人没半点浪漫细胞,只知道火锅火锅。”
      怎么又绕回年货这茬了?贾怡战术后仰,却听大猫嘀嘀咕咕:“我都还给你送了朵纸玫瑰呢。”
      哦,原来那朵纸花是玫瑰啊,贾怡大悟。
      “那我情人节的时候给你买玫瑰,好不好?”贾怡懂了,贾怡又可以了,不就是玫瑰吗?多大点事儿!
      路仁抬了脸,嘴角挤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哥,你要买玫瑰之前,能不能先别告诉我,好么?”
      贾怡立马怂了,“好的,宝贝,下次肯定不说!”
      惊喜嘛,一定不说才有惊喜,他怎么给忘了?

      所以组长能帮我追人成功吗?
      白昼想起之前路哥生日那天讲的组长囧事,为这个十年如一日送生日礼物只送蛋糕的男人感到了深深的不信任。
      哦,对,而且组长至今都还没跟路哥正经表白......
      傻孩子忽然开了窍,觉得自己似乎上了条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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