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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路鸣泽，交换吧。”
路鸣泽笑了起来，“早说嘛，早说现在我已经帮你把一切都搞定啦。看把你气喘吁吁地跑了一路，我都不忍心。”
路明非的眼皮沉沉地下坠，盖住瞳孔，像是睡着了。
路明非缓缓睁开眼睛，就像是一次睡足之后的苏醒，又像是死过一次的重生。
不像楚子航爆血时似乎有烈焰在周身腾起，他感觉不到任何力量流动，只是觉得平静。但所有镰鼬忽然远离了他，无声地悬浮在空中，好像他身边有个巨大的圆形空间是不能被侵入的。
小魔鬼的力量充斥着路明非的身体，现在任何事物都不能左右他。
龙疯狂地哀嚎，巨大的□□破入龙的脊背，藏在脊椎里的大脑神经节被粉碎了，一瞬间能把人毁灭数百次的痛楚如千万流刃传入他的脑内。
他死了。
这个尼伯龙根正在崩溃，巨大的古铜色石块从空而降，却再也没有镰鼬飞出，地面开裂，一切都在粉化，狂风席卷，摧枯拉朽地扫荡着。
这里已经绝尽了生机，剩下的三个活物是姜窈、楚子航和路明非，也许是唯一的，因为路明非已经试不出楚子航的呼吸了。
他把楚子航拖到姜窈身边，把楚子航的头靠在姜窈的肩膀上，如果不看现在这世界末日般的情景的话，如此也是岁月静好吧，居然觉得还蛮能接受的。
“我说师兄我们看起来是要挂掉了。”
“好吧，我想我喜欢的是诺诺，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诺诺。”
“你说我们那么卖命拯救人类会不会有人知道啊？”路明非目光迷离。
“不是吧，你还没跟姜窈表白，我也还没跟诺诺说我喜欢他，我们就要这么死了吗。”
“不对啊，你们两个在黄泉路上做鸳鸯，我又是个电灯泡，真是让我死了都不安宁啊。”
路明非烂话一大堆，不过全是他在自言自语，没有人回应他，也不会有人。
屠龙的三个英雄，其中两个已经奄奄一息，剩下的那个，只能守着他们等死，这是多么讽刺。
突然，一列灯火通明的地铁激飞了满地的碎石和碎骨，沿着依然红热的铁轨停在他们面前，全部车门轰然弹开。
路明非相信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这一刻。
他奋尽全力把楚子航和姜窈扛起来。
“不要死啊！”他嘶哑地说。
“我们已经杀掉了龙王，回去就能牛逼了啊！别他妈的死在这里啊！我们回去就能四处得瑟了啊！绩点、奖学金、女朋友……想什么有什么……不要死！我朋友不多的……”
他擦了擦脸上糊着的泪水，再努一把力气一步步向前，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身体正在重新温暖起来，不可思议的治愈正在进行。
之前被重伤的身体在慢慢愈合，血液在加速流动，心脏频率提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楚子航始终紧紧护在心口的拳头忽然松开了，这是肌肉从僵死恢复到柔软的征兆，他的手指动了动，抬起沉重的手臂，他抓住一旁姜窈的手。
他还没有清醒过来，只是潜意识，他不想再放开，有些东西，放开了就找不回来了。
出口到了，久违的阳光照射在三人身上，血管里冰冷的血都好像温暖起来。
三个年轻人，终于从死神手中把命夺了回来。
“窈窈！”
经过多方筛查，沈晏终于将姜窈失踪的地点确定在了这个地铁站口，不过尼伯龙根根本就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他只能在地铁口等着，守着渺茫的希望。
不过还好，他等到了。
疾驰的列车把姜窈带到了他的面前，沈晏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冲上去，将还在昏迷中的女孩抱起，同样，他发现了女孩的手腕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
顺势望去，是同样重伤昏迷的少年。
沈晏抿了抿嘴唇，他知道，这应该就是姜羽所说的那个喜欢姜窈的男人，这一届的狮心会会长——楚子航。
路明非现在有点懵，才松了一口气，这怎么又从哪里冲出来一个人。
“喂！你干嘛呢！”
开玩笑，这能看着嫂子被欺负吗！
沈晏沉着的开口：“我是姜窈的朋友，我叫沈晏，是来带她回去的。”
他抓住楚子航的手，从姜窈的手腕上掰开，抱起姜窈转身准备离开。
“请你告诉楚子航，如果保护不了她，就别妄想些什么，姜窈这样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
“我会把姜窈安置在中心医院，等她调理好，就会和你们一起回学校。”
沈晏说完，小心翼翼的把姜窈放在副驾驶上，便驱车离开。
发动机的轰鸣声如同野兽嘶吼，楚子航睁开疲惫的眼睛，他看到小姑娘走了。
他费力的抬起手，又垂下。
如果保护不了她，就不要妄想.....
姜窈，阿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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