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同人]红莲(BG楚子航)

　　姜窈点燃学院配置的燃烧棒，那是能照亮歌剧院大小空间的烟火，但是在这里它远远不够，只不过照亮了隧道出口附近的一片区域，检修车划出隧道，车上的三人看到了熟悉的人脸。

　　是路明非！

　　他正和一只庞大的生物坐在一起。

　　那是一只龙，姜窈肯定，它深沉低吼着，黑翼展开，前腿撑起，巨大的龙目里透露着强烈的敌意。

　　检修车渐渐靠近，周围笼罩着一个透明的气界，上面流动着暗红色的光，检修车经过的地方铁轨变成耀眼的金红色，就像是刚从热轧机里吐出的钢条，接近熔点！

　　“君焰”的领域，楚子航携着这个高危领域而来，把自己和这辆检修车一起变成了滑动于铁轨上的炸弹！

　　姜窈的小臂搭在楚子航的肩膀上，金属弯弓握在她的左手，右手捻住箭尾，分毫不差的瞄准那条龙的心脏。

　　她的周围地面开始微微塌陷裂开，碎石煤渣在地面上跳跃，妖风四起，吹的衣角猎猎作响，这是“天罚”，天神惩罚，万物终将腐朽没落。

　　路明非鬼叫一声，拔腿就往月台下蹿，此时此刻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别挡着人家英雄好汉正面对决。

　　楚子航压杠杆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一台人力蒸汽机在满负荷运转。检修车骤然加速。领域表面流动的光从暗红变为血红，越来越亮，最后变得阳光般刺眼。

　　楚子航快要支撑不住这个领域了。“君焰”被牢牢控制的时候，其实是漆黑一片的，纯黑色的火焰是把光热都隐藏起来，爆发的时候才化为灼目的焰色。

　　“路明非，藏起来！”

　　姜窈超路明非站的方向大声喊道。

　　路明非一个飞扑藏到一个石墩子后面，耳边传来刺耳的长吟，就像是用钢锯条在石头上磨蹭。龙在尖叫，他震动双翼，鼓起强烈的风，吹得整个空间里飞沙走石。

　　龙无法逃走！他是被禁锢在这里的！姜窈突然发现，龙的后半截身体石化在岩壁里。

　　“姜窈夏弥，下车。”

　　楚子航猛地松开杠杆，腾空倒翻，检修车以超过一百公里的高速向着龙冲去。楚子航脱离的瞬间，钢铁开始燃烧，检修车流动着夺目的金色。轨道尽头是封闭的，砌着巨大的水泥墩，检修车一头撞在水泥墩上，翻转着腾空而起，完美的角度，完美的弧线，砸向龙的头部。

　　跳下车的瞬间，姜窈迅速踩着快要燃烧的检修车借力跃到半空，腰身以一种极端的角度反转，箭矢从手指间射出，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和烧红的检修车一起射向龙的头部。

　　路明非傻眼了。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必须精确地控制速度，这种要命的关头还能做出最默契的配合，得到准确的结果，这两人已经强到这个地步的……还算是人么？

　　楚子航落地，猛地站直。他确实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他的肌肉表面覆盖着青灰色的薄鳞，手上骨节涨大，面骨突出，黄金瞳像是在燃烧。

　　姜窈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跟人配合，因为楚子航爆血后的状态绝不能被别人看见。

　　姜窈皱了皱眉，如赤金般浓烈的黄金瞳正在燃烧，她感觉背后的莲花印要烙进她的后心了，血液里似乎有火在烧，从后心到手臂再到指尖。

　　龙没法闪避，只能紧紧地用双翼把头部抱了起来，就像准备挨打的孩子，姜窈有些诧异，这是龙类？为什么和教授们形容的龙类完全不一样，这个样子，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尘埃缓缓降落，龙僵立不动。铁水在他身上缓慢地凝结，同时灼烧着鳞片发出“嘶嘶”的声音。

　　楚子航全身的细鳞一张一合，虬结的肌肉如铁筋般凸出。他再度吟唱起来，领域展开，鳞片缝隙里汩汩的血流迅速蒸发为红雾。

　　二度爆血！

　　血统进一步被纯化，高压血流洗过全身，不可思议的细微变化深入每一个细胞。浓郁如酒的力量在血管里流淌。

　　“言灵·君焰”的领域进一步扩张。这一次楚子航牢牢地控制着局面，黑红色的气流在领域气界边缘游走，像是无数半透明的蛇。他很黯淡，但周围尽是炽烈的光焰！铺道的煤渣被引燃了，轨道熔为铁水，楚子航如同站在烈火祭坛的中央。

　　姜窈惊讶，这绝对不是“A”级混血种的实力，楚子航现在的爆发力，简直让她想到三峡水库中暴怒的青铜与火之王，和上次任务一样，他好像在龙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这是他使用的那种特殊方式吗？这种诡异方法的副作用绝对超乎寻常的危险！甚至会威胁到性命！想到这，姜窈的心跳动的飞快。

　　龙身上刚刚凝结的铁膜发出轻微的裂响，铁膜崩碎，龙猛地张开双翼，双翼被灼烧出大大小小的孔洞。铁屑如细小的箭矢飞射，刺破空气发出嘶嘶声。

　　古老的吟诵声从姜窈嘴里传出，地面震荡不已，出现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痕，空气渐渐变成胶质一般，如同一团粘稠的浆糊，龙的双翼像是被看不见的巨石压在地下一般抬不起来，他发出愤怒的长嘶，少女明艳的脸现在是一片肃杀。

　　路明非忽然觉得呼吸艰难起来。巨大的空间中仿佛孕育着一个热带风暴，风眼正在吞噬所有空气，其他地方的气压疯狂下降。

　　是夏弥的“风王之瞳”。

　　不知何时，她漂浮在了龙的面前，像轻声吟诵的天使。

　　“君焰”开始释放，但不是以往那种爆炸的效果，无声，甚至是死寂地燃烧着。

　　无数只绯红的箭羽悬浮在姜窈身后，空气像是在她身边凝固，风很大，但是在她身上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吹动，她现在已经不需要那柄长弓，只要她想，眨一下眼睛，成千上万只箭矢就会破空而出，射向那只巨龙。

　　言灵·天罚，爆发！

　　言灵·君焰，爆发！

　　言灵·风王之瞳，爆发！

　　火龙卷着箭羽像锥子一样钻在龙的双眼中央，高热高压同时作用，效果不再是凝固□□，而是高功率的激光发生器！

　　龙的颅骨被火龙卷钻出了缺口，高热进入脑颅深处，灼烧着他的神经。尽管他拥有强悍的身躯，却无法对抗神经被烧毁的剧痛。

　　龙倒在月台上，双翼抱着头翻滚。巨大的身躯撞击地面，鳞片碎裂，血流满地。

　　地狱般的惨烈。

　　“师兄！”姜窈大喊。

　　楚子航从极度疲惫中猛然回复神智。龙还没有死，任务还没有结束。

　　对龙类，你永远要看着他的生机尽绝！这是学院对每个执行部专员的教育。因为人类不可能知道龙类的身体里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楚子航揭开了黑箱，炼金刀剑·七宗罪！

　　楚子航举起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拍在刀匣上，在狂龙的吟声中刀剑弹出。

　　汉八方古剑“傲慢”，太刀“妒忌”，两种原罪，两种惩罚，楚子航双手刀剑，鹰一样扑击出去。

　　精炼后的血统令他已经能拔出“妒忌”，但很勉强，刀柄上弹起的鳞片刺进了他的手心。

　　疼痛被他抛在了脑后，他跃上月台，跃入空中，双手刀剑插入龙的双眼。

　　龙挣扎着猛地立起，凄绝地长吟着，竭力伸长脖子，愤怒地把嘴张大到极限，对着仍旧悬浮在空中的夏弥。

　　他的嘴裂开得巨大，颌骨结构就像巨蟒，张嘴的时候能够接近180度的开合角，简直能吞下一列地铁！森然的利齿暴出，就像一簇指向夏弥的长矛。

　　他把所有怨毒都指向了夏弥，这一击集中了他最后的力量。这是一头巨龙垂死之际。

　　但他没能命中。他已经看不见了，“七宗罪”对于龙类是致命的武器，刀剑没入后片刻，血一般的赤红色就染透了龙瞳。

　　领域溃散，夏弥终于支撑不住“风王之瞳”了，直坠下来。楚子航转身扑上去接住了她。

　　英雄救美，自古以来的佳话，但是姜窈现在觉得忽然有些碍眼了，像一根鱼刺不偏不倚的卡住她的喉咙。

　　像夏弥这样美好的女孩子，师兄还是喜欢的吧。姜窈想。

　　楚子航抱着夏弥，少女现在轻柔的像一片树叶。

　　就在他走向姜窈，准备向她宣布这次任务完成的时候。

　　突然，灼热的血从他的胸口涌出，一只锋利的爪刺中他的胸膛。

　　“不！”

　　姜窈像是失语了般，她有很多想说的，想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她不是喜欢楚子航的吗？

　　但是她现在只能尖叫出一个不字。

　　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眼。

　　“没想到？”夏弥轻声问。

　　楚子航怀里的不是那个天使般的女孩了。

　　她全身是铁青色的，随着呼吸，锋利的鳞片缓缓舒张，黑色的利爪取代了脚趾甲，她右手的利爪刺入了楚子航的左胸，双脚利爪插进了楚子航的两腿膝盖。

　　她歪着头看着楚子航，像是在欣赏他此刻的痛楚，金色的瞳孔中带着森冷的笑意。

　　原本应该冲上去庆祝大家战胜了龙王的路明非呆呆地站在远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的真名。”楚子航嘶哑地说。

　　夏弥猛地撤出利爪。楚子航一掌按住伤口，以免全身的血在一瞬间涌出来。他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无力地坐下。

　　姜窈扑倒楚子航的身上，脱下外套缠紧他的伤口，她的手指颤抖，好不容易才将结打好。

　　楚子航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攥住。

　　夏弥缓步走到死去的龙身边，抚摸他巨大的头颅，“他是我的哥哥，龙族名字‘芬里厄’，大地与山之王。”

　　“芬里厄，北欧神话里邪神洛基和女巨人安尔伯达所生的狼。”楚子航低声说。

　　“对，所以你也猜到我的名字了，对么？”夏弥扭头看着楚子航，微笑。

　　“耶梦加得，芬里厄的妹妹。”姜窈冷眼看着夏弥。

　　“对啊，”夏弥点头，“我就是耶梦加得，龙王耶梦加得。在你们人类的神话里，我是环绕‘中庭’的那条蛇。”

　　“你们应该还有个妹妹海拉，死神海拉。”楚子航说。

　　“海拉还没生下来呢，”夏弥眯眯眼，“但是很快了。今天是她的降生之日，就在这里。”

　　她看了一眼姜窈，咯咯咯的笑了出来，像是不知事得小女孩。

　　“怎么了师姐，很心疼吗？没关系，下一个就是你了。”

　　“别担心师兄，今晚不会有第三位龙王了。你们的推断没错，四大君主的王座上都是一对双胞胎。”夏弥笑完了，冷冷地说，“死神海拉是我和哥哥的融合，就是今晚，就在这里。”她俯身亲吻龙被毁的眼睛。

　　“你是要吞噬他。”楚子航低声说。

　　“是的，没想到人类能从零碎的历史里推导出这个秘密。我们的力量来源于血统。但纯血种不像你们低贱的混血种，你们还要试着提高自己的血统纯度。我们则已到达巅峰，我们强化血统的办法，只能是混入其他纯血同类的血。”夏弥坐在地上，抱住巨大的龙首，用脸轻轻地蹭，她的脸被细小的鳞片包裹起来，可还是那么美好，“等到我吃了他，我们的血统融合，海拉就会诞生。海拉不是耶梦加得，也不是芬里厄，她是我们两个人之和，但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强。”

　　姜窈抬起头，“你们会最终进化成神？”

　　夏弥点头，“说得真好。所谓的死神，是尼伯龙根的女王。她能打开世界上所有死人之国的门，那将是神话时代的归来，很美，可惜你们都看不到了。”

　　“你跟我说起过你的哥哥……你说他很相信你，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一切……他本来有机会反击，只是因为你挡在他面前，他很吃惊。”楚子航声音微细，沾满血水的额发低垂，挡住了他的眼睛，“你早就可以吞噬他，为什么要等到今天，费那么多周折？”

　　夏弥捂着嘴，咯咯地轻笑起来。她忽然扑在龙首上，捶打着“哥哥”的面骨，好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似的。

　　“因为我爱他啊。”夏弥忽然不笑了，轻轻地说。

　　“你们是不是觉得他根本不像一条龙？他那么傻，智商像个四五岁的孩子。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不知道怎么使用。他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叫姐姐姐姐，说他要出去玩。”夏弥昂起脸，任凭那些泪水流下，她的黄金瞳越发炽烈，面骨发出“咔咔”的微声，扭曲起来，嘴裂变大，牙齿突出如利刺，她在急剧地龙化成一条悲伤和暴怒的雌龙，“可他是我哥哥啊！我为什么不爱他？”

　　“可你把他养在这里……这个炼金迷宫的看门人其实是你对不对？你把他作为食物养在这里……你早就准备好了有朝一日要吞噬他吧？你在等待他彻底孵化。”姜窈冷冷的开口。

　　“闭嘴！”只是一瞬间，一连串的虚影闪过，夏弥冲到姜窈面前，尖锐的龙爪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已经不能用“夏弥”来称呼她了，各种龙类特征出现在她身上。她的衣服被鳞片和骨刺撕裂，赤身裸·体，浑身钢铁般的肌肉，嶙峋的骨突出现在前额和下颌，膝关节反弯，娇美的小腿现在应该叫做“强劲的后肢”。她刚才就是用这种后肢忽然加速，肉眼已经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她是龙王，龙王耶梦加得。

　　“我说错了么？让你这么暴怒。”姜窈轻笑出声“他不就是你的食物么？大餐等着你呢，你还不赶紧入席？”

　　“闭嘴！”耶梦加得嘶吼，“你们知道弃族的绝望么？上千年的沉睡！无穷的循环的噩梦！最深的黑暗里只有你自己！”她的眼角有红色的水流下，不知道是龙泪还是血，

　　她号啕大哭起来，像个疯子，又像是失去心爱娃娃的女孩。

　　姜窈与她对视，泛白的脸上是嘲弄的笑：“可你还是要吞噬他的，不是么？一个龙类，居然有了人的感情，是可惜还是可贺呢，你在这里跟我说什么伤心，你指望我安慰你吗？”

　　长久的沉默。耶梦加得举着姜窈，她突然压近脸，冰冷的龙息喷在姜窈的脸上。

　　“是啊，你说得对。”耶梦加得轻声说。

　　她勾起旁边楚子航的脸，锋利的爪微微刺破他的脸。

　　“可是，你说的再对又有什么用呢？”

　　“丧钟已经敲响啦，但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之门洞开的礼赞。”耶梦加得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那将是美好的一日，大海会破开，死人指甲组成的大船从海底升起，死神海拉和亡灵们站在船上，要对生人的世界宣泄他们的怨恨。”

　　楚子航快要昏死过去了：“诸神的黄昏么？”

　　“是的，但你们没法活着看到那壮丽的场面了。”耶梦加得伸出化为利爪的手，指尖骨刺并拢如刀。

　　她将利爪慢慢的刺入姜窈胸口，血涌出，打湿了她的衣服。

　　“不要......”楚子航双目迷离，黄金色的瞳孔正在溃散。

　　“哈哈......”姜窈在笑，凄惨的如同雨夜凋零的玫瑰。

　　“哦？你在笑？”耶梦加得的利爪更加深入，好似要把她的心掏出来。

　　突然，她的身体好像被禁锢了般动弹不得，姜窈握住的她手腕，力气大的好像要把她捏碎。

　　她一点点的将耶梦加得的利爪从胸膛中抽出来，奇怪的是，她的血并没有像正常般喷涌出来，好像是凝固了一样。

　　是她的领域，楚子航的伤口也没有再流血，在“天罚”之下，一切流动的物体都会被静止，空气，水流，血。

　　“你听过姜氏秘术吗？”

　　少女苍白的脸平静异常，金色的黄金龙瞳灿若骄阳，她背后的红莲发出暗红的光，晦涩难懂的讣文从她口中念出。

　　“明灵不毁，业火成灰。”

　　红色的火焰从姜窈的手指间如同灵魅般爬上耶梦加得的身体。

　　耶梦加得龙化后的身体反应力惊人，姜窈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根本不能近她的身，只能先激怒她，诱她先动手，才能放手一搏。

　　寻常火焰根本不可能伤到龙族，但是这并不是寻常的火焰，姜氏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红莲业火，纹绣在历代守灵人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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