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我哥的Flag到底怎么拔

　　2.1 齐贝林兄妹的不幸遭遇

　　1929年2月12日，星期二。

　　今天的食物是炖得看不出形状的鱼肉，除了咸腥味，什么也尝不出。
　　小妹妹在利奥妮身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她够不着餐桌。利奥妮叹了口气，替她舀了一勺糊糊，小妹妹皱着鼻子咽了下去。

　　刚进慈心院时，小妹常常整天挨饿。她挑嘴的毛病总算治好了，可是现在往往连挑嘴的机会也没有。如果不吃得快点，嬷嬷会直接收走盘子——如果能从那几个大女孩手里保住食物的话。
　　这儿曾经是一家小型加工厂，因为倒闭被政府征收，后来改为孤儿院。房梁很高，房间面积却不大。吃饭的地方就是最大的房间了，能容纳100人，集会礼拜也在这儿。窗玻璃有几个裂口，潮湿的冷风吹得人浑身冰冷。
　　利奥妮和妹妹是新来的孩子，她们得至少替“老人”们挡过这个冬天。妹妹总是冻得直哆嗦。虽然利奥妮才是早产的，到底还是比妹妹身体健壮，好几次冷水澡也没折腾出问题。

　　夜里，薄薄的毛毯难以抵御从屋顶沉降而下的寒气，利奥妮只得趁宿监不注意将妹妹搂在怀里取暖。
　　为了锻炼她们的“独立能力”，慈心院不许孩子们挤在一张床上睡，尽管她们的架子床又硬又窄，靠得还那么近。有些长手长脚的女孩一蹬腿就能踹到利奥妮的头。
　　慈心院里只有她们两个“齐贝林”。

　　眼看着嬷嬷要来收盘子，利奥妮赶快往妹妹嘴里塞了一大口鱼汤。因为“讲究仪态”，即使喝的是最容易变凉的清汤，也不许女孩们端着盘子或是趴在盘子边啜饮。利奥妮因为这规矩挨过四十戒尺。
　　挨板子很疼，戒尺上有木刺，不怎么用力也能抽出许多细小的伤疤。利奥妮每次都是深吸一口气，调动身体里一股热流抵抗着疼痛。虽然还是会受伤，至少挨板子时不疼，也能越快结束惩罚。

　　每一板子都让她想到亚丁诺给她的那一脚。
　　她跪在曾经是齐贝林家的房门前，求亚丁诺给妹妹留两身换洗衣服，换来的是穿着皮靴的当胸一脚和一口浓痰。
　　慈心院的“舍监”早就不耐烦了，硬扯着她的胳膊，将她丢上车。利奥妮透过车窗，看着亚丁诺和房子的新买主笑呵呵地谈天。
　　不过，就算她拿了衣服，在进慈心院这天也会被舍监收走。慈心院的资助者是“巴利拉”活动的忠实支持者，小女孩的服装是旗下“意大利女童”淘汰的，12岁以上的大女孩则类似“意大利少女团”的制服。

　　如果她们中有人表现得格外出众，就有被正式吸纳的机会。相反，对组织表示质疑，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身体虚弱、表现消极的孩子，往往是其他人霸凌的对象，只要有人向嬷嬷和舍监告密，说她“背地里有不满情绪”，她就会被关进“反省室”，告发者会获得她这天的口粮作为奖励。

　　……希望其他人不会这么糟糕，利奥妮想着。
　　亚丁诺告诉孩子们，他成为了齐贝林的新主人。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孩子们确实好好吃了几顿。亚丁诺出手大方，当着邻居的面给孩子们买冰淇淋、面包圈、糖果、饮料，给他们每个人都照了照片，还常常抱着双胞胎在街坊里四处走动。
　　她和西撒也确实心怀幻想过。
　　那几天，负责地产的人频频上门，亚丁诺总是自称孩子们的舅舅，打发走那些人。

　　可一周后，他愁眉苦脸地对孩子们说：“好孩子，虽然他们相信我会照顾你们，但要收一大笔遗产税才肯放过你们走。你们愿意离开那不勒斯，到北方陪我一块生活吗？”
　　双胞胎立刻欢呼起来，依偎在亚丁诺身旁。大妹妹也是满心欢喜地笑着。
　　“我无所谓。”西撒言简意赅，他早就烦透了还有父亲存在痕迹的家。
　　“我……我不想走。”利奥妮迟疑地回答，小妹连忙点头。
　　亚丁诺看向利奥妮的神情在一瞬间有些锐利，旋即又恢复了往常温和的样子，劝说道：“利奥妮，你在担心什么呢？和舅舅在一起，和哥哥妹妹们在一起，一切和以前都是一样的。”
　　利奥妮看着西撒，西撒望着窗外。

　　亚丁诺胜利了。
　　西撒离家的时间也像父亲一样越来越久，还总是带着伤回家。房产的事，他见过一次亚丁诺请来的律师，就在神父的陪伴下去政府交割了母亲的遗产。
　　利奥妮觉得，他并不是出于信任，而是因为不在乎这房子，这让她有些伤心。她知道这是因为父亲的不告而别伤透了西撒。
　　亚丁诺在处理房产之余，还在咖啡店邀请过几位“朋友”，每次都带着齐贝林家不同的孩子去玩。利奥妮参加的那次，客人是两位看起来颇有些严肃的妇人，但看到她的绣活和样貌后，态度和蔼了许多。
　　他的“朋友”先后带走了双胞胎、大妹妹。亚丁诺说，他们先行一步，等处理完齐贝林家的房产后，西撒和他会最后离开。
　　如果不是小妹妹突然感冒，她或许也会乖乖地随着那两位妇人离开；如果不是西撒消失不见，她或许会和他一起流浪……

　　利奥妮牵着妹妹的手，一步一挪地离开饭厅。
　　西撒，你在哪儿呢？她想。

　　——“她身体确实不怎么样，”亚丁诺的声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但你们看中的金发女孩会照顾她的……而且冬天快到了，感冒夭折的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你当然可以不去了，”被她质问后，他褪去了友善的伪装，居高临下地假笑着，“可惜我给你们俩联系的好去处。她那么小，病得那么厉害，你猜能坚持几天？”
　　——“我为什么要对你们负责？”他哈哈笑着，“不是马里奥先放弃你们的吗？活着的孤儿，可比死了的齐贝林值钱。”
　　——“别想着那小子了，”亚丁诺在她耳畔轻轻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科代洛帮的人打了一架，吃公粮的朋友在巷子里给他捡回一条小命。他太不乖了。不乖的孩子，很难长大的。”

　　利奥妮确实不知道，在她含泪点头答应和妹妹前去卡塞塔时，西撒还被铐在拘留所的单人囚室中。
　　他根本没有机会回到齐贝林旧宅。大概就在利奥妮进入慈心院时，他也被强行送往了另一家专收男孩的孤儿院。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