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职业技术学校

　　光一观内瞬间炸开了锅。

　　龙君讲道？在光一观？

　　啊啊啊啊啊啊告诉我真不是做梦！

　　陈格的朋友赶紧补充:“还有呢还有呢！入场费要十两银子，限量二百名！”

　　道士们一听，十两？十两就能听到龙君讲道？我的妈呀，赚爆了了好吗？

　　他们光一观上下也就几十个道士，连同端水的童子，不到一百人。

　　杨保真心疼这些空余的名额：“诸位，若有关系不错、品德良好的道友，速速通知他们，这可是道门兴旺的契机啊！”

　　道士们一听，更觉得龙君心系天下道士，赶紧开始联系起认识的朋友来。

　　“慢着。”杨保真叫停众人，严肃道：“此次乃是龙君讲道，虽然机会难得，但龙君身份更是特殊，诸位切不可暴露半点有关龙君的消息。”

　　众道士一听，顿时明白了利害关系。

　　白婵是谁啊？龙！

　　而龙在当今乃是皇权的象征，若是有人把龙君的身份透露出去，你让官家怎么想？

　　神龙要在太原讲道？为何不在我汴梁讲？你们光一观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想造反吗？

　　想通这一点，道士们只告诉朋友：有高人七天后要在光一观讲道，单人收费十两，还限量！千万、一定、绝对不要错过！

　　因此收到消息的道士看了只觉得莫名其妙。

　　高人？谁？不会是你们杨观主吧？还收费十两！也太高了吧！这光一观怎么回事？开始赚烂钱了？

　　于是光一观道士们收到的回信无一不是推辞、有事。

　　这可把大伙急坏了。

　　“赶紧来啊！错过了可能就再也听不到了！”

　　考虑到光一观在太原的地位和声望，一些人勉强答应了，但即使是这样，依然凑不齐一百名道士。

　　杨保真急了。

　　你说要是龙君一来，看到在场一半的人都没有，心里一个不高兴，不讲了怎么办？

　　他赶紧以自己的名义，向各个道观发送请帖。

　　人家观主出面邀请了，众道观心里虽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落了杨保真的面子，意思意思每个道观出钱，派一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弟子去听就是了。

　　这样总算凑齐了一百六十八名道士来听，还有三十多个名额空着，杨保真心里大叹可惜，但这也是众人的运数，错过了也没办法。

　　这边李合绪听陈格说有一百多号道士来听，心里已经很满意了。

　　开店资金get！

　　过了两天，李合绪把山里的事安排好后，准备出发去太原。

　　陈格也坚决要跟着去，他可是肩负着看管李合绪的实名呢！更重要的是……他不想错过听龙君讲道的机会。

　　既然这样，李合绪干脆也把汤泽揣上，大手一挥，给妖怪们放了个十天小长假。

　　正当众妖欢呼雀跃时，李合绪又反手又布置了一大堆假期作业，顿时引来一片哀嚎。

　　听着抑扬顿挫的嚎叫声，李合绪点点头，这才是学生该有的样子嘛！

　　像第一次去太原时那样，四人走到半路就遇到前来迎接的车夫，一瞧，竟然还是上次那位。

　　“哟！这才多久四位又来山里祭祖啊？”这车夫还没忘了他们呢。

　　车夫也算跑熟这段路了，比上次还早了些时候把他们送到了光一观。一到观门口，杨保真带领一众道士等待多时。

　　“您来啦？里面请里面请！”杨保真带头把白婵等人迎了进去，车夫一瞧，心中更笃定李合绪一行人身份不凡。

　　等后来李合绪他们名满大宋时，这车夫不忘向所有人吹嘘：“李掌柜他们？当年可是坐着我的马车上太原的！”

　　光一观内，杨保真早让人把大殿和厢房收拾好，领白婵看完地方。

　　按照原定的日程，还有两日才是白婵讲道的时间，李合绪趁这点时间，跑到太原城里去瞧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太原处于靠近辽夏的北部地区，却因易守难攻，城内也算是繁华兴盛。

　　按照现有的妖才培养计划，头家店肯定是按摩馆，不必放在特别好的地段，毕竟能干活的妖怪就八个，要是有成百上千的顾客寻来，他们反而接待不动。

　　按照这样的思路，李合绪在次一等的商业街看中一家门面，空间够大！而且周遭都是些做小生意的，相对主街更为安静闲适。

　　找到主人家，是个年迈的大爷，李合绪把租店的事一说，大爷为难起来：“哎呀，不是不想租给你们，我这店铺是打算卖出去的，而且是两层楼一起，可能有些贵，你看要不要考虑一下？”

　　也不是不行，李合绪先问：“那您打算开个什么价？”

　　主人家是个实在人，因为儿子在汴梁当官，才要卖了房子南下，“我给折个价，两层楼一千六百两行不行？”

　　一千六啊，那从道观薅来的钱就全部投进去了……

　　主人家也是急着脱手，这屋子的环境不算繁华，他咬咬牙，再降了降价钱：“最低最低一千五百两！不过牙保费得你们出。”

　　所谓牙保，就是指中介人。

　　《五代会要·市》中提到:\"如是产业、人口、畜乘，须凭牙保，此外并不得辄置。\"宋朝的田宅交易，一定要经牙保过手，否则就会被处以盗窃罪。

　　这价钱已经算是便宜了，李合绪与主人家约定好，三日后带牙保来立契交钱。

　　说起牙保，汤泽倒是有熟人在干这一行。

　　李向南是李氏医馆当家人的二儿子，上面有个二十岁的哥哥继承家里的医馆，下面有个十三岁的弟弟受尽父母的疼爱。

　　作为家中老二，李向南为人散漫，看不惯大哥防着自己和他争家业的样子，甘愿在太原府当个牙保小头子，靠收中介费过活。

　　今日听手下说，有个像汤家嫡长孙的小子想租房，李向南来了兴致，亲自去接待，一看，果然是汤泽。

　　“汤老弟！真是你啊？”李向南热情地迎上去，拍拍汤泽的肩膀：“我就说你家二当家的胡言乱语，上个月还说你在外头被山贼害了，我呸！他活该遭报应下地府去！”

　　老朋友如此热情，汤泽心里一暖，把自己朋友想买置房产的事告知对方。

　　李向南听了，爽快答应：“行，到时候我与你一起去那处立契，保费不会多收你的。”

　　汤泽谢过他，李向南悄悄把汤泽拉倒一边问：“除了买房子那位，这些都是你朋友吗？”

　　汤泽答：“算是吧。”

　　“嗬！”李向南一拍他肩膀：“那小娘子也太好看了！你小子多大福气啊，怎么认识人家的？”

　　汤泽：“我之前在深山里遇险，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李向南摸摸下巴：“深山里啊？山里的娘子都这么好看？那我也想遇到一个，就怕别是妖怪变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汤泽：“……”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

　　这几日受到邀请的道士陆陆续续来到了光一观。

　　李合绪他们住的地方是与道士隔开的，倒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就是在吃饭时会碰个面，这些道士也不认识他们，凑上前问：“你们也是因为光一观开坛讲道来的？”

　　李合绪点点头：“没错。”

　　认定李合绪等人也是受害者，道士便拉他们一起吐槽光一观。

　　“杨观主也是德高望重之辈，怎么想着抢同行的钱了？”

　　“嗐，说不定是不想继续干下去了，最后捞一波钱跑人呗。”

　　“有可能诶，我师叔说他听过杨观主讲道，没啥用处，明日我就不浪费时间，在台下画符算了！”

　　“有道理，我一会也去买符纸去，明日咋们一道画符呗！”

　　李合绪问：“你们就认定明天是烂场？”

　　道士们瞬间警惕起来：“你是光一观的人？”

　　李合绪：“不是啊。”

　　道士们送了口气，“不是你干嘛替他们说话？吓死我了。”

　　有人拔出他的斩妖剑：“如果光一观明天不是烂场，我当场给大家表演个吞剑。”

　　“那我就把头发削光，当光头道士！”

　　“我把《南华真经》抄一千遍！”

　　“……”

　　道士们争相立下flag，李合绪津津有味地记下哪些人说了哪些话。

　　明天一定会很热闹呢。

　　————

　　今时不同往日，洪荒时期的仙人讲道都是千年起步，往后的神仙讲道也是百年起步，中间可以不吃不喝，除了实力增长外，听道者前后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

　　但这些道士都是凡人之躯，杨道长更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不吃不喝听一整天实在是为难他们了。

　　李合绪把明日讲道时间排好，全天共三场，每场中间空一个半小时给道士们休整吃饭用。

　　杨保真得知后恨不得说“讲一整天都可以！我不用休息！”，李合绪劝到：“一大把年纪，别逞强了，我们龙君还要吃饭呢。”

　　等到了第二日，光一观的道士们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是啃的干粮，兴冲冲地带上荷包就在讲坛入口排起队来。

　　外观道士看了觉得稀奇，心说这光一观积极给他们观主捧场呢？

　　等他们慢悠悠吃完早饭，带上符纸等物到现场时，看到前面收钱的李合绪只觉得眼熟，但一时半会没想起是谁来。

　　等入了场，最前排黑压压坐的都是光一观的人，全部郑重其事地端坐在蒲团上，仔细一看杨保真也在其中。

　　这下外来道士们更是纳闷了，不是说好是杨观主讲道吗？他怎么不在台上？

　　他们好奇得很，拉着光一观的人想问。

　　那光一观的道士满脸警惕，冲他嘘声。

　　切，不问就不问，他们还不稀罕呢。

　　等一百六十八名道士全部落座，李合绪与陈格伴着白婵走上讲坛。

　　若说李合绪还有点眼熟，那白婵可就让人过目难忘了。

　　有的人一下想起来了，“这不是昨日在食堂遇见的那几位吗？”

　　说好为讲道而来，感情你们是来讲道的啊？而且还是个女冠讲道！

　　他们小声议论起来，李合绪上公开课时见惯了这种场面，掷地有声地说了句“肃静”！下面立刻安静下来。

　　光一观不愧是百年老观了，啥设施都有，弧形的回声结构让台上的人不用费力，声音也能传到最后一排人的耳朵里。

　　等回山也修个这样的教室。

　　这念头一转而过，李合绪示意白婵可以自我介绍了。

　　后排的道士还在走神，突然就感到前方传来铺天盖地的威压，耳边似乎还传来龙吟。

　　“吾乃东海龙族，道德天尊座下弟子白婵……”

　　白婵每多说一层身份，后排的道士脸上就多白了一分。

　　啊？谁？

　　这样的神仙讲道，你们光一观的人不早说？

　　白婵把威压收起来，下面的道士都快疯了。

　　“别吵别吵，你们们讲还是龙君讲？”

　　李合绪这么一说，下面立刻安静下来，全都目光炯炯地看着白婵。

　　“咳。”李合绪清了清嗓，说道：“龙君讲道即将开始，但在这之前我想问问，说要现场吞剑剃头的那几位……什么时候表演一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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