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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
顾里不顾李自清的哀嚎，走到镜子前照了照，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
他知道王语有想做衣服卖的打算，给顾朝的那件还是他亲眼看着做的。那时候他就已经惊讶于王语的天赋和热情，没想到短短时间内，王语的手艺又精进了这么多。关键是在版型上，这身衣服贴着他，简直无一不妥帖。虽然顾里很早就意识到，自己长得还算过得去，却从没这一刻这么明显而直接的感受到原来自己竟然可以好看到这种程度。
他抻了抻衣袖，虽然衣服看着贴身，却一点也不紧绷，穿着十分舒服。
脑海里浮现王语眼睛亮晶晶，全神贯注踩缝纫机的模样，嘴角微微扬了扬，想必她这段时间也无时无刻不在努力。
“你说你要衣服？”，顾里问李自清。
李自清忙点头：“对啊，我真的非常喜欢这套衣服，麻烦你给嫂子说一下吧老同学。”
“她做了是要卖的....”
不等顾里说完，李自清就大声道：“我买，不管多少钱我都买。”
顾里点点头：“好，我帮你问一问。”
见他答应了，李自清立刻找纸笔：“快快快，现在就给嫂子写信。”
顾里拿过纸笔将事情说了，想了想，又添上了一句：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远在村里的王语压根就没想过顾里还会给她回信，现在正全心扑在卖衣服上。
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卖出了三批衣服，依然是在街上，虽然她摆摊的时间不定，但早月的牌子已经在县里小范围传开了，客户对象都是一些家境殷实的姑娘们和年轻妇女，她们有的在机关单位上班，有的在厂里，毕竟手里没钱也不可能负担得起早月的价格。
三批前前后后下来，刨除成本和工资后，王语净赚了两千多，这个利润她谁也没告诉，就只对王母和章英说了。两人都默契的守口如瓶。
虽然如此，但早月的价格都知道，县城离村里也不远，有心人一打听，就能猜到王语赚的不少。
当时说好大家的工钱一月一结，王语今天就准备给她们发工资。
一大早，帮工们就望眼欲穿的等着王语到来，大概到了九点，昨晚熬夜核算账目的王语才姗姗来迟。她将顾朝放在地上，笑着道：“大家都等久了吧，我们今天发工钱啦！”
帮工们都面带欣喜，殷切的看着王语。
王语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之前就说过了，对做的又快又好的，我会加工钱，有偷工减料躲懒的，我也会扣工钱，这样对大家才公平。现在我念到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就来领钱。”
“马桂花，这个月负责衣袖一百五十对，无返工，除三十块钱的基本工资，另有十块作为奖金。”
被念到的马桂花不敢置信的搓了搓衣襟：“....我这就挣了四十块钱啦？”
王语笑着看她：“桂花姐，就是你，快来领吧。”
马桂花惊喜不已的接过钱，见她还多发了十块钱的工资，后面等着人既激动又忐忑。
后面有人比马桂花领的多的，也有比她领的少的，领的少的王语也给出了理由，每次返工和浪费的成本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让人无法辩驳。
领的最少的一位叫吴雪梅，比王语大不了几岁，平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看着也是一个爽快的人，没想到做了几天后，王语就发现她不是在想方设法的偷懒，就是在偷工减料，缝线针脚不密不齐这种小问题几乎天天都会发生，从她手里出来的部分是返工最多的。
王语为了让她有点儿紧张感，丝毫没留情面，直接将她的工钱扣到只剩十块。
吴雪梅一听说自己只有十块，立刻惊叫：“我怎么会这么少？”
其实她返工，也耽误其他人的部分，现在看来，王语竟隐隐有些按件算工钱的意思，她一返工，她们同样也会跟着减产。不等王语说话，就有人帮她怼了回去：“刚刚小丫不都说的清清楚楚了吗，你自己怎么做的心里没数？你看看你负责的部分，没做出多少不说，还一大半都要返工，浪费了多少布料和针线，就这，小丫还给你发工钱就不错了，要换了我，你就趁早滚蛋吧。
大家都说她，吴雪梅再不服气也不敢犯众怒，拉着脸领过了钱。
王语本想着是给吴雪梅一点警示，没想到她反倒更过分了，一天都心不在焉的，返工更多了。
章英看到后，对王语道歉；“小姑，这事是嫂子没给你办好，没想到她看着好好的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
王语撑了撑头：“算了，嫂子你和她不太熟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再看几天吧，如果还是这样，就把她退了，另外找人。”
章英着急：“这去哪儿找人啊，我们村里裁缝手艺好的就这些了，而且其他人就算勉强能做，她也没缝纫机啊。”
王语唔一声：“我想想办法。”
没想到不等她辞退吴雪梅，吴雪梅那边倒是来了消息，说不干了，王语故意为难她一个。
王语立刻同意了。都是一个村里的，辞退她，不是她出面，就是章英出面，总归要有一个人做恶人。现在她自己退了反倒是好事。就是吴雪梅故意放出风声说王语故意压低工钱的事，也没在村里引起多大风浪，毕竟来帮工的不止她一个，别人还得了比之前说好的更多工钱，她怎么不说。
这些帮工们的工钱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村子，有些自觉手艺好的人毛遂自荐，也想来帮着做衣服。王语自己这段时间在跑县城租店面，倒没有碰见多少，大多数人就去围章英了。
章英知道现在王语的要求，手艺好是必须，自带缝纫机也是必须，所以清楚分明的给她们说明白了。
一时间，村里的妇女无不羡慕着被选中做王语帮工的人。
这几个帮工被同村的女人羡慕着，又想多拿工钱，一时间倒做的更用心了。
就在王语要租好店面的时候，忽然被百货大楼的主任拦住：“哎，这位小同志，还记得我吗？”
王语啊一声：“主任啊，我当然记得您了。”
这主任这段时间去外地才回来，一回来就刚好碰到王语上次在街上卖衣服，实在令她印象深刻，她刚一摆出来，衣服就被买光了，那些人连价钱都不讲，拿到衣服还欢天喜地的。过了一会儿他既知道原因了，衣服卖完，后面还有闻讯赶来的人，见空空的支架，十分失望：“怎么又没了，我一得到消息就来了。”
王语非常抱歉的说：“大家太热情了，这次又卖完了，如果还想买，等下次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下次应该不久，五天以后我就在这里，上午十点钟开始。”
没买到衣服的众人这才散去。
主任觉得真是大开了一番眼界，商场里的成衣一天都卖不出去一件，怎么王语这里的衣服这么好卖。
他后来去打听了一下，发现王语做的衣服在县城里已经小有名气了，而且喜欢的人还都是家里不差钱的。
他想了想，觉得与其让商场里面的成衣柜台当摆设，还不如像王语说的方案一样，两方合作。
王语听了来意，笑眯眯的对主任说：“主任，不好意思，我准备自己租一个店面专门来卖衣服。”她都打出名气了，干嘛还要和商场合作，而且还白白要和对方分成。
现在商场都是国营的，主任也就是拿死工资，利润好了他也得不到什么，不过就是看王语卖的红火，想带点儿人气给商场，听到王语这么说，他也不强求。如果是他，自己能赚这么多钱也不乐意分一部分给别人。
“那行吧，小同志，还真被你做出来了，恭喜啊。”
“谢谢主任，对了，我的衣服牌子叫早月，以后还会做男装，主任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来买。”临走前，还不忘打一波广告。
主任哭笑不得，生意没谈成，反倒被王语当成了客户。
告别主任后，王语和一家房主签了租房合同，现在没有所谓的专门的店铺，不过这家的房子面积大，门也是大敞着朝外开，稍微打理一下就可以作为店面。
将店铺搞定，王语便选了个黄道吉日准备营业了。在此之前，她接到了顾里的回信。
王语十分诧异，她压根没想过顾里还会有心思给她回信。说什么？难不成也是来感谢她的？那她要不要又感谢回去，这样一来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拿到信打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没想到给顾里做一套衣服还能给她带货。行叭，这套衣服还做的挺划算。
她给顾里回信，十分简短，中心意思就是现在腾不出手，让他那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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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秋白扔了1个深水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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