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夫君他从良了(重生)

作者:再吃一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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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修)



      新年刚过,道上的积雪还铺着厚厚一层。

      杜清溪重生后,格外畏寒,到了这冬日,再不能像以往随意出门,总得随身捧着个小暖炉。

      此刻她正倚在屋子正对着院子的窗边,前夜那场大雪压弯了院内的腊梅枝,这会儿上头雪花随风吹走,枝丫又挺立起来,显露出上头盛放的朵朵梅花。

      杜清溪拢了拢披着的水蓝色狐裘,颈边的皮毛挠得脖颈发痒。

      桌上刚刚倒出的热茶升起一缕白雾,她盯着看了会儿,还是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思绪随着消散的白雾逐渐回到先前那日。

      不由低声轻笑了一声。

      还不到一年的时光,她倒是不急,刘玉深依旧在外潇洒,可行踪,却被他们牢牢握在手中。

      刘玉深当年候上三年,她又有何可急的。

      他原先向南行,前段时间,却又转而向北,看方向,似是京城。

      正神游着,外头来人踩过白雪发出的“嘎吱”响声,唤回了她的神。

      她朝窗外探了一眼,望见的却是顾淮贞的身影。

      这一年的时光,他自己就刻苦了起来,除却佳节,谁来邀他都不肯出门,哪怕袁文术给他放假,他也闷在府中,不光圣贤书读了个遍,自己做得笔记都如小山一般高。

      “娘子。”

      正想着,那声音已随着房门推开,进了屋内,声音依旧清越,却不似以前的稚嫩,反倒添了一分沉稳。

      “嗯。”她应了一声,依旧躺在盖着羊绒的竹椅上,静等他说出后头的话。

      “我爹剿了毒教,又抓捕了陀蛊教两名高层教众,宫里传了圣旨,命我爹过了正月回京任职。”

      顾淮贞走到她身旁,轻声说道。

      听见这话,杜清溪淡然的神情破裂,眉头微微一皱。

      她刚想着刘玉深将要前去的方向是京城,这会儿传来消息要去京城?

      见她如此,顾淮贞顿了顿,才又道:“我爹本想拒绝,今早将这事同袁先生提到,他便去劝我爹了。”

      杜清溪眉头微微皱起,撑着身下羊绒缓缓起身,问道:“结果呢。”

      “先生已说服我爹。上元节一过,我们便该启程回京了。”

      顾淮贞点了点头,柔声道:“京城中人才济济,先生也说了,希望我能跟着我爹一道去,若在京城中展露头角,自然比闷在这小城里好得多。”

      他这样说,杜清溪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先前稚嫩的脸庞,才过了个年,已变得坚毅起来,虽还不够成熟,但至少也不像以往那样顽劣。

      顾淮贞被她打量着,脸颊还是照旧红了红,又轻声问了句,“娘子……与我一道回京吗?”

      杜清溪闻言双唇紧抿,她对京城这地方无甚好感,只是她一个人留在这儿也不像话。

      杜家的绸缎庄她爹专门请了人打理,也不需要她在烦心。

      她不愿,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正月便启程,急了些。你爹急着赴任,你便同他一道离开,我回去与父亲再待上几日,再去路上追你们。”

      沉默半晌,她才给出这么个答案。

      顾淮贞颔首应下,看出她眸中不舍,便又道:“江南气候宜人,若是娘子什么想回来,我们也可一道归来去看看岳父。”

      杜清溪眯了眯眼,他这几月都这样体贴,这会儿听了还是不由惊讶。

      正要夸他两句,外头却传来翠灵欣喜的喊声,“小姐!今日府中似乎来了个贵人!那金马车,一看便价值不菲呢!”

      翠灵喊着,直接推门进了屋,望见顾淮贞也在,咧起的笑容连忙收起。

      翠灵拘束地对着两人福了福身,嘴角笑意却收不住,欣喜地说道:“我来时特意看了眼贵人,实在是贵气逼人呢。好像……是要来寻自己的老师?”

      整个顾府能称得上老师的人也只有袁文术一个,他一个学生在屋内,余下的那个,便是当今太子了。

      杜清溪正准备趁翠灵说话间喝口热茶,润润嗓子,听她后头那番话,手一抖,连忙将杯盖盖上,将茶杯放回案上,问道:“那贵人可还说了什么别的?”

      “别的?”翠灵歪过脑袋沉思了一会儿,有些难受地撇了撇嘴,回道:“奴婢光顾着来和小姐说了,倒没记下别的话。”

      顾淮贞显然也想到来人是何身份,抬手握住杜清溪搭在椅边的手,提议道:“娘子既好奇,不如我们干脆去前厅瞧瞧?”

      杜清溪心中也并非好奇,只是刘玉深一路按着京城的方向离开,宫中又传了圣旨命顾景回京,连太子也跑来这小城,寻自个儿隐退的老师,实在显得诡异。

      她反握住顾淮贞那只手,任他拉着自己起身,一边思索一边道:“去看看如今是个什么名堂。”

      顾淮贞顺着她所言点了点头,又替她接过翠灵递来的汤婆子塞进杜清溪手中,称得上是无微不至。

      杜清溪垂眸看他乌黑的发丝,嘴角不由自主地再度扬起。
      ——

      大厅外守着两名身披铁甲头戴银盔的侍卫,一双犀利的眸子透过银盔将他们二人看得一干二净。

      杜清溪活了两世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瞬时被摄住,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有胆子去拜访袁文术,也不过是因为对方已辞官,平民一个,如今要面对的是太子这等人物,还未跨过门槛,心中便升起丝丝恐惧。

      厅内上位处坐着两人,一位顾景,如往常一般面色严肃。

      而他身旁那位,身着墨色蟒袍,高冠入云,正捧杯品茶,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想必就是太子无疑了。

      心知自己一介草民,她不敢多瞧,将手中汤婆子塞进下人手中,恭恭敬敬对着上位两人行了一礼,然后朝着祁婉走去。

      顾淮贞见状,也挨个行了礼,准备跟在杜清溪身后,却被太子出声拦住。

      “算来孤与淮贞也有十年未见了,当初你进了宫中唤得可是星渊哥哥,怎地如今又喊太子殿下了?”

      太子搁下手中茶杯,嘴角微扬起,似笑非笑地打趣道,声音醇厚而爽朗,极易令人心生好感。

      顾淮贞听完,面露犹疑,正要敷衍,顾景却自顾自笑出了声,替他答道:“哪是十年?都已是十三年前的旧事了,难为太子殿下竟还记得我们淮贞。”

      他话音刚落,后头却有人接上一句冷哼,一阵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那会太子可还未册封太子,往后君臣有别,太子殿下还是莫要折煞淮贞了。”

      杜清溪抬眸,才发觉袁文术正坐在她与祁婉对面,语气随意淡然,可他谈话的对象是太子,那便是大不敬了。

      偏偏坐于上位的太子神情并无半分波动,黑曜石般的眸中反倒还添了分阴郁,起身对着袁文术喊道:“老师……”

      “草民已辞官,殿下大可不必如此。”

      袁文术冷言打断了他的话语,太子却仍不放弃,起身抬起双手,恭恭敬敬对着袁文术的方向行了一礼,“孤先前不过一时糊涂,如今特来锦鸢城,只为恭请老师回去。”

      袁文术却不理他,朝着大厅门口的方向走去,被两名卫兵拦住,才冷言答了他一句,“草民除却教错了个学生,这一世,还不曾做过什么错事,殿下这又是何意?”

      太子叹了声气,暂不答话,对着外头轻拍了拍手掌,便立刻有下人跟了进来,手中提着个小笼子,笼中关着的,竟是只皮毛顺滑的小灰兔子。

      “孤知晓老师喜欢兔子,特意寻来此物,乖顺温和,望老师喜爱。”

      他说着,将兔子从空中取出,这般尊贵的模样抱着个可人的兔子还有些滑稽。

      “殿下倒是一点没变,永远只能想着法子投其所好?可惜拙荆去世,草民对这蠢物也没什么感情了。”

      袁文术没接过,反倒回头看着太子冷声道,身后两名卫兵都有些蠢蠢欲动,整个厅内气氛也下降到了冰点。

      这事与自己无关,杜清溪看得兴起,搭在桌上的手却一旁的祁婉轻轻拍了拍,她愣了愣神,才听祁婉说道:“走吧。这事儿我们妇道人家还是莫听了。”

      杜清溪皱了皱眉,望了眼矗在原地一脸淡然的顾淮贞,眉头又倏然伸展开,对着祁婉点了点,挽着她一声不吭从大厅后门走了出去。

      两人似是漫无目的地走着,祁婉挥退了一旁跟来的小丫鬟,笑着开口道:“想必清溪知道上元节过后回京城的事儿了,你自幼在锦鸢城长大,去了可会不适应?”

      杜清溪摇了摇头,轻声回道:“嫁夫随夫,只是杜家祖祖辈辈生在这儿,我爹怕是不愿离去,所以……清溪想晚些启程。”

      祁婉满意地颔首,走了两步,神色又突然有些凝重,“清溪,我知晓你向来稳重,淮贞能有如今也尽是你的功劳,只是……京城不比这小城,当初夫君险些被贬去边塞峻地,是我父亲拉着几位同僚一道才缓和了皇上怒气。”

      杜清溪清楚她是当朝礼部侍郎之女,听了这番话,也猜出她准备说些什么,垂下眼眸,静等她再开口道:“先前不曾想过还能回京,便依着淮贞性子将你娶回了府,但当初……在京城淮贞也与人有着口头的婚约,如今谁也没料到还能回去,不论如何,还希望清溪有个心理准备。”

      听罢,杜清溪宛然一笑。

      她本就不准备强求感情之事,心中虽有些烦躁,却还是按了下去。

      “清溪身份卑微,嫁进顾家本就是高攀,婆婆这会儿还能思虑清溪的想法,便感恩戴德。”

      她闻声说着,这副乖顺的模样,祁婉也不由轻笑出声,“若淮贞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即便他如今整日捧着本圣贤书,也是个执拗的性子,也只有你能管得住他。这婚事,只要对方不提起,我们便不去管它,若提起了……”

      “那便娶回来。”

      祁婉还想着怎样说,杜清溪却直接接了一句。

      她这样大度,反倒让祁婉一愣。

      最后,也只敛眉轻笑着点了点头。

      ——

      话是自己所说,杜清溪原本心绪也还算平静,回了屋,却不由烦躁起来。

      寻常人家皆是一夫一妻,可顾淮贞官宦之家,本就不该如此。

      她坐在屋中书案前,抵着额头看桌上话本,半日才翻了一页,连身后过来一人都未察觉。

      “娘子……”

      半天得不到回应,顾淮贞只能主动唤了一声。

      杜清溪惊诧,猛地放下手,转头望见是顾淮贞才松了口气。

      话本中说的正是陀蛊教之事,她刚看进一页内容,心中还添了分惊惧,望见顾淮贞,竟神奇般地有些心安。

      “说完了?”她启唇问道,嗓音也有些不同寻常。

      顾淮贞双手背负身后,面色喜悦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便从后面将那兔子饱了出来。

      “先生丧妻心痛,就将这兔子转赠于我,特意嘱咐我送给你。”

      杜清溪接过兔子,正要骂一声幼稚,可这兔子一双通红的圆眼紧紧盯着她,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她倒是见过周围的人家养狗,只觉得吠声聒噪,对这毛绒的生物都不大喜欢,这兔子温和的模样竟正合了她心意。

      见她嘴角渐渐上扬,顾淮贞知晓她喜欢,笑了一声道:“先生说得不错。不过他强将这兔子塞进我怀中,是执意不愿回京了。”

      闻声,杜清溪眯眼,顺了顺怀中兔子的皮毛,柔声道:“你也是他学生,看在他的份上,兴许太子能给你个一官半职。只是……几场科考,你也得顺利通过。”

      顾淮贞一点头,应和道:“先生也是此意,只是我……”

      还不及那高度。

      话到一半顿住,话锋一转,他弯起嘴角道:“定不会让娘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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