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赫兹

　　【疼。。。T_T】

　　【？？】

　　这一次何温柔回消息倒是回得很快，段一白一兴奋就忘了疼，甩了甩水把腿拿了下来，手指敲键盘敲得飞起。

　　【腿刮了个口子，不知道是不是压筋了，有点儿麻，站不起来】

　　这回倒是隔了很久，段一白也没管伤口，直接回宿舍坐地上开始吃鱼了。
　　嗯，挺好吃，就是小刺儿太多。

　　叮叮——

　　段一白飞快打开手机，是小何老师回信！

　　【没别人在吗？队医？】

　　陆飞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边吃边说：“嘛呢？光冲啊，还不上药？”
　　段一白心不在焉地回答：“啊，一会儿，一会儿的。”

　　【外边办事儿呢，就我一人】

　　这条短信再发出去，又没了回音，不过段一白也没什么不开心，他觉得小何老师还是挺关心他的，平时不是连短信都不回么？有这两句就够了。

　　“Buddy you're a boy make a big noise/Playing in the street gonna be a big man some day/You got……”
　　手机铃响了好久，段一白都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他开始都没敢相信这是小何老师打过来的。

　　“……喂？”

　　“在哪儿呢？”
　　“啊？”
　　“我说你现在在哪里啊？不是没人吗？”

　　段一白心中有一种预感，不会是要来……
　　“啊没事没事，就，就小口子……”

　　“那现在站得起来吗？回学校，去医院？”

　　“嗨没……”他本来是想说没事儿的，可不知道哪根筋蹦起来了，一下就改了注意，“……还不太行。”

　　说着，轻手轻脚站起来，用食指挡了一下嘴唇，挤眉弄眼示意陆飞千万别出声，从桌子底下随便踩了一双篮球鞋就出门了。

　　“和我交接的老师正好在医院做检查，你在哪里，打车，送你过去。”

　　“啊……嗯……我也不清楚啊……”
　　嘴里含含糊糊的，事发突然，他来不及编造完整的谎言，总不能随便说个地方吧，他同时还得考虑不能离学校太近，不能太远，旁边不能有小诊所也不能有药房，最好人还比较少的地方。

　　说话间，他也套好了上衣，举着电话跑下了楼，身后陆飞直叹气。

　　“我先坐会儿，看看有什么地标发给你吧。”
　　“行。”

　　随后挂了电话。

　　出了校门，段一白直接钻进了黑车，平时他是肯定不会坐的，但现在是‘迫不得已’的情况！

　　“师傅，去小吃街！速度的！”

　　段一白：【我在都是小吃那条街，但不知道路名，这儿有个李嫂驴肉火烧】

　　何温柔：【好的。】

　　黑车司机确实狠，技术高超，横冲直不撞，完全就是校园版速度与激情，没多会儿就到了段一白给何温柔报点的地方了。
　　司机要了20。

　　坐在路边石凳上，段一白还有些恍惚，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了？小何老师是不是说要过来来着？刚才打了电话吧？

　　趁着人还没到的功夫，段一白心一横，在之前渗血的那个地方掐了一把，又有一滴血顺着蹭破皮的印迹画出一道血线，流了十厘米远，停下了。

　　很快，一个老出租车就停在了面前。

　　“小何老师。”段一白冲何温柔招手。

　　何温柔小跑过来，才跑两步脸就红扑扑的，先问：“走吧，现在能站起来吗？”

　　段一白摇头：“站不起来。”

　　何温柔看上去很是苦恼，这么大个儿她也弄不动啊，段一白决定‘帮’她一把。

　　“过来点儿。”

　　何温柔听话地站了过去，段一白伸出手。
　　“给个劲儿，拉我一把。”

　　这怎么拉得动啊，但何温柔还是握住了段一白的手，能使多大劲都尽力吧。就差扎一个马步了，何温柔弓着腿，攥紧段一白的手，使着吃奶的力气往起拔。

　　“劲儿挺大啊。”段一白起来之后就把手搭何温柔肩膀上了，“我觉得小何老师都要来个过肩摔把我摔车里了。”

　　何温柔没说话，由着段一白调侃，慢慢挪着步子把他架到了出租车上。

　　别说，第一次碰到小何老师的手，和想象中差不多，小小一只，又细又软。
　　顾不上回味，演戏要演全套，为了表现出自己真的行动不便，段一白上车过程中一直抬着右腿，只用左腿支撑着身体，连曲膝进车也只能用左膝。
　　可是这样就很难掌握平衡，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后脑勺还磕在了门框上，嗷一嗓子，这代价，有点儿大啊……

　　“小心！”

　　都上了车，司机把手刹放下去，开得飞快，和刚刚那个黑车司机有一拼，幸亏起床还没吃两口鱼，要不然非得吐了不可。

　　很快就到了医院，何温柔先下了车，看了看周围，停的位置不太好，地砖跟被砸了好几锤似的，凹凸不平，只好让司机载着段一白又往前开了二十米左右。

　　扶着段一白下了车，温柔在前面走，一白搭着她的肩膀在后面跳，由于身高差悬殊，所以那个画面看上去还有些搞笑。

　　费了半天劲总算进了医院门诊大厅，本来是想去挂哥骨科看看有没有伤到里面什么地方，再窗口一问，今天骨科的号已经全放完了，何温柔最后移步去了隔壁挂的急诊。

　　“这个单子给你。”

　　“谢谢啊。”其实看着何温柔跑前跑后，段一白心里也不是那么踏实，挺虚的，“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行，先过去吧。”何温柔自觉站近些，背对段一白。

　　轮急诊的大夫左看右看，觉得挺奇怪，看着真没什么事儿，怎么就会不能沾地，保险起见，开了个单子让他们排队先去照个片子。

　　在放射科排队的时候，何温柔问：“给家人队友什么的打过电话了吗？”
　　“没……”就给你打了。

　　“那你要不要联系一下队友？”何温柔有点儿为难，但又不能放着一个暂时性‘不能自理’的人不管，“或者你先排队，我去妇产那边碰一下老师，一会儿再过来。”

　　段一白挥挥手：“没事儿，去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你叫队友来吧？”

　　“好啦，别管啦，小何老师这么不放心我啊？”

　　“……”温柔噎了一下，“走了。”

　　刚开始确实是有些不放心，但今天自己也是有事情来的，见到班主任之后就把心思收了回来，要真有什么情况，段一白也会给自己打电话，心也就不悬着了。

　　和原班主任交接的内容其实并不太多，之前准备的教案没拿走，都在办公室，主要就是对班里孩子的了解情况，过来聊聊天。原本很快可以解决的问题，奈何得上班，班主任还在家养着，来医院才敲了个时间碰头。

　　何温柔再回急诊的时候，椅子上坐的已经不只是段一白了，还有一个和他一样很高的男孩子，有点儿眼熟，应该是队友。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诶！！”陆飞和段一把同时出声。

　　何温柔站定，不知道要说什么。

　　“刚挂号还有片子缴费那个，多少钱啊？”陆飞说
　　“哦，没多少，不记得了，我还有事，我……”
　　“别啊，一码归一码。”

　　段一白一直没说话。

　　何温柔正犹豫着怎么走掉的时候，陆飞又说：“微信转给你吧？”

　　一个慌撒出去了就得接一个圆上，何温柔说：“我不用微信，真……”

　　“老白也不用支|付|宝啊，我们都绑的微信，现在也没现金。”陆飞说。
　　“……”

　　“这样吧，我就不掺合了，你加一下老白，他自己把钱还你。”末了还怕她不答应，又说，“放心，我们其实也不怎么用微信，也不会闲的没事儿瞎撩扯。”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何温柔也不好再拒绝，要不然就跟自己多矫情，非觉得别人另有图谋似的。

　　拿出了手机。
　　“那、那我扫你吗？”

　　段一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陆飞推了他一把才开始掏手机，手忙脚乱的，简直没眼看，陆飞恨不得替他把裤子扒了都比他毛手毛脚掏得快。

　　叮，扫上了。

　　头像是段一白自己，估计打完球后照的合影，然后把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截了下来，照片里的主人公笑得张扬肆意，看着和现在不太一样，可能是稍微小一点时拍的。肩膀上还搭着一只手，只不过那人没露全脸，很惨地被段一白截了只留一只耳朵。

　　一大白。

　　“诶你头像这照片是哪儿啊？”陆飞说，“这水看着真干净。”

　　何温柔摇头。
　　“不是我拍的，就网上随便找的图。”
　　“哦，这样。”

　　实在找不着什么话了，也不能把人留下，陆飞干脆挑了个头，说何温柔有事儿就赶紧吧别耽误了，然后段一白很怂得挥挥手，说了声再见。

　　“我靠……”段一白盯着楼道口，已经看不见人影了才瘫到了椅背上，往下出溜了一段，“你牛，还是你牛。”

　　陆飞抱臂看着他：“嗯，你是真怂。”

　　“嘶……”段一白想反驳，但他没什么底气。

　　“这擦个小皮儿都敢骗人了，骗个微信过来都不敢。”
　　“不是……她一直说不用……要么就卸载了……我……”
　　“这都是借口。”

　　段一白没话说，想想觉得陆飞说的有道理，拿了手机，还是赶紧把钱转了吧。

　　手很快就被陆飞摁下了。

　　“干嘛？”

　　陆飞扶着额头，叹气，算了，送佛送到西。
　　“再支你一招，今天别转，跟她说‘今天超出限额’了，明天再转。”

　　“……”段一白后知后觉，“卧槽！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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