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刀尖起舞

　　*本篇【金南俊番外·Seoul】为答谢我的第二位大金主爸爸【金泰泰家的可乐】特约赞助播出……

　　【BGM：DEAN《instagram》】
　　都到岁数了，心里不是没有。只是像一片薄薄的云，飘过来，飘过去，下不成雨。——《受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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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和soul的发音如此相近呢
　　你会带着什么样的灵魂呢
　　又是这里的什么把我紧抓在你身边呢
　　我明明对你毫无回忆啊——RM《seoul》
　　*
　　深夜，少年躲在暗巷转角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哭泣。

　　他哭得很厉害，哽咽着呜咽着抽泣着，眼泪流得满脸都是，泪水淌出来就抬手用粗糙的掌心胡乱粗鲁地抹上一把，可没过几秒就又有新的掉下来再次打湿脸颊。

　　流下又擦去，擦去又留下，而他只是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一套动作。

　　可能是哭得实在太过专注，所以直到脚步声都近在迟尺了少年才迟钝地发觉好像来了其他人，连忙吸着鼻涕慌乱地藏起自己的脸。

　　——他还以为这里不会有什么人会来。

　　那人是从拐角另一边转过来的，见到他的时候似乎也很堂皇。

　　所以，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的少年先是听见了对方匆匆忙忙退后的脚步声，而后才是慌慌张张的一句“对不起”。

　　音色清冽又独特。

　　他将头埋在臂弯里，依稀能从缝隙中瞥见一点外面的景象：

　　这个暗巷里没有路灯，仅有的光源就是头顶不甚明亮的月光，借着这昏暗的月光，少年看见有一双帆布鞋停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黑色的帆布鞋开口往上，是瘦弱苍白的脚腕踝骨和一双细直的小腿。

　　女孩子。

　　他没吭声，堵在拐角的身体稍微动了动，默默给人让了条路出来。

　　“谢、谢谢。”她迟疑地道了声谢。

　　脚步声再度响起，却在他面前停住，少年身躯僵硬，一动不动地凝固在原地，听着窸窸窣窣似乎是在翻找东西的声音响起。

　　她在干什么？不会是想要来安慰他吧？

　　他又羞耻又窘迫。

　　不要啊，赶紧走吧。

　　少年在心里哀嚎，默默祈祷对方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做这样令人尴尬的事。

　　幸好对方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他面前短暂地停留了一分钟后就离开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

　　缓慢而谨慎地抬起头，少年露出双红肿的眼睛警惕地瞟了眼自己身前的位置，确认少女的确已经离开后才松了口气，放下用来遮挡住自己的手臂，头一抬靠在墙上，四肢像是抽掉了骨头似地瘫软放松下来，伸展的右手却突然触碰到了身侧的某种塑料质感般的东西。

　　他愣了下，低头去看。

　　那是一包纸巾。

　　少年怔了半秒才下意识转头，眼神朝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只可惜目光将将触及到那抹纤丽身姿，下一秒对方就轻巧地拐了个弯，柔软发梢在空中旋了圈，背影随即消失在视野中。

　　她离开了。

　　***
　　静待着风景也不断变换的bus和
　　相似却又些微不同的building
　　说不上恶不恶心的生活气味和
　　佯作温暖实则冰冷的公园们——RM《seoul》
　　*
　　金南俊见到南在星的时候，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她真漂亮。

　　眉眼昳丽，雪肤花颜，身姿纤细，波光粼粼的星星缀在瞳孔里，粉唇是春天草地上的樱花瓣，连衣裙上窄窄的吊带扣在薄薄的肩颈上。明明长相是属于秾丽的类型，但或许是太过瘦弱了，眉眼间又隐隐带了点怯，所以一眼望过去，仿佛有种脆弱的易碎感直直扑面而来。

　　白皙，细弱，宛如一朵深谷的百合，美貌完全是能够被称为武器了的程度。

　　一时被那长相冲击，金南俊的大脑宕机许久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郑号锡似乎在对他说什么。

　　“……她是我妈妈朋友的妹妹，南在星。”

　　郑号锡这么跟金南俊介绍道，而那个叫南在星的女孩在这期间似乎是好奇地瞅了他几眼，有些不安敛眸，翩飞的睫羽似蝶振翅般垂下盖住瞳眸。

　　她弯腰向他鞠了一躬。

　　“前辈你好。”

　　清凌凌的女声潺潺淌入耳，音色独特，一抹纤细的模糊背影随之幽幽掠过脑海。

　　金南俊呆呆地看她一会儿，嘴张张合合几次才终于想起来躬身匆匆忙忙地回礼，身侧的手局促地攥紧：“你、你好，我是防弹少年团的队长，Rapm……”

　　“我知道。”

　　他一怔，下意识抬眼去看，那双漂亮的、仿佛缀满了星星的眼睛带着令人心动的波光直直映入眼底。

　　她盈盈地望住他，抿唇扬起一个轻微的笑容。

　　“前辈的rap超帅气的。”

　　……

　　金南俊对南在星最初的印象，几乎全部都是从郑号锡那里获得的。

　　郑号锡似乎很不放心她，只要有空就会给对方打电话询问近况，各种各样原因的见面好像也颇为频繁，而且很少会让别人知道。偶尔他们会约在公司附近，金南俊碰见过几回，每次都能看见南在星垂着头小心翼翼跟在郑号锡身后亦步亦趋的样子，像小狗狗一样可爱。

　　说实话，像这种这种带了点避讳的亲近程度，真的很像是在交往。

　　可郑号锡说不是，所以他就信了。

　　然而，漂亮的孩子喜欢和漂亮的孩子一起玩，这种事似乎已经成为了世界定理，因此当金南俊发现南在星在和金泰亨交往的时候，居然没能觉得很诧异。

　　说来也巧，那天晚上他熬夜做完工作忽然突发奇想想去散会儿步。因为时至凌晨，他也没做多少伪装，简单戴上帽子压低帽檐遮住半张脸就去了之前常去的一个小公园。

　　然后，他就发现了似乎是在偷偷约会的金泰亨和南在星。

　　凌晨时分清静无人的公园中，两人躲在公园的隐蔽处，很亲近地靠在一起。接着，藏在他们视觉死角的金南俊看见少年抬起手亲昵地捏了捏女孩的耳朵，托着对方侧脸隔着口罩凑上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耳鬓厮磨，喁喁私语。

　　仅肉眼都看得到的温情脉脉。

　　——他们在交往。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的瞬间，某种近似于失落的情绪在脸上蓦然浮现，但很快就被迅速收敛起来。

　　金南俊默默看了会儿，没惊扰两人，转身安静离开。

　　就跟他来时一样。

　　***
　　凌晨清冷空气中
　　悄悄睁开了双眼——RM《seoul》
　　*
　　醒来的时候金南俊的意识还未完全回笼，茫然地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呆滞半天，颇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下意识地手往床头柜上摸索，触到手机，他解锁举到眼前。

　　没回复。

　　金南俊迟疑一会儿，试探地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过去。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果然。

　　又被拉黑了。

　　他觉得心梗，揉着隐隐胀痛的额角坐起来，不甚清醒地晃晃脑袋，浑浑噩噩地起床洗漱。

　　水声哗啦啦。

　　手中鞠起一捧水往自己脸上泼去，冰凉的液体接触皮肤，冷得金南俊突兀地打了个哆嗦。水液顺着脸往下滑，他拿着毛巾糊上自己的脸粗鲁地擦了擦，某些得以幸存的水珠缓缓淌下没入领口。

　　仔仔细细地擦净脸上剩余的水泽后，金南俊抬起手，毛巾被重新挂上晾架。

　　自从那天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打通过南在星的电话。

　　略一抬眸，金南俊看向镜子中的人，眼神深沉。

　　——从他质问过她那天过后。

　　【“你是狐狸吗？还是花蛇？”】

　　怒意升腾，狠毒的言辞接二连三出口：

　　【“你为什么这样做？是觉得好玩？还是觉得让两个男人为你神魂颠倒的样子很有趣？”】

　　【“自尊自爱是作为人最基本的道德标准，不管你到底是缺爱还是想要关注，做下这种事都非常卑鄙可耻。”】

　　【“利用他们对你的感情玩弄人的你，那张脸就算再漂亮，也掩盖不了你胸膛里那颗心的丑陋。”】

　　阿西。

　　懊恼。羞愧。后悔。

　　要是早知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龌龊，他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对女孩子说这样的话的！

　　可南在星现在讨厌他到连在手机上道歉的机会都不给。

　　金南俊对此相当苦恼，带着满腔愁绪赶去公司。

　　然后——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女孩出现在眼前，礼貌地弯腰对他鞠了一躬，语气恭敬：“前辈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真是不愧他前段时间发出去那么多的合作邀请。

　　金南俊暗自雀跃。

　　只可惜对方礼貌的言行举止只是被迫用来官方社交的壳子，并不是两人和好的讯号。

　　而正是因为这被迫，所以，在忍耐过最初最尴尬的一段虚伪社交后，随着时间推移和经纪人的离开，南在星的表面礼貌逐渐消失不见。眼见着即将进入又死循环的僵局，金南俊怀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终于鼓起勇气将从见面起就憋在心里的道歉说了出来。

　　“对不起。”

　　当然，语言上的歉意只是用来简单展示下自己已经悔过的态度，他自身非常清楚这么简单且敷衍的道歉完全不可能得到对方真情实感的原谅，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在经过一通夹枪带棒唇枪舌剑的讽刺后，南在星居然松口接受了道歉。

　　——尽管是在提出要求的前提下。

　　“只要你穿着女装在我面前跳一次舞，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啊~”

　　啊……

　　几秒的思维空白。

　　要女装啊。

　　其实在南在星提出这个要求之前，金南俊就已经有了隐隐的预感，内心抗拒的想法不是没有，但到了对方真正提出来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居然完全没有想反抗的念头。

　　“好。”

　　“我答应你。”

　　这样，她应该就能消气了吧？

　　金南俊这样想着。

　　***

　　如果爱与怨恨共用一个单词

　　I love you Seoul

　　I hate you Seoul——RM《seoul》

　　*

　　金南俊曾经说过，他的理想型是那种声音好听，高挑好看身材又好，既聪明又有女人味，穿便服就很性感的猫系女生。

　　这种女孩子在韩国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而恰巧的是，南在星也符合这个范畴。

　　她完全像是从他想象中走出的女孩。

　　从性格到长相。

　　完美的理想型。

　　“前辈。”

　　“嗯？”

　　金南俊回头。

　　“有一件事我一直挺好奇。”

　　南在星托着腮，用那双浅色的瞳孔望着他。似是被那副认真的模样稍微晃了下，金南俊眼神闪烁着偏移开。

　　“什么？”

　　女孩头微微偏了偏，耳侧发丝垂落。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问问——”唇瓣轻启，语气平淡，“前辈究竟是怎么拿到我私人号码的呢？”

　　怎么拿到的私人号码？

　　身躯瞬间僵直。

　　呃这这这……

　　金南俊瞳孔地震，心虚的冷汗从鬓角渗出滑落至唇角。

　　“我我——”

　　心慌意乱，支支吾吾，绞尽脑汁。

　　“我是——是从厚比那儿知道的！”

　　半晌。

　　“哦。”

　　简短的一个音节算作回应，对方眨眨眼，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

　　呼~safe。

　　金南俊松了口气，悄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虽然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说谎，话的确是事实，但这话中间掺了水分也是一种事实。

　　到底怎么拿到的私人号码？

　　他的办法其实并不光明正大。

　　金南俊本来是想堂堂正正地从郑号锡或者金泰亨、朴智旻那里拿到号码，可他碍于某些原因在权衡犹豫过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假装借郑号锡的手机自拍然后给自己发送号码这样偷偷摸摸的做法。

　　这真的是他人生中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干出这种事，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份不能言语的私心。

　　然而几天后，当金南俊再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得当时的自己简直是又蠢又傻又莫名其妙。

　　……

　　他不敢相信自己又看见了什么。

　　努力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和恐慌，金南俊踉跄着脚步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磕碰了几回。

　　南在星。

　　玧其哥。

　　荒谬感慢慢随着呼吸自胸膛向上蔓延，然后扼紧他的脖颈，印象中的人再次被现实推翻，惊慌失措又难以置信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究竟怎么回事？是他看错了还是角度有问题？难道他还在做梦？还是——

　　脚步蓦地顿在原地，他攥紧拳。

　　理性重新回归，一个可能在大脑中控制不住地生根发芽。

　　还是——她其实压根不是什么智旻口中所说的天真无辜单纯小白兔。

　　咬紧牙关。

　　花蛇。

　　她心机深沉的花蛇。

　　从始至终，都是欺骗。

　　***
　　我现在对你好厌倦
　　厌倦你那一成不变的灰暗表情
　　不不我是在害怕我自己
　　害怕我早已成为你的一部分——RM《seoul》
　　*
　　“南俊啊，你是怎么看待在星xi这个人的啊？”

　　怎么看待？

　　一连串的称谓掠过金南俊脑海。

　　漂亮的女人，麻烦的女人，花蛇，狐狸精，谎话精……

　　统一的相似点——魅力。

　　呼吸紊乱一瞬，压制下自己忽然浮躁的心绪，他抬眼看向面前的金硕珍。

　　对，魅力。

　　佯装不经意地试探：“没什么看法啊，硕珍哥你问这话什么意思啊？是有什么问题吗？”

　　尽管紧张到心脏高高吊起，他却始终面不改色。

　　“没什么看法？！你认真的？”

　　金南俊一怔。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和问题。

　　金硕珍：“南俊，哥又不是外人，有些事跟我讲讲没关系的。”

　　他懵了。

　　“我——我——哥要我说什么啊？”

　　安静片刻。

　　“南俊啊，其实我都知道的。”

　　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啊啊？

　　“哥，我——”

　　转眼又被一句匪夷所思的话打断：“我觉得南俊你要是喜欢在星xi的话就尽量主动点，不要太害羞了。”

　　什？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想干扰你的感情生活……”

　　“等、等等！哥说我喜欢谁？”

　　金硕珍看上去反而一副比他还莫名其妙的模样。

　　“南在星啊。”

　　荒谬。

　　“莫？！硕珍哥！”

　　他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金南俊刻意摆出夸张的震惊神情，却完全没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敬语：“饭可以乱吃，但话咱们可不能乱说啊！”

　　“你不喜欢她吗？”

　　你不喜欢她吗？

　　……

　　“别动！”

　　接触点在升温，大脑发昏，耳边嗡嗡作响。金南俊僵直在原地，连对方到底说了什么都没听太清楚，只能呆呆地任由南在星抓着自己的手去修改那些多余的音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什么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太大声了。

　　无措的视线飘向女孩，她似乎没发觉，只是强制性地按住他的手，指尖在键盘和鼠标上不断操作着。

　　从金南俊的角度看：大眼睛，高鼻梁，睫毛弯而卷翘，匀净的白皙皮肤看上去像水一样柔软。

　　为什么这么漂亮啊这孩子？

　　思绪漂浮在云上，心脏似乎有些奇怪，就连金南俊放在桌下的手指都不知不觉也蜷缩了起来。

　　“这里，还有这里，你怎么想的？听起来完全不搭啊——”

　　修改后的demo被点击播放，南在星松开他的手，一脸满足地偏头看向他。

　　“你听，这样是不是——”

　　她的目光定在他脸上，炫耀卡在嗓子眼。

　　双目相接，金南俊从那双浅色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

　　神色非常奇怪，像是向往着什么，又像是在失落着什么。

　　他突然就害怕了。

　　……

　　“你不喜欢她吗？”

　　当然不。

　　金南俊默默在心里这么说着。

　　他只是觉得她很漂亮。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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