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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李如是
李如是打坐一晚,早上起来顿觉清爽。这以后他忙着逃命,哪里这么沉沉修炼休息过,真是一刻都不得放松的。
他下楼吃早饭,他这人就爱一口吃的,昨天太累,还没来得及尝尝这店家的手艺怎么样。
上菜的时候,昨日的老板娘在柜台前打着哈欠懒懒坐着,招手叫他过去,道:“昨日跟着你那几人已经被我们解决啦!安心在客栈住着吧。”
李如是:“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老板娘揉揉眼,看着瞌睡的不行,“我们南域有规矩,一百骨龄以下的元婴以上修者是要受保护的,你多待待自然就知道了,我们也是奉法令行事,去吧。”
“法令?”
“嗯,喏,你腰间挂得那牌子,写着你骨龄那个,分神进去,就能读到这边生活的一些基础常识了,你自己慢慢看吧。”
李如是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觉得南域规矩怪,一方面又觉得反正吧,帮了自己的忙,还不错。
吃完饭他去街上逛,周围特别热闹,店铺小摊连绵几条大街,有着融融的安乐味。
这南域,好像真和他地别有不同。带着这样的想法,李如是一路逛过去,发现所有的东西,货物,都是明码标价,并且价格并不夸张,几乎都十分合理。
他一路走来买了不少东西,顿觉占了便宜,喜不自胜。
这种快乐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像是他童年时娘给他下了一碗馄饨,他乐颠颠地吃了,就拿着狗尾巴草编的花环去找隔壁的小娃玩。
他走着,遇到和他挑中同一个东西的年轻人,是张回,张回扫了一眼他的骨牌,道:“人中龙凤啊兄弟。”
两人同行。
张回来南域有些日子了,给他介绍,“其实啊,说起来这明码标价,当初大师姐刚提出来的时候,有好多商家都不以为是,那是个很有名的案子,有人买一味药草,那商家趁人之危,价格虚高,那小子也倔,先买了回去用,事后就把他给告了。执法部来处理这件事,那一次,是大师姐主持。”
“大师姐?”见张回两次提到这人,李如是终于忍不住发问,“对,大师姐是南域的创造者,是南山派的第一位弟子,可惜没人听说过大师姐的师父是谁。大师姐善剑,以一手渡劫剑法独步南域,引领风骚,一手挑起了改革事宜。现在南域通行的刑法,民法,商法等等法令,都是大师姐带人制定,可以说,是她创造了这样的南域。”
李如是心想那确实厉害。这些闻所未闻的思想这人都是怎么想到的。
张回看了他一眼,爽朗笑道:“佩服吧!那我继续说了,当时,这年轻人把那个商家告了之后,有一段对话很有名。”
“商家不认为自己有罪。”
“修真界从来如此,弱肉强食,他当时就愿意花那么高得价钱买我的药草,和你有什么关系。”
大师姐逼他还了差价,把他从南域驱赶了出去,并勒令他三百年内不得入南域。
大师姐问他:“从来如此,便对吗?那按照你的说法,优胜劣汰,我比你强,是否现在就可以因为你不遵守南域法令而杀了你?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解释呢?”
那商家无言。
后来李如是在南域学院再碰到张回,已经是在南域呆过一段时间的人了,他问:“案子审理的文书虽有曝光,但细节我却从未从张回兄之外的任何地方听说过,张兄是怎么知道的呢?”
张回大笑,拍拍他的肩道,“傻小子。我就是那个年轻人。”
那时,李如是已经成为南域书院的学生,而张回,已经担任书院的剑术教习有一百年了。张回看向窗外,远处岫山如黛长松立,近处梅花凋残柳已成。
梅残余魇香犹在,柳发金芽眼未开,一年春又至,张回不由有些恍神,原来从那以后,竟已三百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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