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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毒打她
重生的两个月零一天后,婴长更不仅仍然遇见了周炎灯,而且见面的场景比上辈子尴尬狗血了一百倍!
“这人......怎么来的?”她几乎眼角含泪,为了还是躲不脱这该死的因缘际会,咬牙切齿地质问猪队友。
猪队友小陈老板一本正经:“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路上捡的。”
信!婴长更完全不怀疑。
但是,妈的!周炎灯你这都是什么命?你不被女人捡你不舒服是不是?
“什么都别说了,”婴长更软在椅子上,手撑着桌子扶额,“听着,我没跟你开玩笑,五分钟之内你再不让人来把我放出去,我就把你跟我们家苗农鳏夫谈恋爱的事情告诉你妈。”
把柄在手,小陈老板立即就乖了,一边讨饶,一边去叨扰自以为已经收工的下属,一边催促司机去开车。
她今天在外面应酬,就是因为身不由己不能亲自陪着婴长更过生日,才出主意搞了这么一出,场景、道具、灯光、群演等等,都选的是手底下的可靠人,压轴的礼物也是万里挑一的美色,该是一场盛举才对啊。
怎么会搞砸了呢?
婴长更度秒如年,神情高度紧张地瞪着紧闭的门,她可不敢进去,只能捧着电话跟小陈老板说:“跟我说话,随便什么,我难受。”
小陈老板乖得很,说起她捡到周炎灯的细节:“就在路边上,重伤垂死,喂了颗脱胎换骨丸才活过来,来路不明的人,我妈本来还不至于轻易拉下海,谁让他伤着脑子失忆了呢?我们这儿啥地方?能养吃白饭的?又遇着你这儿不是有需求吗?”
你才有需求,你全家都有需求!
周炎灯重伤失忆,这个情况过于狗血,婴长更来不及深思。“你他妈文盲吗?不能报案吗?这万一是个贞烈男人,回头病好了自杀了,多罪孽?!”
小陈老板弯着小拇指剔牙,“得了吧,这世道一天能出多少像他这样的?焱城里管得过来吗?报给内防司,内防司也不一定能善待了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婴长更渐渐心不在焉,火气越来越大,又凶又心虚地催:“怎么还没人来给我开门?!”
小陈老板也觉得奇怪,低声咒骂:“这群混蛋皮又松了,扣工资!”
像是特地要给她艰难的处境添彩加墨,据说失忆的周炎灯竟然自个儿出来了!
他不知道怎么弄的,挣脱开了绳结,红线在身上凌乱纠结,绊住他的步子踉跄。他慢慢走过来,一路上都在低头专心拉扯满身的绳子,他的脸在暧昧迷离的光影下有点模糊,一双拧着的浓眉很招人眼。
越扯越乱,扯得衣服摇摇欲坠,扯得婴长更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周炎灯走到婴长更跟前,一路把人逼到落地窗前。
身形宽阔、衣带不整,面色不悦的男人,配上满脸惊恐、战战兢兢的女人,活脱脱一副霸道总裁硬上弓的画面感。
一步一步,退到婴长更退无可退的地步,周炎灯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腕:“你倒是帮帮我呀。”
婴长更不敢动作,周炎灯疑惑,定定地看了她两眼,觉得这个女人好冷淡无情,故意使了大劲儿拉扯,“快点儿。”
婴长更两个月前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的情绪和气势都不大对,这会儿应着陈宝初的情报,慢慢对上——伤着脑子,不大聪明了。
傻子有什么好怕的?
婴长更放了心,眼见着这人要把自己扒得精光,终于上去搭了把手。“男孩子在外面,要注意检点,你穿这么少,回头要是被盯上,怪谁呢?”
小陈老板那里打了电话去询问侍者为什么迟迟不开门,一打听才知道,是被婴长更的堂弟,婴长生绊住了。
婴长更没心思欣赏周炎灯跟情趣用品斗智斗勇,就算是像傻子一样的周炎灯,她也害怕,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婴长更听说婴长生在现场,更急了:“怎么还跟那货有关系?”
有人背锅,小陈老板就不怎么把婴长更的威胁放在心上了,慢悠悠地诉说自己的牺牲:“老实说,人家本来想给自己留着的,但是姐妹之情大过天......”
婴长更深刻地觉得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是个真理,又急又无奈地满口附和:“人生苦短,你喜欢就留着啊。”
小陈老板嘿嘿笑:“可是婴先生开价很美丽啊。你福气多好啊,多为你想的兄弟啊。”
这是人干事儿吗?!敢情他们一伙沆瀣一气拉着周炎灯下海不说,还把人贴标卖了!就算流年不利,这群人抱团作死也别拉上她啊!
婴长更狠狠地将手机摔在桌上:“这福气给你了!我倒贴送给你。你自个儿留着!”
周炎灯那边还在和绳子纠缠,白色浴袍已经滑下肩膀,半挂在手臂上,露出白皙肌肤,坚实肌理上还有些旧伤结着新疤,细长形的。
“你......这疤怎么来的?”不会是被陈宝初和手下人打的吧!她几乎觉得眼黑晕眩。
“不记得了。”周炎灯果然成了傻子,不仅不见恼怒愤恨之类的负面情绪,甚至很自然地来了一记歪头杀萌混过关。
真傻了啊?比上次见更傻了,该不会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吧?要是还被陈宝初之流扣上什么腌臜艳名......
种种罪恶加起来,小陈老板能留个全尸不?要是周炎灯搞连坐,婴长更被架上高台的金主肯定逃不开干系!
这辈子她要是再被周炎灯杀一次,那可......太正常了。
可是前世没听说小陈老板和周炎灯结怨啊,这辈子哪儿来的这些孽力?
婴长更胡思乱想着:“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周炎灯不高兴了:“上一次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才多久,你就不记得了?”
晴天霹雳!不是说失忆了吗?
“不是说失忆了吗?!”婴长更问小陈老板,“怎么还记得上次见过我的事情?”
小陈老板抓住了盲点,一下子来了劲:“啥?你们以前见过呀?”
周炎灯手上忙着扒线团,也来了劲儿:“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都不告诉我你的,好在他们告诉我了。”
婴长更听见周炎灯慢慢地将她的名字含在唇齿间品味。
“婴......长......更”
嗓音沉雅端庄,带着探究的味道,犹如晴天霹雳。
在晴天霹雳里,她福至心灵,猛然看见在周炎灯胸口那批来历不明的伤疤里,埋没着一条柳叶形的痕迹,小指长短,若有若无地泛出鲜红色。
“这是什么?!”
周炎灯被婴长更突然勃发的气势吓了一跳,手上一顿,浴袍被扯得更往下走了三厘米。然后他就突然扑上来红色身影扑倒了。
手机扫落在脚边,小陈老板在那边听墙角,好奇满满地问:“咋了咋了?人家是个雏儿,你还是保守点啊,花样别太多。”
婴长更跨坐在愣住的男人身上,也愣了一下,她实在没想到周炎灯不仅傻了,而且还身娇体软起来,一推就倒了。
“少废话!他胸口上的印记是什么?!”
婴长更扑上去,要把周炎灯胸口上的印记彻底察看,伴随着天要亡她的预感,五脏六腑都沉入谷底。
小陈老板的回答如同魔咒:“婴先生出了很多钱嘛,还给买了钟情骨。”印证了婴长更最后的猜想,“引主就是你。”
钟情骨,下流玩意儿,声色场上诱骗纯良男女,蛊惑人家变成痴男怨女钟情于下骨的“引主”。无论引主是肥头大耳还是挺肚秃头,通通能在钟情骨的滤镜下,在植骨人的眼里变成仙品。
始作俑者大概也是在下骨的时候,周到地提前告知了她这个引主的身份。
虽然钟情骨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段了,但是婴长更从来没想过这种下作手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破天荒的是给周炎灯下骨!
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
冤大头周炎灯大概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暗害成了最没尊严的那种舔狗,疑惑地看着婴长更在他胸口上抠。
婴长更的指甲尖锐、力道也不小,抠得人又痛又痒,周炎灯浑身都不自在,但看凶手一副要哭的样子,就不敢动了,独自忍得眼色绯红,五官略微扭曲,手指附在她的手指上,虚虚握着,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我不......舒服。”
钟情骨这样法宝从最早的情蛊演化而来,须金主的头发为引,那红色像是她的毛,哪儿来的?
“你那两天是掉毛季,房间里走一圈出来,裹带的毛能做成个毛毡。做钟情骨绰绰有余。”
就她一个是红狐狸,也不怕和家里其他成员的毛搞混。
婴长更万念俱灰,衷心建议小陈老板:“做人苦,你别眷念凡尘,早死早超生去吧。”
气氛一阵沉默。
“姐?”门外终于有动静了,来的却是堂妹,婴长生同胞的亲姐姐,婴长乐。
婴长更吓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眼前的处境很不乐观。
婴长更长裙卷至大腿,跨坐在周炎灯身上。而周炎灯前儿捋着绳子和衣袍一路往下半身去,他现在已经半裸了!
婴长更在有烛光晚餐和玫瑰的情侣套房里,将一个半裸的男人扑倒在地?
婴长乐带着两个侍者站在门前,手上捏着钥匙,人已经呆了。
堂姐她,挺会玩儿啊。
小陈老板那个办事不利的,为了尽快解救婴长更,不知道前后拢共通知了几拨人,婴长生拉着侍者后脚也赶了来。
他十分得意,吊儿郎当地举着手机拍照留念,嘴里啧啧有声:“姐,咱们这礼物够意思吧?龟甲缚绑得还合你心意吧?我亲自献艺哦。”
“我谢谢你全家!”婴长更难堪得很,本能上已经抽出桌布把周炎灯捂了个严严实实。
周炎灯湮在暗绣百花纹的棕色桌布下微微挣扎,婴长更不知该想什么,身体比脑子更快,俯下身去将人压住。
两个人的气息隔着一层桌布交传,身体若有若无地厮磨,婴长更急得出汗:“别动!”周炎灯几乎立刻就不动了,声音也没了。
那边婴长生得寸进尺要近距离观摩,婴长乐和侍者也跃跃欲试,伸长了脑袋。婴长更再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朝门口挥打,又羞又气又急之间,灵力不受控制,竟然放出几个火球,把一扇梨花木门烧着了。
婴长生两姐弟带着围上来的侍者后退两步,场面又乱起来。
狐火黏着难熄,外围有焦急的男女在喊:“着火了!着火了!”脚步声和呼喊声、桌椅碗碟摔倒的声音交杂一团。
所有人都不平静,只有周炎灯在这片焦躁的气氛里竟然放平了曲起来的腿,全身放松了躺在地上。他问跨坐在身上的婴长更:“怎么了?我有点热。”
“热死了也别动!”任谁在生日这天过得这么糟心都不会有好态度,婴长更蹭掉了高跟鞋,光脚走到门口去把着火的门重重关上,将面色各异的一行人关在门外。
婴长更实在想不到这个生日还能糟心到什么程度,直到万事俱静后,从外头打开门走进来一个人。
竟然是婴绥。
她终于明白了,社会毒打她不会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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