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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婚
城门之外,临时搭起了一座帐篷,楚怀卿出了城,在启国士兵的带领下入座一方,静等启国使臣前来。
先前决定同意启国的议和条件,楚毓和楚怀昇等人都极力反对,但楚怀卿一再坚持,又正值靳国生死存亡之际,无奈之下只能同意让楚怀卿与启国先进行一场商谈,待探清启国究竟意欲何为再做打算。
楚怀卿静坐原地,一举一动优雅得宜,并没有半分落魄或是局促,满身贵气丝毫不损。
没一会儿,账外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一行人便走了进来。
楚怀卿起身,抬眼看去,微微怔了一下。
为首之人凤目凌厉,面若刀凿,冷峻之中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上乘的容貌,偏偏气质阴沉,生人勿近的气场下,无端让人不敢直视。
赫然就是启国皇帝萧奕无疑。
楚怀卿眼中错愕一闪而过,十分诧异这场地位悬殊的和谈萧奕竟会亲自前来,但他很快压下了心中异样,表情又变得无懈可击,从容行礼道,“靳国,楚怀卿,参见启皇陛下。”
“不必多礼。”萧奕似有些意外楚怀卿认出了他的身份,不过也没有多问,只硬邦邦的吐出几个字,隐晦的看了他一眼,便微微抿唇坐上了主位。
楚怀卿皱了皱眉,隐隐觉得萧奕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可又捕捉不到究竟何处有异,只能暂时忽略疑惑,跟着坐了回去。
“……听闻,五皇子对议和之事有些疑虑?”和亲的两个主角都在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沉默片刻后却是萧奕主动开口。
“确实如此。”楚怀卿微微垂下眸,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启皇陛下欲让我……和亲,可否真有其事?”
“自然。”萧奕点头,“孤的诚意早已尽数写在了议和文书之中。”
“……那,如若靳国答应和亲,便立即撤兵,无任何其他条件,可否真的属实?”
“孤一言九鼎,签订议和条约之时也会将这些写入其中,只要靳国同意和亲,孤便立刻撤兵。”
顿了顿,萧奕又补充了一句:“不止如此,待你入启国之后,孤便将所下靳国城池尽数归还,决不食言。”
楚怀卿震惊了:“为何?启皇陛下大费周章攻打靳国,却又如此随意的允诺归还城池,未免过于匪夷所思。”
不是他不希望收回靳国失地,而是萧奕这条件实在太不可思议。他并不觉得一场莫名所以的和亲,就能让萧奕退让至此,更不觉得自己这么有价值,可以换取数十座城池。
这件事光是听上去,就虚假得厉害。
“不是随意。”萧奕却轻声说了一句,抬眼看他,“孤允诺的都会办到,没必要骗你,至于原因……孤有自己的理由,但总归不会对你不利,抑或对靳国不利。”
楚怀卿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再说。
萧奕这话基本已经堵死了他的疑问,而且身处这般境遇,答应和亲是救靳国的唯一办法,不管萧奕所言是真是假,他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满腹心事的回到靳国皇宫,楚怀昇立刻便迎了上来,扶着他的肩膀左右查看,“没事吧?”
“无妨。”楚怀卿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下,紧接着便缓步走到楚毓身边,闭了闭眼道,“父皇,明日午时,还劳烦您亲去一趟,签订议和条约。”
“你答应了??”楚毓紧皱起眉,“怀卿,此事……”
“父皇不必多言,儿臣意已决。”楚怀卿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儿臣都愿意尝试。”
“不行!”楚怀昇激动道,“且不论此事可能是萧奕另有阴谋,就算他所言属实,也不能再让你去冒险!
幼时送你去宁国当质子,靳国已是愧对于你,这次所谓的‘和亲’,只会比去宁国更危险,且你若是真去了,这辈子便完了!大哥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一生被毁!”
楚怀卿只是轻声一叹:“作为兄长,大哥的爱护之心我十分理解,也分外感动。可你不止是我的兄长,还是靳国的太子。
如果我不答应,靳国和启国之战将不可避免,无数百姓将会为此丧生。我是靳国五皇子,若我的牺牲能保住靳国百姓性命,给靳国迎来一个喘息之机,莫说和亲,便是让我立即去死我也甘愿。”
这一下,楚怀昇和楚毓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知道,楚怀卿说的都是事实。站在亲人的角度,他们不愿把楚怀卿推入火坑,可作为靳国之主,他们却不得不做出取舍和选择。
无奈,却也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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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毓颤抖着右手,心痛又愧疚的在议和条约上盖上了玺印。
十日后,楚怀卿草草收拾了一下惯用的东西,抱了抱以泪洗面的皇后,与父兄简单话别之后,便被送入了启军之中。
同日,萧奕下令撤兵,一行人转道回了启国,并按照约定将打下的靳国城池尽数归还给了楚毓。
楚怀卿沉默的坐在萧奕特意为他准备的马车上,掀起帘子看着外头越来越陌生的景象,心中一片苍凉。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驶入了启国皇都——郢城。
虽是和亲,但纵观各国历史,都没有过男子嫁人的先例,尤其楚怀卿身份特殊,不可能就这么草草抬进宫中了事,只能按照萧奕的意思,暂时将他安置在驿馆住下,再行商议大婚细节。
礼部众人愁到头秃,好不容易拟好章程递上去,不是被萧奕嫌弃规格不够,就是被批太过偏向女子嫁娶的习俗,改了又改,直到把大婚改得都快和立后规格差不多了,萧奕才堪堪满意。
紧锣密鼓的筹备了将近一个月,才总算赶在萧奕亲自选下的良辰吉日前准备妥当,大婚前几日,改到萧奕满意的封妃礼服才送到楚怀卿的面前。
驿馆。
楚怀卿看着托盘上精致昂贵的衣裳,面上无悲无喜,很平静的转到里间试了试,意外的很合身。
衣服无需再改,礼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有专人过来给楚怀卿熟悉大婚流程,待一切准备妥当,便也迎来了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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