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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对弈
“无妨的，那老头没少从孤的私库捞宝物，孤只要了他一本棋谱，已经很便宜他了。”萧奕说着，突然扬声唤了一声，候在殿外的李佣立时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手中捧着一个托盘。
李佣转身捧起托盘上的棋盒，躬身搁在了矮几上，又使人去书房拿来棋盘，仔细摆在中间，做完这些，行了个礼便依旧退下了。
楚怀卿瞥向棋盘，挑眉道：“陛下这是何意？”
萧奕把棋盒挪到楚怀卿面前，抬了抬下巴，笑道：“拿出来看看。”
楚怀卿一脸莫名，依言从棋盒中取出棋子，却见棋身晶莹剔透，虽为黑色，中间却隐隐透明，棋子入手温润，细细把玩，竟如暖玉般令人爱不释手。
“喜欢吗？”萧奕笑笑，从自己面前的棋盒里取出一枚白子，也是一样的剔透漂亮。
“这是……玉石？”楚怀卿摩挲着棋子，惊讶问道。
“差不多，但也有所区别。”萧奕道，“之前有百姓无意中挖到的，形似玉，触感温凉，禀明朝廷后孤便让人去开采了，正好可以先用来给你打一副棋。”
“这……”楚怀卿迟疑，“这东西与玉相似，用来打棋子，未免太过浪费。”
“何出此言。”萧奕无奈，“原本便是上好的玉石都用得，只是这物的颜色与棋子更相近些，故才改换。对你，合该什么都用最好的，又何谈浪费之说。”
楚怀卿半晌无言，良久，突然起身站到萧奕身前，拢袖深深的一揖：“陛下厚爱，可臣只怕，承受不起。”
“快起来。”萧奕连忙伸手扶起他，“你这是作甚。”
楚怀卿：“陛下对臣多番厚待，可臣身无一物，实在担不起陛下的圣恩。”
“别说傻话。”萧奕拉着他坐下，“怀卿，永远不要和孤说这些。孤不求你回应什么，也不会勉强你任何事，孤只想像现在这样，能时时刻刻看到你就很高兴了，所以，别再说什么承受不起之类的话，孤也是人也会脆弱，你总是这么刻意的与孤疏离，孤也会难受的。”
楚怀卿张了张嘴，支吾道：“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萧奕拍拍他的手：“孤也不是要逼迫你做什么，你能明白孤的心意就好。”
“臣知道了。”楚怀卿垂眸低低的应了一句。
“好了，不说这个。”萧奕笑笑，伸手捻起一枚棋子，“听闻你棋艺精湛，不若今日便对上一局如何？”
“对弈……倒是可以。”楚怀卿摸出一子落于棋盘，而后抬眼看他，“只是再过半个时辰便该用午膳了，恐怕不足以下完一局。”
“无妨，下不完，用完膳接着下便是。”萧奕看了看他，将手中的棋子也落了下去。
楚怀卿棋艺精湛自不必多说，出乎意料的是，萧奕的棋艺也相当出类拔萃，两人对上，竟颇有种势均力敌的架势。
如此一来，这盘棋午膳之前是不可能下得完的，用完午膳后，几乎用了大半个下午，两人才分出胜负。
楚怀卿险胜。
“怀卿的棋艺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天下无双。”萧奕边收棋子边说。
“陛下的棋艺也不遑多让。”楚怀卿说着微微偏头，“不过，陛下真不是在让我？”
“没有。”萧奕失笑，“不过，于棋艺一道，你确实是唯一一个赢过孤的人。同你对弈，酣畅淋漓，真的很痛快。”
“陛下过誉了。”一本正经的被夸，楚怀卿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耽误陛下批折子了？”
“不耽误。今天，孤很开心。”
“呃……”楚怀卿呐呐，小小声说了一句，“臣……臣亦是。”
萧奕整个人都顿住了，定定看着楚怀卿，直到把人看得不好意思了，才压抑住嘴角的笑意转过了头：“孤要去批折子了，你累不累，累的话可以去躺一会儿。”
“也好。”
“后日带你出宫，你有什么想带给你二哥的，明日可以准备一下。”
“还可以给二哥送东西？”
“自然。”萧奕点头，“只要不是违禁之物，除了武器之外，其余的东西你都可以送，吃的用的，或是器物饰品，这些都随意。你这里若是缺了，也只管告诉苏和，苏和会为你备齐。”
“……”楚怀卿再次沉默，这是让他变相从启国皇宫搬东西给楚怀安的意思么。
萧奕也未免太大度了吧。
楚怀卿微窘，半晌才道：“其实也不必送旁的，带上些那个靳国厨子做的点心，再带上几套秋衣冬衣送去便够了。”
“衣裳不用送。”萧奕站起身招呼李佣往里搬奏折，“孤已命人准备了，过几日就会送去，吃食上也好生照料着，你无需担心他会受苦。”
楚怀卿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弯身行了一礼，“臣谢过陛下。”
“好了，不必言谢。”萧奕托住他的手臂，“你知道的，孤只是不想你担心，没有旁的目的。去睡吧，但不宜睡太久，否则晚上容易睡不着，半个时辰后孤会叫你。”
“嗯。”楚怀卿低低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内殿。
-
到了休沐这日，萧奕准时带着楚怀卿出了宫，不过这次没有直接去郊外别院，两人先去了郢城中一处闻名天下的酒楼用了些东西，才跟着乘马车出城。
一路上，没了上次出来的魂不守舍，楚怀卿精神极好，颇为好奇的掀开车帘看了许久的启国风貌。
看到新奇的东西，就扭头问萧奕一句，萧奕便会耐心的给他解释或是介绍，车内的气氛十分融洽。
苏和依旧在外头赶车，听着里面两位主子越发和谐的相处，心中也为萧奕高兴。
陛下真是太不容易了，不过幸好，楚怀安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当初萧奕一意孤行对楚怀安如此优待，又破例让楚怀卿与楚怀安相见相聚，如今看来，实在是太值得了。
此举不但解开了楚怀卿的心结，松懈了楚怀卿的防备，也改变了楚怀卿一直以来对萧奕的看法，假以时日，萧奕或许当真能够得偿所愿，得到楚怀卿的心也说不定。
不过这事啊，也合该如此。
苏和抿嘴低笑，两位主子的缘分早就定了，自然是要琴瑟和鸣，携手一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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