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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卿卿
下一刻，手腕陡然被握住，本该熟睡的萧奕缓缓睁开了眼睛，尚带了些迷糊的黑眸中，温柔得不像话，“做什么呢？”
“……没！没有！”楚怀卿被吓得丧失了思考能力，想也不想就出言否认道。
萧奕突然低笑一声：“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做梦。”
“什么？”
“只有在梦里，你才会离我这么近。”萧奕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握着他的手轻轻吻了下他的手背，“卿卿，我好想你。”
楚怀卿：“！！！”
卿卿？？？
什么卿卿！
卿卿这两个字是能随便乱喊的吗？！
楚怀卿脑子乱成了一团，整个人都傻了。
萧奕却偏偏还不肯放过他，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久久不肯挪开视线。
“陛下！”楚怀卿实在顶不住了，猛的抽出自己的手撑起身子挪远了些，“臣，臣……”
萧奕也愣了，伸手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自言自语般道，“不是梦么。”
楚怀卿低着头没说话。
萧奕的神色先是愣怔，随后转为惊讶，最后变成了欣喜。
楚怀卿主动靠近他了。
这一认知，足够让他高兴好久。
不过看着楚怀卿已经红透的脸，萧奕并不打算拆穿他，也舍不得让他尴尬，只当做无事发生般笑着问道：“什么时辰了，怎的醒这么早？”
“时候还早。”楚怀卿声音低低的，“昨日睡的好，时辰到了便醒了。”
“总算能睡好了。”萧奕叹了一句，“这些日子听你辗转难眠，半夜都还睡不着，孤心中着急，也跟着心神不定。
幸好，你总算解了心结，日后总归不会再难为自己了吧？”
楚怀卿：“……之前是臣的不是，累得陛下担心，今后，臣不会再如此了。”
“如此便好。”萧奕笑笑，掀开床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距离他起床上朝的时间已经很近了，他索性便起了身，“孤要准备去上朝了，天还没亮，你再睡个回笼觉，睡不着的话躺一会儿也好。”
“知道了。”楚怀卿依言躺回去，却还是不敢看他。
萧奕笑笑，探过身去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又温声交代了几句才退了出去。
这厢萧奕悠然自得，而另一边的楚怀卿，就没那么好过了。
萧奕大清早神来一笔，把他整个人搅的乱七八糟，尤其那个手背吻和那句“卿卿”，只要一回想起来，他的脸都能立刻发烫。
不过他也懊恼于自己的举动，主动去碰萧奕的睫毛，他怕不是疯了。
楚怀卿在床上干躺了一个多时辰，别说睡觉了，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的就是早上发生的那些事，他脸上的温度就没有下去过。
逼迫自己冷静了好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正常，却在早朝之后看到萧奕的那一瞬间再次破功。
为此，楚怀卿好几天不敢正面面对萧奕，一度让萧奕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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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早晨，苏和伺候楚怀卿更衣完毕，吩咐人上早膳的间隙，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奴才瞧着，殿下近来似乎更想单独待着？”
“……没有。”楚怀卿有些心虚的否认，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苏和笑了笑：“陛下方才让人送了一套棋谱过来，听闻殿下精于棋艺，陛下让人搜罗了许久才寻来的，想给殿下解闷，也想……讨殿下欢心。”
“嗯？”楚怀卿目光闪躲了一瞬，“公公何出此言。”
苏和依旧好脾气的笑：“这些日子殿下总离陛下远远的，陛下大概是担心无意中惹了殿下生气，特意借此来示好呢。”
“我……未曾生气。”楚怀卿小声说。
苏和没接话，笑着请楚怀卿去外间，末了突然有些莫名的开了口：“奴才跟了陛下有些年头了，多少对陛下的脾性有些了解。其实，陛下并非是什么好脾性的人，这么多年来，奴才也是头一次，见陛下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又如此小心。
殿下的心情奴才能理解，好好的天潢贵胄，突然迫于无奈委身他人，换了谁都会难以接受，可殿下却不知道，陛下所受的压力其实也不比您小。”
楚怀卿微微蹙眉，“我并未抗拒，一切皆是我的选择，我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苏和却轻轻摇摇头，“不一样。殿下接受，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而陛下，却是真真切切为此事奔波良久，与朝臣抗争数日才得到如今的结果。
其实一开始，陛下提出议和之时，便有无数人反对，并且最初的决定，陛下是打算直接封您为后的，奈何数位大臣以死相逼，甚至陛下的老师都亲自出马阻拦，陛下才不得已做出了退让，改封您为贵君。”
真实的经过远不止苏和三言两语描述的那么简单，当初为了阻止萧奕封楚怀卿为后，三位言官撞柱而亡，五位御史当场辞官，萧奕都不为所动，甚至直接将其后以死相逼的大臣下了狱，铁了心要娶楚怀卿做正妻。
之后若非恩师出马劝阻，萧奕估计都不会罢休，但即便是这样，退还靳国城池的决议还是照常进行了。
为了将楚怀卿迎回启国，萧奕可谓是一意孤行，可到了最后，竟强行封了所有人的口，什么都不让楚怀卿知道，更不允许任何人因此诋毁楚怀卿半句。
这些事情楚怀卿还真不清楚，他之前也纳闷过为何萧奕娶他一事如此顺利，但他当时心系靳国，根本没心思去关心这些，也就没有深想，如今在苏和的提醒下他才猛然惊觉，萧奕娶他，远不似他以为的那样容易。
他更不敢想象，萧奕一开始竟还准备立自己为后……这才是真正的疯了吧！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楚怀卿沉默许久，抬眼看向苏和。
“奴才只是，不愿让您误会陛下。”苏和叹了一声，“陛下娶您一事确实欠妥，但他绝无恶意。奴才知道，您光风霁月身份尊贵，心中必定对这桩婚事匪夷所思，可殿下，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如果换个角度去看，或许就会柳暗花明，于您也好，于陛下也好，都将会变成更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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