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光微甜

　　姜耀星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只猪。张之默一边磨着刀、一边告诉她不要怕，旁边小刘拿着算盘承诺、肯定给她买个好价钱。

　　——不能说、不能动，眼睁睁看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割上自己的脖子。

　　下一秒，她突然睁开眼睛。

　　手机上显示时间刚过半个小时，旁边的白伊已经把整个身子瘫在椅子上，一条腿还支在她的腿上。
　　姜耀星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重新清醒起来。

　　“怎么了？”白伊听到动静起身，“是结果出来了么？”
　　“没有，”姜耀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才过半个小时。”

　　话至此处，两人同时保持了沉默。无声中感觉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刚才梦见我变成猪了，”姜耀星想来觉得荒唐，“差一点就被屠杀了。”
　　“…………”

　　“对了，”姜耀星想到另一件事，“小刘和吴爱国呢？”
　　“对面。”白伊给她个眼神。

　　“……”
　　姜耀星顺着看去。透过窗户，她正好能看见对面的刑警大队所在的位置，两栋楼中间隔着院子，院内的灯昏黄，但却把一切都照的清楚。

　　“按规矩我们不能把人拘起来，”白伊补充，“可是抓了吴爱国财产上的问题，就报了上级、被行政拘留了。”
　　“那小刘呢？”

　　“他更严重，”白伊感叹地“渍渍”两声，“就他那个涉黄程度，估计得判刑。”

　　姜耀星点头，可还未说话，就见对面一间屋的灯光亮起。
　　——窗户被百叶窗遮上，她们看不见屋内。

　　白伊数了数楼层：“不对啊，那是拘留室旁边的屋子。”

　　姜耀星跟着奇怪，直接站了起来、隔着窗户想看的更清些。
　　“屈队、宋队、吕老师可都没在警队，小李带人出去，没剩谁了……”

　　白伊拧眉看她，两秒后两人异口同声。

　　“齐顾！”
　　“齐顾！”

　　***

　　宿城刑警队。

　　齐顾挂了电话后也没闲着，把之前的笔录连着、从头看到尾。可还未过多久，电话就又响起来。
　　“你好，宿城刑警队齐顾。”
　　——电话是通过内线打过来的，他自报家门。

　　“曲光区派出所，”对面的声音很乱，人声、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声，“家长来报失踪，女生、二十岁、上周三就和家里面失去联系。”
　　“？”齐顾翻页的手停下。

　　“女生资料和家长笔录已经发过去了，李哥正往这面来，估计还要有五分钟，”对面说得很快，“屈队在么？”
　　“在医院，”齐顾站起身，又补充了句，“还有宋廷廷。”

　　“女生平时就不太回家、和家里面的关系也不好，上周三和他父亲吵了一架后就没回来……”电话那端女人“嗷”的一声喊、打断了她的话，还夹着哭腔的叫嚷，“孩子要有点什么事，我就把你杀了我再去死！”

　　齐顾问：“说是因为什么事离家出走么？”
　　“女孩高中就不念了，听父亲的意思、平时就在外混着，这次吵架是因为女孩偷了家里面钱，在外面带了一周回家，和父亲吵了一大架、拿了钱又跑了。”
　　“……”

　　“女孩妈妈看到新闻后害怕，就过来报警了。”
　　“…………”

　　说话过程中，齐顾滑动鼠标，把女生资料大致看完，又道：“家里面有说她平时愿意去哪玩、有什么朋友？”
　　“女孩和家里面关系不好，没钱了就回家，整宿整宿的上网、打游戏。”
　　“上网打游戏？”齐顾皱眉，“上网……网、网站？”他面色不变，“她平时登录的网站、游戏账号知道么？”

　　“还没来得及查，家长来的时候就情绪激动，”对面摔东西、哭喊的声音就没停过，“只知道平时爱上网。”
　　“…………”

　　“知道了。”齐顾缓缓坐下，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钻出来。
　　“李哥到了。”随着话说出口，电话那端略微松口气。

　　“好。”不轻不重一个字、电话挂断，齐顾没有任何犹豫，拨了另一个电话。

　　“二哥，”电话刚接通，齐顾就开始说正事，“网站的注册名单给我一份……你在干嘛？”
　　对面躁动的音乐声音让他忍不住把手机离自己远一些，齐顾耐着性子：“你说的黄色游戏，他的注册名单有吧。”

　　“你案子结了？”齐哲像是换了个地方，虽然爆炸般的音乐声没有了，但还很吵嚷，“我之前给你发过。”
　　“……”齐顾没说话，往上翻的时候果然找到了以“名单（H）”命名的文档。

　　“没事了。”他匆匆挂断电话。

　　把名单发到电脑上，检索一下，果真从中翻到了小刘的名字。

　　“您好，我是刑警队齐顾，”通过公安局内线，他拨通电话，“现在有些事要问一下小刘，可以提讯么？”
　　“……现在么？”对面顿了下，旋即道，“可以的。”

　　“嗯，”齐顾起身，两秒后又重新坐下，“不是现在，”他否定后又补充，“十分钟后。”

　　***

　　三楼，齐顾和小刘面对面坐着。

　　齐顾没多纠缠，直接把名单甩在他的面前。

　　“和她就是这么认识的吧，”齐顾冷哼，“相亲网站？你倒是会找地方。”
　　“？”小刘愣了一下，捡起名单来回翻，过了几秒后满脸笑嘻嘻，“你这不是黄色游戏上的注册名单么？拿这个骗我。”

　　“黄色游戏？”齐顾装作不知道，“这是相亲网站上的注册名单，上面显示你注册过。”
　　“？”小刘看他说的坚定，自己也将信将疑的又看了遍，“我真没在上面注册过，”顿了两秒，“张之默那孙子以前那我手机号玩黄色游戏让我发现了，这次也肯定是他干的。”

　　齐顾反客为主：“你就这么确定？”
　　“我当然确定了，”小刘拿手点着桌子、身子前倾，眼睛瞪着看他，“张之默之前那我号注册游戏，现在又冒充我相亲，不合理么？”他说话的语气理直气壮，“这名单可就是证据！”

　　“证据上写的是你注册的，”齐顾不听他反驳，见他神情激动、似是要站起来，话又转了个弯，“除非你能证明，他用了你的手机号。”
　　“证明？都不是我干的还要什么证明？！”小刘怒气冲冲，仿佛有嘴说不清，“你这是逼我认罪？！”

　　“…………”齐顾没说话。

　　“我偷偷看了看，”小刘咽了口吐沫，椅子往前挪，“都是漫画，什么意思都没有，”又弯嘴笑了下，“我玩的可都是真的。”

　　“……”齐顾道，“你们关系很好？手机号都可以借？”

　　“他拿我手机号登录的，”小刘架着二郎腿，翻了个白眼，“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张之默他就是个王八犊子，拿我手机号看妹子、被我抓到了还不承认。”

　　“……”齐顾指了指录像机，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呵，”小刘也不多解释，“等人抓到了你就知道了。”

　　“…………”
　　“这人就是个精神病，要我说人就是他杀的，”小刘干脆破罐子破摔，“怎么说我这一直配合调查，也算是坦白从宽了吧。”

　　齐顾觉得好笑：“那你犯法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呢？”

　　“……”小刘挠头，没说话。

　　齐顾也没管他，示意监控室的人结束，站起了身、直接开门出去。

　　门外，姜耀星正好挂断电话。

　　“人是在相亲网站上认识的，”齐顾言简意赅，“张之默用小刘号注册的，要联系下网安局。”

　　“？”姜耀星先是愣了下，又马上正色。

　　“宋队说张之默在医院有意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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