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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姜饼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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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之约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的经验,许半夏很快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摩托是不能不要的。如果她十分有钱,大可以大手一挥,告诉祁仲言,车就送你玩儿了,姐不要了。可是她是都市小白领,城市小工薪,买车的钱也是她一分一分挣的,也是她一点一点攒的,她做不到那么洒脱。
      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再去找一次祁仲言就是上天要苦她的心智。所以下定决心的许半夏没有让祁仲言等太久。
      两天后的中午,祁仲言刚结束各部门阶段工作的报告会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前,就被郭理叫住了。
      “总裁,前台打电话上来说,有一位姓许的小姐约了要给您见面,但是因为她不在预约访客名单上,所以前台来确认一下是不是您直接跟她做的约定。”
      前两天公司论坛上流传的事情,郭理也看到了。虽然按照公司规定,总裁的会面都是有预约的,但是这位许小姐跟那些访客的意义好像不太一样,起码上次的约见,那位小姐也没在访客名录上,可是总裁还是亲自下去见了她。因此郭理不敢按照公司正常的规定来处理,他需要请示祁仲言,该如何处理这个例外。
      祁仲言听完这话,止住了正在向办公司走的脚步,他抬手看了看表,正好十二点。祁仲言微微一哂,许半夏应该是拿捏好了时间来的。这个时间是祁氏集团的午休时间,祁仲言没有办法以自己开会、视察等理由来拒绝见她。她不打电话直接就来,看来确定自己一定在公司没有外出,如果祁仲言没有猜错,许半夏恐怕一早就已经守在公司附近了。
      “好的,我知道了。”祁仲言淡淡的说道,他抬手把刚才的会议资料递给郭理,并没有进办公室,而是转身向总裁专用电梯走去。郭理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目送祁仲言离开,心里有些意外。祁仲言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迫不及待去见某一个人。他有些庆幸自己的判断,看来这个许小姐真的是祁仲言的例外。
      诚如祁仲言判断的那样,许半夏的确一大早就等在了祁仲言公司的附近,直到看到祁仲言走进公司大楼才放心,然后卡准时间,十二点左右出现在公司前台小姐姐面前让她代为通传。许半夏不敢提前打电话,是因为她害怕祁仲言以任何理由搪塞推诿拉长见面的时间,许半夏现在需要的是快刀斩乱麻的的果决。
      许半夏靠在背靠在前台桌子上,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祁仲言从电梯间走了出来,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叫了她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
      许半夏深深地看着祁仲言,她发现每次见到祁仲言都赏心悦目,不过也有可能因为喜欢祁仲言,所以她看祁仲言是自带滤镜,她就是觉着祁仲言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已经是初夏,中午的天气有些热,祁仲言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亚麻色的休闲裤,白色的休闲鞋,这个男人,如此简单的穿搭都能有一种颠倒众生的姿态。
      许半夏的眼神让祁仲言很疑惑,她一直以一种逃避的姿态对他,可是此时看他的眼神却完全出卖了她的内心。越排斥越吸引么?许半夏明明就无法抵抗自己的吸引力。祁仲言对自己这样的发现很是受用,虽然有些时候哪些欣羡爱慕的眼光让自己很困扰,但是许半夏可以是那个例外。
      许半夏看着祁仲言,突然说道,“祁先生,我请你吃中饭吧!你肯定没有吃,而且我肚子很饿了。”
      “公司有食堂。”祁仲言低头看着她。
      “食堂多无聊,你每天吃每天吃,总会有想换个口味的时候的。今天刚好就是你换口味的日子。走吧。”许半夏直起斜靠在前台的身子,率先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发现祁仲言还没有跟上来,许半夏停下脚步,回过头说道,“放心,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的。”
      祁仲言想了想,跟了上去。两人肩并着肩,很快消失在了转交处。
      今天的许半夏也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衬衫,浅蓝色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跟祁仲言走在一起,有着说不出来的和谐。她本身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不会作过多的联想,但是在有心人的眼里,却觉得两个人这样的穿着搭配充满了刻意。很快,又一张背影照上传到了公司论坛上。
      祁仲言抱着手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正在一辆餐车前面排队的许半夏。刚刚,许半夏让祁仲言不用开车,然后带着他七拐八拐的来到了距离祁氏两条街距离的MD中心商务区,没头没脑的问他会不会吃芝士,得到他肯定的答案以后,就嘱咐他在一旁候着,就钻进了人群混入了在这里简单解决午餐的都市白领之中。
      许半夏很快就从队伍里取了自己购买的东西钻了出来,只见她来回一看,锁定了一个地方,然后努了努嘴让祁仲言跟上,随后在一片公共休息区找了一处太阳晒不到的长椅坐下,坐下之前还记得用餐巾纸擦了擦长椅上的灰尘。
      祁仲言走过来,犹豫了一下,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我发现你每次请我吃饭,都很随意。”祁仲言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许半夏的那个晚上,街角的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也一样是许半夏付的钱。许半夏真是能打破他对女人的所有认知,哪有女人抢着帮男人买单的。
      许半夏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的低着头拿起一个纸包。拆开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三明治,然后折了几下,包着三明治的低端方便使用,递给了祁仲言,然后又拿出另一个袋子里的一杯咖啡,同时递给了祁仲言。
      看祁仲言没有伸手的意思,许半夏又把东西往前递了递,“拿着啊,你不饿么?尝尝吧,别的东西我没有自信,但是对于事物,还请你相信我的品位。”
      祁仲言伸手接过许半夏手里的东西,然后看她拿起自己的那一份,摆弄一下,一大口咬了下去,眯着眼睛露出了及其享受的表情。
      许半夏吃东西很香,人活于世,总要找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让自己时刻充满幸福感的东西。食物之于许半夏来说,就是最能让她感到幸福的存在。她喜欢尝试也乐于尝试。每每遇到了合口味的食物,她都能摆出一副人间享受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还真能吸引别人想尝一尝她手里的东西。
      许半夏沉醉的表情格外诱人,虽然是同样的东西,但是祁仲言就是觉得许半夏手里的那一份更好吃。他克制住了跟许半夏交换的冲动,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然后惊讶的微微抬了抬眉毛。
      许半夏没有错过祁仲言的微表情,立马眉开眼笑,咽下嘴里的东西,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得意地对祁仲言说道,“你看吧,我的品位绝对不低的。你不知道,这家三明治在M市很有名的。因为是活动摊点,所以都不是很好找,只有老饕才能掌握他的摆摊规律呢!这面包是老板自己烤的的全麦面包切片,抹上黄油烤的焦黄,夹上涂抹了进口枫糖烤的焦脆的培根,流心荷包蛋,新鲜生菜叶,和大量马苏里拉芝士碎,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许半夏边吃边跟祁仲言眉飞色舞的介绍着,”老板之前在美国最著名的三明治店工作了很久,然后自己钻研更适合国人口味的三明治,回国后就买了那辆餐车,只卖两样东西,就是三明治和咖啡。你再尝尝咖啡,老板找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用的国内咖啡豆,精心烘焙后磨成粉冲泡的。这咖啡烘焙的时间,多一分则焦苦,少一分会微酸,恰到好处才能平常到咖啡的醇厚和里面微微的果香。“
      祁仲言听着许半夏滔滔不绝的说着,这手里的三明治和咖啡的确如许半夏所说的那样。
      平时,祁仲言不是在公司餐厅就是让郭理从常去的几家简餐店打包外卖来解决自己的用餐问题。祁仲言很忙,掌管着着这么大体量的集团公司,每一分每一秒都跟打仗一样。每天除了抽出固定的时间在私人健身房锻炼以外,其余一切事务从简,吃饭不过是为了果腹,从来不像许半夏这样享受。祁仲言发现,偶尔放慢一下脚步,享受一下人生,似乎也是不错的事情。
      许半夏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就好像那天落荒而逃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她一直东拉西扯一些她曾经去过或者打算去的美食打卡点,直到两人都结束用餐。许半夏看祁仲言吃完,递给祁仲言一张纸巾,然后拿起旁边的袋子,把两人制造出来的垃圾收集起来,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端端正正坐回祁仲言旁边,欲言又止的模样。祁仲言有种预感,许半夏接下来所说的话绝对不是他想听到的话。
      许半夏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祁先生,我想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应该也清楚。那天我慌慌张张的离开,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我的摩托车。竟然赔偿的事情已经了了,我觉得我拿回我的车也没什么不对。很抱歉曾经给你造成的麻烦,我拿回我的摩托车以后,你也不用再见到我了。嗯,对,就这样。”
      “说完了?”祁仲言静静地听许半夏说完,言语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地情绪。
      许半夏使劲儿点了点头,“嗯,说完了。”许半夏这一番说辞是她昨天一晚上想好的,首先,阐明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把车要回来。其次,关于那天玩笑似的那句话,打死也不要提,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听见过,只要自己不提,祁仲言自然会觉得没意思,那她就能全身而退,挥挥衣袖,只留下摩托车驶过的灰尘。
      “好,走吧。”祁仲言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半夏,然后站起身来。
      “走去哪里?“许半夏一时间竟跟不上祁仲言的思路。
      “你不是想要回你的摩托车么?跟我回公司,我让人把你的车送来。”祁仲言头也没回的向公司走去,他知道许半夏一定会跟上来的。
      就这样?她还以为······
      哎,她还能以为什么呢?以为祁仲言会问她为什么那天会惊慌失措的跑掉?还是以为祁仲言会继续那天的话题?她今天之所以敢来找祁仲言拿车,是因为她认定那天祁仲言只是跟她开了一个玩笑,既然是玩笑,那就不用放在心上,可是为什么现在她有一点点的失落?难道她真的把祁仲言的玩笑话当了真么!
      许半夏跟在祁仲言后面走着,心里满是懊恼,就算她再努力想要把祁仲言从自己的人生中剔除出去,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许半夏使劲摇了摇头,把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从脑海里赶出去,全然没有发现祁仲言从旁边的橱窗里把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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