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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我又想搞事了
心头似被一提,劣婴眼底复杂之意燃起。
见他顿了顿身,南刺夜再次给他的碗盛满酒,边道:
“世人都知劣公子睚眦必报,且报复手段歹毒,别人伤你一掌,你定让他废掉半身,可如今
这北起淋,劣公子倒是让他逍遥了十几年呀。”
话语刚落,颈部利刃闪现,持剑之人正是劣婴,他嘴角微微抽搐,刚不屑的眼神如今已渐入怒状:“你调查我?”
剑架要害,南刺夜只是眉头稍微一小皱,嘴角的笑意依旧未褪去:“劣公子且勿激动,不妨听听南某接下来所言?可能你会更有兴致呢。”
兴致?
劣婴转而眸角一股玩意挑起,收剑入鞘,这十几年,活得确实太平静了些。
见此南刺夜继续道:“十一年前的魄陨场,兽六满门事件,五岁的劣公子就有如此佳作着实令人敬佩”~
言落,对方眉间微微促动,耳边却又唤起了那毛骨悚然的呼啸之声,让他接近裂耳……
血体被一次次被割开,在身上藕断丝连,要断、断不开,要粘、粘不住……犹如千鸟啄骨,万虫嗜肉般痛不欲生。
无法昏睡,无法死去,心如死灰却挥不去此番痛楚……
心头一震,往事自脑海抨击而来……
当年的“兽六满门”无人查询落果,亦无人得知乃他所为!
所谓“兽六满门”,乃十一年前,六大仙门室家一夜之间被无声无息销灭。
当时每门世家的死状都各异,有被猛虎撕咬成烂肉的惨状,有被鸟兽啄遍全身千疮百孔的恶心场景不等。
此血案件在修仙界中引起不低的波澜,不少仙家纷纷涉入此案拼命调查,最终结果落为一个叫魄陨场暗洞的妖兽所作。
众人集齐想上门讨伐这妖兽之地,可到达“魄陨场”却一无所获,妖兽已死,只一空洞。
余人虽疑惑却也无从下手,且那妖兽后再无出来作怪,之后时间久了便不了了之,之后,鬼兽冲狱空袭修仙界,便无人再顾及此案了。
后来世人便将这场灭门风波,称为“兽六满门”!
无人敢猜此番震惊修仙界世人间的血杀事件,会是个五岁的小男儿所为!
他亲手将他们掏心挖肺,他用尽轨兽道法将他们皆惨死于兽状。
那年,是劣婴第一次为自己复仇,是他的嫩手第一次沾满了鲜血,是他第一次心头拥有了颗黑灵法核。
那年,是五岁的重生,亦是五岁的断命。
此血案无人查询落果,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有个小男孩曾到过魄勋场,
如果说那个小男儿当初满街跑喊承认是他所做,怕也只会引来众人嘲笑罢了!
毕竟,五岁的童身何来此番能力?
当然也可能有另种结果,男孩跑出来承认了罪责,死于大街魂于冤狱!
因为无人会听他辩解,无人会去关心血杀背后的缘故。
遇到这种事谁也不敢一睹,毕竟人心难视透,谁会知道,一件事被挖出后结果是喜
或是悲呢,世人开心了或许就不了了事,一不开心了,可能就又给你多添几番罪名?
半响,劣婴回过神,讥笑道:“想来此番你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倒不如讲讲,是从何得知的?”
他本以为当年的事件应已是沉鱼落雁,如今却再度被挑起,可真是有趣多了。
他更感兴趣,南刺夜是从何得知?
见他疑惑,南刺夜却反而说道:“如何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南氏能助你一臂之力,了了你多
年未报的大仇。”
劣婴嘴角一提,道:“哦?说来听听”?
当年他灭了所有的宗室,唯独对那领头北起淋没法下手,不能屠了那北起淋满门,报此仇,倒确实就是因北氏之强大。
北氏乃四大仙家之一,论实力也就于南氏不相上下,要想灭其族,岂能容易。
可他劣婴要报,就必须屠满门,一条性命也不会留下,于他来说,报仇就该如此。
他修炼的诡兽妖术虽说能让多数人可望不可即,但还不至于能抵抗整个北氏,何况北氏世代相传的“触风技”十足强大,他一人之力对抗,无非就是死路一条,
再加上,北氏还有北世濛,北独瑾两大兄弟在。
听到劣婴语气有些降意,南刺夜心中也一丝欣喜,又道:“方才所说,劣公子如若能助家父完成大业,事后一同领仙家,堂堂一个北氏,又有何难?”
劣婴笑道:“看来这南宗主的心可真不小啊。”
能如此自信就说拿下北氏,南郝天所修炼的定是至邪之物,
本已是众人皆敬的南宗主,却还如此贪婪修炼他道,欲想统领天下,表面上娇娇君子,背地里却
暗交邪魔,劣婴打心里耻笑。
不过……
堂堂仙门世家中受人敬佩的南宗主,万人仰仗的南氏,突然与百门仙家抗衡,成为歪魔邪道,想必定会在仙氏中引起大乱!
而到时候不知又有多少的“娇娇君子”露出本性,这场戏,该有多好看
想到这,劣婴嘴角扬起一丝邪魅阴笑,虽说对什么统领天下的位置并无兴趣,但能让世道混乱,仙家百门互残,他倒是期盼得很……
何况,还能灭了这北氏……
恶徒入仙门终是引大乱,然而劣婴也未曾想到,从前的他只是在江湖中小小的臭名远扬,后来却因步入了他最讨厌的仙家,一步步走向了世人唾骂的真正万恶主。
一月后……
修仙界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践界行”,仙门中闻名遐迩的“东南西北”四大仙家中的子弟都会参与。
此去践界行长达俩月,各门长辈不免召来自家人儿絮叨几句,北氏宗主北枫赫亦如此。
东南西北四大仙家,立氏之处皆倚其所名,北氏便是处于最北方地带,常年积雪落雁雪花纷飞,顾名称为寒亦醉。
如往年那般,北枫赫召来了即将上南氏的北世濛,北独谨以及北清琛三人。
寒亦醉的藏扇阁内室,北枫赫正襟危坐于一席木质长蒲团上,眼前的桌上放置了些许书籍,右手边上一把蓝色手扇摆放得即为不紊,此扇则是他的随身之扇:炬辰,扇坠为九瓣银粟。
藏扇阁是北氏的集扇之地,内室主要以佳木建成呈铜棕色,木墙边镶着井然有序的铜阁层,从高到低,每层铜阁闸都浮放着一把把灵扇,
灵扇发出光芒多样化,场面尤为壮观,只可惜封闭着,让人无法细赏扇中之画,步入阁内如若不望这景象,也能被淡淡的扇檀木香熏陶环绕。
再往上的空中楼阁,则是北氏的修扇密则,名为“扇记”,密则上记载着寒亦醉历代先祖所炼制的修扇道法,也有一些世间普通的喜扇道
之人研究出来的一些小扇法,“扇记”记载的虽多,但无人能一一精通其全法,北氏历代的每个家主,修炼的也只能是其中一二道,
对于外人来说,寒亦醉的“藏扇阁”就是个宝物之所了。
北氏家主北枫赫,为人处事奉公不阿、且存浩然之气,是不少仙门子弟最为崇敬的长辈,而他膝下俩儿子,北世濛与北独谨,在仙门世家中名声更是即为广泛,暂且不提风流倜傥的外在,除邪扶正的光荣事迹在人间就已被传遍赞颂。
再来提提北氏异于他门的习俗,其余仙门世家大多是修习剑道,剑不离身,但世代却是修习扇道,每个北氏子弟,除了腰间携带佩剑,袖里必藏一把扇子,相比于剑道,他们更擅长“扇道”,
北氏持扇也有其规:扇灵只听从持扇之人,而且持扇人不遇万不得已不可打开,尤比贴身之物更重,扇灵会将主人此生重要之物添于扇内,深知主人所思所想,有时候连持扇之人都不知自己毕生之重,扇灵却往往能懂,堪称“心己”。
“此番招你们前来,是有一事需叮嘱。”北枫赫席坐缓缓道之,眼前三名蓝白深衣的男子立于前,正是他膝下俩儿,北世濛北独谨,以及未有血缘关系却一直待他如亲子的北清琛。
北独谨立于中心,旁边则是大哥北世濛,他左手负于身后,正持一柄扇子,此乃他的随身灵扇——“清韧”,
“清韧”色呈洁白,扇骨由灵兽寒獒芊骨制成,扇面则是银装素裹的鹅白冰丝铺现,砌玉扇钉下冰莹雪丝攒成坠,细看那是一片玉体银粟之瓣,雪瓣九滴,这是北氏寒亦醉的扇灵之标,
上呈梨花之白下为碧穹之蓝,雪白冰洁如光渗透,如那皑皑茫雪中飞舞的仙蝶,冰海当中深扎于底的浅芯灵珠,望却一片月白,运作时其灵光显蔚蓝,好比飒如松起籁,飘似鹤翻空,柔中不失涌劲,幽雅不消威尔,
灵扇此番独我妖般魅颜,莲华容姿,持扇之人亦是如此!
北世濛身穿一袭蓝白相间的缎子衣袍,凸显高挑秀雅之身,两鬓细发顺着白皙脸颊滑落,他是仙门大多子弟仰慕之榜,亦更是世间少女日夜所思的倾慕对象,
不仅修为品级较高,且性子温文尔雅,脸蛋长得更是甚为好看,双眼湛蓝如朗星,高挺的鼻尖下方张微薄而红润的双唇,嘴角一直微凹着,隐约中挂着一丝儿温柔笑意,风度翩翩的气质,眉目清秀的容貌,给人一丝温润如玉的仙气感。
可惜他一心向修仙之道,如今十八之龄也未曾染过桑间之咏。
不过外人看来白璧无暇的人,总会有被自家人熟知的一些小性子或是小坏习,毕竟这世间本就未存在真正精美绝伦之人,北世濛亦是如此。
在弟弟父亲看来,他最大的破缝处,估计就是心若磐石了,向来只信自己亲眼所见,因他认定了的事便纵使万斤石头捶落,亦难以动摇。
听到北枫赫的“叮嘱”,北独瑾懒懒道:“父亲,您就别再像往年那边絮絮叨叨了,每年上一次南氏,您都要说一次,而且每次还都说一样的,好生无趣~”他双手环绕胸前,轩漾剑插在右臂边上。
北独瑾于其大哥性情全然不同,一生虽也嫉恶如仇,但性格放荡不羁,还有些小高傲,如若不是长在这北氏,他最爱的,就是自在潇洒的浪迹天涯,看遍人间繁华了。
大哥北世濛常年握扇在手,他虽然也精通扇道,却更喜欢持剑,于他而言,持剑更有侠义风范。
听到北独谨又话痨,一旁的北清琛碰了碰他手臂,示意让他少说两句。
北清琛从小与兄弟俩一起长大,性情儒雅知性,对于北世濛,他更多的是像长辈一样的敬重,而于北独谨如兄弟更胜知己。
此番父亲招他们仨前来,其实他们都已料到是何事了,无非就是为此次的“践界行”多加嘱咐几句。
十年前,南郝天之女南倩与西氏长子西乾钟大婚,在婚宴上各大仙家畅饮开怀,高兴之余竟定下了每年的“践界行”之约,
所谓的“践界行”即为每年初秋,各大仙家小辈们聚集一同读书猎兽,一次“践界行”长达两余月,各仙家商讨后,因南氏后山妖兽较多,猎兽范围最为宽广,便将“践界行”场地定在了南氏,除了猎兽,期间的教学,则是在南氏的“简闻堂”。
按长辈们的话来说,“践界行”算是促进各大仙族之间的关系,小辈们也可在同龄人当中互相切磋,互补其短,增进修为。
北独瑾懒散的小抱怨被北枫赫狠瞪一眼,北世濛看在眼里一脸的笑意,能把他父亲堵到哑口无言的就只有他这个好弟弟了。
“还无趣!你哪年上南氏不给我惹事?再三叮嘱过的事总成耳边风,要不是清琛,你还不知道给我惹出多大祸端来!”
被北枫赫训几句,北独瑾撅撅嘴,口中不语,内心却暗暗回应:要怪也只能怪东皓逸那死霸王!
想来前几年的“践界行”,把南氏扰得鸡犬不宁的,无非就是北独瑾东皓逸这两个小冤家了。
东氏本身以修煞气为剑道,东家小公子东皓逸的性格自然温和不到哪去,何况他还是东家的独生子,难免傲娇些,
而北独瑾天生性情直爽,最看不惯高傲之人,因此俩人见面就是互怼,一点小事也可以吵得炸翻天,甚至动起手,十余年来从未消停过。
“父亲无需担忧,”北世濛微微一颔首“此番践界行我定当管好阿瑾,让他不再惹事端。”
虽嘴上这样说,但北世濛明白也不过是让父亲舒心点罢了,他这弟弟是真的不好管教啊 ,可又不能不让他上这南氏。
北世濛开口,北枫赫道也不再训斥,习惯性摸了下胡须。
又开口道:“此次我就不与你们重复往年之话了,是有另外一事,你们可知,劣婴?”
“劣婴?那个江湖恶徒?”北清琛开口道。
北枫赫回应:“嗯,上月他被招进南氏,做了客卿”。
“什么?客卿?南氏是疯了吗?怎么能招这样的恶徒进门?”北独瑾激动得摊开手臂,握紧剑柄,跟北清琛相视一惊。
“注意言辞!”北枫赫斥道。
北清琛蹙眉道:“如若我没记错,上月那劣婴似乎杀害了一家名门公子,官府正在通缉他,而孤侯南氏自告奋勇称去擒拿,此去岂是招他来当客卿”?
“你没记错,正是如此”
“怎么会……”
北世濛开口解开俩人疑惑:“听说是南宗主受病困扰,而此病只有劣婴会解,因此才提罪为客。”
回忆起前阵子,南氏特意派人前来告知此事,表示希望众家能谅解南宗主此番行为,如若不是受病困扰无可奈何,定不会招这阴邪之人入仙门,待病好后定当将他送离弃之。
各大仙家听完也无法做出反驳声,总不能让这南宗主真因病出事,北氏则也委婉的答应了。
“世上医师那么多,当真就没一人能治得了南宗主这病吗?”北独瑾眉头皱成了八字形,劣婴在这世间坏事做尽,听到此名他都觉得恶心。
“而且这劣婴修炼的诡兽妖法十足阴邪,虽说他擅于医术,但歪魔邪道之医难免离不开邪意,这南宗主得能是什么病……”
北清琛语重心长言之,一旁的北独瑾刚想接话,北枫赫一句“莫再乱嚼舌根”把他想说的话吞回了肚里。
“此次你们前去南氏,切记莫要招惹劣婴,此人虽说灵力层次尚在中级,还不是大多仙家的对手,但手段阴狠毒辣,睚眦必报,断他一根手指他必废人一条手臂,如此阴邪之人避之越远越好。”北枫赫说完目光落于北独瑾身上,确实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二儿子了。
作为男子不做作是好,可性情太过直率暴躁,难免会给自身带来祸害。北独瑾自然懂父亲的语重心长。
碰了碰鼻头的手指停下:“知道啦,父亲您就不用担心了,劣婴这种人,我看都不想看,污眼”。
北枫赫依旧不放心道:“他往年所恶之迹,在南宗主病转后仙氏自会拿他定罪,你可别乱动脾性”。
北世濛也开口道:“劣婴虽说性情如此,但听他以往事迹,似乎祸害的基本都是与他有过节之人,想来应不会无缘无故制造事端”,说完面向北独瑾:“只需你少招惹他”。
“好好好,我们先去准备明日行李吧。”北独瑾巴不得赶紧离开藏扇阁,大哥父亲一句一句的“唱双簧”吵得他耳朵疼。
说罢,三人向北枫赫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同日,在孤侯的劣婴,正背躺于一只于屋檐并肩的紫狮顶间,头枕左手臂,双腿交叉摊在雄狮尾部,嘴里舔着冰糖葫芦一脸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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