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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者（2）
将菜端上桌，电饭锅却还需要两分钟才能打开。
等待的功夫，肖赞开开心心地跑过来看王一泊打游戏，少年人手上这局正打到尾声，肖赞看着自称第一次玩的少年以神一样的走位灵活地躲开攻击，大杀四方，效率地推掉了对方的水晶，不可置信地眨巴着眼睛有点怀疑人生。
他从少年手上接回手机，打开之前的对局列表，这才一会的功夫，就赢了这么多局，而且战绩也太好了吧？
“天才啊！”
王一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站起身来看向厨房的方向：“饭是不是好了？我去帮你盛饭，好吗？”
“行啊！交给你了。”肖赞头也没抬，继续一个一个点开看对局情况。特别正常的对局，对手也不像是特别菜的样子，这小子居然每局都拿了MVP？
不会是骗我的吧，真的是第一次玩？没有手机？
肖赞将游戏关了，走到餐厅面对厨房的座位坐下，托着下巴看少年打散锅里的饭，热气蒸腾，云雾缭绕一般，连少年人看起来都不太真实。
“碗在下面抽屉里。”看王一泊开始四顾找碗，肖赞适时提醒了一句。
少年恍然，退后一步拉开了面前的抽屉，走动间轻轻飘起的衣角，露出单薄的腰身，肖赞可以看到少年俯身拿碗的时候，侧面如一条纤细的直线，又细又直。
“我饭烧的有点多，你给自己多盛点，你太瘦了。”
少年转过头看他，唇线抿起月牙般的弧度。
收碗的时候肖赞看着剩下的半锅饭，感觉自己真的烧的太多了。
“你不多吃点吗，还有很多饭呢？”
“我吃饱了。”少年说完，还很给面子地打了个饱嗝，“赞哥做的太好吃了。”
赞哥？
肖赞嘴角轻扯，接受了这个称呼，回头继续为难地看着半锅饭:“我们晚上做炒饭吧？”
“好。”
莫名地觉得有点开心，明明是个无关痛痒的小决定，但是有个人可以跟自己有商有量，感觉好像还不赖。
肖赞在这套空荡荡的房子里住了很多年了，除了安歌每个月会来住两天外，再没有其他人会来了。他习惯了一个人起床，一个人吃早饭，一个人上工，一个人回家，不管多晚也不会有人等着他，他自己决定吃什么，吃还是不吃，自己决定在房间里添置什么摆设，自己决定在阳台种什么花，不需要问别人意见，也不会有人给他意见。
原来在这个房子里有个人回应自己的感觉，是这样的。
肖赞低下头去，抿了抿嘴来掩盖自己又要上扬的嘴角。
然后他看到了少年的脚。
“我来洗吧！”
“别闹，你去好好坐着。”
“我也想帮帮忙。”
“空间太小了，你帮我把碗叠起来吧！”
“……好。”
肖赞将洗好的碗递过去，王一泊接过来放在沥水架上，叠得特别工整。
肖赞便一边洗一边跟王一泊说话。
“你有什么忌口不吃的吗？”
“我都可以，嗯……除了萝卜……”
“行，我也不太爱吃。那你喜欢吃什么？”
“粉吧……”
“粉？一条一条的？”
“嗯……”
“我也挺喜欢的，明天做吧，今天不行了，今天晚上要吃炒饭。”
“好。”
“扬州炒饭吃吗？”
“吃。”
“你可真好养活。”感觉多养一段时间也可以。
肖赞洗干净手，用擦手巾擦干，然后抬起右手揉了揉王一泊的脑袋。
少年放好最后一只碗，歪着头笑得特别腼腆，落下来的手却不自觉地要往腰侧擦，肖赞忙拉住他的双手:“别擦！有手巾。”
将擦手巾递给王一泊，肖赞看着少年差点要遭殃的衣服，才想起来，昨天洗的那些衣服还没收，自己和王一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也都还扔在洗衣篮里。
“你继续坐着玩会，我去收个衣服，再洗个衣服。”说着，掏出手机又要给他。
少年没接:“我跟你一起去，不是我的衣服吗？”
“……好。”
阳台错落安装，头顶是透明的玻璃，空间并不算大，两面墙体一面有洗衣池和洗衣机，另一面做了整面墙的花架，摆放着大大小小好几十盆植物。
十月份是植物凋零的季节，这里的植物却依旧长得很好，绿油油的新鲜又饱满。
“你把自己的衣服收了，放客房衣柜里。我把衣服洗一下。”
肖赞刚去浴室拿了两个人换下来的衣服，回来看少年还是环顾阳台，便提醒了一句，说完人走到洗衣池去分拣衣服，大的扔洗衣机里，小的扔盆里手洗。
王一泊找到了衣架的起落开关，将顶部衣架放下来，开始收衣服。待他抱着大捧松散的衣服走到肖赞身后，似乎才想起来哪里不对：“等……等一下！”
肖赞纳闷地斜靠着洗衣机回头，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件白色的衬衫。
他抬手将悬挂着的白色衬衫撩开，去看衬衫后面的少年。
阳光从头顶玻璃垂直地投射在少年的头顶，少年被归到耳后的长刘海有三两根掉落在了面前，或许是因为要收衣服所以来不及拨回去。
额头白色的纱布，眉心鼻端漆黑的碎发，都在头顶阳光的照射下投印出些许晦暗的光影，却衬得少年人的面容更加白皙透彻，如玉一般——所谓“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大约便是如此了吧！
肖赞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措不及防地撞在了他的心脏上，一下一下，如钟椎撞击钟面，他听到了从他身体每个角落传递过来的回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那声音夺走了他全部的心神，让他甚至忘了要去呼吸。
直到少年人微蹙起眉头有些为难地开口：“内……内衣我……我自己洗。”
肖赞感觉自己的脸忽然就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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