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大佬伸个爪

　　林念初站在家里小院外。
　　屋内灯火通明，她却不敢进去。

　　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深吸一口气。
　　推开门。

　　林胜男坐在沙发上。
　　电视正在播放某搞笑综艺。

　　门口玄关处响起声音，她都没有反应。
　　直到林念初走到她的面前，像是才回过神一样。

　　林胜男的脸色说不出来的憔悴。
　　“一一回来了？”她匆忙起身，边说边往厨房走。“妈妈去给你们做饭，马上...”

　　墙上的钟摆响了七次。
　　林胜男脚步一顿，“妈妈今天有点累，忘了做饭。要不你看看你和弟弟想吃点什么，妈妈给你们点外卖。”

　　“妈妈，我...”
　　林胜男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忍不住蹙眉，“你又怎么了？”

　　林念初一愣。
　　“我...”她转了转眼睛，“我挺好的呀，什么事都没有...”

　　林胜男呆滞的点点头，“那就好。没事就好。”
　　她的反应实在反常。

　　林念初察觉出不对劲。
　　她疑惑的问道：“妈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胜男扯了扯嘴角，从兜里拿出手机。
　　“你弟弟在屋里学习呢，你进屋跟弟弟一起点。”

　　须臾片刻。
　　林念初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望着她。

　　“妈妈，爸爸呢？今天还是不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林胜男一顿，藏在袖口里的手指微微颤抖。“你爸今天加班，不定几点回来呢。你和林林定你们两个人的就行，妈妈不饿。”

　　若不是她笑得牵强，林念初险些就要信了。

　　她的反应让林念初开始害怕。
　　顾不上其他，丢下一句‘让弟弟点吧，我回屋学习’，便匆匆回了房间。

　　手里的书包丢在地上，
　　心里越来越慌，脑子止不住的乱想。

　　曾经的林胜男不是这样的。
　　她虽然争强好胜，但也比其他的妈妈前卫。

　　她会给林念初买漂亮的小裙子，也会给她打扮的像个英俊的小王子。
　　还会带她去尝遍天下美食。
　　只要她听说哪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带林念初去吃去玩。

　　更没有逼迫过林念初和程宇霖的学习成绩要达到什么程度。
　　如果优秀更好，没有也没关系，只要及格就行。

　　周末没有补课班。
　　更多的时间用来吃喝玩乐。

　　可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
　　程教授变得忙碌，三天两头的出差。
　　而林胜男的性格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的影子再也寻不到。

　　林念初忽然开始害怕。
　　如果妈妈的改变是因为爸爸的忙碌。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那她...该怎么办。

　　*

　　早上六点。
　　林念初穿好校服从卧室里出来，经过厨房时特意探了一眼。
　　心里升起浓浓的失望。

　　她一宿没睡，就等爸爸回来。
　　他回来了，心才踏实。

　　可天都快亮了，她也没等门口的声响。
　　随后顶不住浓浓的困意，睡了过去。

　　原来，爸爸真的没有回来。
　　如果回来了，妈妈已经给爸爸准备醒酒汤了。

　　林念初悄悄地打开父母的房门，透过缝隙瞧了一眼。
　　她没有叫醒林胜男，而是转身离开了家。

　　时间尚早。
　　林念初在大街上游荡了一会儿。

　　选择在肯德基解决早餐。
　　林念初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向窗外。

　　天气逐渐转凉了。
　　这个点路上还没什么人。
　　再过一会儿，就会有学生三三两两或是上班族匆匆经过。中午时分，卖烤地瓜的爷爷也会推着小车出现。

　　她想吃烤地瓜了。
　　林念初再次收回视线，桌上的食物已经索然无味。

　　索性，
　　去了学校。

　　教室空无一人，只有树梢上的鸟与她作伴。
　　林念初趴在桌子上。

　　*

　　顾老爷子今天亲自将顾城洲‘押送’过来。
　　不知道哪个嘴欠的跟老爷子说了他最近在学校的表现。

　　气得老爷子差点没动家法。
　　拐杖砰砰砰的敲打，最终决定亲自送他到校。

　　吊耳当啷的给余曜去了一通电话。
　　余光一撇，教室里浑的小姑娘浑身散发着低落气息。“挂了，到了说。”

　　顾城洲将手机揣回兜里，大步走到林念初面前，“不开心？”
　　他跨坐在椅子上，“说说呗，怎么大早上就不开心？”

　　林念初不语。
　　虽然已经握手言和，但不代表关系就亲密。

　　“英语老师找你家长了？”他戏谑的笑道：“打屁股没？”
　　林念初蹙着眉道：“你好烦啊。”

　　顾城洲‘嘿’了一声，伸手扯林念初脸颊。“小丫头片子胆大了啊，还敢说我烦了？跟哥哥说，谁欺负你，哥替你收拾她。”
　　林念初抬起头。

　　“老子对你好吧？”顾城洲挑眉，洋洋得意的问道。
　　林念初没心情和顾城洲开玩笑，重新趴回桌子上。“困了，我要睡觉了。”

　　言意之下就是，
　　你老，爱滚哪儿滚哪儿去吧。

　　顾城洲眯着眼，他居然被小姑娘嫌弃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人嫌弃。
　　以前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儿，哪轮得到别人？

　　“还敢嫌弃我？”顾城洲又扯了下小姑娘的脸颊，凶道：“还敢嫌弃我吗？再敢嫌弃老子，小心老子...”
　　林念初看出他是装的，闷闷道：“顾城洲，我想睡觉。”

　　顾城洲一顿，
　　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小姑娘。

　　心里有种莫名的暴躁。
　　当下踹翻了凳子，离开了教室。

　　林念初埋在怀里的脸一怔，
　　竖着耳朵直到声音渐远才放心的闭上眼...

　　*

　　晚自习是林念初最讨厌的英语课。
　　英语老师每次都要站在讲台上，尽情的辱骂一班的学生。

　　在她眼里，
　　一班的学生都是孺子不可教也。

　　“看看你们班的学习氛围，哪里像是高三的学生？每次在你们班上晚自习，一大半人都不在！都跑出去晃悠什么？就跟孤魂野鬼似的！都快高考了，一天还吊耳当啷的，成何体统！”
　　.....

　　骂够了，英语老师扫了眼台下。
　　“把练习册翻到第48页，然后看黑板上的题！”

　　林念初打了个哈欠，心里觉得厌烦。
　　真无趣。
　　眼睛一转，她举起手，“老师，我想上洗手间。”末了，她一脸痛苦的说道：“憋不住了。”

　　英语老师眼睛一瞪，“就你事多，你看看学习好的同学，什么时候上课上洗手间？不要以为理科成绩不错就可以不学英语。英语是主科，高考占150分！能不能考上大学，上什么大学是要看英语分的！”
　　见林念初一脸的痛苦，她挥了挥手，“快去快回。”

　　林念初快速从书包里拿出手机，藏在袖口里。
　　捂着肚子弯着腰，快速走出教室。

　　走廊上黑漆漆的一片，
　　只有应急出口的指示牌在闪着微弱的绿色光芒。

　　林念初适应了一下，顺着楼梯下楼。
　　楼梯没有任何光亮，她只能扶着墙壁慢慢走。

　　突然，闪烁微弱的光亮。
　　她心里一紧，小声开口道：“是谁在哪儿？”

　　没有任何声音。
　　林念初壮着胆走过去。

　　黑暗中的身影猛地回头。
　　林念初吓得差点叫出声音来，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眼睛睁的大大的，腿有些发软。

　　“林念初？”

　　林念初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儿呀？”
　　顾城洲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借着光亮，林念初看清他手中的烟。
　　他的脚下还有一圈烟头。

　　“你怎么抽怎么多？”她下意识的蹙起眉，“抽烟对身体不好的，你现在就抽烟，以后会得肺癌的。更何况你还抽怎么凶，万一年纪轻轻就患病了怎么办？”

　　顾城洲指尖一顿，
　　随即嗤笑道：“小丫头片子管的挺多。”

　　林念初一愣，
　　说话磕磕绊绊的，“你为什么抽烟呀？”

　　顾城洲掐灭手中的火光，“烟是个好东西。”
　　一抽一吸，证明自己还活着。

　　他站起来，双手插兜，向教学楼外走去。
　　林念初犹豫了一下，跟上去。

　　反正她也不想回去上英语。
　　那就跟着顾城洲，看看他去干什么好了。

　　顾城洲一低头就看见身后跟随的小身影，
　　他转身问道：“想跟着？”

　　小姑娘点点头。
　　顾城洲笑了声，“知道我去哪儿吗？”
　　小姑娘又摇摇头。

　　顾城洲勾起嘴角，别有深意的看向她。
　　“你确定？”

　　林念初不确定了...
　　她迟疑的往后退了两步。

　　顾城洲眼色深了深，两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往前走。
　　跟着就得一辈子都跟着他。

　　*

　　“怕吗？”
　　顾城洲一脚蹬上，翻身跃了上去。

　　林念初摇摇头。
　　她反倒觉得很刺激。

　　初中时，就想来上面看看。
　　不过是没人陪着她，她不敢自己一个人罢了。

　　顾城洲转身将手递出去。
　　林念初犹豫了下，把手递给顾城洲。

　　他的力气很大，
　　林念初完全是凭借着他，才能爬上来。

　　真羡慕力气大的人，
　　不像她，连拧瓶盖都需要好大力气。

　　“没想到这儿的空气还挺好的。”
　　她双手搭在栏杆上，抬头仰望天空。

　　漆黑黑的天空，一轮明月挂在上面。

　　林念初颇有些遗憾的看向在她身后随处一坐的顾城洲。
　　“我还以为在这儿能看见星星呢。”

　　顾城洲眉毛一挑，随即失笑。“你想看星星？”
　　真傻，天台上的天空和天台下的天空是一片天空。
　　怎么可能会有星星？

　　林念初走到他的身边，
　　还没等坐下，顾城洲伸手拦住。

　　林念初纳闷，
　　只见他把校服脱下，让林念初坐上面。

　　林念初心里敛起一丝波澜。
　　道了声谢后，望着天道：“奶奶家在乡下，小时候都会和小伙伴爬到山坡上看星星。”她一顿，“不过，很久没有回奶奶家了。”

　　顾城洲望着林念初的侧脸，小脸上挂着失望。
　　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她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害怕，偶尔还会做一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可爱小表情。
　　就像是撒娇一样。

　　顾城洲动了动，
　　嘶...还真是让他疼的厉害。

　　他稍微往后仰了仰挺拔的身子，双手撑在地面上。
　　不能让小姑娘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虽然，她也不会往那处瞄，
　　但....万一不小心扫到了呢？

　　他目前还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吓到胆小的小猫咪就不好了。

　　不过...
　　顾城洲眯着眼睛，“你和楚明阳的关系不错？”

　　他今天下午看见她们一起从办公室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林念初茫然的看他。
　　顾城洲提示道：“下午，办公室。”

　　林念初小头一歪，恍然道：“他是班长，所以总能在办公室碰见。他还是全校第一，偶尔会给我讲两道题，怎么了？”
　　“以后不会的题只能问我。”

　　问你？
　　问你等着考全校倒第一？
　　倒也是第一了。

　　顾城洲看出小姑娘的表情。
　　不满的舔了舔牙齿。
　　豪言壮志道：“以后的每场考试我都会比他高一分。”

　　林念初敷衍的点头，
　　完全不信顾城洲说的话。

　　楚明阳可是全校第一，就连宋颂都甘拜下风。
　　顾城洲？
　　林念初看向他。

　　全校倒第一。
　　这种成绩想超过楚明阳这种‘大神’...
　　简直，天、方、夜、谭。

　　顾城洲话少，但在林念初的面前，总是想不厌其烦的多说几句。
　　尤其是...耍流氓的话。
　　虽然现在不能说，
　　但迟早有一天会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说给她听的。

　　他相信，
　　林念初也会。

　　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圈又咽了回去。
　　只道：“等放假，带你去看星星。”

　　林念初想拒绝，
　　最终只说了谢谢。

　　反正时间还早，
　　到时候他可能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顾城洲不满她的态度。
　　怎么在别人面前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玩闹，到了自己面前就怎么安静？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他才是她唯一可以肆无忌惮的人。

　　“说话。”
　　顾城洲抿着嘴，扯了扯她的小辫。

　　林念初收回视线。
　　可能是心情好，看顾城洲时的眉眼都带着笑。

　　顾城洲的心脏瞬停，
　　又剧烈跳动。

　　他的小姑娘，长得真好看。
　　真想现在就把她带回去，在床上狠狠地摆弄。

　　关在屋子里。
　　只给他一个人看，也只对他一个人笑。

　　顾城洲暗骂，流氓。
　　不过，脑子里的黄色依旧继续。

　　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奇妙。
　　林念初有些不适。

　　她想了想道：“你为什么转到黎城上学啊？”
　　顾城洲的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打人。”

　　林念初不觉得稀奇。
　　顾城洲转来的第一个礼拜，学校就流传着好几个版本。
　　打架是其中嘴普通不过的版本。

　　“还是不要打架了。”话音刚落，林念初的眼神划过一丝懊恼。“我不是想管你，就是...”
　　她咬了咬唇，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脱口而出这些话。
　　自己明明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呀。

　　“为什么道歉？”看着女孩的眼睛里满是温柔，“以后你管，我就不打，听你的。”

　　林念初偏过头看向顾城洲。
　　眼神很是不解。

　　嗯？
　　这个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
　　林念初还是伸出手指，眉眼弯弯的笑道：“那我们拉钩。”

　　顾城洲勾了勾唇，
　　伸出手，勾住她的。“拉钩。”

　　她的手指柔若无骨，他的大掌也可以完全的包裹住小姑娘的小手。
　　如果握住他肿胀的地方...
　　嘶，一想就疼。

　　看来，
　　他要想想怎么把这个姑娘拐回家了。

　　林念初当然不知道顾城洲现在想的有多‘邪恶’。
　　她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放学了，我们回去吧？”

　　犹豫片刻后，
　　她道：“以后晚自习，我们...我是说，如果你也没事做的话，我能跟你过来吗？”

　　顾城洲心下一紧。
　　他压住内心的燥热，‘嗯’了一声。
　　他乐意至极，就怕她不愿意来。

　　顾城洲伸出手将林念初拽起来，微微用力。
　　林念初没站稳，‘不小心’扑到顾城洲的怀里。

　　她的小脸瞬间红起来。
　　长大后，她还没和哪个男孩有过怎么亲密的接触。

　　顾城洲感受着怀里的‘柔软’。
　　下面更涨更疼，心也跟着砰砰砰的跳。

　　极力的克制，
　　才没让自己的大掌乱动。

　　几秒后，
　　他别有深意的坏笑道：“下次说一声，我躺好了让你扑。这样突然撞进来，有些疼哎。”

　　瞧瞧，什么是‘恶人先告状’！
　　说的就是他。

　　林念初脸蛋更红了。
　　她慌乱的推开顾城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等站稳后，她看向顾城洲。
　　见他抿着嘴不语，小心翼翼的关心道：“真的很疼吗？”

　　千万别又生气了。
　　这可是天台。

　　林念初下意识的看了眼后面。
　　心里估算着被推下去的可能有多大。

　　顾城洲心里觉得好笑，面上故作严肃道：“你说呢？”

　　林念初慌了。
　　她严肃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顾城洲见小姑娘被吓到了，扑哧一笑。
　　他挑着眉，指了指自己的心窝道：“要不给我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林念初的小脸彻底红的不能看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了。

　　顾城洲看着她跑掉的身影，哈哈大笑。
　　随即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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