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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晚上，吴晓来想尽办法还是没能撬开白玉琥的嘴。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有人说上班不谈私事，下班不谈公事。”
“你……”吴晓来气得哑口无言。
“明天不是要开会嘛，何经理应该会宣布的，就多等一天吧。”白玉琥不清楚何孝深要演什么戏，可既然答应了不加干涉，他自然不能在吴晓来面前说破。“明天记得早些出门，别又像今天这样。”
吴晓来想起今天在何孝深面前出的糗，脸又红了。
“怎么了？难道又迟到了？”
提起这事，吴晓来却又得意起来，“哈哈，当然没有，九点零五十八秒，就差两秒钟，可见我的人品有多好。”
“果然是很好。”白玉琥心里盘算着要和人力资源部商量一下，既然是九点正上班就不应该以九点零一分钟作为迟到的界线，尽让吴晓来这样的人钻空子。
白玉琥正准备回书房，吴晓来又拦住了他。
“干吗？还不死心？”
“呃，不是。我是想问，何经理这个人会不会记仇啊。”吴晓来的神色有些不安，看得出来不是在说笑。
“你做什么了？”
吴晓来吞吞吐吐地把她做老好人的经过说了出来，“何经理肯定知道张海天是我事先通知的，也肯定猜出来马大姐是装病。我只是想帮他们一把，可何经理一定会认为我是个爱耍小聪明兼爱拉小集团的人，你说他会不会在新经理面前说我坏话啊。”
白玉琥哭笑不得，这坏话还用得着去说吗？“知道害怕也好，以后可要好好工作，何经理更加看重工作业绩。”他其实已经在泄露天机了，
“被何经理看重的人可没有好下场。”吴晓来嘟喃道，并没有意识到白玉琥的话有什么含意。
“谁说的？”白玉琥皱起眉。
“你还没有听说？何经理是机器人设计师，他部门里存活下来的全是机器人。”
“养一群机器人总比养五大散人好。”
吴晓来惊讶地看着白玉琥，想不到他连五大散人的名号也听过，看来吴经理的隐退不是临时举动，针对行政部的肃反行动才刚刚开始。吴晓来心里有些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白玉琥就要进书房了，她突然开口叫道：“老虎，等等，我给你说件好笑的事。”
“什么事？”白玉琥一只手握在门把上，转过身来。
“我今天打电话通知马大姐时，不巧被王助理撞见了。我就骗她说那个人是你，你有强迫症，每天早上都要给我打电话问家里的水电煤气有没有关好。她居然真的相信了！我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一定是在想，这人简直是神经病。哈哈！”
“果然很好笑。”白玉琥很冷静地说道，然后便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吴晓来从沙发上爬起来，打开电视机，让精彩的电视节目帮她忘记今天的糗事以及对明天的担忧。过了一会儿，白玉琥突然推开书房的门，问道：“煤气关好了没有？我怎么觉得有闻到煤气味啊？”
“不可能！我肯定关了！”吴晓来说完后又想了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关上煤气阀门。肯定关了……好像关了……好像没关……肯定没关！
吴晓来冲进厨房，很快又冲了出来，果然看到白玉琥还靠在书房的门上，脸上浮现一丝轻笑。
“死老虎，你吓我啊，明明关得好好的，也闻不到一丝煤气味，你鼻子是不是有问题。”
“我的鼻子并没有毛病，只是想测试一下某人有没有强迫症的倾向，看来答案是肯定的。”白玉琥说完又进了书房，并关上门，徒留吴晓来孤单一人看着门发傻。
第二天，吴晓来不敢旧戏重演，早早地就到了会议室，还换了件包裹严实的衣服，热得她直冒汗。其他人也不例外，再没有一个人敢迟到，也没人敢在会议室内做与工作无关的事，包括对何孝深充满不屑的马媛媛。
何孝深今天并没有来得太早，他和王燕婷在九点钟准时走进会议室，吴晓来不由地懊恼自己干嘛这么小心，早知道就再晚十分钟出门。
看到所有人都按他的要求准时到达，何孝深脸上并没有露出得意的表情。他坐到椅子上，先用眼睛把众人都看了一遍，然后示意王燕婷开始会议。
“在会议开始之前，我们要先了解一件事情。”王燕婷把视线转向马媛媛，“有位同事昨天上午没有到公司上班，是怎么回事？”
“我生病了，不是让吴晓来向何经理请假了吗？”马媛媛坐直身子，以大无畏的精神迎接挑战。
“对啊，我昨天有跟何经理说过。”吴晓来连忙澄清事实。现在，不想让何孝深知道她是谁都不行了。
“在我们公司，请病假需要办理什么手续？”何孝深突然问道。
吴晓来和马媛媛都懵了。在行政部，她们从未按照公司的有关规定休过病假、事假，有急事需要休假时就和吴经理说几句好话，编个好些的理由，以在外办公差的名义处理，谁还记得公司的制度里是怎么写的。
“这里没有人知道吗？”何孝深继续问道。
“我知道。在我们公司，员工因病休假必须在当天应到岗时间前电话通知部门经理，而且要有医院的病假单方可办理，如果在当天无法交病假单，必须在第二天补交。”说话的是陈敏，也许是这个部门唯一认真研读过公司所有行政管理制度的人。
“如果没有按照手续办呢？”
陈敏机灵地接着说：“如果没有按手续办，就只能算是旷工。”
“凭什么算我旷工！我是生病了，也打电话请假了，我们部门没有经理这可不是我的错。”马媛媛又激动了。
“媛姐，可你到现在也没有交病假单啊，最多也只能按事假提出申请。”陈敏早就看不惯马媛媛仗着自己资格老，平时都不把公司的相关制度放在眼里，现在何孝深要给她难堪，何不顺水推舟？
“我……我没去医院！在家里休息一下就好了，何必浪费钱。”
“哼，你到底生了什么病？既没办法上班，又不用去医院？” 看来何孝深今天是一定要拿马媛媛做祭品了。
马媛媛的脸涨得通红，没想到何孝深一点情面都不留，竟然要逼着她在一群小辈们面前承认装病。其实这件事在座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可是一旦说出来就不止是旷工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自己这张脸往哪里搁啊！
吴晓来等人都在把身子往椅子的另一边挪，离马媛媛远一点，并尽量不去看她的窘样，以免给她太大压力，担心她会忍不住崩溃或是暴走。
马媛媛却做了一件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事，从她的嘴里蹦出了一个词：“生理痛！”
吴晓来、艾菲、王雨、陈敏，以及从没有经历过生理痛的张海天，全都半张着嘴看着马媛媛，不敢相信那个词是从这个自诩为职业女性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说出这个词之后，马媛媛的精神为之一震，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声音也慢了下来，“生理痛，痛得起不了床，只好请假。可这是女人每个月都会碰上的事，难道还每个月都跑一次医院？何经理是男人，大概没法理解，王助理应该很清楚。”
姜还是老的辣，想不到转眼之间马媛媛就反过来将了何孝深一军。会议室里的气温又降到了零点，没人敢说话，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吴晓来偷眼看了看何孝深和王燕婷，发现两个人的脸都微微有些红，估计一个是被气的，一个是被羞的。
“王助理你记录一下，”短暂的沉默之后，何孝深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如果今天之内马小姐补齐请假的手续，就按事假处理。”
“凭什么……”
马媛媛想反对，可何孝深根本不给她机会，压过她的声音继续说：“如果没能按时办理手续，就按旷工处理。任何人对我的决定有异议，可以按照公司的相关制度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诉，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何孝深的眼神透出一股凶狠，在场的没人敢说有异议，就连马媛媛也无话可说。一旦何孝深坚持公事公办，她如何撒泼吵闹也是无济于事。而这件事本就是她没理，她还能跑到董事会去喊冤叫屈吗？马媛媛心里没了底，可就这样认输又心有不甘。
感觉到会议室里有大战一触即发的味道，吴晓来有些心慌。没有想到，没什么能耐的马媛媛对上何孝深，却有一股不撞南墙心不死的韧性。可真要激怒了何孝深，倒霉的恐怕不止她一个人。
“呵呵，何经理说的对。虽然媛姐的情况有点特殊，但毕竟公司有制度，我们都应该按照制度来执行。尤其是我们行政部的同事，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支持人力资源部的工作，为其他部门树立良好的榜样，以保证公司各项行政管理制度得到更好的贯彻和执行……”
吴晓来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自己怎么像是在念报告，忙顶了顶身边的艾菲，示意她接捧。
“是啊，何经理您就放心吧，媛姐是老员工、老前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为了顾全大局，她不会介意牺牲个人的利益。对不对，媛姐？”艾菲果然比吴晓来会说话，立刻就把理字拉向了马媛媛这边。
马媛媛也明白硬顶着对自己没好处，只好顺着台阶往下走，“小吴和小艾说的都有道理，我身为老员工怎么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为了顾全大局，我就委屈一次，这件事就这么办吧。开完会我就把手续补上。”
何孝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吴晓来一眼。吴晓来心想：“大哥，我可是在帮你啊，你可不要怀疑我是别有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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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顶着一百个钢盔说：“此文准备V了！”与旧版相比，人物和情节都会有很多变化，保证比旧版更好看，所以还请大家继续支持。签给晋江的目的也是为了能够尽快出版，小喜实在不是一个擅长勾搭出版界的人，所以只能请晋江代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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