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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菱花镜内照着一张芙蓉美人面。将蹙未蹙的眉,细长的丹凤眼,薄薄的唇,半闔起的双眼更显一分迷离,真是好一副娇弱美人的容颜。
忽然美人身后显出一道身影,说:初七,主子说此事事了,你就可以换一个身份了。
美人不语,身影走后,屋子里便是彻底的安静了。直至一个臃肿的身影挤了进来,层层叠叠的水晶帘后阻挡了她的样貌,但是撕裂性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初晴啊,荣家三公子的小轿来啦,快快走起,哎呀,怎么还没有收拾呀,我的姑奶奶呦。春花,秋月,快来给咱们晴姑娘画个妆,可别败了荣家公子的兴致。
说起,身后就来了一个细细弱弱的姑娘和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
姑娘朝着美人的背影喊了几声,但是美人都未应,姑娘只好等下去。
一旁的婆子却是没有这样的好脾性了。边说着,不要以为搭上了荣三公子就得意忘形了,进了这楼可就一辈子也摆脱不了了。边强横地拉起了初晴美人的脸,细细端详着,然后就拿起了旁的胭脂,重重地呼在了美人脸上,小姑娘撩起了美人头发,编起了发式。
说来也奇怪,姑娘这样做没反应倒是很正常,但是在婆子这么大的力气下还能如常,显得有些怪异了。婆子端详着,一张芙蓉美人面,病弱的有些犯青的脸。婆子心底一颤,感觉有什么划过心头,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要管。
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婆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室内也显得分外安静了。
照理说,花巷里有一规矩,那就是姑娘出去那天,妈妈要扶着姑娘走进轿里。于是鸨子就在婆子她们收拾完毕后,要来扶着初晴姑娘。
但是鸨子刚搭上姑娘的手腕,忽然感觉不对,一摸脉,初晴居然死了。
眼瞧着约定的时间快过了,鸨子只好一咬牙,给初晴带上面纱并将初晴背了起来,出去的路上遇到了接人的荣管事,还被打趣说:这初晴姑娘难不成如此金贵,连走路都走不了了吗。鸨子只好应到:这可是我们楼里的头牌,那当然是要背着出来了,可是累死老婆子我了,要不荣管事来接一接这初晴姑娘。
鸨子期期艾艾的瞅着管事,灯光照下,一张血盆大口,瞪的和铜铃似的眼,往上这么一瞅,简直不似人间物。荣管事嫌恶地别过脸,说:什么东西,也劳驾大爷我去背她。
鸨子只是笑笑,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初晴放在轿上。
小轿悠悠的走了。鸨子一直陪着笑脸直至看不见轿子,才疾步跟了上去,期间鸨子趁机换了一身衣服,打扮地颇像初晴。直至到了轿子到了荣府小门,才装作楼里的丫头冲上去,说:我是娘子身旁的丫头,姑娘出去后,才发现忘了舞衣,就命我去拿,所以才晚了些时间,请各位小哥通融一下,让我扶着娘子去换了衣,再去献舞。
荣府的家丁是个黑皮肤的小伙,看着一团憨实之气。见着一个貌美的小娘子,便红着脸呐呐地答应了,直说让他们快些,太晚了公子会生气的。
鸨子带着初晴打开了一件耳房,待家丁走远,才匆匆忙忙换上了初晴的衣物,后拿下初晴头上的金簪,划破了初晴的脸,将初晴藏于床下。
掩上门,正巧遇见了前来接引的丫鬟,便紧跟着去了。
小路幽静,前院却是一片灯火通明,鸨子这才静下心来想一想来龙去脉。
今日乃是荣三公子好友李小将军的洗尘宴,李小将军与荣三公子原是竹马竹马,自幼长在一起,游街走马,招猫逗狗,纨绔的不行,因此也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但是李大将军乃是将门虎将,实在忍受不了自己的独子如此堕落下去,就不顾着李小公子的叫骂将他扔进了军营,这一扔便是至此。当年此事引起了京都好一阵风波。
前些日,李小将军回京,荣三公子这些纨绔也便聚集起来,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洗尘宴,给每一家都递了函。并且硬是砸了不少金钱邀了各楼头牌。并且扬言若是谁表现的好,便为她赎了身。初晴便是青楼头牌,但是实际上却是豫王的细作,本来是要借此机会打进李小将军内部的,但是没想到却是折了。
无奈鸨子只能亲身上阵,这一刻鸨子是崩溃的,想他一个暗桩本来可以什么都不做,现下却是要勾引人去了。
说来也奇怪,初晴和鸨子不仅名字相似,面庞也有七分像,初晴,楚青。楚青用了缩骨术后便更是相像了。也是因此楚青才会在初晴死后立刻想到女装继续任务。
方想完,前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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