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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
廖原是手机上狂轰乱炸的消息叫回去的,他回去一看,店好好的。
就是郑姨不在。
留在店里的工作手机上全是催单消息,廖原出神的半晌,有外卖小哥来催。廖原忽的明白发生了什么,哪怕他摸爬滚打至今,百毒不侵,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郑姨不干了,选择以这种方式向老板宣布,临走前还坑了廖原一把。
廖原打郑姨的电话,不出所料的关机,他又打介绍郑姨给自己的老乡的电话,那人吃惊不小:“……这我也没想到啊!你才给过工资?不是我说,小廖啊,这事你就认了吧!就这还算是可以的呢,一没搞你的店二也没偷多贵重的东西,就当给了笔遣散费吧,他们这种人用着就要小心,都防着,你那么心大干什么!”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果只有这一件事,廖原倒还能承受,邹予良还在楼上气愤呢,各种事一齐来,他就有些疲倦。
廖原不是那种抓紧时间解决问题的人,干脆关了店,上楼去了。结果邹予良不在家,还不停他的话,去了物业。
邹予良是带着一点得意回家的,一见廖原,那点得意就被他全吓没了。他早就明白自己逃不过廖原的掌心,心里那点想法,好的坏的,以及略带恶作剧成分的,从来瞒不过,有时候好像瞒过了,也是廖原懒得计较。
他知道他招惹的不是什么好人。
察觉到气氛诡异,邹予良躲得远远的。
*
邹予良记得有一次同事聚餐贪嘴,多喝了点酒,喝着没什么,没多久酒劲上头,回家时醉醺醺的,话都说不全。
当时廖原一看见邹予良眉眼含春,衬衫扣子解开三个,露出锁骨,整个一诱人模样,脸立马黑了。
醉酒就醉酒,撒酒疯也成,借酒劲搞勾搭人这一套就过分了。
邹予良酒壮怂人胆,跟廖原拌嘴,目光迷离,没注意他如野兽般的目光。他还记得自己趴在床上,廖原给他按摩,手法娴熟,渐渐手就不知道搁哪儿了。
廖原又啃又揉,不时还抬头,沉着嗓子:“下次还敢吗?”
邹予良被按得爽了,见他停下来还不满地拿脚踹,嬉皮笑脸:“敢!”
他哪里想还有算计。
“还喝酒吗?”
邹予良催他:“当然喝,你快点。”
谁知第二天屁股疼的坐不住,不红不肿,就是那种刺刺的疼,邹予良只能光着趴在床上。他打电话把廖原骂了一顿,挂断电话后,不仅不解气,屁股还更疼了。他只能再打电话,这回就是求人的语气了,还保证滴酒不沾。
廖原上楼时带着瓶绿色的汁,好像是混了几种蔬菜,还有淡淡的中药味,一边抹一边说:“不是不叫你喝,应酬嘛,难免要喝点。”
邹予良好奇他抹的是什么,扭着脖子看。以防万一,免得下次再遭罪,邹予良当然无有不从:“那好,下次再喝,就先跟你说。”
廖原拿纸巾擦手:“再趴两个小时,洗掉就行了。”
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那么舒服,邹予良能趴十个小时,他问:“你给我抹的是什么?”
廖原在他腰上轻轻一掐,像是挠痒痒,嘴里却狠起来:“我跟老师傅学的。收起你的那些歪门邪道,告诉你,下次再犯,这样都是轻的。”
邹予良心有余悸,以至于后来廖原再碰他屁股,都怀疑他动机不纯。廖原也算是自讨苦吃,不过没多久,邹予良就狼心狗肺地忘记这茬了,倒是记得喝酒要打报告这件小事。
*
一回屋就见廖原摊坐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无力地抬起来挡住双眼,十分疲惫,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不像是在生自己的气,邹予良想明白,他是遇上事了?猫的事在边启扬那里有了转机,报不报警也就没那么重要了。邹予良也不提报警的事,他坐过去,不太会哄人,就问:“怎么了?”
邹予良一听是郑姨拿了工资跑路,吃惊的嘴都合不拢:“不该是反过来,老板不发工资,员工到处维权辛苦讨薪吗!”
廖原像只树懒,缓缓移开遮挡双眼的手臂。这双眼里的意志异常坚定,风不侵雨不扰,刚才一身颓败分明都是伪装。他用严厉的语气批评道:“少看电视,老板不是好当的。”
邹予良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谁都喜欢看黑心老板苦情员工的戏,仇富永远为他这种小老百姓津津乐道,他也不当回事:“那找啊,现在没有找不到的人,都有失信名单了。”
廖原摇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个温柔的弧度,笑他天真。
邹予良不轻不痒捶了他一拳:“人家都知道讨薪,你这个老板难道不知道讨回来?遣散费也不带这样发的。”
廖原抓住那只挠他的拳头,展开来。
邹予良的手指单独看来是修长的,五指一并看就不够长了,他觉得自己的手难看,想抽出来,廖原钢筋铁骨般的手指一箍,根本抽不出来。
邹予良又说:“你刚才不是在电话里说要带我报案吗,走吧,一起去。那个郑姨给你干活,肯定要签什么东西,留个身份证号码,火车票汽车票都要实名制了,那不很好找吗?钱追不回来不要紧,至少不能放过她。”
其实那晚被抢劫,邹予良就想报案,后来一想真报了,可能就没有跟廖原的种种了。
廖原松开他的手,叹了口气,妥协道:“身份证号码可能是假的。”他看着邹予良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有案底,没谁敢用这种人,当然也不会用真身份证,也不会留真实信息的,只知道籍贯而已。”
他挺不愿意说些这话,怕邹予良浸了染缸,黑了怎么办。
邹予良觉得这比廖原父母还天方夜谭,吓得跳起来:“你雇了个逃犯!可是为什么?你知道还雇?”
廖原见怪不怪地按着他坐下。
邹予良反应过来:“省钱?钱是这么省的吗?你找个正规中介,也就是多花点的事,每个月多花一两千,你睡也能睡安稳。”
廖原有说过店里收入不行,除去人工租金,所剩寥寥,如果再掏一两千,他可能还要倒贴。邹予良原本是同情他的,忽的想起廖原早就知道郑姨底细,这种人还敢用,心底那点怀疑又浮出来。
见廖原默认,邹予良怒气冲冲:“你就为了省点钱!?”
廖原知道会这样,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揽着他的腰往怀里带:“宝贝,这行就这样。”
“什么叫这行就这样!”邹予良挣扎,廖原没有用力,他一动就挣脱开了,“你是不是还在汤里放罂|粟壳了!油条里放洗衣粉了!”
“我就是怕你乱想才不告诉你,我是正经的生意人,材料干干净净的,你瞧过多少次了。”廖原直接把邹予良按在沙发上,其实他早就想在沙发上试试,想想就抓狂,“你想想,如果有问题,营业执照呢,我怎么做外卖。”
邹予良被困住手脚,冷静下来,想来也是,廖原本质上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好吧,你是不是担心警察怀疑你窝藏罪犯,没关系,你不知道的,我能给你作证。”邹予良眼珠子一转,思虑清楚,“何况你也不能分辨身份证真假。你从哪里找到她的?”
“老乡介绍的。”廖原一心一意转移他的注意力,随口附和。
“你看熟人嘛,肯定用人不疑的,不会怀疑你的。”邹予良发现廖原的注意力完全在自己身上,扭着身子躲开,憋着口气倔强的不露任何破绽,“你根本没想过是不是,你说带我去报案是也是骗我回来的!”
廖原捏着他的下巴,轻嘬了一口:“你说呢。”
邹予良撇嘴,“不去就不去,反正能查到,有监控,很快就能查出是谁干的。”
廖原一滞,邹予良卖力地扭了扭催他,年轻的身体妖娆漂亮。廖原眉头一皱:“别去找他。”
邹予良保证:“查出来是谁,就不去见了!”
廖原微怒,斩钉截铁:“不行。”
“为什么?难道不管了吗?”邹予良不明白廖原怎么一时信他一时不信,他的信任来的如疾风骤雨。
廖原坐起来,正色道:“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最好连联系方式都给我删干净了。”
邹予良耐心所剩无几,也怒了:“查完这件事,我就删!”他看着廖原,觉得应该是醋精附体,可这也太没道理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你监视我行了吧。”
廖原不敢看他,怕心软:“不行,你别去惹他。”
“不让我报警,也不让我自己查,你想干什么!”邹予良是真的急了。
廖原深深地吸了口气,无力道:“好,我们去警察局,但你答应我,这事从此交给警察,你不过问不插手。”
邹予良发起脾气来,不是简单的一句两句能说服的,他挑衅似的看着廖原:“你那事呢!”
廖原一摆手,面色冷峻,眼神里有不明不白的光:“报,一起报案!还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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