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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喻舒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妙。
这奢华的纱帐,这柔软舒适的床,这贵重的狐裘毯子,这钻入鼻尖的熟悉气息…还有,脑子里闪过水里的那一幕…
他内心叫嚣着,这什么跟什么啊!!
看了看睡在旁边安静容颜的祁容,喻舒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整个人紧张的跟做小偷一样。不对,他第一次偷酒仙的酒都没这么紧张过。
就在喻舒准备迈过第二只脚时,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他的手腕,猛的一拉,一阵天旋地转,他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只不过身上多了一个人。
祁容许是在梦中,他扯开眼皮看了看身下的人,伸手轻抚过喻舒的眼睛,然后停留在眼尾的泪痣上,摩挲着...没过一会,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喻舒的心脏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他一动都不敢动,就这么僵持下,他又睡着了。
他再次醒来是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盯醒的,与祁容对视了一秒后,他便道,“祁大公子,你什么时候才从我身上下去?”
祁容垂下眼睑,翻身滚到一旁去。
喻舒起身,从祁容身上跨过去,边穿鞋边问道,“现在无情宫局势如何?”
祁容也起了身,答道,“稳定下来了。”
“你这宫主做的还挺舒服,全交给罗皓打理。”喻舒道。
“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告知我的。”祁容道。
“过阵子的武林大会,你们无情宫要去吗?”
“应该会去的。你去吗?”
喻舒含糊“唔”了一声,又道,“我好久没见小棋棋了,得报个平安。”
祁容蹙起眉头,喊我喊祁大公子,喊别人就小棋棋?他淡淡道,“秦棋?我派人去接他过来就行了。”
“不用,他估计不会跟着你的人来。”喻舒道。
过年那次,秦棋亲眼见祁容杀了喻舒,虽然喻舒没死,但秦棋心里头肯定还是很恨祁容以及无情宫的。
祁容也明白,便没再说了。
两人洗漱了一番,平时早点都是由下人端上来的,今天却换成了罗皓,然后罗皓那八卦的眼睛就一直在喻舒和祁容身上瞥。
他们两个昨晚睡在一起了,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好想知道好想知道!
之后八卦的罗皓在祁容冷的要杀人的眼神下,悻悻地离开了。
吃完早点,祁容估计去忙准备去武林大会的事了。而喻舒便找了罗皓要了鱼竿和篓子,去了无情宫的池塘边钓鱼。
风和日丽,天气晴朗,最适合钓鱼了。
喻舒将刚钓上来的鱼放进篓子里时,眼神一沉,飞身而起躲过身后人的偷袭。
来人是一个高壮的刺客,他见喻舒躲过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马上继续攻击上去。
喻舒不屑一笑,伸手抓住那刺客的手臂,用力一扭,那手便断了。刺客痛呼出声,喻舒又抓住另一只手轻轻一扭,脱臼了。然后又将那刺客转了个身,捏住他的下巴一摁,脱臼了。
对付这些没有法力的人,喻舒很是轻松。他又点了那刺客的穴,让他动弹不得后,便继续坐下钓鱼去了。
总之喻舒也不会饿,他钓到傍晚才起身,将篓子里的鱼全部洒回池塘里,然后心情好的哼起小曲儿,提着这一天偷袭他未遂的三个刺客,回了无情殿。
喻舒将刺客丢到罗皓面前,幽幽道,“罗护法,这些反叛者你没清干净啊。”
罗皓冷汗淋漓,心里庆幸着喻舒不是普通人。
晚上喻舒与祁容说了这事,祁容心里头微动,道,“不如你帮我抓出那些人吧。”
喻舒揉了揉下巴,笑道,“行,不过我几百年没做这些事了,抓不到人可别怪我啊。”
祁容怎么会怪他,只不过是他心里头慌得很,总担心喻舒会走,所以便找些事给喻舒做做。抓不到人更好,这样便能牵扯住喻舒更多时间。
但祁容小瞧了喻舒,许是再次与喻舒相遇以来,喻舒一直以来表现的都不强势,令祁容都差点要忘了喻舒原本狠戾残暴的手段了。
喻舒忙活了四天,就将无情宫有二心的人都找了出来,那些人都多多少少被用以酷刑,喻舒面色不改的从他们口中撬出一句有一句有用的信息。这些人都不是无辜的人,他不需要心软。
喻舒的手段成功的引起了无情宫上下的注意,原本对祁容无缘无故带回来的喻舒有意见的长老们,此时算是心服口服了。他们想见一见喻舒,却又都被拦了下来。
“小容儿,这才是该有的手段,你之前的手段太软绵了。不过你不是这种人,这些沾染鲜血的事交给罗皓高哲他们做就好了。”喻舒道。
祁容面色有些白,是了,他怎么能忘记喻舒以前那些狠辣的手段。还好,喻舒这次是为了他。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手段,小容儿你以后就不要管这些了,就好好修炼,你气海修复了,修为也涨了不少,飞升是迟早的事了。”他这几天的手段也没与祁容说清楚,倒是在罗皓高哲那边展示的全部,估计他们两人会学了些。
但是,祁容...祁容就不要学这些血腥的事了…
“你呢?你还会再次飞升吗?”祁容问道。
喻舒毫不在意笑了笑,“谁知道呢,凡间也挺好的,反正我是仙体,死不了。”
那我...那我也不飞升了,在这凡间陪你。祁容想。
“小容儿,我要走了。”喻舒道。
“你什么意思?”祁容惊道。
“字面上的意思。我这些年都是在弥补错误的路上,我对不起你的,也弥补得差不多了。你现在也不恨我了…应该不恨了吧,然后你气海也恢复了,每月身体也不会痛了,不久后也会飞升,生活回到原轨,所以,我也得走了。”喻舒缓缓道。
“什么叫回到原轨,你说回到就回到了?我这快千年的痛,你说弥补就弥补了?你不觉得你说这些话很过分吗?”祁容怒道。
喻舒无奈道,“那要如何,帮你回到千年前吗?我能做到的就这些了,对于你,我弥补得差不多了。我伤害的人不止你一个,我也该去弥补别人了。”
“你现在身无法力,你离不开无情宫的!”祁容冷声道。
“祁大公子这是想要囚禁我吗?”喻舒笑了笑,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祁容被这个笑弄得刺眼,他冷静下来,缓了语气说道,“我没有,我只是想要你留下来。”
喻舒神色微变,心脏突然狠狠一跳…
他忙敛起神色,倒是真心实意笑了笑,“谢谢你,小容儿。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缘再见。”
祁容心里头有着很不好的预感,果然看着喻舒脚下突然生出一个黑色的圈,然后又生出红艳的彼岸花,犹如火舌般围绕着喻舒。
“再见了,小容儿。”喻舒说完,整个人便被彼岸花包围,下一秒,眼前的人便不见了,彼岸花缓缓消失,最后,只留下了一片彼岸花的花瓣。
祁容整个人都呆滞了,他木纳地走到喻舒消失的地方,弯腰捡起那瓣彼岸花,紧紧地握住。
半个月后。
喻舒捏了个法诀,变成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只不过左边眉骨处有一道淡淡的划下来的疤,冲淡了这张脸的清秀。
他穿着白底蓝纹大袖衫,来到了苍羽派的山脚下,递出了请帖,进了山门。
他很早便用了天门派的口头门派行走江湖,又随便定了门派根基在雪渊山。雪渊山是仙山,凡人不能踏足。之前有人误打误撞上了雪渊山,走着走着迷失在雪地里。若不是刚好喻舒在,将人带了下山,那人便要冻死在山里了。
那人回去后便说起了雪渊山这件事,有人不信邪,便也上了雪渊山,结果不是迷失便是上不去,仿佛有东西阻碍着他们。最后,还惊动了武林盟主,派了他的大儿子萧风漠上雪渊山,结果也是迷失在山里。
早不知道在江湖哪个角落浪的喻舒听到这件事,急忙赶到了雪渊山,将迷失在里面的人全带了出来,并且警告他们不能再来了,说了一通什么天门派隐世,不便外人打扰,或者什么山中设了迷阵,外来人上不去等,这才唬住了那些人。
就是如此,天门派才有了些响头。但江湖上没什么天门派的人的踪迹,便很快没人记得了。此番武林大会,亏得武林盟主萧松和记得天门派,派人在山脚递了邀请函,喻舒这才能来。
总之喻舒这段时间闲着,便来看看。
江湖上的人陆陆续续都来了苍羽派,按照着安置好的地方住下。
喻舒虽然是一人,但是被误解背后势力强大,便安排了他一人一个院子。一个人实在无聊得紧,他又不想出去,怕不小心就撞上祁容,然后又不知道怎么被他认出来,那可太尴尬了。
如此,没什么重要到一定去的事情,喻舒都选择呆在他这个小院子里。
江湖上各派几乎来齐,武林大会也正式开启。
来的人很多,为了确保每个人都能上台比一场,武林大会便分为了两天,第一天基本是给小辈或是武功较低的人,待他们筛选出来后,便能在第二天继续打。
喻舒被分到了第二天,第一天随便看了下便离席了。
随便走走,也不知道走到哪,突然听到有女子辱骂的声音以及另一个哭泣的声音,喻舒往声源处去,便看到两个女人拽着倒在地上的女子的头发。
喻舒扫了她们一眼,待看到地上那女子的长相时,心中一惊,当年的记忆破开脑海深处,涌了出来…
“喻舒,虽然你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我相信你心底一定是好的,不然你为什么救了我...”
“喻舒,那些人都很无辜,你可不可以放过他们...”
“喻舒,也许是我看错你了吧…”
“喻舒,我喜欢你,但是你总伤害无辜,所以我不想喜欢你了…”
“喻舒...我死后...你要...心存善良...不是每...每个人生来...都是恶的...”
脑海中那个女子,满身鲜血,在他怀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喻舒压下记忆,走上前去,淡淡开口,“苍羽派就是这样管教下人的吗?”
站着的两个女子见有人来了,连忙松开了地上女子的头发,很是惊慌失措地开口,“公...公子,我们没有...是她!是她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只是要拿回我们的东西!”
地上女子见被指着,连忙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偷她...们的东西,她...们骗...公子您。”
听到地上女子结结巴巴地说话,喻舒几不可察的皱了皱,他看向那两个女子,擒起一抹冷笑,“事情真相如何,我会去找你们大少爷萧风漠的。”
那两个女子吓坏了,连忙跪下求饶,有一个还大胆地抓住喻舒的袖摆,然,被喻舒狠狠地一甩袖,那女子摔到一旁去。
喻舒抓住一旁路过的下人,让他们告知一声萧风漠,那下人许是被喻舒气势所逼,连忙往开武林大会的场地方向跑去。
喻舒扶起地上女子,温和说道,“姑娘先起来,你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不用怕她们。”
那女子擦掉眼泪,很是感激道,“谢谢...公...子,我叫...阿欢...公子你可...以不用...理阿欢的,大少爷…这么...忙...不会管...这个事的。”
“无妨,他若是不管,那我便管。”喻舒道。
“谢谢...公子...你...真好...”
等萧风漠过来期间,喻舒与阿欢聊了好些话,知道了一些情况。
她出生后体弱多病,差点保不住,之后虽然活下来了,但是总比别家的孩子笨拙许多,长得大些,结巴的毛病也出来了。幸好,她的父母很爱她,完全没有因为这些事嫌弃过她。但是她出来挣点钱,却因为这些缺陷,屡遭人欺负,方才那两个女子也不是第一次欺负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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