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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和现在的选择
卫郗从容不迫笑着,慢慢将神秘的黑雾喝下。
在看到这一幕,许南栀知道无法阻止,但她能陪着他走过。
吞下黑雾后,卫郗又拿起剪好的防护服丝线,毫不犹豫吞下。
没多久,他白皙的皮肤被黑色占据,接着白星石发出光芒,辉光交汇间,有无数白色丝线似雪纷纷扬扬。
“这——”
诸葛武怪异的盯着这一幕,许南栀见眼前无数白丝,大胆猜测,这应该就是制作防护服剩下的材料。
是什么?
似雪飞扬的白丝只停在半空中几秒,便尽数落入卫郗痛苦的眉眼,纠缠不休的白黑皮肤上。
无数的白色纷呈片段中,卫郗看到了另外一个时空的自己,在‘他’二十五岁那年遇见一位来自未来的女人,并爱上了她。
‘他’送别过她两次,一次倾心暗许,不敢留她,一次是爱入骨里,不忍留她。
可‘他’不甘就此结束,用尽一生寻找穿越那片云的方法。
在一个又一个历史地点埋下黑色木盒,‘他’在赌,赌未来的她会出现在那些景点之一里。
走了一生的‘他’,最后来到处波光粼粼的海边,捧着两株白色栀子花,遥望西方云边,殷殷祈求着。
“我一生研医制药,从未求过什么,如果上天有灵,能让我陪伴在阿栀身边,我愿拿出全部来交换,化作这世间的风,天边的云……”
“陪着她……”
“陪着她……”
“……”
他看见‘他’倒在了海边,浪花卷起‘他’年老的残躯,两株白色栀子花在幽暗深蓝海底缓缓下沉。
接着‘他’化作一团白光穿透栀子花瓣,变成无数似雪的白丝,纷纷扬扬浮出海面没入云边。
“卫教授,我来赴约了!”
卫郗这才知道为何三年前遇见的那位神秘女子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原来她也一直一直在遵守那个约定。
可是他与她之间不仅遥隔三百年时光,更是隔了过去和现在。
睁开眼,卫郗忍着蚀骨的窒疼,将剩下的防护服放在诸葛武手里。
“阿武,待我死后,我会化作白丝尽数融入这衣服里,你将它保管好交给你未来的女儿诸葛桃手里,务必请她用尽一切办法,制作出至少上十万的防护服……”
诸葛武愣住了,似懂非懂,他未来的女儿?
屏幕外的许南栀恍然,原来卫教授竟是制作防护服最后一个材料。
那些白丝到底是什么?
诸葛武望着身躯渐渐化作白丝的卫郗,悲涩哭着说。
“老卫,你要抛下我吗?”
许南栀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走下去,走下去,她眼眶泛红,痛苦悲哀的看着这一幕。
卫郗笑了笑,云清洒脱,低声说。
“阿武,这是我选的路,为了过去的我可以再见未来的阿栀,必须要这么做呢…”
“我恳求你,未来将我与防护服有关的一切都抹掉,直到阿栀从未来穿越到2030年前……”
诸葛武悲痛欲绝,应声答应好友的请求。
“好,我答应你!”
在卫郗化白丝尽入银白色防护服里,许南栀再也绷不住满腔的酸涩和伤痛。
阿栀!
那是2030年的卫教授!
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他一直为了她,付出所有,只为了成为自己。
白雾再次笼罩许南栀,她知道要离开了,2030年的卫教授还在等自己。
雾散去,她来到了玉唐市三木桃居附近,此时天地黑烟飘飘,残屑断垣狼藉一片。
老去的诸葛武望着毫无进展的防护衣,愤怒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花了几十年都制不出防护服?!”
“老卫,老卫……”
“这是为什么呀?”
听到诸葛武的话,许南栀知道,还缺白星石,可羊皮纸不在她手里了。
“爸爸,你看阿桃找到了什么?”
在诸葛武烦闷中,十六岁诸葛桃手捧着什么,欢喜凑到他面前,举着发着亮光的石头,得意洋洋说。
“是会发光的石头。”
诸葛武惊讶,他拿过一看,顿时呼吸急促,忙问。
“阿桃,你在哪里找的?”
许南栀见诸葛桃的手中的白星石也吃惊万分,明明它是在星宿海才对。
诸葛桃笑呤呤说,“院子里那颗桃树上,现在结了好多发光的石头。”
桃树下——
那不是埋着一部分老卫的防护服吗?
想到什么,诸葛武踉跄蹒跚跑到院子里,那棵种了几十年,未开过花的桃树。
不知为何,似花期乍到,满天的荧光开满了枝丫,仿佛是在欢迎着什么。
许南栀也看见了这一幕,在灵的世界里,它明明是开着绚烂的桃花。
而眼下是满树璀璨的白星石与漫天飞扬的白丝,在光线中熠熠夺目。
是因为她吗?
诸葛武一下子明白,是老卫口中的女人,来了这里,这一切和老卫说的对上了。
他抓住诸葛桃肩膀,仔细叮嘱,“阿桃,你听着,这混乱的一切会在你手里结束,未来的某一天你会研发出防护服,在它出世后,你一定要大量大量的制作下去……”
诸葛武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天空所有黑雾汇聚成一股滂沱的雾面,昙花一现出满天光辉桃树下,霸道又贪婪的垂涎盯着。
“诸葛教授,躲开——”
许南栀想要拉他们,却被透明屏障挡住。
而桃树下的诸葛武父女,被迎面的黑雾直接冲开,抛到高空下,紧急之下,荧光桃树突然漂出一颗颗闪烁石块托住他俩,直接把讨厌的黑雾隔离。
白光乍现,包裹住诸葛武两人和偌大的三木桃居,就此消失不见。
许许南栀怔然错愕,灵的世界里三木桃居就是这样出现吗?
白雾笼着许南栀身躯,再见面,三木桃居,清灰地面出现了一棵巨大参天的桃树和一排排的织布机。
诸葛桃抱紧父亲胳膊,小心翼翼打量周围骤然出现的白色空间。
“爸爸,这是哪里?”
“阿桃,爸爸在呢!”
“这里是灵的世界里面,三木桃居。”
许南栀现出身影,不意外看见诸葛武惊愕的目光,浅笑平声说。
“好久不见,诸葛教授,诸葛桃先生。”
面前地女人容颜未改,依如那次见面。
诸葛武忍着后背肌肤下有异物翻涌感,他刚才为了救女儿,已经被怪异黑雾粘上。
命不久矣。
“许女士——”诸葛武看着不安害怕的诸葛桃,和蔼问,“阿桃是我捡下的孩子,你能不能告诉我,未来她会如何?”
许南栀望着年轻的诸葛桃,敬佩说,“诸葛先生会是24世纪最伟大发明家之一。”
闻言,诸葛武放心闭上眼,他的身躯慢慢变成灰烬消失,诸葛桃伤心不舍得哭。
“爸爸——”
“阿桃,你要继承为父的遗志……”
“好!”
许南栀望着诸葛教授消散,原本他身上的防护服出现在诸葛桃。
“防护服就拜托给诸葛先生了——”
诸葛桃眨着泪光的眼,懵懂又坚定的点头,“我答应了爸爸的。”
当白雾裹着许南栀身躯,满树的白星石和白丝兀然纷纷掉落,化作细细长长的白色丝线串入木制织布机内,无人织布起来。
“谢谢你,卫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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