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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为什么不把他关起来?杀人的明明是他!这个人手上沾着我奶奶的血!”许岩指着胡翔,质问一旁的警察。
“胡说!谁说我杀人了?你有证据么你?”胡翔用纸巾吸去鼻孔里的血迹,扔在地上!
任然听着胡翔这个混混每吐一个字,都觉得窝火烧心,他站出来,“你他么的能不能闭上你的狗嘴!”
胡翔走了两步在许岩面前停下,他凑近男孩的耳边,用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事实上,你奶奶就是我杀得,可怎么办啊,有人帮我顶罪,而这些无能的警察又找不到什么又用的证据,你说,是不是很气人呢!”
“我杀了你!”许岩动手抓住胡翔的脖子,发了狠的捏紧,男人装打不过,脸红的无法呼吸。
几个警察立刻将两人试图分开,胳膊拨了好几次,都被许岩甩走。
“行了!都给我停下!做事都是要讲证据的!事实上,”一警察拦在他们中间,不让这群人再次闹事。
“事实上,就是他们动的手,不是主谋也是共犯!要证据就去找啊,你们是警察,怎么能看见冤情,却无动于衷?一个人顶罪了,就什么事都没了?活生生的人死了,九当没发生吗?”任然转头怒吼。
“哎!家属,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好像是我们故意放走凶手的?我们做警察的从不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错一个坏人!”
“任然!”沉默许久的许岩制止住男孩,他看向警察冷静的说道“办事讲证据是吧?好,我知道了!”
“走吧!”
“许岩,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全部定罪,我要他们跪在奶奶坟前忏悔!”任然不愿离开,这些坏人还没有被惩罚,他不甘心啊!
“别让他脏了奶奶的轮回路!”
“哎哟!这就对了嘛!你家人死了,又不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晚上天太黑,她啊!太老了,滑摔一跤,撞上我兄弟手里的木棍,不过呢,我们也有仁义,这样吧,你爸欠的高利贷,就不用还了,相反,我还可以帮你出老人的葬礼费,怎么样,够意思吧!”胡翔见许岩说算了,又看是警察都在,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说话更是不经大脑冒出。
“天太黑,地太滑是吧?行!我记得了!”许岩眼神飘过,他说的太冷静,平静的不正常,以至于胡翔看到他的眼睛都有点后怕,这些话,绝对不简单!
许岩走出警察,任然看了周围人一眼,恨着跑了出去。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可如今,怎么了?
“许岩,你别这样!我去求我妈,我妈认识的人多,她肯定能找到律师,将胡翔送进监狱!”
“没用的!没有证据!”
“许岩,那就这样放过他?杀人定不了,那就告他别的,总之,我一定要亲眼看他入狱,否则我不服,我不愿啊!”任然气的握起拳头,对着一旁的树木撒气。
“他们做不到的,我来”许岩像是打定主意,转头看看建筑物里的胡翔,男人低头谄媚,给自己塑造无辜形象,令人做呕!
“什么?”许岩声音说的不大,加上任然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许岩拦住出租车,任然跟着坐上去。
三天后,得出结论,许岩奶奶死亡案,由于在场没有第三方的关键证词,犯罪嫌疑人主动投案自首,加上案发现场有一道绿色滑痕,与死者脚下的苔藓一致,所以最终判定,失误致死,有期徒刑三年!胡翔放高利贷,借贷利息未超过国家有关限制借款利率,但因为通过暴力方式上门追讨债务,非法入侵他人住宅,拘留十五日,并罚款!
当天,许岩听到审判后什么话都没说,领着老人的遗体回到家中办丧事,按照他们的习俗,老人的遗体会在三天后火化,这三天内,许岩作为老人唯一的孙子,需守灵三日。
可是,来的亲戚寥寥,大多数因为许岩父亲赌博借了高利贷,而断了联系,都是清贫人家,谁也没法堵住许家的无底洞。
“岩哥……”邹浩一听到许岩身上发生的事情,立马从学校赶来。
可他见到男孩的那刻,差点哭了。
许岩跪在老人的遗体旁,直挺挺的立着背,面如死灰的低着头看着白布,不吃不喝,不哭不闹!
“我岩哥,他,还好么?”邹浩啜了下鼻涕。
“不好!这两天,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跪在奶奶的遗体旁,像块木头,我倒宁愿他发泄出来,这样压抑自己,总有一天会出事,我怕许岩撑不了那么久!”任然担心的看了眼许岩,男孩的手臂挂着一块黑布,这两天,都是他来登记来往的亲戚,还有各种琐事,虽然他和老人只不过相处两天,可他早就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奶奶!
“我听说是因为九指是吧?我去砍了这鳖孙,为奶奶报仇!”邹浩冲动的拿上一把刀,想给许岩出气。
“邹浩!你这样,对谁有好处?你让许岩再看着你这个兄弟为他进监狱吗?胡翔,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他,只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最要紧的是看好许岩,我们在他身边,就是最大的帮助!”
“他家里,就这些人?”冷静下来的邹浩看了周围一眼,三三两两的,“他爸还好么?”
“我早上打过电话,看护说恢复的还行!”任然回答。
“那岩哥,妈妈?出了这么大事,都不回来看一眼?说到底我岩哥也是个孩子啊,他怎么受得住?”
“许岩妈妈,谁也没有联系方式,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在哪?算了,不见也好,他还有我们!”任然又看了眼许岩,他还是这个姿势,已经跪了半天,可男孩脾气又犟,也只有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才会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邹浩也和学校请了假,其实真的还好,任然没准备让他留下,可男孩说“岩哥的奶奶,就是他的奶奶!孙儿不送老人最后一程,一辈子不得安宁!”所以许岩也没阻拦。
守灵第三天,老人要送去火化入坟,因为这里不允许死人遗体直接入土,所以任然联系了最好的殡仪服务,老人这辈子辛辛苦苦,从没享受过什么就走了,所以男孩希望,老人死后,可以安心离去,如果有下辈子,还做许岩的奶奶,但那一世,任然也会用尽全部的力气,去爱她!
队伍最前面,许岩捧着老人的遗照,身后,一左一右,任然和邹浩跟着,再后面,就是极少的亲戚,他们乘着同一辆大巴车,去了殡仪馆。
再回来时,许岩望了眼空荡荡的房间,男孩安静的收拾老人留下来的遗物,任然就站在他的身后,不阻止,也不伸手帮忙,他知道,许岩再用他的方式送老人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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