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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觉(1)
冉扬从小到大秉承的办事原则之一就是“身体力行”,想到什么、想好了、就去做。既然日子稍微轻松了,春暖花开的日子,她这只动物也可以发发情了。
而作为被理科思维支配的人,冉扬的方法简单粗暴:拓宽交友面,同时在原有认识的人里一个个筛选种子选手。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不是没有喜欢过人,暧昧也从来少不了,所以她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这种筛选方式太过刻意,她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做任务还是真的谈恋爱。
但是脑子里一但有了一个目标,冉扬就停不下来、想要让目标变成现实。所以她也不管自己有多“虚伪”,仍然按照试错原则来找对象。找了一圈,发现头号人物竟然是范泽钧。冉扬除了喜欢美女,还喜欢和比自己厉害的人待在一起。虽然C大人才辈出,脑子又能被她欣赏、又能跟她玩到一块的,看上去范泽钧估计最合适。毕竟学习好、工作强、又去派对的人,不是一抓一把的。在不了解一众对手的情况下,冉扬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作出最优选择。
事实证明她没有错。当韩星宇和谢以澜知道了冉扬的想法时,他们一致认为冉扬和范泽钧是一种人:好胜心极强的完美主义患者。如果冉扬想找和自己类似的人谈恋爱,范泽钧绝对是个人选。但就不知道两个类似的人撞在一起,是好还是坏。
冉扬觉得应该出不了错。以前尝试过和自己不太一样的男生约会,但是因为在冉扬想谈诗词歌赋时对方在LOL,在冉扬想看音乐会时对方想睡觉,所以冉扬的结论是要不彼此不够喜欢对方、要不性格差异大到不可妥协。一直以来没遇到过和自己类似的人,这下范泽钧就在眼前,不试白不试。
“我知道你不想我们插手,所以我也没去问范泽钧什么看法。”谢以澜手里捧着冉扬买的奶茶,心里有点儿吃人嘴短的感觉,所以很是专注地在帮她分析“如何追上范泽钧”这一课题。
冉扬扑哧一笑:“别太严肃,我也就是想试试,没有说特别喜欢他、一定要追到他,跟你和小蓝天不一样哈。”
“渣?”在一旁的韩星宇发声。
冉扬作势拿回韩星宇手里的奶茶:“那你别喝渣女给你买的奶茶。”想了想,还补上:“中文不好吧?应该是绿茶?现在范泽钧对我来说更像是游戏里的攻略对象,我也觉得心态不好,但我想追上他的动力居然是不想输给他……”
韩星宇第一次听到这么“夸”自己的,一时间忘了反抗。倒是谢以澜开了口:“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用担心自己渣。你俩果然是同类人,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知道?”冉扬很好奇,毕竟她完全不知道对手背景,“给我来个范泽钧情史大起底呗!看看我怎么收了这只皮卡丘。”
谢以澜被她逗笑,奶茶呛了一大口,差点喷口而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才开口:“刚开学的时候他约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去吃饭之类的,女生跟他出去了好几次,然后就没有下文了。他也没在意,因为他太忙了,平时连我都不大能见到他,他哪来时间真正追人。但是他后来听说那个女生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了,他就特别不爽。倒不见得是他多喜欢那女生,因为他说的是他觉得他输了。”
“嗯。完全理解。”冉扬点点头。
韩星宇很想插嘴:这怎么就能理解了?这不是很反人类吗?怎么谈个恋爱追个人都有明确的输赢了?但是他不敢,怕被冉扬攻击,于是还是默默喝奶茶。
“他高中谈过三段恋爱,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女生,但全都特别聪明,都上了大于等于C大排名的学校。最近一任女友虽然老抱怨在同一个高中都不怎么能见到他,但分手的是范泽钧本人,所以说前女友爱惨了他。”谢以澜把所有知道的都倒了出来。
“完美。”冉扬做结论,“我也没什么时间经常见男朋友。这免去了解释的麻烦,挺好的。”
“哪里好了?”韩星宇实在忍不住了,“你这是谈恋爱啊还是认识个陌生人?同一个学校都只能一周见一两面,干嘛还要谈恋爱?你要精神信仰就跟范泽钧一样信教不就得了。”
“你说的有道理。”冉扬居然点头,“宗教信仰可以是一个破冰话题。最近读了挺多宗教相关的文章,可以去问问他、来作为接近他的契机。”
谢以澜和韩星宇看了看彼此,决定还是由着冉扬来。毕竟这人出了名固执,看上去也自愈能力强,真出了什么事再说吧。
冉扬回忆了一下高中时暧昧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就照搬到了范泽钧身上。首先,需要好友撮合。于是借由“让谢以澜和小蓝天快点在一起”的理由,在一个三天小长假里安排了一行五个人外出去隔壁市住两晚的行程。
而范泽钧也不负众望地——迟到了,因为太多事情要忙。当冉扬在音乐会里听完了半场,出到大厅伸伸手脚顺带缓解柴可夫斯基第三交响曲带来的过多细腻情绪时,范泽钧才姗姗来迟。
冉扬想到出师不利,看见范泽钧走过来,率先抱住了蓝天。
蓝天抬手拍拍冉扬的背。
谢以澜一愣。“你干啥?”干啥抢了我的活儿??
“我听得快哭了,需要抱抱。”冉扬小小声地回答,期待着范泽钧怎么接话。
“我不太懂音乐,但刚刚在大厅听了二十来分钟,的确好听。”范泽钧没有直接回答她,但也算是把话题接了下去。
冉扬嘴角一撇,看范泽钧没什么表现,便觉得兴致缺缺,这晚上也懒得在他身上花功夫了,还是认认真真听个音乐会比较划算,毕竟是自己喜欢的曲子。虽然不得不说,范泽钧的衣品确实合冉扬口味。平时上学如此,看音乐会时的休闲西装着装更甚。
事实证明,当拼命三郎出去浪时,也不辜负“拼命三郎”的称号。第一天在酒店的晚上五个人喝烧酒,喝倒了仨,剩下冉扬和范泽钧静静地看着三个人发酒疯。韩星宇自顾自地high,谢以澜借酒疯趁机抱住醉了就撒娇的蓝天。第二天早上那三人当然没法早起,冉扬就跟范泽钧八点半出门到隔壁咖啡厅做作业。
根据冉扬的计划,聊天必不可少。于是在吧台吃早餐喝咖啡时,她表达了自己对咖啡和咖啡厅的喜爱,想看看范泽钧有没有相同的爱好。
“我不是很会喝咖啡。一喝就亢奋,所以想留着要喝的时候才喝,不会产生‘抗药性’。”范泽钧晃着手里的香草拿铁、眼睛看着吧台服务员。
冉扬很专注地看着范泽钧。她习惯了看着人说话,这时就算要扭头,她也愿意酸着脖子看着范泽钧。算了,不喜欢咖啡也不要紧,未来男朋友不喝、我自己喝也很快乐。
“下午逛美术馆的时候不如让蓝天和谢以澜多点时间相处?看样子他们这两天就会在一起了。我们逛我们的。”冉扬一计未成又起一计。
“可以啊,那韩星宇跟着我们?”
冉扬胡乱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谁管他啊。
然而到了逛美术馆,冉扬才真正开始怀疑自己这种追人的决定。范泽钧很擅长聊天,三个小时下来不仅腿逛断了,说话也把口水说干了。冉扬清清楚楚知道了范泽钧未来的家里要摆什么东西,范泽钧也知道了冉扬喜欢什么画派去过什么地方。但最致命的一击,是双方择偶标准。
“我觉得相似的人好吧,因为理解彼此的需求。”冉扬鼓起勇气问:“你觉得呢?”
“是吗?我跟你相反诶,我觉得不同的好。”范泽钧很平常地说道,像是没察觉出冉扬的小心思。
“为什么?”冉扬也忘记了自己之前说“只是想试试看”,现在心砰砰跳得厉害,巨大的失落感即将由头贯到脚。
“因为我不需要另一个我来提醒我是什么样的人啊。我虽然希望自己是完美的,但是我肯定有短处,所以如果我的另一半来补短就最好不过啦。”
“好像也挺有道理啊……”在感受急性心碎的同时,冉扬的大脑把逻辑过了一遍,觉得他说得也无可厚非,“不过就要看相差多少了。差太多也不好磨合。”
范泽钧只是点点头,又把话题引开了。
这么一聊,冉扬觉得自己这还没怎么进行的追人计划就流产了,所以晚餐的时候也兴致缺缺,但看着蓝天和谢以澜打打闹闹,韩星宇插科打诨和范泽钧聊天,冉扬日常充当谢以澜的“wingman”,倒是没人看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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