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龙

　　大长老与渺空真人从东莱岛归来，有说有笑，如沐春风，一路走到大长老的门前，方依依作别。我思忖着，大长老看起来这么开心，应该不会记挂紫烟茶壶的事了吧。
　　渺空真人顺道去了二长老的院落，见他还在醉酒，便在桌上留下两坛离人醉，轻声离开了。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二长老那时故意喝醉，是为了将这拜谒青龙王的机会留给渺空真人，而渺空真人也猜到了二长老的用意，彼此心照不宣。
　　大长老照旧去见三长老，询问晏安山是否无恙。三长老略一迟疑，道：“山上一切无恙，只有一事向大哥禀报。”
　　大长老笑问：“何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曼陀罗还在院中不紧不慢地打理玄冰草。
　　三长老一本正经道：“还请大哥为东风树赐名。”
　　大长老听罢，笑出了声，道：“这么快吗？”
　　三长老道：“前些日子，我见月升东海，星落晏安，乃修仙得道之象，心中不解。日天，小七告诉我，他发现东风树的树根有萎靡的迹象，我才明白是她。”
　　大长老含笑道：“这孩子出生不过百余年，确是个修行的奇才。我们得尽快将此事告诉二弟，让他也开心一番。”
　　三长老乐道：“那可得再备好几坛酒呢！”
　　大长老笑道：“无妨，这是大喜事！二弟想喝多少，都随他！”
　　午后，大长老偷偷将我要成人的消息告诉二长老。二长老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他一把抱起桌上的离人醉，去隔壁找渺空真人喝酒。
　　渺空真人自打搬进山寨后，白日就在院里晒晒书简，一副满腹经纶的夫子做派。此外，他不知从何处搞到一把藤椅。每日辰时，小七出门浇水，渺空便准时起来，窝在藤椅上翻阅书简，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不过，小七是藤树精，这渺空真人也真是不避讳。
　　渺空真人听到二长老唤他，连忙从藤椅上起身。他穿好鞋子，整理衣襟，又变回那个一丝不苟的渺空真人了。
　　二长老见到渺空真人，也不多礼，径直走到棋桌前，将上面的黑白棋子尽数推掉。渺空真人也不动怒，只是笑笑。他那盘死局棋，昨天可是摆了一个下午，今日做研究用的。
　　渺空真人取了两只酒杯，二长老一一将它们填满，道：“品烛今日来寻真人，有一事相求。”
　　渺空真人道：“二长老但说无妨。”
　　二长老道：“真人阅书无数，出口成章，品烛想请真人赐个名字。”
　　渺空真人疑道：“哦？不知二长老要为谁取名？”
　　二长老道：“我家小女。”
　　渺空真人迟疑片刻，心领神会道：“此事不难，只是你家小女也是大长老与三长老的宝贝，不知两位长老意下如何？”
　　二长老道：“大哥已将取名之事托付给我，可惜我才疏学浅，还是要请真人指教。”
　　渺空真人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献丑了。”渺空真人用手指沾了一滴酒，略作思忖，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二长老看罢，连连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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